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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仁大学神学论集 第11号 |
圣洁与俗化 |
夏 伟 从教堂建筑看几个神学的观点 今天的世界是个已经俗化了的世界,它被世俗所染,并且已不像我们深以为然的,仍保留着任何「宗教」所具有的那种特性—神圣不可侵犯;近来谈到的许多俗化的问题很明显的说明这一点。至于所谓俗化和圣洁真正的分别是全在乎对「世俗化」这三个字的意义的解释。(1) 在这篇论文中,笔者以教堂建筑为例来阐明关于「圣洁与俗化」这个问题的看法。我并不谈教堂建筑有关美学与实用的部份,因为它只代表一个次要问题。但为了与主体有点连带关系,我们还是会谈到一点。 一、圣经的研究 在读新约圣经的时候,我们就能屡次找到关于圣洁和俗化这几个字,在希腊文的新约圣经里有“hagios”和它的相关字,述明 holy是一个道德观念,好象 sacred一样,能用在宗教仪式方面。“Hagios”除了描述神的圣洁,耶稣基督和圣灵之外,它更适合用在教会和它的教友上,新约中这个字最根本的意义就是从旧约中—以色列是圣洁的选民这个观点上衍生出来的。基督教的圣洁,其原始的意义是一个盼望达到基督的道德标准的心愿,这种伦理尺度上的圣洁形成了新约中hagios的观念。(2) 81 “Hagios”的用法在希伯来书中和其它书信有些不同,它把旧约里祭祀仪式上的洁净和耶稣的救赎连在一起,—这里圣化的意思非常接近于完成圆满的仪式。 整个新约中并没有俗化的观念;除了只在牧灵书信中提及四次,希伯来书提到一次以外;他们用希腊字“bebelos”(3),原意为一个任何人都可以去的地方,以与“abatos”有别,“abatos”意谓圣地,并非每个人都能去的。在希伯来书和牧灵书信中有很强烈的希伯来文化手笔,解释了俗化这个字的表面意义,而新约中其它的部份并没有提及圣洁与俗化两者间的不同。这是在新约圣经中达到了一种更高一层的情操,并不像其它一般宗教把圣地与俗地以及圣人与俗人分开。 耶稣并不理会犹太律法中区分圣洁与俗化那种严格的规条,那就是为什么法利赛人极力的反对他。但这并不只是一些人们彼此间的争论,而是指明了这正是圣殿崇拜的结束和救恩的开始。耶稣自己代替了圣殿,耶稣基督,这位圣洁的人代替了那个神圣的殿,「你们拆毁这座圣殿,我三日之内要把它重建起来」,若望谓耶稣这话是以他的身体为殿(若:二:19—21)。路加廿三所记载,耶稣死后,殿里的帐幔从中裂成两半。的确是一句有很深刻象征含意的话,圣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耶稣替代了它,因为「这里有比圣殿更大的」(玛:十二6)。 若望福音四章20—24节这一段,对我们的问题特别重要,需要更深一层的研究(4);一个撒马利亚妇人,把在撒马利亚人与犹太人之间一个古老的争论放在耶稣面前——那里是敬拜神的地方?耶稣并没有和她讨论那个敬拜神地点的问题,却用一句指着将来含有启示的话回答:「到了时候,你们将不在这座山,也不在耶路撒冷朝拜父」,若望对这一段的解释含有宗教的和末世论的意味,在23节说的更 82 明自些:“nün estin”—「然而时候要到,且现在就是,那些真正朝拜的人,将以心神以真理朝拜父」(ev pneuma kai aletheia),真正的敬拜是用「心神和真理」。 耶稣把一种有形地点的敬拜与另一种纯粹由人类内心的敬拜加以区别。所谓心神是不包括在一个所有属天的都是属神的,所有属地的都是属人的这观念之内。简单的说,那就是天主圣神,也就是若望福音中所提到的真理(aletheia)。同样在若望的神学中提及的,指出神性是藉看耶稣基督显露出来,信徒是蒙召而参与的,那些相信的人由圣神而生的人——像耶稣对尼苛德摩所说的(若三:5-8),他们是尊崇真理的,唯有他们是真实的敬拜者。人本身并没有办法接近天主,即使他很有效力的祷告,也是被圣神感动而作的。真正的敬拜是天主用他的恩惠使人能够遇见他。 耶稣对于真正敬拜神的启示是和先知的要求,与在谷木兰团体中滋长的对末世的期望很相似的,但耶稣的启示还超越了这些,他宣称真正的敬拜者必须先被圣神渗入(由圣神生的,若:三6),他还宣告未世已经来到,因此,真正心灵的敬拜是只有在与基督合而为一的时候。新约中敬拜神是指明这位天父所爱和拣选的是神的儿女,这种发自心灵和诚实的敬拜是由神的儿女聚在一起的信徒们所履行的。(若:六.37;十一:1---18) 新约里面天主的子民,没有顺从那个在耶路撒冷旧圣殿里拯救历史影响的限制,他们的崇拜被建立在用心神和真理敬拜的基督所替代,无论犹太人,撒马利亚人和外邦人都没有分别。他们都是基督的团体,接受了圣神,实行新的崇拜,新的崇拜不是嘴唇的服事,也不是纯内在的敬礼。血腥的祭祀停止,但外在的崇拜并没完全取消,他们继续在另一更高而且更属灵的标准上,新的祭物就是那荣耀复活的主的血和身体(若:六.51;62;63)。尤其是这些敬拜需要有效果的去实践诫命,奉行耶稣爱的箴 83 言,真实的敬拜需要的是「实行的真理」(若:十三.35)(若:三.21;一6)。 默示录廿一:也很清楚的照亮了我们的问题(5),作者给了我们一幅末世的图画,耶路撒冷在末世论中是一个术语,这暗示了一个新的时代,由基督复活开始,一个属于信心的时代,但他们要在现世纪中先证明有信心,他们才会得到全备的救恩。这和旧约上写的不同,若望说,新耶路撒冷没有圣殿,当全地都圣洁时,没有圣殿就不值得惊奇了;同时神和门徒之间的帐幔也没有了,一次完成了历史上的救恩,以后再没有祷告者去敲的殿门,或让仁慈者去施舍的地方,受祝福的人永远在神的面前。 圣若望的神学很清楚的说明,敬拜神的地方是无关紧要的,自从基督一来,末世就开始了,有关系的不是地方,乃是敬拜的行动,有关系的是他们相信耶稣是基督,是救主,并且按着他们信心的大小行事。 总结新约中圣洁与俗化的教导,和我们教堂建筑这个题目有关的部份,我们可以说: 这个圣洁与俗化的相对性已经被基督征服了,「新约中并没有两个实体『圣洁与俗化』,只有一个,也就是说神的实体,由基督彰显出来的」(6),属灵的尺度从前是被神圣的地方,时间,建筑物,器皿,仪式,人物等性格化而成的,现在都集中在基督身上了,他就是神的圣洁,人由于信他,就成为天主圣洁的子民。圣地由一个人代替了:耶稣基督,所以Congar说:「耶稣改变了旧圣殿的特权,成为一个人人可以发现神的存在和救恩的地方」(7)。 84 二、初期教会的教导与实践 早期的基督徒们了解他们自己是一个特殊的宗教团体,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以色列民族的束缚。和他们的同胞住在一起,那些门徒和早期的基督徒们很有规律的,去圣殿崇拜,并参加圣殿里的敬礼(宗二.46,三:1),渐渐的,老式犹太人的习俗就必须对新的基督教组织让步了(宗五:31.八:22),像洗礼(宗二37---41,八12),忏悔(宗五:31.八:22),傅油於病者身上(雅:五.13),按手(宗八.17九:12,17),和圣餐,这些特有的基督教制度不再在会堂里举行,反而定期在信友的家里召开,他们也能在外面举行?譬如埃提约丕雅的太监所受的洗礼 (宗八:26)。 最早也是最具有基督教色彩的仪式就是圣餐,或者叫做分饼聚会,圣餮是很通俗的事,就是一餐饭,从玛二十六章25---29节,谷十四章22---25节,路加二十二章15---20节,格前十章1---11节,14---22节和十一章20---34节都说到,耶稣并没有建立一个新的仪式,还是用传统犹太人逾越节的宴席,这个逾越节的宴席就是一种俗化和圣洁的圣殿仪式,它是一种平民的祷告仪式,并不需要什麽圣坛或圣人,任何一个家庭,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举行,耶稣就是用这个逾越节的宴席当作了新圣餐的核心(8)。 基督徒不需要任何的圣所来成为他们特别礼拜的地方,保禄在阿勒约帕哥前面的演讲,就把圣所的意义减弱为相对的了,他告诉雅典的哲学家们,神不住人手所造的殿里,因为他是创造天地的主宰(宗十七,24)。斯德望做了更有力的见证,他为了耶稣被控告,他说耶稣要毁坏耶路撒冷的圣殿,用一个圣神的殿来代替,不是用石头砌的。新约中没有如此记载,但耶稣说过这样的话,这个控告就是针对耶稣而发的,玛窦和马尔谷称其为假见证(玛二六:54谷:十四:58)。斯德望坚持他的立场说: 85 「但至高者本不住在人手所建造的殿宇中」(宗七:48),他申诉的大意就是说,圣所的时代已经过去。斯德望的申诉是新约中反对圣所最有力的一段。 三、教堂建筑的发展 以上已经说过,新约中有许多地方很明自的证实了圣殿和圣所的相关性,基督教仪式出现的愈多,基督徒也就愈想脱离圣殿和礼拜。纪元七十年,罗马人摧毁了圣殿,形成了大批起初所谓异教徒的基督教社团,加深了基督教与犹太教间的分裂,基督教的团体不需要在圣殿或犹太人的会堂里敬拜,他们崇拜都是在某一个基督徒的家里,当信众多的时候,基督徒就设立一个公寓教堂或住家教堂,以便更多的群众来聚会,没有一个教堂像我们今日所了解的这个「教堂」的意义一样,它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或基督徒用来聚会或举行圣餐用的房子,这些早期的教堂,没有圣所,也没有建筑师设计,更没有礼拜的器皿和祭祀的衣服,只有崇拜和天主的选民是圣洁的,这样的俗化引起了外教人对基督徒责难的—无神论。第三世纪的Arnobius写过,他们(外教人)骂我们无神,因为我们没有盖教堂,没有神的形象,也没有圣坛。假使盖了教堂也不是为了神的名字,而是为人的礼拜,基督徒没有盖教堂不是单因为受到迫害,而因为以上所提到的神学原则。 但渐渐的,小的住宅教堂装饰的愈来愈华丽了⑨,纪元三一三年,基督徒们甚至在米兰宽容的敕令之下,就建盖了 basilicas式的教堂,同时,也没有私人的房子愿意拿来做教堂了,这一类我们所知道的最古老的教堂,约是纪元二三二~三年间,建在欧罗博斯Dura,靠近幼发拉底河。纪元三世纪初时,一连串圣洁化运动慢慢展开了,教堂的建筑史告诉我们,那时基督徒开始把他们的住宅建筑 86 和 basilicas 一样当作圣的。第四世纪初,新教堂里开始任用庄严的神职,这意味着建筑的转移中加入了神的特性,早先住宅教堂建立是受未世论的影响,它是一个信徒祈祷并期待主再来的地方,那里他们重度未世论的盼望。君士坦丁后期的教堂是神的家,群众聚集在那里要崇拜这位全能的主。 国教(君士坦丁以后的教会)特化发展中的教堂建筑:a需要一间信众可以聚集的屋子,还有墙可避风雨是任何建筑物最基本的条件,信徒数目增加,更需要一个更大的地方供他们聚集敬拜神,这段长长的宗教建筑史,发展了许多型式的圣所,为了充份的满足一间房子基本的需要,但这还不是更深一层看清教堂建筑史的地方。b从建筑基本原则来看,基督教所影响的教堂建筑中,宗教因素还是不需要的,举几个例子:像被放逐的或侨居的犹太人一样,早期的基督徒在崇拜时均面向耶路撒冷,而且教堂的轴心均朝耶路撒冷的方向。面朝一个圣地的方向,对许多宗教来说是很普通的,譬如回教徒,他们祷告时是面向麦加。再说,按照一周第一天基督复活的早晨,基督徒都面向东方升起的太阳,也就是表示基督复活了,这种教堂向东的习惯可以在所有世纪中很明显的看出来(当然也有例外),现在许多教区的宗教会议还希望新教堂按着这种老规则来建造。教堂向东,在意义上并非原始基督教所独有,我们可以从埃及式,拜占庭式,希腊式,罗马式,印度式,甚至现代日本富士山的进香客上了解,他们朝拜的是东方升起的太阳⑽。另一个深深影响教堂建筑的宗教因素是天上耶路撒冷圣殿的象征,如美索波大米亚,埃及,印度和犹太人都有这种观念,会堂是仿效圣城形式的,君士坦丁时代之后的基督徒视 Spalato的 Diocletian palace为理想城市,L.Kitschelt⑾阐明凯撒皇官的修饰如何影响了教堂建筑。大概多数人的想法均认教堂就是神的家,也有许多和其它文化与宗教平行的宗教符号指出,大部份宗教的会堂都是神住的,并根据神的需要和天上的蓝图造的(出:二五:8—9,40,) 。 87 这就足够指出,现在的宗教观并非原始典型基督教影响下的教堂建筑和礼拜,它一定是加上的。上述重圣化的过程绝非完整的,J.G.Davies ⑿在他所著的「教堂建筑的现世用途」一书中指出,到了十八世纪,教堂除了供崇拜用的场所外,还可有许多种不同的世俗用途。 第三个特性是社会的幅度,教堂是会众和信徒聚集的一个地方,这是一宗社会事件,所以这些会众礼拜的举行所用的房子,和它布置的方式等等,就代表了这个敬拜团体的灵魂。早期基督教是匿名的一群少数人,他们的教堂也是隐匿的,只在几个基督徒朋友之中某个人家里聚会,当这段长期的压迫过去之后,教会成为公开的了,这种新情势也影响了教堂建筑,当时,那个大而美丽的basilicas,就表现出了新的社会标准和基督徒的经济能力(康士坦丁时代),巨大的中古天主教堂也是一样,不只是为了有一个地方去崇拜,敬奉神,同时也证明它的社会标准,还有信徒的力量,财富。那些中古大城市彼此之间的竞争是很有名的,为了显示哪个教堂盖的最大最美。 总而言之,基督教团体的各个神学,文化,社会,政治,经济等情势都借着教堂建筑表达出来了? 四、近代的问题 今天的教堂建筑是一个很热门的问题,立场非常分明,有两个相反的意见,一个是象从前一样继续发展,另一个激进派则是停止盖教堂,有人发现在过去廿年中从来没盖过那么多的教堂,另一些人则反对这种「圣洁周末屋」,而建议把钱拿来分给穷人。 我想我们解决这个问题还不够谨慎,我们需要澄清我们的观念(有一个怪现象,多数西方的语 88 言对教堂这个字的解释都有些含混,如拉丁文的ecclesia,法文的eglise,德文的kirche,英文的church,都是意谓:基督教的公共设施和基督教信徒的建筑)。我现在这篇论文中所提的教堂建筑,都代表一个当代建筑的机能性和象征。(13) 教堂是一种象征并非因它是神的家或圣耶路撒冷,这种象征与我们现代世俗人没有什么关连,但教堂在今日只是一个象征,因它曾告诉会众关于心灵的事务,并且获得不可思义的信心、盼望与恩典。教堂的机能性是显而易见的,找到一间屋子信徒就可以聚会崇拜,教堂建筑中这两个因素——象征与机能性——必须放在一起,若分开了,两者都会失去价值。 因为现代的人不了解古代象征和语言,而且我们现在也无法去找一个替代品,机能的因素被放弃了,又缺少一个属灵的指标,所以机能因素已经不再有机能。新式的教堂建筑不幸的注译成为许多悲剧性毫无目的的样式,建筑师只利用它要产生一种变化以实践这个没有目标和主观艺术的梦,教堂建筑的领域内也没有什么建筑支派的建筑师能够处理形式与单元,或提供一些现代的技术。天真的堂区神父太多的意气以致不能庆贺那个用时髦的教堂为他自己设立的纪念碑。 教堂象征性的幅度包括聚集在教堂里崇拜的信徒们灵修的显露,但近代教堂对堂区神父的意向与它的建筑师表露的太多了,教区信友很少能分享为他们自己盖的教堂,多数现代教堂并不表露基督徒的灵修,所以这些教堂不具有代表性,他们多少有点不适合我们今天的世界。一个工厂的办公厅能够在其建筑的式样上使人信服,在它的表现上能比一个教堂忠实,因为它有简单的机能性。现在不必说明任何心灵上或不能思议的意义就很明显了,假如我们由中古世纪哥德式教堂为例来比较,纽约的圣派垂克天主教堂,高雄的新哥德式天主教堂,台北中山昆路的双连长老会哥德式的教堂刚好适合中古世纪的城市, 89 像巨大的摩天大楼中的圣派垂克天主教堂,就完全失去了地位,两个不同的世界互相抵触了,多数基督教会同样也是如此。一座新歌德式的天主教堂杂在一些中国式的房子之中就好象一座极「时髦」的教堂建在一个平凡的村落里一样的可笑。 这并不惊奇,过去十年中教堂建筑产生了许多失败的例子,艺术家的观念都是二流货色,这个神学上的问题是个现有的失败,我们信心不够坚强,对现代人洞察的也不够深刻,所以无法真实的借着建筑表现出来,这和所谓的神圣艺术是同样的情形,已经没有圣乐或圣诗这类作品了,就是有也是劣等的,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不了解我们这一代的记号是什么,现代人是俗化了的,但我们还在盖那种老式的教堂,也许只有形式上摩登了一点。从社会的观点来看,基督徒在世界大多数的角落里都是少数,即使早些时候所谓的基督教国家,它也占少数,但我们在建筑上却还要求教堂是权威的,是凯旋的,这岂不荒谬?尤其在传教国家更明显。举个例子,台湾的天主教堂是很小的少数,所以大点的教堂像台北圣家堂,台南胜利堂还有许多其它的教堂,特别在乡间的,都像假的图片一样。我记得很清楚,当我第一次到台湾在新竹开始学中文时,我有一个印象,新竹差不多都是天主教堂,因为城里每个部份和每个乡下都有一个大教堂,就像德国的 Catholic Rhine,后来我知道,这与事实相去很远。 这只是一个例子,说明许多教堂并没有代表这个他们该去显示的心灵和财政的力量。 要求许多的教堂赶上时代,并不能与受尊敬的会众配合,这是不诚实的,因为它只给了我们一帧假的图片。 我们该有足够的谦卑去接受这个事实,我们是「小群」(路加:十二32),像基督教被立为国教(适合大众口味的教会 Volkskirche)的时代,在西方已经消失了,现在还没到传教区来。我们是无名教会, 90 像早期教会一样。耶稣的教训和早期教会的教化与行为使我们学到一课,耶稣并没有把注意力都放在仪式上像犹太律法所教的,耶稣胜过了圣洁与俗化间的相对性,圣所被一个圣洁的人(耶稣基督)代替了,耶稣常常扰乱那些崇拜的地方,让我们知道,最重要的乃是相信神借着基督彰显他的爱(这就是用心神和真理敬拜的意思)。耶稣的教训发展成为早期教会的理想与行动。第一个基督徒在开始时做到了,参与了犹太教的服事,在他们自己的房子里有他们自己不同的礼拜方式,也不夸张,也没有欢呼,没有圣所、银器、也没有大纪念碑,像兄弟般的团体,在主的爱里合一,单纯的聚在一处,称颂那不可思议而再来的主。基督徒奉主的名无论聚在那里,圣洁的神就在那里,使信徒圣洁,礼拜圣洁,也使那地方圣洁。 现代的人是孤独的,遗落在我们的大都市里,呼求着团体的温暖和友谊,给他们的生命一点安全感和价值。教会应该帮助他满足他心中最深切的需求,假如我们接受我们是「小群」的事实,同时离弃所有胜利的野心,我们就能建立以像兄弟般团体为中心的教会,这些新的教会应该非常简单,同时建筑的好象邻里间建筑的式样一样,不太大,如此才能保持人类的尺度,人们的际遇,友谊甚或彼此的款待。他们不该用古代愚昧的象征去迷惑人,其实最有意义的象征就是人,和一个聚集了具有同样信心、盼望、慈爱的温暖的团体。这些新的教堂并非圣所,他们能做多种用途,也就是说星期天他们可以用来给会众聚会,星期一到星期六可以用做教室,办公室,或蜈乐室等等,如此能够避免浪费金钱的陋习,建立一个一星期只用一次的教堂(所谓周末圣所)。 我认为教会建筑必须超过所有圣洁和俗化的准绳,教堂建筑应当多少与原来的教会有些相合,放弃所有夸大和凯旋主义的欲望,而当作一个能够聚集兄弟般的团体敬拜的地方,是一个贫穷的象征, 91 神的国不是从世上出来的记号。那些像兄弟一般相爱的人聚在一起为了要敬拜神,为真理作见证,神的国度就在我们中间,就在我们现代的和世俗的世界中间。神的国度是在那些相信她和遵行它旨意的人身上。 附 注 ⑴王秀谷:潘霍华的「世俗化基督信仰」,神学论集(3)第二五页 潘霍华:狱中书简,香港一九六九年初版 Harvey Cox,The Secular City ,N York 1965 ⑵Mckenzie, Dictionary of the Bible,cf. “Holly” Kittel (ed), Theologisches worterbuch zum Neuen Testanent, vol.Ⅰ,pp.87-116 ⑶Kittel (op. cit.) I,pp.604 ⑷Wikenhauser, Das Evangelium nach Johannes, Regensburg 1961 ⑸Wikenhauser, Die Offendarung des Johannes, Regensburg 1959 ⑹Bonhodffer,Ethik,7 ed. Munchen, 1966,pp 210ff ⑺Gongar,Der Laie, Stuttgart, 1964, p.133 ⑻H.Kahlefelds, “DieGestalt der Eucharistiefeier,”in:Rombold (ed),Kirchen fur die Zukunft bauen, Wien 1969,pp. 101f ⑼Gatz, Kirchen ⑽M. Eliade, Das Heilige und das Profane , Hamburg 1957,pp. 35ff 92 (11)Gatz, op cit, 61 (12) J G. Davies ,the Secula use of Church Buildings, London 1968 (13)P.Thillich,Auf der Grenze ,Stuttgart ,1962,pp.226—240 93 (上接四二页) 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