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就会诅咒自己竟是那样痴愚,因为他发觉自己曾经把任何一个凡人所不能有的东西硬加在这位女士身上。
这一点我们的维纳斯们也全都知道,因此她们就更辛勤地尽力把所有的生活上的幕后进行的东西隐藏起来,以免被那些她们想缚在裙带上的男人们所瞧见——但是全都徒然,因为无论如何你总能够在想象中把一切都拉出来摆在光天化日之下,并且搜寻出所有这些微笑原文“atque
omnis inguirere risus”:其中“risus”也可能是“大笑”。不管是微笑或大笑,都是意味深长的。的原因;
而如果她是心地纯良的一个人,那么,在你方面也就应该闭眼不看这些东西,并且原谅人类的这些缺点。
也不要以为一个女人的叹息都是出自假装的爱情,当这个女人把自己的身体紧贴着男人的身体,牢牢地拥抱着他,用湿润的嘴唇狂吻着吮吸着他的嘴唇的时候;因为她的动作常常也是情欲引起的,而她在找寻共同的快感的时候就挑动他去奔达爱情的终点。
要不是这样,雌性的禽畜野兽牝羊牝马等等怎肯听从对方?
要不是它们自己的本性也在火热中自己正强烈地燃烧着,所以乐于接受骑在它们身上的对方的爱情?
你难道没有看见被共同的快乐缚在一起的生物如何地在它们共同的锁链中受着折磨?
多少次在街头渴想分开的两只狗,用全身力量急切地向不同的方向挣扎,这时它们却正被维纳斯坚固的锁链牢牢扣住。它们绝不会这样做,除非它们曾尝过那共同的快乐——那种强烈到足以把它们投进罗网、把它们索缚起来的快乐。由此可见事实再次说明,正如我们所说的,这里面存在着一种共同的快乐。
偶然地,在男女混精的时候,如果女方的力量战胜男方的力量,并一举而把对方的力量加以制伏,那么孩子有着较多的母亲的种子,就会更像他们的母亲;正如较多的父亲的种子就会使他们更像父亲。但那些看来具有双亲的样子、父母两方的特征相等地混合在身上的孩子,他们则是由父亲的物体和母亲的血所产生——因为共同的和谐的情欲曾经把那些爱情的刺激在他们体内激起的种子投在一起,双方都不占上风也不被制伏。
也有这样的情形:有时生出的子女会像他们的祖父母,也常常会把祖父母的祖先的形状带回来,因为他们的父母在自己身体里面常常保留着许多隐藏的原初物体。
它们以许多方式混合在一起,从该族的始祖开始,父亲传给儿子,而后者本身就是一个父亲;
从这些始基维纳斯借不同的机缘产生出各种样子,并且多样地带回来祖先的相貌,以及声音和头发。
女孩子能够是出自父亲的种子,正如从母亲的物质能作成男孩;因为性别跟我们的面貌肢体一样并非出自男的或女的单方面的种子:
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两方种子所构成;而生出的孩子长得更像父母中哪一方,那么他从该一方所得到的就是更多;这一点,你能够觉察出来,不论所生的孩子是女还是男。
也不是神圣的力量拒绝任何人而不让他所播下的种子结出果实,以致他永不能被可爱的孩子称为父亲,而在不出子嗣的婚姻中度过他的生命,像某些人所设想那样,这些人愁眉苦脸用大量牲畜的血溅满圣坛,奉献香火使高高的神坛充满气味,祈求能用大量种子使自己的妻子怀孕——徒然困恼神灵,骚扰那些神圣的地方。因为这些人之所以没有子嗣,有些是由于他们的精液太浓厚,有些是由于他们的精液太稀薄。
因为太稀薄的精液既然不能够牢固地粘贴在适当的地方上,所以就立刻从它们流开来,而一经被送回,就流产而撤退。
其次,既然有些人所射出的是不适宜的过粗过浓厚的种子,它就或者不能以足够长的射程跃进,或者不能适当地进入适当的地方,或者,虽然已经进入,那些种子却只软弱地和女方的种子混合起来:
维纳斯的和谐在这方面有重要的关系;有些女人从某些男人较之从其他男人更容易受精而怀孕。有许多女人以前结婚几次都不生子女,但是后来却获得了能使她们生育的配偶,使生活因可爱的孩子而丰富。
有些人的妻子虽然富于生殖力,以前却不能为他们的家族添丁,他们也常常能找到相合的配偶,使他们能有孩子来支撑他们的老年。
为了使种子容易地和种子混合而使女方怀孕,重要的事乃是:
浓厚的精子应该和稀薄的种子结合,稀薄的精子应该和浓厚的种子结合。生命是以什么食物来营养,在这方面,也颇为重要:
因为有些食物能使我们体内的种子变浓,另外一些食物则能使它们稀化和被消耗。
还有,那件愉快的乐事本身是如何进行的——这也十分有关系。
因为一般都认为妻子们能更易怀孕,如果所用的是野兽所用的那种方式,如果按照四脚动物的习惯来进行,因为用这种胸脯向下臀部高耸的姿势,那么种子就能达到它们适当的地方。
妻子们也绝对不需要使劲扭动自己;因为这样女方就阻碍并拒绝自己怀孕,如果过度狂悦地来对待男人的情欲;扭动她的腰和臀部,整个胸脯像大海的浪涛那样起落不停——她使犁沟偏离了犁头的笔直路径使种子的喷射错过适当的地方。
娼妓为了自己的目的就惯于这样做,——为了避免怀孕,避免卧床生育,同时又可以使性交带给男人更多快乐,看来这对于我们的妻子绝对无必要。有时候也有这样的情形:
不是由于神恩或维纳斯的箭头,一个相貌较差的女人会为人所爱;因为有时她自己由于自己的举止,由于她和善的态度和整洁的衣着,会很容易使你习惯于和她一起生活——此外,习惯能产生爱情,正如一件东西反复被打击,不管那打击是如何微小,终于也会被制伏而投降。
难道你没有看见落在石头上的水滴如何终于在石块上滴出窟窿?
节选自《物性论》,第4卷,第247261页,“情欲”,第10501279行,方书春译,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