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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的十诫:第一部分

第五诫:要为争夺蛋糕而开战吗?(1)



          世代之间
          要为争夺蛋糕而开战吗?
         
      从前,有一个人给父亲吃肥嫩的鸡肉,却下了地狱;另一个人把磨套到父亲身上,让父亲替他推磨,却上了天堂。第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把美味的鸡肉给父亲吃。有一次父亲问,他为什么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鸡。他粗暴地回答:“老家伙,你好好吃吧,像狗那样地咬吧,啃吧!”因此,虽然他给父亲吃肉,却只能下地狱。第二个人的情形则是这样:他正在磨坊里磨面粉,差役来了,要把父亲带走去服劳役。他对父亲说:“父亲,来替我磨面粉吧。如果在劳役中要受到羞辱,应该由我来承担,而不是你;若是要挨打,应该由我来承受,而不是你。”因此,尽管他把磨套到了年迈的父亲身上,却上了天堂。(一位犹太经师讲的故事)

          你当孝敬父母。终于将亲人打死
         
      食人部落图比纳巴(Tupinambá)生活在16世纪大西洋沿岸的南美洲地区,很早的时候他们就把新来的白种人作为祭祀品,如今这个部落已经不复存在。巴西人种学者爱德华多·庇维罗·德·卡斯特罗(EduardoViveirodeCastro)研究过图比纳巴的食人风俗,将其解释为一种对压抑的家族关系的减压行为。图比纳巴的族人生活在强大的集体压力之下,他们必须与亲友保持高度一致。而通过这种对亲属关系极端的拒绝方式,他们将自己从压力下释放。这个过程是怎样的?首先,在战争中被抓获的俘虏被宣布为部落成员,接下来这位俘虏被迫与部落的一名妇女结为夫妇,以亲属的身份和平共处地在部落中生活一段时间。在这之后,族人以欢庆的方式将他杀死,然后吃掉。仪式上,女人们充当着特别的角色,她们嘲讽、折磨这些俘虏——她们形式上的亲人。就俘虏方面讲,他们也可以自卫,向女人们扔小石头。德国马尔堡的人种学者马克·明策尔(MarkMünzel)认为,这个过程戏剧化地呈现了两性的对立:女人摆脱了与男人和平相处的义务,但男人在被处死之前可以报复女人。明策尔认为,人们导演这一幕过分残酷的场景,将亲人杀死并吃掉,从而使亲人能够承受和平相处的压力。这是两性以及世代之间解决冲突的极端方式。

         
      我曾作为嘉宾参与一档主题为“代沟”的奥地利电视节目,在位于维也纳克尔特纳小巷(Krntnergasse)高楼里的演播室中,我们的谈话在宏伟壮观的背景映衬下进行:透过落地窗能看到熠熠生辉的史蒂芬主教教堂(Stephandom)和亮丽的维也纳市中心。我们围坐在圆桌边,几乎能平视教堂塔顶。因为政府官员的固执,世代间的冲突在当时的奥地利已十分激烈。官员们在一场势在必行的养老金制度改革中不愿放弃任何特权。录制节目时,在座的有来自老年人协会、工会、妇女组织、公职人员、商界以及学术界的代表,他们将进行一场辩论。

         
      这张被悬在巷子之上的桌子似乎替代了老式的家族长桌。上几个世纪里,亲友之间以及世代之间的大部分矛盾都在长桌边解决。如今它已经消失,被电视节目取代了。那个时候,围坐在桌边的亲人们绝不是一个诗意和谐的联盟,偶尔会有激烈争夺的时候:桌子这边是应该放手的老人,那边是想手握大权的年轻人。19世纪,在波兰的波莫瑞(Pommern)地区那些占有终老财产终老财产:老年农民将庄园移交给继承人后保留下来的住房等财产。时间太长的老人们间或服下“终老粉”(Altensitzpulver),这是一种含砷的粉末,混入茶中饮用。解决世代争端的地点——无论方式是和平的还是激烈的——都曾在家庭之中、在亲人之间。

         
      但现在,世代冲突的阵地已经从家庭转移到了公开的场合:政界、媒体。因此,某些激烈的冲突成为政客间冷静的辩论。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仅限于保持对彼此的责任。(这在以前也并不总是被接受的!)“你当孝敬父母!”这一戒律已经从对两代人关系的描述变成了道德准则。但在这一准则之下,产生了尖锐的矛盾。这条戒律被简化,现在被解释为:当父母年迈时,你应当给予合理的照料。这一说法尽管也涵盖了旧律条的内容,不仅讲出了与老人相处时技术上的要求,还包含了难以物质化的敬重之情。但如今,我们很难找到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

         
      在一个回合的电视辩论中,每个人都表达自己的论点,以保障或进一步扩大他所代表的集团利益。社会就是蛋糕争夺战的战场。老年人协会的代表表现得极端自私。他的话丝毫没有表现出年长者对下一代人的责任感。大家看着他们,听他们的发言,却无法产生一点老年人应得的尊敬之情,这使人想到美国人给这类人的称号:贪得无厌的老头(greedygeezers)。他们因为自己的不当行为而无法得到敬重。

         
      就像现在发生的那样,老年人集团与青年人集团互相对立,激烈的冲突会演变成一场冷战。就像争夺蛋糕一般,人人被利益驱使,去抢夺盘中最大的一块蛋糕。如果父母和子女在冲突时,能被唤起对家庭的责任感(包括对已逝者的责任),发生在眼前的世代间的争斗就会消失。再强调一遍:当前的争夺战不能替代和谐的家庭氛围。但世代间的关系准则应该脱离固有的旧式道德和局限性,提升到行政的、大局的、符合最根本利益的层次上。

         
      非洲很多地区至今仍流行祭拜祖先,他们被视为保护者,但若他们没有被供奉,就会变成复仇者。家族并不仅仅由聚集在一起的活的个体组成,埋葬在一起的死去的族人也是家族的一部分。这种习俗至今仍然存在。但家族墓地已逐渐受到来自两平方米的个体化墓穴的威胁。最近更是出现了不少无名墓葬,在这里没有了能回忆起死者的一个牌子或墓碑。老人们有理由产生联想,反正他们死后没人会去照料他们的墓地。因此他们宁愿长眠在无名的草地之下,而不需要一座气派华丽的陵墓,情愿把自己的死亡看做是“清除废料”。个别老人不给予后代任何祝福,而只是如同按下删除键,让自己在世上彻底消失。这些人活着像独立的“单子”(Monaden)一样,并像“单子”那样消失。他们与祖先、后代之间的链条没有任何关系。曾经有一个印度人,在通过特拉维夫(TelAviv)海关时,被要求检查随身携带的皮箱。海关人员打开箱子,吃惊地发现,这位印度人把父亲的遗骸装在箱子里。他打算,当他到达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后,再去安葬父亲。这是过去的故事。现在还会有谁知道,“孙子”一词在语言史上,是“年轻的祖父”的含义。语言保留了先人与后代建立起来的世代间的联系。

          代和代之间的权利平等吗?
         
      前不久在德国出现的“为未来几代争取权利基金会”把建立新的世代契约视为己任。基金会提出的建议具有一项完美的游说活动的所有特征。在新的世代契约当中,老年人应安分守己,青年人的利益应当得到关注。自发成立的青年人集团认为,过去那种右派与左派间的对立已几乎感觉不到,取而代之的是顽固派与少壮派之间的争斗。这在一个“生态和政治都健康”的社会中理应受到关注。如果人们开始宣传社会“健康”,应该对这种争斗做出警觉的反应。

         
      这一基金会有可能是一种时髦的边缘现象,但却很精确地展现了一种我们也置身其中的发展趋势。按照游说客所倡导的模式重新构建代和代之间的关系,已成为一种要求。这样的转型过程表明了需要制定崭新的“世代契约”一揽子计划。标题定为:代和代之间的权利平等,对此的解释是:“儿童与成人拥有同样的权利……权利与义务并存的理念是前民主时代的余毒。”

         
      西非曾有一个叫塔兰西(Tallensi)的部落,他们的茅舍曾非常普遍地为父亲和儿子分别设一扇门,用来避免父子在门口遇到时可能发生的争吵,以及父亲在进门时因为要低头而仿佛给儿子敬礼的情形。如今,我们的孩子要求与成年人拥有平等的权利了,他们要进出同一扇弹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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