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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婴小道 |
II 神婴小道的本质 |
从这些证据里，圣女德兰获取了她神婴小道的启示。她要成为她天上父亲的小孩儿，她愿意在她神修生活上奔向他，就如在自然生活中小孩儿趋向他的双亲一样。 〖 一、神婴小道的基础 〗 现在我们来探讨一下神婴小道的基础。 〖 第一个基础是：爱 〗 在日常生活中，小孩儿和他妈妈之间最重要的关系是什么呢？当然就是爱。由于他母亲的爱他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也由于母亲的爱他才能时时得到生活上的照顾。最重要的，母亲最需要她的小孩儿给她的也是爱。假使她获得了其他的一切，而没有获得他的爱，那她还是会心痛的。反过来，从这个小孩的观点来看，这个小孩儿需要什么？他所需要的就是爱。缺乏他母亲的爱，他不但不能安静，甚至会完全落魄。再者，在他软弱无能的情况下，他唯一能给他妈妈的礼物就是他的爱。我们的主并没有说：“除非你改变成”孩童；他说：“小孩儿”。以他（小）的特性，他只能给一件东西，而这一件东西却代表了一切，那就是爱。在母亲与孩子之间的一切就是爱，倘若连这一点儿都不存在的话，那么所有人类将会惊惧喊叫说：“全都不能劲了！” 今在超性生活中这确实是在神学上的真理。天主是我们天上的父亲，他造了我们因为他爱我们。我们时时刻刻由他的爱所支持。这位天上父亲向我们――他的子女们，所要的一件事，就是我们的爱。没有这个爱，他的心仍在痛楚中。在我们这方面，我们――他的子女们，我们最需要的也是我们天上父亲的爱。没有这个爱我们不能静下来，也无法满足。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的痛苦？因为它想用其他的东西而不是天主的爱来满足它自己。我们受造是为了爱天主，除非我们处于这个爱内，我们是不能静止下来。因此，为了回馈天主的爱，我们需要给什么才能满足我们天上父亲的心呢？那只有爱。在我们软弱无能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给我们的爱，只有这一件东西是天主所要的。在我们所有思言行为中，只有那些表示我们爱他的爱，在他眼中才是有价值的。这就是神婴小道的基础，它是全爱。它由爱开始，存在爱中，又结束于爱中。 以圣女德兰看来这就是一切：“我的神婴小道就是一个爱字。”有时则是天上父亲的爱使她全神贯注。她那不断地呼求即是“天主渴望我们的爱。”在另一些时间里，则是发自她自己心中的爱；她的爱出自回应她天父的爱。她曾经这样写说：“我们爱吧！因为我们的心只是为了爱而受造的。”另一些时候则是这两者一起抓住她的灵魂。“啊，我天主，我知道的，爱情必须以爱情抵偿。所以我寻求，我获得宽慰我心的方法，在于以爱还爱之中。” 这种爱的来源 在自然范围内，一个小孩子从哪里获得他爱的力量？因为爱不只是纯主观的情绪。对此，孩子完全系于他的母亲。在他小小的心灵上，所有爱的能力全系于他母亲的爱呀；且这个能力仅能由客观母爱外溢的事实而激增。如此看来，他的母亲好像不太关怀他，特别如果她是富有的、聪慧的或者是美貌的话。在超性生活上也是这样。我们爱天主的力量也不是发自主观的情感，而是完全系属于天主爱我们的客观事实，那种爱在我们出生以前就永远存在。我们之所以存在完全系属于他，更要紧的是我们整个地属于他，我们所有爱他的爱的力量，仅有一种方法才能满足他的心意：“我们应该爱，因为天主先爱了我们。”（若一4：19）这就是爱的次序。这个“小”字，说的是孩子般的――灵魂，她走神婴小道，注视着她的天上父亲，但并不注意他的其他属性、她的全知和他的全能，她所看到的只是一件惊奇的事，那就是他的爱。 就是这个爱抓住了圣女德兰的心灵。当她以一个孩童的眼注视信德的奥迹――白冷、加尔瓦略山、复活――时，它们都说出这个字――爱。那是天父的爱降到世界来，以爱充满他的小孩子的心灵，并使之举心向他。对她来说天父的爱在圣经中以吾主的话语显示出来：“谁爱我，必遵守我的话，我父也必爱他，我们要到他那里去，并要在他那里作我们的住所。”（若14：23）这儿有着天父爱的无上礼物，并不亚于至圣圣三住在她的心灵内；因为那里有圣父和圣子在，圣神也来到那儿。她呼求说：“噢！圣三，您是我爱情的俘虏。”在她心灵中天主圣三的炽爱，把她擢升而进入天主爱的生命内。这就是她给予天父相称爱他的能力的泉源。默想着这点时，她说：“啊！圣言，啊，我救世的爱主！您便是我挚爱的迷恋的圣婴。您降临这流窜之地，甘愿受苦，甘愿死亡，以拯救人灵，投我们入圣三的怀抱获享爱情永久的归宿！” 对她来说这个宝贵的真理完全集中于至圣圣体圣事上，在这儿，天父的爱对他的每一个子女变成可以触摸而又具体的。因为对她来说至圣圣体是她生活的中心。在那儿她找到了天父爱的一切启示的秘密。“啊！我的救世主，您飞升到那高不可攀的光明天，又回到我们的涕泣之谷，隐藏于小小白面饼的形像内，以您自身的质素来喂养我的灵魂。啊！耶稣，让我告诉您，您的爱情是直到痴狂的地步了……见了您这样痴情，我的心怎能不奔赴您呢？我对您依恃信赖之心又怎能自加限制呢？” 这就是神婴小道的第一个基础。对那些走这神婴小道的人们来说，这全是天父与他的孩子们之间的爱呀；特别是这些小的，小孩子似的灵魂们，把所有一切能使他们的视觉复杂化的真理，都撇在一边，直接奔向事情的中心，只看压倒性的天主爱的真理。对小灵魂来说，整部圣经的重责是天父的爱降来住在他小孩子们的灵魂中，并将之提升直至进入他的怀抱；而且圣教会整体，以及圣统和其圣事，之所以存在只有一个目的、一个终向，那就是将天主爱的种子，植于每个灵魂中。所以，在一切之上，圣体圣事是神婴小道的中心和启示，因为在圣体圣事中，这个真理集中于这样全备的且单纯的事上。只有小灵魂们才有此完备单纯的看法，很直接地看到这点；就如，对一个小孩而言，他所看到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他父母的爱。 〖 第二个基础：谦逊 〗 其次，在小孩子的生命中，最显著而清楚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隶属于他的母亲，这种隶属是一种绝对而完全的。偶而他离开妈妈的手，听凭他任意地走动，眨眼间就会闯祸，小孩儿摔倒了。除非他妈妈帮忙，否则他是根本什么也不能作的。其隶属性与他的弱小是成正比的。他只有紧紧地握着他妈妈的手，才能确保安全。只有这样，他的妈妈才能带领他经过一切危险，因此，若任由他自己，他会感到非常困难；即使想爬高，凭他自己，那是绝对办不到的。 在超性界，以神学观点来看，也是非常精确地。无论任何事，我们都完全隶属于我们的天上父亲，我们的生存隶属于他；尤其是，他造了我们，原是为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若想达到这个目的，我们要完全隶属于他。天主圣三住在我们心灵内，全是他白白赏赐的恩惠。圣体圣事是他慷慨的礼物。由我们自己，我们什么都不能作。如果我们妄用天主的恩宠，就要产生灾祸。“离了我，你们什么也不能作。”（若15：5）然而，如果我们时常紧紧地握住我们天父的手――就是说，如果我们全心依靠天主的圣宠并完全屈服我们自己的意志，而承行天主的圣意――那么天父要领导我们度过那凭我们自己不能胜过的各种危险，到达那凭我们自己也不能爬上的圣德高峰。那些走神婴小道的人们，对于这点非常清楚，就是因为他们自知是小灵魂。在自然生活中，因着小孩的弱小给与他们隶属于妈妈的直觉；同理，小灵魂的弱小使得他们领悟到，他们完全隶属于天父。 在灵魂上，究竟弱小是什么意思？就是谦逊。这谦逊的德行使我们看清楚我们是如何彻底地隶属于天父。因之圣女德兰爱慕谦逊超过一切，它是神婴小道本质的基础。这也就是说，为什么神婴小道是那样的确定，是那样的安全。骄傲与谦逊是死对头，这是整个救赎的过程，为了空虚自己以能充满天主的圣爱需要重生、回头的。“你们若不变成小孩一样，你们决不能进天国。”（玛18：3）就如骄傲是万恶之根，使我们想脱离了天主，我们也能照样生活，把我们与天主分离；事实上，也使我们远离领导我们的天主的手。，同样，谦逊是所有圣德的基础，使我们隶属于天主，重新把我们的手再次稳稳地放在天父的手中。 体验到离开天主时，她自己是那么的无能，这是圣女德兰最大的喜悦。“啊！天主的教训与本性的情感，何其相反之甚呢！除非有圣宠相助简直是不可能的；不但实行不易，连领悟都不易呀！”她对自己缺点的认知更能使她完全隶属于天主。“当我看到我本身是渺小软弱时，我一点也不后悔。反之，因着这个，我觉得光荣。此外，我每天都期望着发掘我的一些新的缺点，藉以认清无能的光照远比信德的光照为我更有益处。”因此，圣女德兰学得，获知她自己的失败而喜悦，正是因为那个教导她的微小。这在她的眼中是很宝贵的，因为在我们的主耶稣眼里也是很宝贵的。“在我小小的心灵中那些中悦耶稣的，就是看到我爱我的微小。”――因着这个微小使得她能紧紧的握住她天父的手。 谦逊并不是懦弱也不是消极。在世界上谦逊的能力相当大，因为它是给灵魂开启圣宠之门的钥匙。由我们自己，我们不能做什么增加我们身上超性的爱，虽然我们受造是为获得这种爱，但是，由于圣宠的助佑，我们能够移去挡住天主的爱直达我们灵魂的东西――自爱。以每次谦逊的行为，每次我们以爱心接受一次羞辱，自爱就消除一些，因此我们的灵魂上就更有地方让天主的爱来住了。海洋的深度全看它下面洞窟的深度而定；同理，超性爱在灵魂上的强烈与否，与在该灵魂的最隐秘处，谦逊所带来的洞窟的深浅度成正比。因而，和好圣事在神婴小道上占有重要地位，就如天父的计划，先空虚自爱的心灵使这小灵魂能够再次握紧他的手。那些真正谦逊且抛弃自爱，完全委顺于天主的爱的，是那些耶稣能完全占有，并使之通过一切磨难，而提升到以其本身不可能达到的高峰的灵魂。这就是为什么在此世谦逊具有如此大的能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圣女德兰说了下面有同样意义的话：“是我的软弱成了我的所有力量。耶稣在我身上作每一件事，我除了保持微小和软弱以外，我什么也没有作。”不少人看来最弱且微不足道的一点，就是神婴小道中的“小”字，而事实上这个“小”字，实为神婴小道的真实力量，且为它的坚固基础。那些最谦逊的灵魂就是那些充满天主圣爱的灵魂，他们具有唯一真实力量和唯一真实的伟大。我们的圣母是“充满恩宠的”，因为她是至谦的，又是那样忘我的。也因为圣女德兰是如此的谦逊、如此的软弱，所以现在她在天堂上是这样的一位大圣人。我们的天父指着她向我们说：“所以，谁若自谦自卑如同这一个小孩，这人就是天国中最大的。”（玛18：4） 〖 第三个基础是：信赖 〗 从谦逊产生神婴小道的下一个基础。在自然界内，由小孩的隶属性会产生什么?由于他们绝对的隶属性，毫无疑问的会产生信赖。由于他们是那样的小，很自然的产生信赖的自觉意识。总没有听说过，有母亲不照顾自己的小孩子的。其结果是，小孩子在他母亲脚前游戏时，有着一颗完全信赖的心；在母亲这一方面呢？小孩儿的极度信赖纠缠着她的心灵，使她很难放怀。一个注视、一声呼喊，如果她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就连孩子呼喊以前，她早已听到他的声音，伸出她的双臂准备抱起她的小宝宝。那就是一张母子的亲爱图。小孩儿越小，母亲的注意力就越提前，回应他的每一个需要。走神婴小道的灵魂们恰似这种情形。由于他们完全信赖天父，就产生对他的爱的完全信赖。谦逊的灵魂们知道他们之所以受造，完全是为了爱慕这位天上的父亲，但是，只凭他们自己，却是无能为力的，所以天父赐给了圣三，住在这小灵魂内；并且他还立了圣体圣事，来养育小灵魂，仅是为了使小灵魂为他能够生长在爱内。只要是小孩子们常保持他们的赤子童心，那么天父怎么会不照顾他的孩子呢？“妇女岂能忘掉自己的乳婴？初为人母的，岂能忘掉亲生的儿子？纵然他们能忘掉，我也不能忘掉你啊？”（依49：15）圣父所要的只是一个仰瞻、一声叹息、一次祈祷，并且他常是以双臂抱着我们。只要我们保持赤子童心，他要住在我们内并为我们作一切。 信仰的理由。我们的主基督把自己交付出来了。他曾说：“我实在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变成如同小孩一样，你们决不能进天国。”（玛18：3）因此他必须来帮助那些，为了他的缘故，试着要成为谦逊而信赖他的灵魂们。 我们信德的奥迹就是：天父爱那些具有赤子童心之灵魂的证据，同时也是赤子童心之灵魂信赖的根基。白冷、加尔瓦略、复活、圣三住在灵魂上及至圣圣体圣事，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指出一个字，那就是信赖。“他既然没有怜惜自己的儿子，反而为我们众人把他交出了，岂不也把一切与他一同赐给我们吗？”（罗8：32）就是这个给了圣女德兰不屈不挠的信赖。“我的道路是：全爱天主并全信赖天主。我不了解，为什么有些灵魂那样害怕一位如此温和的朋友。”“什么得罪了耶稣，什么伤透了他的心，就是我们缺乏对他的信赖”。“对这样一位至善、全能、无限仁慈的天主，我们不会有过份的信赖。”究竟是什么破坏了这么多灵魂的信赖呢？那就是对天父公义的非赤子童心的怕惧，而圣女德兰从来不如此。在神婴小道上确实有着真实的子女的敬畏之情，但总不是对天主公义的怕惧，这种怕惧剥夺了小灵魂们对天主的信赖。 对圣女德兰来说，天父的慈爱是至高无上的爱情。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微小和软弱，她用她那清晰的眼光看到，普通的灵魂因着自己的软弱，所不能看到的天父的慈爱的无上特征――他的仁慈。她的灵魂喜欢默想的就是降生救世主其仁慈的爱达到了最软弱、极卑微、顶可怜的状况。因此，对她来说，那就是天主无限仁慈的至高动机――怜悯那些微弱的。她知道她的微弱要想呼求天父的怜悯，是不管用的，从这儿就产生出她那不屈不挠的信赖。她说：“确实我希望从公义的天主所求得的，就如从他的仁慈所求得的那样多。因为‘他富于仁爱宽恕、极其慈悲、迟于发怒……他原知道我们怎样形成，也记得我们不过是灰尘。’就如一位做父亲的对他的孩子们富于同情，同样我们的天父对我们也富于同情。”想到我们的主是公道的，该是多么喜乐啊，他只看我们的软弱，而且完全知道我们人性所有的。那我还有何惧？ 正因为这小道对天主的慈爱有如此清晰的见解，所以才那么受欢迎。一方面它给与大罪人们一种帮助与信赖――因为他是这样的大罪人。“不只是因为天主保护我没有犯大罪，且以信赖和爱将我的心举向天主。我肯定，即便在我的良心上，有着一切可能的重罪，我一点也不失掉我的信赖，而更怀着一颗痛悔的心，将我自己投身于我的救主的怀抱里。我记得他对浪子回头的爱情；我曾经听过他对玛丽·德莲、淫妇、撒玛黎雅妇女等说的话。是的，没有人使我怕惧，因为我知道得很清楚，对他的无限仁慈，和他的无限慈爱，应怎样的信赖才是啊！” 神婴小道给大罪人带来信赖，同样也给那些因自己些微的失败，所引起的心胸狭窄而苦恼的人们信赖。在自然领域内小孩子们不会摔得很重的，若是他们摔倒了，也不会太跌伤他们自己，差不多在他们跌倒之前，妈妈的双臂已经抱住他们了。圣女德兰告诉我们，在神修领域内也是这样。那谦逊的灵魂不可能跌得很严重。天父在看护着他们，正准备着当他们每次跌倒后，立即伸出他的手来抱起他们。“我很久以来，就相信我们的主，远比妈妈更亲切。我已经探悉不只一位母亲心灵的深处，我也知道每位母亲，都心甘情愿原谅自己孩子的无心过失。”事实上这些小过失和不幸能转换成一种祝福，因为它们教训小灵魂们认识自己的软弱，而向仁慈天父的怀抱投奔――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即便每时每刻我都跌倒，那又有什么关系？由此我觉得我的软弱，因之我找到非常大的益处。我天主，如果您不把我抱在您的怀抱中，凭我自己我能作什么呢？”因此，这个神婴小道是个完全信赖并委身于天父慈爱的道路啊。因为小灵魂知道不论他的罪过是大是小，原来天父创造他们只是为爱他呀！不能不给与他所需要的一切助佑，只要他保持着谦逊和忏悔的心。这点就排除了杨森派（Jansenist）的奴隶惧怕天主，而代替在那种惧怕的道路上，小灵魂们却洋溢着小孩儿般喜悦的信赖，与他们的天父手牵着手行走。这条小道也解脱另一种的怕惧――对未来的怕惧。因为这种信赖最宝贵的一种果实，就是结束对未来怕惧的能力。在每件事上要明智地加以预防本是正确，但是我们的主明确地说：“不要为明天忧虑。”（玛6：34）对一个灵魂来说，焦虑未来实是破坏信赖的最有效力量。有多少人因着担心、害怕那总不会来到的未来的麻烦，而筋疲力尽；或者担心某一件事，如果它要来的话，很少像我们所怕的那样来呀！ 小孩不去想明天的事，他从他父母手里按时接受他所需要的一切。小灵魂们也是这样，他一天一天的生活下去。每一位教友都知道仅为今天而生活的哲学；如果我们为今天生活，那就会减低我们的诱惑，因为我们只想今天。如果我们该当只为今天受难，就容易忍受痛苦。 但是，圣女德兰以她的神婴小道，在这个问题上射出了一道全新的光芒。为此她说这些都是次要的，而关于今天，为我们来说其实重要的是，这是仅有的一天，可用来爱慕天主。那么我们该当以什么样的特征掺入我们的爱内呢？ 我生只是片刻，时间过客， 我的生只是片刻，转瞬即过， 吁，我的天主，您知道， 爱您于今世，唯有今日属于我。 如果我们今天爱他，好像我们再没有别的日子可用来爱他，那当然，自动地，所有的痛苦我们就容易接受，所有的诱惑也失去了它们的力量。这一切的关键也是爱呀！ 她说：“我注意到，吾主并没有给我储藏食物，可是时时刻刻他以常新的食物养育着我。我不知道那是怎样发生的，可是我只要相信那位深藏在我心内的耶稣，他启示我并给我力量时时刻刻去作他所愿意的。”又一次，我们看到神婴小道的神学，因为这就是圣宠的道理。天主并没有许给我们明天的圣宠，那明天可能总不会来的呦！为每种需要，他给与我们宠佑的圣宠，不拘我们的回应是多么的微弱，但这种圣宠却总不会缺少。 在她生命末刻的痛苦中她才透露出来，就是这缘故给了她这样大的力量。“如果我没有一分一秒地度这个单纯的生活，我根本不可能当一个病人，因为我只看现在。我忘记过去的，我也不刻意预先阻止未来。我们会陷于沮丧和绝望是因为我们常对于过去和未来想得太多。”因此她怀着一颗赤子的信赖心情，自始至终实践了她的神婴小道。 〖 二、小灵魂对天父的爱之回应 〗 对天父的爱德小功夫 我们已经看到神婴小道是完全建基于天父的爱。小灵魂之所以受造，纯粹是为了天父的爱，沿着神婴小道，怀着一颗完全隶属于他的仁慈和他的能力的胸襟向前走。现在这小灵魂能作些什么来回应这种爱呢？小灵魂们又怎样才能与天父爱的计划合作呢？在自然界中，小孩子们的行动是什么呢？查看小孩子和他的妈妈吧！他怎样表示他的爱呢？用小东西――在他的小天地内，一切能利用到的。如：一朵小花、一张小图片、一个小玩具等，不拘什么――他直接拿给他的妈妈，请她观赏、瞧一瞧，有的东西是那么小，如果不是小孩儿为了表示对妈妈的爱，实在说来，毫无价值，然而在他妈妈的眼中，那竟然是那么宝贵呀！ 小孩儿把每件事，都与他爱妈妈的小动作连合起来。并且，在任何的时间内，他都能作，只要他妈妈在跟前，注意着看他，用她的眼神表示支持他，并准备随时接收他所拿来的一切。如果没有她，他的爱就没有目标；一切都会变成混乱到不可收拾且又无法分清的地步。在神婴小道上恰是如此。那小灵魂只能与天父的爱合作，仅能把任何小的东西都拿来以表示他对天父的爱。换言之，作每一件事都是为中悦天父。圣女德兰告诉我们说，她自己就是这样：“爱情既然是要以事实为证，我将怎样来表示我的爱情呢？――好吧!小小的孩子将撒花；他以清芬腾播神圣的宝座；他用银铃般的歌喉唱爱情的赞美诗。啊，我至爱的，我便是这样一面撒花，一面唱歌，将我春花易萎的生命在您的眼前消磨净尽。除了撒花以外，我没有别的方法来表示我的爱情了：这就是说，每一小克己都不轻轻放过，一瞬眼、一言语、一最微小之动作都要利用，以爱情为动机，都为爱主而作。” 她会利用每一个小机会、每一个快乐、每一次失意和误解、每一个迎面而来的事情、某些言语或动作，有的容易，有的困难，她抓住每一个机会，就如小孩一样摘取一朵花，并安置在主的脚下，以表示她对他的爱。“我只为中悦他而工作。” 那么，这就是小灵魂们表示他们爱天父的方法。就这样的简单，就这样的接纳。我们每天大部份的生活，都是由这些小事所组成，实在是很平常；神婴小道的美，就是收集所有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而以超性的光辉充满它们。这小灵魂体验到天父造了他，就只是为爱他且为他所爱，他知道他所处的生活中，所有环境都是由天父所安排，为的是使小灵魂表示他的爱。因此我们就能把生活分化成精神和俗世两部份的诱惑，及只有当跪下时才想到天主，而在工作时就忘掉他的这诱惑一扫而光。每一件事都是用来表达我们爱天主的工具；甘心情愿接受每次受轻视的机会，心平气和的面对每一个磨难、毫不退缩的坚忍每一个痛楚、英勇的应付每次的挫折、兴高采烈的抓住每个令人厌烦的琐事、在家中或在工作上，每一个微小的职责，尽我所能地做到尽善尽美，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牺牲奉献啊！这些小花都是我们爱戴天父的表示。 圣女德兰给她姐姐写信说：“为爱而做的那些小事，最能讨好天主的欢心。”因此，从现在在世界上起，藉着超性的爱，在小事上、在不重要的事上，已开始那种合一的美好生活，这将是我们在天堂上的光荣。正如神学上所教的，藉着爱将我们周围的所有受造物，及生活上所遇到的事事物物，都当作媒体来光荣天主；我们的整个生活，正是达成我们的最后目的：爱；如果撇开那个最后目的，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而且，恰如小孩儿仅能把他爱的小东西献给他的妈妈，因为她亲在而以她的爱包围着，并保护着她的小宝贝，如此，小灵魂，虽然是自由的，但只能藉着天主圣宠的力量献上他爱的行为。 圣女德兰不厌其烦地说：“由我自己，我从来不能作任何事。”小灵魂们即使在灰暗的日子里所作的爱的行为，就如在明亮和阳光普照的日子里所作的一样多、一样好。“在干枯的时候，我不能祈祷也不能习修德行，我就去找一些小的机会，仅是作些琐事，为给耶稣快乐：诸如：一个微笑，或当人显得厌烦时，一句使人高兴的话。如果我没有这种机会，我至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我爱他。这实行起来并不难，且能保持我心灵中的爱火常燃不熄。”是否有人怀着善意，并因着天主圣宠的助佑而不能这样作呢？神婴小道再度显示出它的安全易行，因为它不要求灵魂们作什么大事，因为天上的父亲不看事情的大小，但看每件事背后的爱情。“吾主并不怎么看我们行动的伟大，也未曾注意到它们的难度，一如他更重视我们做这些工作时的爱情。那么我们为什么怕呢？” 再者，小灵魂以一颗纯朴信赖的心，努力地踏上这条神婴小道，藉着所有小事表现他们的热爱之情。他知道他会时常跌倒而且也履次犯错误，正如在自然生活中，若是小孩儿把一张照片，倒拿着给他的妈妈，想想看，妈妈决不会处罚他呀！她毫不麻烦地把照片正过来就是了，不是吗？她连看也不看那张照片，她只欣赏这孩子对他妈妈的孝爱呀！小灵魂也知道天父的爱就是这样，所以一切心窄的诱惑根本就不存在。 对近人的爱德小功夫 神婴小道对我们周围的人们来说，是我们全爱的泉源。先爱我们的天父，才爱我们的近从――与我们昼夜居住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小灵魂确实体验到，以其极单纯性来看，在他自己与天父之间的至高关系是爱，因此，当他看其周围的人，就如看到那么多天父的孩子，他们之所以受造，是要他们爱他同时也被他所爱。就如小灵魂爱天父，也为爱他的缘故而爱他的所有孩子们。只有这件事是他关心的，这就将一切关系立刻提升到超性界。 圣女德兰对她周围人们的爱之泉源是超性的爱，就是天父安置在他的孩子的心灵中的爱。“啊！我的耶稣，您从不问什么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总不能爱我的姐妹们如同您爱她们一样，除非您在我心中爱她们。我可爱的主啊！……是的，当我对别人表示爱的行为时，其实是耶稣在我内工作，我与他结合得越亲密，我爱我的姐妹们就越深。”只能这样小灵魂才能满全主的命令：“孩子们，该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了你们。”（参若13：34）如此，小灵魂们才能保全自己不陷于那些不相称，而又破坏心灵平安的动机里――嫉妒 、羡慕、批评、诽谤等等。 在自然生活中，小孩并不关心别人行为的动机，除非影响到他们与他们妈妈之间的关系时，因为妈妈才是他们小世界的中心啊。正是如此，小灵魂们所见到的一切只是与天父的关系，除此以外，别人的行为、别人的动机、别人的脾气性格，不论他们有没有吸引力，他都无动于衷。小孩并不审断。圣女德兰说：“有没有比在我们心中想着我们近人的美好时，内心的愉快更甘甜的呢？”对一般人来说这个好似有些唱高调，但只有那些足够微小的灵魂才能看到天父的爱和达到这境界。在这点上最显著的试炼，是当我们碰到那些天生的会使我们感到厌恶和神经紧张的人时。 特别是在这种情形下，圣女德兰的神婴小道，受到了尖锐的试炼。她用她自己的话这样告诉我们说：“院中有一修女，一向有种本领，事事使我不快；魔鬼又从中作弄。说魔鬼从中作弄，倒是的的确确。他叫我看那修女，样样都可厌恶；不过为了不肯顺从本性厌恶之情，我对自己说：所谓爱德者，并不仅仅存在于情感，还该在行事上显出来。于是我勉力对待这位修女如对待最爱者一般。……一天，正在欲逃未逃之际，那位修女笑容可掬地问我道：‘我的婴孩德兰姐，每次见你，总是春风满面、欢笑承迎，我有何使你这样倾慕之处，能开诚相告吗？’啊！使我倾慕她的是什么？便是隐藏在她心灵中的我主耶稣而已。”就是这样耗尽她那基于爱、谦逊和信赖于天父爱的整个小灵魂，而达到这样高超的爱德工夫。就如在这里所描述的，在日常生活的小事情上，或全部失掉或全部赢取。这不就是圣经所教导的吗：“你们当爱你们的仇人，当为迫害你们的人祈祷，好使你们成为你们在天之父的子女……所以你们应当是成全的，如同你们的天父是成全的一样。”（玛5：44-48） 忍受痛苦的爱德小功夫 有关生活中的苦难、悲伤和所有的痛苦、邪恶又怎么说？对这些人生的主要悲剧，那神婴小道给我们什么样的回答呢？如果没有，那只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为天使们而已，为我们人一点益处都没有，因为我们必须生活在这内外充满苦难的世界。我们怎样能利用我们的痛苦，当做我们爱天父的方法呢？在自然界中，有什么方法，可以使小孩子，赶快跑到他妈妈跟前去呢？那就是痛苦。一个小孩儿不知怎么弄伤自己，即使是伤了一点点儿，不用说他一定带着伤，一直跑到妈妈的怀抱里去。虽然在他妈妈的怀抱里，他的痛苦并没有消除，但是他寻得了一些东西，使得他容易忍受那痛苦――那就是妈妈给与孩子的同情和相互了解，这点是科学家不能分析的，也不是哲学家所能定义的，但这是人生中最基本的事实之一。不是吗？ 这在神婴小道来说也是很正确的。小灵魂在她的日常生活中，都将每件小事奉献给天主，以作为爱天父的行动，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痛苦。做什么？既知一切都是她与天父之间的爱，体验到自己完全隶属于那个爱，一定也深信那个爱是不可能缺少的，她也看到她的全部生活是朝着表现她的爱，故她能立刻在痛苦中找到天父的爱。换句话说，她带着她的痛苦直接跑到天父的怀抱，虽然，在父亲的那种拥吻中，她的痛苦并没有消除，但是她发觉到自己与被钉十字架之主的奥迹融合在一起了。这就是圣女德兰在她的神婴小道上所作的。在她早年时，她饱经各种痛苦磨难，为了避免自己独扛这些而远离天父的慈爱，她学会了带着自己的痛苦直奔向他，于是她以及跟随她的所有小灵魂都寻得了有关痛苦的答案：那就是把一切痛苦，全堆在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天主的怀中，而非别处。 首先她看到苦难并不全是坏事，而是一种宝藏，因为是我们的主所选择的呀！“苦难的确是一种宝藏，因为耶稣降到世界上来的目的就是要受苦受难呀！”小灵魂的痛苦解释为：被钉者的痛苦，由此，产生极亲密的友情。所有友情都有些共同的基础，这个友情的共同基础就是痛苦。“我将一切都看作是损失……我只愿认识基督，……参与他的苦难。”（斐：7-9）那就是第一阶段，以后这种友情渐渐地融入了她的整个生活，圣女德兰问说：“为什么耶稣允许我们受苦？”然后她给我们回答：“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准备我们像他一样地认识他，和将我们变成天主的人的唯一方法。”对小灵魂来说，与耶稣结合的最好方法就是忍受苦难。 圣女德兰给她姐姐写信说：“就从现世生活起，让我们与天主结合为一，因此，为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高高兴兴地怀抱十字架。”这就是小灵魂拥抱被钉的主而学得的第二个秘密――救主在他的十字架上，将我们拥抱在他的怀抱中。小灵魂体验到，不是远远地跟随他，而是，自己的痛苦磨难已与他的结合在一起了，自己的生活也溶化在他的生活内了。我们发现自己与他结合，好似从来没有过，也是在一种无法言传的方式中。我们也看到，与他完全结合以后，整个的自己完全改变了；我们找到的是他生活在我们内，他在我们内受苦受辱。“我已同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了，所以，我生活已不是我生活，而是基督在我内生活。”（迦2：19－20）――在我们内生活着与爱着我们的圣三，此时在我们的灵魂上是处于加尔瓦略的痛苦和黑暗中。 这样，对我们的主，痛苦、磨难以及死亡都是复活的前奏；同样对我们来说，痛苦、磨难以及死亡是通往与天父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康庄大道，由于藉着超性的爱，我们的灵魂乃得受造；且此时此刻亦同。只有死于自己才能生活于他。 这还不是一切，小灵魂还被拉向更深的奥迹里。当他同耶稣一起受苦时，他不但在痛苦中分享耶稣的十字架，同时也分享那十字架的救赎能力；他的磨难，结合于耶稣的磨难，从加尔瓦略为其他的灵魂求得圣宠。圣女德兰给她的姐姐说：“我们一起将我们的所有困苦磨难，奉献给耶稣为求得灵魂们的得救。”在这句简单的话中，包含着圣保禄有关奥体间互相容忍的道理，在这儿一个肢体所受的苦，为其他肢体也有助益，因为彼此是结合在同一个头下呀：“如今我在为你们受苦，反觉高兴，因为这样我可在我的肉身上，为基督的身体――教会，补充基督的苦难所欠缺的。”（哥1：24）就是这个秘密――她的痛苦和磨难成为她的灵魂与主的结合最高尚的方法，而且也是分享他的十字架救赎工程的途径，也使得磨难与痛苦成为她最宝贵的东西。“绝不抱怨耶稣所送给我们的十字架，我不能不惊奇那无限的爱，导致他这样地待我们。”因此她的灵魂充满了感激之情：“我感谢您，噢，我的天主，为了您赏赐我的诸般恩惠，尤其是您让我接受了严格的考验。” 这样踏着她的神婴小道，时常面带微笑，唇边哼着她那快乐的歌曲。“倘若我从荆棘中采取玫瑰，我也要歌唱，永远地歌唱；荆棘愈长愈利，我的歌声也愈柔愈和。”不仅是说说而已，实际上，正是因为她是那样的小，那样地依靠天父的爱，由于完全信赖他，以致于天父藉着各种困难吸引着她，若仅靠她本性的力量，不可能忍受那么多的磨难痛苦。竟有十八个月之久，她做了极其痛苦的肺病的牺牲者。她的主治医生说：“呦，假如你们知道她所受的苦！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忍受这样多的痛苦，而尚能带着这超性愉快的表情。这简直是一位天使呀！” 此外，还有更惊人的事，她的天父给了她最好的礼物――超性的失望，这是天父的慈爱对待他所爱的圣人们的标记。圣女德兰给她姐姐写信时，对这个试探，曾做如下的描述：“若您将我这一年以来所写的诗歌作为判断，我岂不是神乐洋洋，溢于心灵？信德之幔为我这个孩子已差不多揭开了……可是……这并不是帐幔，这简直是一道墙，一直高上天去，把那星斗交辉的天宇都遮蔽了！当我在自作的诗歌中歌唱天国的幸福和永远享有天主的快乐时，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乐趣；不过把我所愿信仰的歌颂一番罢了。”这种痛苦，不论是肉体方面或是精神方面的，一直延续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但是她常常保持着身为天父的小孩儿，在他的怀中休息，隶属于他也完全信赖他的态度。在她最危急的死亡临近时，圣伯多禄宗徒的精神在她那不凡的话语中表露无遗：“我从不相信受苦能到这个程度……我解说不来，除非是因我极盼救人灵魂的志愿……”几小时以后，她略微欠身在枕头上，并且以一种不可描述的快慰与喜乐的神情，注视着圣母像之顶，如此断了气。 这样天主亲自所选取孩童似的小德兰，为无数的人们指出一条神婴小道，她为了我们亲自探寻神婴小道，进入了全世界极具毁灭性问题的中心――痛苦，并且指出只有那些真正小的灵魂，会带着他们的各种痛苦直奔天父，因为他们在这儿找到了平安与快乐，其他的人则在痛苦中败兴失望。因为“你们若不变成如同小孩一样，你们决不能进入天国。”（玛18：3） 〖 三、神婴小道的华冠 〗 舍弃 当小孩儿，把他的痛苦带到他的妈妈那儿后，他在妈妈的怀抱中找到了安全与了解，他在那儿能平静、信赖、休息，完全交付于妈妈的照顾。这个小孩子宁静地在他妈妈怀抱中的写照，是舍弃自己投于天主的一个完美比喻，也是神婴小道的爱、谦逊、信赖的特殊效果。当小灵魂得知，就连痛苦磨难，都包含在天父的爱中，这全是天父给与他孩子的宝贵礼物时，那个被拥抱在他的怀里的孩子比在任何地方都感到安全，他知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他。所以，他完全舍弃自己，而投于天父的意愿，深信一切都很好，直到他休息、并全交付于他天父的怀抱中。圣女德兰说：“耶稣乐于指示给我趋向圣爱火窑唯一的道路，这道路便是小孩无忧无惧、熟睡父怀的绝对信赖。” 有些人误解了这个想像，而把这样描述的小灵魂，想成只是懒惰又无生命的在天主怀抱中休息。但是在自然范围内，小孩由于本能所作的，在超性界，小灵魂也该当因着圣宠作。小孩儿的睡眠只是一种宁静的比喻，它来自完全交付意志；意志完全交付，乃是时时刻刻的意志交付呀！这点要求不断的行动，这行动，可以与一个溺水人的行动相比较，压下他那天生的信托于他自己努力的本能，并且体验到他唯一的希望是系于舍弃自己，整个地而毫无抵抗的，信靠那游泳来救他的人。完全舍弃自己――这种行动，需要最高的勇气和最完全的自我控制。 这个舍弃是积极的，由圣女德兰每次谈到它，就显示出来。在她矢发终身愿的那天，她祈祷时说：“我最爱的天主，我把自己奉献给您，俾您在我身上得以完全实现您神圣的旨意。”几年以后，她给她的姐姐写信说：“我热切希望的是，常常承行耶稣的圣意。我们要让他自由取去或给与不拘什么他所愿意的。成全就是按着他的意愿去作，整个的把我们自己交付于他。”“一个灵魂越是满足于承行他的意愿，越是成全的。”这个，到这儿并不是那么容易，对被召在神修生活上的灵魂而言，这是最困难的事，它要求恒常忠于圣宠。“自从我孩提时代，我就很喜欢古圣约伯的这几句话：‘即使天主杀我，我仍然要仰望他！’（约13：15）约伯的话深入我心，也非徒然。我承认我经过了很久的时间才达到这个全心信赖的程度，但现在我已达到了；吾主亲自携带我同，把我安放在那里。” 从这里不停的活动产生的结果是她的平安。“平安地忍受痛苦，而不是时常在痛苦中求得慰藉，因为平安并不是时常伴着快乐，至少不是感觉到的快乐。为能平安地忍受痛苦，我们只要完全愿意天主所愿意的就是了。”远超过这个的，是舍弃自己，为她来说，这才是她的幸福与快乐。“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幸福是使我们所曾经钻研的，寻求耶稣所指定给我们道路上的乐趣。”那是她的喜乐，因为这样可让耶稣完全自由地在她身上并藉着她而行动。“当我把我的意愿交付给他时，我是多么幸福呀！是的，我要他亲自成为我所有机能的主人，以致于我所有的行动不再是人性的或个人的，而是整个的是天主的，且由爱的圣神所指引和启发。”“是否小灵魂害怕夜间的黑暗呢？或者抱怨看不见抱着她的那一位呢？叫她闭上她的眼睛，那是天主要的一件牺牲呀！这样把持着自己，黑暗对她来说，就不再是可怕的了，而且，即便不是喜乐，那常久的平安，不一会儿就重新进入她的心灵内。” 由以上所述，我们得知，并且是极其重要的一点，我们应当了解的是小灵魂的自我舍弃，一点儿也不含败兴失望的意思，如同英文abandonment的本身或许让我们有那么一些感觉。反之，那是像一个小孩儿当高兴的不得了时，飞奔着钻进她妈妈的怀抱里去的动作一样。这就是这位小圣女的哲学，天主特别选择了她，以她的神婴小道领导着我们。她的这种舍弃自己，在她最后的病痛中，天父曾使她经验到强烈而可怕的心灵上的枯燥。她怎样了这个试验呢？以一个小孩绝对的单纯。为什么？在自然范围内，如果一个妈妈隐藏了自己，不让她的小孩看到她，那只是要使小孩儿更急切的寻找她而已。仅当那孩子的失落感达到极点时，他的妈妈才再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一切失落感都顿时云消雾散。我们大人们把这种游戏叫做捉迷藏。对这位躺在床上即将死去的圣女，她那孩童般的信赖心来说，天主圣容的隐藏就有这种意义。她以她自己那种无法仿效的解释说：“他叫我等候越久，他比我等候越累。” 持守交付于天主圣意，是一种恒常的行为，恒常的与主合作并忠于圣宠。当这种合作，是以完全舍弃自己的精神而交付，在完全放心和不断交付内，憩息安睡在天主的怀抱中。这就是圣教会在今世的平静行动的秘密，并且是驱向天国圣人们的生活的捷径。 爱的牺牲 这就是圣女德兰惯于用来表示走神婴小道的灵魂最后成就的一句话。对她来说，神婴小道是爱的殉道，而那个小灵魂是爱的牺牲品。在她矢发终身愿时她这样祈祷说：“耶稣！我是如何愿意致命而死呀；给我心灵方面的致命吧，或者是肉体方面的致命吧。啊！最好是把两方面的致命同时赏给我。”在她的最后病痛中，我们找到同样的希望。在圣女德兰的唇边，这“牺牲”和“致命”究竟有什么意义？为能了解这个“牺牲”的意义，我们必须了解圣女德兰跪于在十字架上完全牺牲的那一位前所了解的。她看到他，真实的，为人类的罪过做了牺牲，偿还人类自己不可能偿还的罪债。这是真实的。然而，那不是圣女德兰所看到的中心事件。以一个小孩儿的双眼凝视着十字架，她看得无限地深远，更根本的、更深奥的。她看到十字架上的天主自己，作了他自己爱的牺牲。他为什么在这儿？因为他是爱，他不能不爱。就连人们诬蔑，以及扬弃那爱时，天主仍然以其“天主的愚笨”（Divine Folly）之爱――就如圣女德兰这样称呼的，而降生在马槽中，且死在十字架上。究竟天主的爱是为了什么？他从天降下是为死于十字架上，把人们高举到进入天主的生活和爱中，他们因着罪曾经与天主的生活和爱分离了。这天主的爱（Divine Love）最奇妙的正是这点；为完成这点，他利用人类罪恶的最坏结果和与他分离――就是：受苦受难，乃至于死亡。 对圣女德兰来说，十字架上的牺牲是天主自己慈爱的牺牲。对她来说“天主所希望的，并不是报复罪而派遣他的圣子”，是“天主竟这样爱了世界，甚至赐下了自己的独生子，使凡信他的人不至丧亡，反而获得永生。”（若3：16） 因此，她以一个孩童的眼睛，透过杨森主义（Jansenism）正确地看到基础的事件――加尔瓦略的爱，天父对他子女的爱。所有的劳苦、血汗和背负十字架的跋涉是天主慈爱的辛劳，将自己奉献出来当作牺牲，他这样作是为以他自己的爱满足人们的灵魂，没有这个爱他们就总不得安宁，原来他们就是为了这个爱而受造的。为了回馈这个爱，她那炽热的心灵发出宏大的渴望，愿那加尔瓦略的劳苦产生在她自己的灵魂上，将她自己全奉献出来，作为小牺牲，以作为天主爱的全燔祭；如此，把一切自私的爱，予以全部铲除，她的灵魂便可以充满天主的爱。 在她的《回忆录》中她告诉我们，这种渴望怎样占有着她：“在一八九五年我获得了比以前更了解耶稣是多么渴望我们爱他的圣宠。一天，想着那些把他们自己当作牺牲奉献给公义的天主，以扭转给罪人保留的处罚，而将之承担在自己身上的人，我感觉到这种奉献真是伟大而又慷慨。虽然如此，我总觉得这种奉献一点儿也不吸引我，且从我心灵深处，我呼喊说：噢，我的天主！只有您的正义才需要赔补的牺牲吗？不是您那慈爱也需要它们吗？从各方面来看，您的爱总是被忽视又被冷漠，您大量倾注您的爱给与那些灵魂，他们却转向受造物，在暂时的可怜满足中，去寻找他们的快乐，而不投向您的怀抱，投进您那无限爱情的、深不可测的烈窑里去。噢，我的天主！莫非您那被轻忽的爱，就应当隐藏在您的心中吗？以我看来，如果您要找到自献于您爱的灵魂当作全燔祭，您就会迅速地把他们烧尽，并且您会很高兴的把忧积于心中无限爱情的火尽情倾泄。如果您的公义在世上，因受辱而需要补赎的话，那您的慈爱，不是更渴望燃烧灵魂们，由于（您的仁慈达于至高之天）。噢，耶稣！让我成为那个幸福的牺牲吧――以您天主爱的火焰烧尽您的全燔祭吧！” 现在我们要问：她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圣女德兰用“牺牲”两个字的意思是指：完全把整个的自己奉献给天主的爱，且将所有私心、私利的企图藉着这个完全而令人神往的爱而消失。她用了这样的一个爱的牺牲以与公义的牺牲做对比来表达。那是从她的内心自然迸发，而由她的唇边流露出来的，所迸出的是如此的温和。而长久期望的这样美好的天主――他的爱――的属性，不应该比想他的公义少些。 然而她并没有献身于特殊的受苦受难，她只看到一件事――爱。“极好的礼物――最大的是爱”（格前13：13），那就是慈爱，也就是说好天主爱的甘甜与同情，对这，她舍弃了自己，只有一个爱他并使他被爱的愿望，全没想到她自己，或者对她自己会有什么事发生。她仅是个把自己完全交付于天父意愿的孩子，受苦或者享乐，就让他的爱来定夺吧！在这儿并没有什么多愁善感（感情主义）。奉献自己作为爱的牺牲，并不是自献于甘饴与安慰：因为今世生活中的爱是用牺牲来维持的。 于是在神婴小道上，忍苦受辱实是爱的康庄大道。事实上这是再度进入圆满的爱情。这能使人立即处理所有病态，或者任何渴求，因为忍辱受苦在它本身就是终结。所有超性生活的条件，便是完全死于自己而生活于爱，这就是在个别心灵中加尔瓦略的工作。“一粒麦子如果不落在地里死了，仍只是一粒；如果死了，才结出许多子粒来。爱惜自己性命的，必要丧失性命；在现世憎恨自己性命的，必要保存性命于永生。”（若12：24－25）让天父的爱，完全地占有整个的灵魂，使自己空虚，充满天主的爱，而获得进入天主的爱中。小灵魂越被天主的爱所炙热，就越进入因着爱与天主结合的天主的生活内。 这样，天主给他那舍弃自己的小灵魂加冕：于是舍弃自己，就会使所有的事都成为甘甜的。也就是说，每天生活中所有的大小事件，都是天父恩赐于我们――他的孩子们，当做小牺牲的工具，因此我们可以成为他的爱的完整牺牲。在神婴小道上，小灵魂不必寻求忍辱受苦，只要高高兴兴地欢迎来自天父所赐的一切就行了。就是这个小牺牲的完全舍弃自己，在圣女最后的病弱中发出奇特闪亮的光辉，且使她以喜悦的心情，接受了不可描述的痛苦。她的姐妹们给她说：“你的苦不是很过度吗？”她回答说：“不，一点也不过度。一个爱情的小牺牲，会觉得她净配送来的痛苦过度吗？他每刻只给我能忍受的，不再多些，顷刻间，假使他增加我的痛苦，他也会增加我的力量。但我从不向他要求更大的痛苦，因为我太小了。求来的痛苦，就成为我私自招揽的，应该我独力承担；然而我从来独自不能做成什么。” 在她去世前几天，她给她姐姐说：“我的姆姆，若我的痛苦甚剧，若我在最后时刻，并无福乐的现象，请您不要悲伤。我主耶稣不是作爱情的牺牲而死吗？您看他临终的痛苦，是如何哀惨！”她最后的几句话差不多是这样的：“所有我写关于愿意受苦的心愿，喔，这是极真的，我不悔恨自己交付于爱情。”然后，凝视着她的苦像，说：“喔……我爱他……我的天主……我……爱……您！！！”这就是她最后的言语了。忽然，她又重新坐起，像有神秘的声音呼唤她，她张开闪着天上和平与喜乐难描的双眼，把她的灵魂交付于她天父的怀抱中，这是他小孩儿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