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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犹太人圣经的基本主题及在基督信仰内的认受性

9. 许诺


     天主在旧约中所作的许多许诺,在新约中都被拿来以耶稣基督的角度去重新解读。这事引起某些比较敏感及实际的问题,涉及犹太人及基督徒之间的对话;问题在于脱离经文原意来诠释天主的许诺,这样做是否合法?究竟那些人才真正算是亚巴郎的后裔?那应许之地是否首要是个地理上的地方?启示的天主为原来的选民以色列保留了什么前景?对天主国的期待成了什么?对默西亚来临的期待究竟又如何?

(a) 亚巴郎的后裔

旧约圣经的启示

天主答应赐给亚巴郎无数的后裔(238),这些后裔要来自撒辣所生唯一的儿子,特选的继承人(239)。这位后裔将会像亚巴郎一样,成为万民的福源(创12:3; 22:18)。天主分别与依撒格(创26:4,24)及雅各伯(创28:14; 32:13)更新这个诺言。

在埃及受到的迫害,并没有阻止这个许诺的实现。相反地,出谷纪一书的开始已多次证明希伯来人的数目不断增加(出1:7,12,20)。当这民族从压迫中得到解放之后,这个许诺经已实现了:以色列民「像天上的繁星那样多」,但天主仍要使他们繁衍,正如祂所许诺过的(申1:10-11)。以民失足犯了崇拜偶像的罪,因而受到被歼灭的威胁;梅瑟遂为了他们而哀求天主,诉诸祂对亚巴郎、依撒格和雅各伯许下增加他们后裔的誓言(出32:13)。以民在旷野中严重地违背了天主(户14:2-4),仿如在西乃山脚下所犯的一样严重(出32),要梅瑟像在出32所载的那样代以民向天主求情,天主俯听了他的恳求,救以民脱免其罪过招致的恶果。不过,除了忠于天主的加肋布和他的家族外(户14:20-24),这一代以民将不得进入天主所许诺的土地。在随后的世代,以民都得享天主对他们祖先所许下的承诺,但所包括的条件是:他们必须坚决选择「生命-祝福」,而不是「死亡-诅咒」(申30:19)。可惜,北国的以色列民选择了后者,以致被「上主拋弃」(列下17:20);接着,南国也从天主那里受到净化的考验,被充军巴比伦(耶25:11)。

古时的许诺再次重现于充军后回国的人当中(240)。充军回国后,为了保存后裔以及信仰及习例的纯正,「以色列民的苗裔同一切外方人的子孙分开」(241)。稍后,短短几章的约纳书--按某些人的见解,也许包括卢德传在内--进而指责这种排他主义的狭隘。事实上,这种做法并不合乎依撒意亚先知书中的预言,说明天主赏赐「万民」在祂的殿宇内受到款待(依56:3-7)。

新约圣经的启示

新约圣经从没有质疑天主对亚巴郎许下的诺言的有效性。圣母赞主曲及匝加利亚赞主曲都明确提及这个诺言(242)。耶稣被称为「亚巴郎之子」(玛1:1)。身为亚巴郎的女儿或亚巴郎之子(路13:16; 19:9),包含着顶大的尊荣。但新约对于许诺的理解,却有别于犹太教。洗者若翰的宣讲早已把这个与亚巴郎家族的连系相对化。在血统上源于亚巴郎是不足够的,也并非绝对需要的(玛3:9; 路3:8)。耶稣声明将会有很多外邦人「同亚巴郎…坐席」,「本国的子民,反要被驱逐到外边」(玛8:11-12; 路13:28-29)。

保禄对这个主题特别深入研究。对那些操心要藉割损而进入圣祖家族,好能承继许诺的产业的迦拉达人,保禄证明割损实际上是不必要的,因为决定性的因素在于信仰基督。人借着信德而成为亚巴郎的子孙(迦3:7),因为基督是他特选的后裔(迦3:16),正因为透过信仰,我们与基督成为一体,因而成为「亚巴郎的后裔,就是按照恩许作承继的人」(迦3:29)。外邦人就是以这种方法--并非受割损--可获得亚巴郎传下来的祝福(迦3:8,14)。在迦4:22-31,保禄大胆地用了一个预像作解释,带出同样的结论。

在罗马人书(罗4:1-25),保禄返回同一个话题,但这次他用了较少争议性的语句。他强调亚巴郎的信德,因为他认为这是得救的根源,也是亚巴郎之所以成为圣祖的因由;他为所有信的人,不论他们是来自犹太人或外邦人,都成了他们的祖先。事实上,天主曾向亚巴郎许下诺言:「你要成为万民之父」(创17:4);保禄认为许多来自外邦的信徒皈依基督,正是这许诺的实现(罗4:11,17-18)。保禄宗徒把「恩许所生的子女」与「血统上的子女」加以分辨(罗9:8)。信从基督的犹太人,两者皆是。来自外邦的信徒是「恩许所生的子女」,而这一点是更重要的。这样,保禄肯定及强调亚巴郎的祝福有其普世性,并指出真正源自圣祖的后裔是在于属灵的层面。

(b) 应许之地

所有人类的社群都希望居住在一个固定的地域之内。否则,人们就会沦为异国人,甚至是难民,如果际遇好的话,他们顶多会被人容忍,否则他们会遭人剥削,或者不断遭人排斥。以色列民从埃及的奴役中得到解放,并且按天主的许诺获得一块土地。这许诺的实现需要时间,而且在历史的过程中,将会出现很多问题。为圣经中的以色列民族,在充军后,这块土地仍是他们所希望的对象:「蒙上主祝福的人将承继福地」(咏37:22)

旧约圣经的启示

希伯来圣经没有「应许之地」这个词语,因为并没「承诺」这一词。这个理念是用「给予」一动词的将来式表达出来,又或者用「起誓」这个动词:「是他向你的祖先誓许给你…之地」(出13:5; 33:1等)。在那些与亚巴有关的传统中,土地的承诺令后裔的承诺更完整(243)。所提及的是「客纳罕全地」(创17:8)。天主兴起一个首领-梅瑟,好能令以色列民族得到解放,领它进入应许之地(244)。但以民在整体上缺乏信德:在早期有信德的人当中,很少人能抵受横跨旷野漫长的路程;能进入许地的将会是年青的一代(户14:26-38)。梅瑟自己在进入许地前已去世(申34:1-5)。在若苏厄的领导之下,不同的支派定居在天主所应许的地方。

按司祭典的传统,那块地从那时起将要保持圣洁无瑕,因为天主亲自住在那里(户35:34)。因此,这恩赐的附带条件是保持道德上的圣洁(245),以及唯独事奉上主,排斥其它一切外族的神明(苏24:14-24)。另一方面,天主是整个土地的主人。以色列人只以「旅客或住客」的身份在那里居住(246),正如圣祖昔日的身份一样(创23:4; 出6:4)。

在撒罗满王朝之后,这块地分裂为两个王国。先知们都归咎于崇拜偶像及社会上不公义的情况;他们都纷纷宣布要来的惩罚:他们将会失去土地,那块地会被外邦人征服,以民将要被充军流亡。但先知们常为他们打开回国的希望之门,再次拥有应许之地(247),也不忘强调耶路撒冷及圣殿的重要角色(248)。后来先知们更把这许诺的层面伸延至一个末世性的未来。虽然应许之地仍然是一个地理上的范围,它却成为了吸引万民的中心点(249)。

在土地这主题上,我们不可忘记若苏厄书如何讲述进入福地的情景。其中多处经文(250)提及把战利品祝圣予天主的的做法,即所谓「毁灭令」(anathema, herem)。此举要求把异教徒的宗教崇拜的地方及物品通通毁灭(申7:5),连任何有生命的生灵都包括在内(申20:16-18),用意在于避免受到异教玷污。同样地,为避免以色列任何一个城市崇拜偶像,申13:16-18规定把所有居民杀尽,并且用火把全城焚毁。

在申命纪成书之时--这也是若苏厄书成书之时--断绝任何交往的做法只是一个理论上的假设,因为实际上在犹大境内已再没有不是以色列国籍的人。因此,毁灭一切战利品的规定可能是忧虑未来所导致的,是过去经历的投射所得来的后果而已。事实上,申命纪所关注的是加强一个民族在宗教上的身份,因为这个民族正处于异教徒的宗教崇拜及通婚的危机当中(251)。

为能多理解毁灭令的规定,我们须切记三个诠释的因素:其一是神学,其次是伦理,最后是社会;即承认这块土地不可转让的主权是属上主的;有必要避免一切妨碍以民全心忠于天主的诱惑;最后,人性易于倾向以各种偏离正轨的暴力方法解决问题,并把这倾向与宗教混为一谈。

新约圣经的启示

新约圣经很少发挥许地的主题。耶稣跟他的父母逃往埃及和返回以色列地域(玛2:20-21),明显地重拾先人的路线,在记载的背后有一个神学上的预像。在圣斯德望的讲话中,当他提及历史时,「应许」一词常与「土地」及「产业」相提并论(宗7:2-7)。「应许之地」这用语从未在旧约圣经出现过,竟然在新约圣经出现(希11:9),那是一段回顾亚巴郎经历的经文,目的是要更突显它的暂时性和未完成的一面,以及它指向世界与历史的绝对未来:对作着来说,以色列拥有的「土地」目的是指向另一块土地,即「天上的家乡」(252)。真福八端之一,也以同一的方式使人从历史地理的意义(253),转到一个更无止境的意义:「温良的人…要承受土地」(玛5:5);这里所指的「土地」,相等于「天国」(玛5:3,10),具有一个既是目前又是未来的末世境界。

新约圣经的作者不外乎更深入地探究「许地」的象征意义;这探究过程在旧约圣经以及在两约之间的犹太教已开始进行。但这不应令我们忘记,天主曾一度赐予以色列民一块实在的土地作为他们的产业;这块土地的恩赐有其附带条件,就是要恪守盟约(肋26; 申28)。

(c) 以色列民族的永久性及其最后的救恩

旧约圣经的启示

究竟盟约的百姓期待一个怎样的未来?在历史的过程中,他们不断提出这个与天主的审判及救赎有关的问题。

早在充军前,先知们已质疑以民那幼稚的希望,以为「上主的日子」自然会为他们带来救恩及制胜仇敌。相反地,正是为了向这个自知在社会生活及信仰上犯了严重过错的民族,宣报其悲惨的命运,先知们都采用了一个「黑暗而无光」(254)的上主的日子的图像,但也令他们隐约看见一线希望的曙光(255)。

在极度悲惨的时刻,因违反盟约而导致的充军的悲剧,令人重新提出同样的问题:远离自己国土的以色列民族,能否继续寄望得到天主的救恩?以色列民族仍有它的将来吗?厄则克耳和第二依撒意亚两位先知,相继以天主的名义宣布一个新的出谷,即以色列民将要返回自己的国土(256),一个包含多方面的得救经验:失散的人民再度复合(则36:24),天主将亲自照顾他们(257),他们的五内将得到转化的气息(258),国家(259)及祭祀(260)得以复兴,再次重视昔日天主的拣选,特别是天主对他们祖先亚巴郎及依撒格的拣选(261),以及对达味王的拣选(则34:23-24)。

较近期的先知书也随着这方向发展。有些预言郑重地声明以色列家族将永远长存(262),永远在上主面前作祂的民族,无论它作了些什么,永不再会被上主摈弃(耶31:35-37)。上主答应会重新建立祂的百姓(263)。天主在古时对以色列作的许诺,一一都得到肯定。充军后的先知更把这些许诺的范围,推扩至普世人类(264)。

至于将来的前景,作为一个对等,必须强调遗民这个主题的重要性。从神学上看,以色列民族能确保永远长存,虽然不是指整个民族而言,而仅限于一小撮的人,但他们却为国家带来了天主救恩的希望(265)。充军后的团体认为自己是「亡命的遗民」,期待天主的救恩。

新约圣经的启示

在耶稣复活的背景之下,天主的选民以色列的命运又如何?在复活基督的信仰内,他们即可获得罪赦(宗2:38)及救恩(宗13:38-39);很多犹太人接受了这信仰(267),「司祭中也有许多人」相信了(宗6:7),但犹太人领袖却反对新兴的教会;总之,整体而言,犹太人没有皈依基督。这种情况引致重重的疑惑,天主的计划究竟能否完成?新约圣经尝试在古时的预言中(268)找寻解释,发现这情况早已以预像的方式载于预言中,尤其见于依6:9-10内,这预言更经常被人引用。保禄尤其为此亲身感受痛苦(罗9:1-3),并且深入探讨了这问题(罗9:1-11)。他「血统的同胞」(罗9:3)「正碰在那块--天主安放的--绊脚石上」,因为他们没有依凭信德,反而仗赖行为(罗9:32)。他们被绊倒,但未至于「失足」(罗11:11)。事实上,「天主并没有摈弃祂所预选的人民」(罗11:2);信仰基督的「遗民」依然存在,就证明了这个事实;保禄自己也是这些遗民之一(罗11:1,4-6)。对保禄宗徒而言,这些遗民的存在,保证以色列有完全恢复过来的希望(罗11:12,15)。选民的缺失其实已包括在天主奥妙的计划内:为使「救恩临到外邦人」(罗11:11)。借着天主所应许给他们的仁慈,「只有一部份(以色列民)是执迷不悟的,直到外邦人全数进入天国为止;那时,全以色列也必获救」(罗11:25-26)。与此同时,保禄提醒那些来自外邦的基督徒,假若他们忘却自己是那被接在好橄榄树--以色列--上的野橄榄树枝,那么,自夸及自满的危机将会降临在他们身上(罗11:17-24)。以色列民对天主来说仍是「可爱的」,天主曾许诺给他们一个光辉的未来,「因为天主的恩赐和召选是决不会撤回的」(罗11:29)。基督徒应不断返回这个正面的教义上。

(a) 天主之国

圣经中有多段经文表达出一种盼望,期待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理想王国的建立,在那里一切将归天主统领作主。然而,两约有很大的差别,其差异不仅在于谁更重视这主题,而是它们所强调的各有不同。

旧约圣经的启示

天主统治为王这个概念,植根于古代东方的文化。天主统治以色列民的这思想,早已在梅瑟五书中出现(269),但尤其见于民长纪(民8:22-23)及撒慕尔纪上(撒上8:7; 12:12)。特别在那些内容与王国有关的圣咏中(咏93-99),天主甚至被称为宇宙的君王。主前740年,天主向依撒意亚先知显示自己为君王(依6:3-5)。另一位先知更提到天主是宇宙的君王,有天上的天军侍立在祂的左右(列上22:19-22)。

在充军期间先知们明白到,天主的国是选民动荡历史中的一项事实(270)。在很多较晚期先知书的经文中,确实也有同样的理解(271)。不过,在这些经文中,主题开始带有强调末世性的色彩(272):天主之国的实现,表现于上主在熙雍山上的居所,向世界各民族施行至高审判上(依2:1-4 = 米4:1-4)。但这末世观的最巅峰描述,莫过于默示文学中那位被称为「相似人子者」的神秘人物的出现:他「乘着天主的云彩而来」,天主把施行在「各民族」上的「统治权、尊荣和国度」交给他(达7:13-14)。这样便为一个超越性的、在天上的及永恒的王国的描述铺了路,这就是至高者号召圣民去接纳的王国(达7:18,22,27)。

天主之国这个主题在圣咏发挥达至顶点。在所有圣咏中有六篇脱颖而出(273),其中五篇在开头或中间的位置都有这同一的重要字句:「上主为王」(274)。这些圣咏极力强调王国的宇宙、伦理及崇拜层面。咏47及咏49特别强调王国的普世性:「天主作王统治万国」(275),咏99为人作中保辟出途径,其中保角色包括君王、司祭及先知的任务(咏99:6-8)。咏96及咏98更为天主的国带来末世性及普世性的概念。此外,咏114--一篇有关踰越节的圣咏--颂扬上主为王,认明祂同是以色列及普世的君王。还有许多其它圣咏也提到天主的王国。

新约圣经的启示

天主之国的这个主题,确见于旧约圣经内,尤其是圣咏集中,但这主题却成了对观福音中最长及最重要的主题之一。这是因为耶稣先知性的宣讲、他那默西亚的使命,以及他的死亡和复活,都是以天主之国为基础的。古时的许诺,徘徊在「经已」及「尚未」实现两者间的张力上,如今已告实现。无可否认,在耶稣的时代,旧约「天主之国」的概念--那个经已临近、建立在地上、具政治性,且以「以色列」及「耶路撒冷」为中心的天主之国的概念--在人的心底仍然根深蒂固(路19:11),就连门徒也有同样的想法(玛20:21; 宗1:6)。不过,在新约中,整体上有一个彻底的改变:一个天上的及永恒的王国的概念开始出现;其实,这概念的雏形早已出现于两约之间的犹太文化(《喜年纪》Giubilei XV, 32; XVI, 18)。

玛窦福音常用「天国」这个词汇(33次):这是闪语系一个避讳天主圣名的措词法。耶稣的使命是要藉施教、治病(276)及驱魔,来「宣讲天国的福音」(玛12:28)。耶稣所教导的「义德」,是进入天国的条件(玛5:20),这义德推崇一个非常高超的宗教及道德理想(玛5:21-7:27)。耶稣宣布天主的国已临近时(玛3:2; 4:17),便把目前一刻伸展至末世。天国现今已属于那些「神贫的人」(玛5:3),以及那些「为义而受迫害的人」(玛5:10)。很多比喻都表达出天主的国已在世上展开,就如一粒芥子(玛13:31-32),在面团中的酵母(玛13:33)。伯多禄为了履行他在教会内的任务,领受了「天国的钥匙」(玛16:19)。另一些比喻表达出末世的审判(277)。人子的国必会把天国实现出来(278)。比较玛18:9及谷9:47时可发现,天主的国导人进入真正的「生命」,即天主藉耶稣基督内的义德及圣德,为祂的百姓所实现的共融。

马尔谷及路加福音的教导与玛窦福音的相同,但各有特色。在新约圣经中的其它著作较少出现这个主题;不过,很多时也会略有提及(279)。默示录描述邪恶的势力互相交战,导致「世界的王国」的建立,而这王国现已属于「我们的上主及他的基督」,「他要为王,至于无穷之世」(默11:15)。但在这描述中,并没有用到「天主之国」这个词汇(280)。

(b)   达味之子及继承人

旧约圣经的启示

在一些旧约经文中,对一个更美好世界的期待,是透过一位人性中保而来的。人们期待一位理想的君王,他能从奴役中解放人民,令完美正义盛行于世(咏72)。这个盼望来自纳堂先知的预言:天主答应达味王,他的一个后裔将继承他的王位,他的王权将永远存在(撒下7:11-16)。这预言直接的意思并非与默西亚有关:它没有答应给达味一个特选的继承人,一个会在更新的世界内最终开拓天主国的人,而仅是一位实时的继承人,这人也将会有自己的继承人。达味后裔之中的每一位君王都是上主的「受傅者」,即希伯来文的,因为君王被祝圣时都要受傅油,但没有一位是「默西亚」。其它在后期困境中的预言,都是由纳堂先知所讲的神谕发展而来的,特别应允达味王朝将永远长存,作为天主忠于祂百姓的证明(依7:14);不过这些预言同时也渐渐刻划出一个理想君王的写照,一个会重建天主之国的君王(281)。对政治的期望失去信心,也导致一个更深切的期待得以成熟。许多古代的王国神谕和圣咏(咏2; 45; 72; 110),都是从这意义来重新解读。

这种思想演变的结果,可见于第二圣殿时代的作品及谷木兰手抄本。这些著作以不同的形式表达对默西亚的期待:君王形象的默西亚、司祭形象的默西亚、来自天上的默西亚(282)。在另一方面,有些犹太作家把耶路撒冷在地上所得的救恩,与在未来永恒的救恩结合在一起,于是提出另一个思想:在地上出现、暂时性的王国,是那个最终要在新天地中来临的天主之国的预兆(283)。虽然默西亚的期待后来仍构成犹太教各传统中的一部份,却不是所有传统的核心和基本主题,更非它们唯一的关键。

新约圣经的启示

相反地,对第一世纪的基督徒团体,达味之子默西亚的许诺,却成为理解这个主题最原始及最基本关键之一。如果在旧约圣经以及在两约之间的文学当中,在一个期待末世来临大型运动的框架之内,仍可以论及末世的思想而无需要提及默西亚的话,在新约却清楚承认纳匝肋人耶稣就是天主所应许的默西亚,以色列及全人类所期待的那一位,在他身上,天主的许诺得以实现。因此,必须强调他是达味的后裔(284),地位比他的君王祖先还要高,因为连他的祖先也要称他为「主」(谷12:35-37及对照经文)。

在新约圣经,只有两次采用一词,希腊文直接音译为 "messias",其后再意译成为希腊文的 "christos"(基督),即「受傅者」(285)。若1:41的文意指向一位默西亚君王(参看若1:49:「以色列的君王」);而若4:25却指向一位默西亚先知,按撒玛黎雅人的信念:「他一来了,必会告诉我们一切。」在这段经文里,耶稣明认这样的称呼(若4:26)。在其它地方,新约圣经用「基督」一字来表达默西亚的概念,但有时也会用「要来的那一位」这词组(286)。除了在某些用来指责假先知的经文外(287),「基督」只是耶稣专用的称呼。最常用来表明耶稣身份的称呼毕竟是「主」(kyrios)。这称呼包含耶稣的奥秘,也是新约中多篇宣信的对象(288)。

承认耶稣是默西亚,在对观福音中具有重大意义,特别在伯多禄宣认耶稣为默西亚的一幕(谷8:27-29及对照经文)。耶稣绝对禁止人们揭露这个身份,并不表示他否认这身份,而是确定对这身份有彻底新的了解,相对于门徒及群众一般所期待的,带有政治色彩的默西亚(谷8:30)。这新的了解肯定了一个概念:默西亚必须经历苦难及死亡(289)。按照谷14:61-62,在审讯的过程中,耶稣在大司祭面前清楚地明认自己是默西亚:受难的事件使人不再疑惑耶稣是个独特的默西亚,全照依撒意亚先知所描述的受苦的仆人那样。逾越奥迹为耶稣的再度来临铺路,即「人子从天上乘云降来」的时刻(谷13:26及对照经文),这期待在达尼尔先知书的默示录中,已隐约地有所提及(达7:13-14)。

在第四部福音中,耶稣默西亚的身份成了那几段引人瞩目的宣信的内容(290),但也成了犹太人争议的对象(291)。众多的「奇迹」目的在于肯定耶稣的默西亚身份。这里所指的明显是超脱了世界的王权(若18:36-37),与当时所流行的,对民族国家及政治的渴求,是无可比拟的(若6:15)。

根据纳堂先知的神谕,那位出自达味后裔的继承人,将被认定是天主的儿子(292)。事实上,新约圣经承认耶稣是「默西亚,天主子」(293),并且给予他天主子的名份一个超越世界的定义:耶稣与他的父原是一体的(294)。

路加的宗徒大事录是逾越事件后教会信仰的最佳见证,它把耶稣被祝圣为(默西亚)君王与复活的一刻放在一起(宗2:36)。证明这名号的可信性,遂成为宗徒宣讲的基本元素(295)。在保禄书信集的内容中,「基督」这个称号随处可见,很多时被用作专有名字,成了保禄的十字架神学(格前1:13; 2:2)及光荣复活神学(格后4:4-5)的要素。以圣咏109(110)篇,第1及第4节作为根据,希伯来书指出基督除了是默西亚君王外,也是默西亚司祭(希5;5-6.10)。按默示录的记载,耶稣默西亚的身份是出于达味的家族:耶稣是掌有「达味钥匙」的那一位(默3:7),他实现了咏2内容所提及默西亚为达味后裔的身份(296),他这样声明说:「我是出于达味家族的后裔」(默22:16)。

根据新约圣经,耶稣在自己身上,尤其在他的逾越奥迹中,实现了天主救恩的许诺,而这许诺却是与默西亚的来临联系在一起的。的确,他是达味之子,然而,他也是受苦的仆人、人子,甚至是天主的儿子。他为救恩带来了新的幅度。重点现已从地上的救恩,转移到超越此世的救恩,后者能跨越一切在时空生存的限制。因此,这救恩是为每个人,为全人类而设的(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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