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人体与人群文化艺术

我们谈到这个棘手的问题并不意味着赤裸的人体不能成为艺术创作，而是说明它不单纯只是美术方面的问题，也不表示它与伦理评判不无相关…… 有关这方面的影视可以被视为淫秽，侵犯人体权利、侵犯相互赠与和相互付出的伦理条文的文学，可以被视为淫荡。

  1981年4月22日

这个主题是反省关于艺术创作中的躯体的道德观。人体在其赤裸的男女性别上，具有人与人之间相互赠与的意义。躯体的道德观，也就是赤身裸体的伦理规则，与相互交付、相互接纳的婚配体制紧相连。人体的艺术客观化，起先只是模特，后来就成了艺术创作的主题，而扬弃了它原来的人相互赠送自己的意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把原意“连根拔除”，而只把它当作艺术的对象（在摄影与摄像里也是一样）。身体就失去了赠与的主观含义，而成了许多知识的对象，由此观众便可“仿效之”或者甚至“占据”原来是为了人与人相互赠与的它，这赠与不是通过形象，而是通过生活的人而实现的。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然而我们提到这个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赤裸的人体不能成为艺术创作，而是说明它不单纯只是美术方面的问题，也不表示它与伦理的不相关。

在前面的分析中我们已经看到，当论到“害羞”时，说它是在犯罪之后、随着发现必须有自己身体的隐私的时候才出现的，想以此来确保相互赠与的可能性。文化倾向于掩盖人体的赤裸，不仅仅是因为气候的原因，而且更是由于个人敏感度的增进所致。而人的敏感度的磨练过程正是文化的因素和果实。这使躯体的婚配义得以延续。

身体的知耻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被努力克服，而有时有意地践踏知耻感作为摧残人的敏感与尊严的方法，譬如在集中营的情形。人们不愿意让自己的裸体成为别人的玩物，也不希望别人如此，尤甚于当人顺从贪欲的时候。

在大众文化中，什么时候以及在什么条件下，影视媒体可以被认为是淫秽，而文学被认为是淫荡呢？当这些东西逾越害羞的界限，当侵犯到身体的隐私权，以及侵犯到深深植根于人内的相互赠与和相互付出的伦理条文时。要遵守这些条文，就不能无视社会上的“制造有利于贞洁教育氛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