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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仁大学神学论集 第100号

《天主教教理》如何引用圣经,礼仪,教父,圣人著作和训导文件?


 
朱修德
导言:问题的提出和探讨问题的角度
    最近,America杂志的社论提及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关于伦理问题的通谕(“真理的光辉”)时,非常喜乐地发现并盛赞教会在伦理上的教导时,应用圣经言语的努力。在通谕的第一部分即已看出这项努力,在后来主要的论题上也都有强调。这一切显示出,在教会的氛围内,有一种以更动态性地与根源一致的方式来介绍信仰的需要。
    产生《天主教教理》的特别主教会议也强调相同的论点。与会教长们希望这要理摘要具有三项特征:
    a)成为将来编写教理书的摘要性参考
    b)以圣经和礼仪的言语来表达
    c)其道理能适应今日的生活(注1)
    在编辑委员会的原则中又再度提及这主题,其原则是:
    「在圣经、礼仪和教父传承的光照下,在合一、交谈、福传精神的激励下,以简明、容易、完整的方式表达整合的道理,答复目前的需要和要求,并具普世性,得为所有文化都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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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尚须一些后来的改写。」(注2)
    这里也同样提到圣经和传承,只是从不同的角度而已。
    在《天主教教理》前言中也出现了我们所提出的问题:
    「这本教理的目标,是依照梵二大公会议和教会的整个传统,把有关信仰和伦理的公教教义的主要和基本内容,以综合和有系统的方式陈述出来。它的主要泉源是圣经、教父著作、礼仪及教会的训导,专被用作『要编一本教理或一套综合全部天主教信理和伦理训导的摘要」。」(教理11)
    关于圣经和传统,好像希望保留三个幅度:即言语表达的幅度、灵感启发的幅度和泉源的幅度。希望言语表达是圣经性的,希望陈述是在传统和圣经的灵感光照下,因为这些是其教义的泉源。
    我们这次演讲的主题即是在此平面上。从标题看来,好像只是与内容有关,属于较实用主义和较静态的问题:好像只是关于《天主教教理》如何应用圣经、传统和训导文件。换句话说:《天主教教理》如何运用那些被称为是基督信仰泉源的材料,即圣经、礼仪。教父,教会作者、圣人的著作,在教会大传统中的不朽名作?在那上下文中,教会训导权所确认的不同文件扮演什么角色?
    初看这些问题,好像只是对于应用材料的审查,或至多只是企图发现,编辑者如何在信仰的传统富藏背景中,应用材料来支持其肯定的艺术。然而,我们认为,上述的问题有更大的重要性,需要更有条理的分析。上述所提出的问题不仅只涉及方法论,或如何能更干练地实际使用传统的丰富宝藏。这些问题事实上碰触到这教理的本质。因此,我们愿意在这演讲中,先注意到这问题,看出这使用圣经—一传统言语的必要性是属于教理的本质。换句话说,使用这种言语表达和进行方式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这「应该」不是基于外在的权威或实用价值,而是出于信仰的传递本身。这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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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此问题放在一个更宽广的平面,而不只是为了后来实用的目的而已。
    我们已经提过,从筹备委员会和编辑委员会的初期会议中已逐渐清楚《天主教教理》的需要,即广泛地使用道理的泉源,以圣经和传统的言语表达,发掘礼仪的丰富宝藏,并注意到训导权的教导,这一切都是“CATECHISMUS  MAIOR”的具体要求。这次神学研讨的前面几讲已清楚提出这一点。从一方面来看,这种呈现方式亦是今日的需要。本世纪神学的复兴,配合世界上文化的发展,现代之历史一批判一演变的精神,都要求教理的呈现必须更富动态性和过程性。事实上,这种表达方式更符合所宣告的信仰本质。我们不只承认,并肯定这一切,它建构了一种需要,即我们称为「教理」的需要。
    我们不从技术性方面讨论教理是什么,仅单纯地认定,教理有一基本角度和首要任务,即以有生命力的教导方式把信仰传递给天主子民的生活。一切教理主要是为在目前这一刻教导,将所接受的信仰传递给人。教理是通传同一信仰之教育的时刻(如同在初传时期的宣讲和十二宗徒训诲录时对信仰的了解和深入)。因此,教理基本上是一个传递行为(acto),意即将所领受的信仰传递,目的是为激发信友度圆满的基督徒生活。我们从这里看到有四个不同的幅度。
    构成这被传授之教导的本质(或内涵)是如何建立的:
    究竟启示—一即这被传授的教导的起源—一是如何建立的。在此最卓越的见证是圣经这本书,宗徒传统所生活的就是这本书,天主亦透过圣经作者用人的言语向我们说他自己的话,信仰团体也是在此书中看到其信仰的反映,视为天主带领他们的圣言。
    教会团体是如何在时间中生活这信仰;如何使这信仰越来越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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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越精确,越有深度,获致新的视野,和更好的直观:
    在此最佳的见证是传统在不同方面所保存的不朽名著:礼仪是敬礼生活在教会内实践的见证,教父和教会作者们的著作则是教会反省的见证,圣人们的作品则以直接的方式见证不可言喻的圣神生活在团体中。传统是教会团体如何在时间中度信仰生活的活见证。
    对于在启示中接受,并在时间中生活的信仰,教会团体是否忠信?如何努力保持信仰的完整,提炼其精华,在清晰中明确表达,并以权威来确立和认可:
    在此,最好的见证—一虽然并不是唯一的—一则是被赋予权威的教会训导权,透过训导的权威,信仰团体得以对于主赐给团体犹如恩惠的信仰有了忠信的保证。
    如何使这教导团体的道理为今日处于各种渴望和困难的人而言仍是重要的?
    上述三个幅度都必须在这幅度内深入,(即委员会提及有必要采用适于今日的言语,同时又深度表达道理),此处的见证将是《天主教教理》本身。而在实现这要求时,又不得除去前述所讲的三个幅度。公教教理必须注意到其教导的起源(这是信仰的奥秘一对救恩天主之启示的答复),亦注意到团体在时间中如何生活出信仰的方式,以及这团体的忠信,将天主托付给教会的信仰真理忠信地传递到今日。
    这四个幅度是构成我们这主题的本质,也是这篇演讲之标题所蕴含的深刻意义:《天主教教理》这本书是否是真实的见证,把信仰传递给天主子民的生活,一方面忠信于所接受的救恩讯息,一方面又以圣经、传统的言语确实表达?这本书是否知道运用丰富的传统,不仅只视为必须保存的内容,或必须表达的尖刻道理;而视之为犹如一种言语表达而必须加以革新;犹如一种动力而必须加以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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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种生活而必须加以发展?究竟《天主教教理》所采用的是学术性或是圣经性的言语表达(启示,传统)?是按照启示原有的风格,或纯理性逻辑式的了解?
    这即是此演讲标题意义之所在,这也是我们面对此问题的角度。由于不纯是一个单纯想知道「HOW」的实用性问题,我们也寻找一个本质之所在,即「WHAT」,因为在如何应用之前,必须先有「所是」存在。我们所寻求的不只是简单的实际应用,而是愿意深入其意义,对于我们所信仰的内涵有一理性上更广、更深、更好的了解。这种角度并不企图建立任何宗教法庭式之相反《天主教教理》的诉讼,指出其未能抵达某些法定的理想,或未能以更有动力的幅度解决信仰的危机。我们也不试图指出某些脱漏或不是,或其它令人失望之不完美之处。《天主教教理》是一部人的作品,有其不可置疑的价值,而我们须学习如何使用。
    一位对《天主教教理》提出评论的人士,在指出本书之倾向于教会的统一性胜于教会的多元性之后,写了下述的看法:
    「适合好好看这本书,融会贯通,讨论并改善它,把它生活出
    来,且填满其空缺。这是一本成人的著作,亦是为了成人而
    写。因此,必须在不断寻求生活的天主中接受它,并在天主的
    教会内投身并生活出来,犹如负责的人。」(注3)
    我们以为这态度比较公平,并努力在答复这问题时,保持这态度。这答复包括以下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物质和外在型式,实用和非本质性的答复,可是已隐含包括我们后来要提出的问题。
    第二部分:从《天主教教理》本身去探讨它领会和解释这些事实的方式,这亦即是我们的问题:《天主教教理》对于圣经、传统和训导权很明显地提出其立场。我们将试图忠实地介绍这些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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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让它们向我们质问,同时亦提出我们认为相关和必须的问题,这将是我们说明的核心部分。
    第三部分:将上述说明以批判性的评估作为结论,作为我们寻求某些改善的可能性的基础,为能更深的了解,和在牧灵幅度上的实际应用。
第一部分:关于《天主教教理》引用信仰泉源的资料面,和继之而有的问题
    从材料方面而言,教理书对所谓道理之泉源是极为大规模地引用,无论在量和种类方面都非常丰富。评论家们都同意下述几点:
    一公教要理大量引用。
    一其引用的平面也扩大了,不仅如往常限于古典作品,虽然古典作品仍居支配性地位。
    一(圣经—一礼仪—一传统)泉源的作品许多次明显地在正文中出现,而不只是以综合的形式表达,或只附注作为参考的资料,(虽然参考资料也的确非常丰富)。
    最近有一评论公正地指出,大量采用传统的作品有其非凡的重要性,因为「能在手边拥有一本含有教会明显及多元之文件背景的书籍,是一份重要的教会富藏」(注4)。若能慢慢持续品尝研读,毫无疑问地将使人珍视教会过去的丰富传统,这亦会同时影响到目前的信仰。我们今日的生活,有时会几乎不知不觉地过于专注于此时此刻而迷失其中,忽略了于时间过程中,在过去所蕴含的丰富内涵。这显然不完全是正确的。
    圣经在《天主教教理》的每一页都被引用。虽然统计的数字有不少出入(有一份杂志说是引用圣经71,000次,我想是印刷的错误,也许是7,100次),不过引用次数确定超过2,500次。新约中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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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例外,每一本书都被引用,(费肋孟书在提及财产和人之位格尊严的关系被引用一次;若望贰书和参书以及犹达书亦在不同的上下文中被引用)。福音在这些引文中占最重要的部分,其中以若望福音被引用的次数最多,接下来是玛窦福音。在保禄书信中,以罗马书拔得头筹。至于希伯来书则在非保禄著作中最多引用,超过100次。旧约中有40本书被引用,按照引用的次数排列,依次是创世纪、圣咏、依撒意亚先知书、出谷纪。从这秩序看来,已多少指出历史,救恩幅度的重要性。在历史书中,玛加伯上未被引用,叙述史书中的卢德传,以及先知书中的亚北底亚、纳鸿、哈巴谷和哈盖都未被引用。教理书的引文有两种方式:或是直接把引文表达在正文中,或是把参阅的章节写出,而未直接写在正文上。后者可提出更丰富的参考资料,我认为这两种方式的差别非常小。
    面对此丰富而大量的引文,可以提出一些问题。若仅从引文的次数来看,不得否认圣经的确占有支配性地位。不过,这在量方面的事实,即是已藉此肯定一种思想或存在着圣经性言语表达的理由?《天主教教理》的确已达到今日世界所期待和要求的言语表达?教理在大量引用圣经时,方法论上的原则为何?究竟教理对此大量的引证的确切角色何在:是否是为其多项肯定论点的一种证明或辩护,提供其肯定论点一种僭在推理性的说明,或作为一种后来反省的基础?
    编辑委员会在面对《天主教教理》的制作过程中所呈现的一些问题,尤其是在圣经的应用方面,委员会的一位成员曾努力提出一些原则,指引委员会在正文上的编写。这位成员表达,教理对圣经的应用非常严谨,注意到组织性和整体性。编辑的成员也承认,他们努力尽可能尊重每一部书的文学类型和其年代的顺序,以及所引用之经文的独特重要性。他们也坦承,这项努力事实上也不可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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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适用在所有和每一引文上,因为教理有自己先已决定好的结构。在编辑时,他们的确努力注意到每一引文的文学意义,引文的上下文和它所要表达的深层意义。编辑者不意图使用一系列的经文来证明一个主题,或从某系统性原则来诠释;而是愿意让圣经带领和引导,因为是圣经本身才能几乎本能地把启示带向圆满(注5)。
    我们在第三部分的反省中,将面对这问题:上述方法论原则的良好意向是否已实践?由于教理在表达信仰时所采用的结构,上述那不能犯错的原则能应用在此书中吗?由于我们相信,采取这方向是正确的一步,它以什么方式达成?面对未来,我们在表达信仰时,圣经的响好似非常迫切,有那些重要的方针应予以注意?
    圣经的应用不能脱离其教会生活传统的脉络,必须在「传统」的氛围下阅读。我们在起初已看到,《天主教教理》愿意拓展昔日教理的视野,在「传统」的带领下,更明显地把信仰的道理安置在生活的空间里。为此,新教理同时丰富并适当地使用教会传统之不同和多元化的泉源。这是本书受到好评的另一点。在教理中编入了另一丰富的隐藏宝藏,称为教会作者。如同圣经中的引文一样,有关这方面的大部分引文亦是呈现作品本身。编入其中的有西方和东方教父时代的一流作品。引用最多的是圣奥斯定(大约九十次)。在其它的教会作者中也包括神学家(以圣多玛斯为最多,有64次)和其它圣人的作品,极为多元。创新部分是在于加上了圣人的著作,他们是教会在不同时代中最好的证人,这部分非常令人满意(注6)。他们可以说是圣神生活的专家。教理特别注意到这些历史性的典范,圣人们以其生活和事业足为全教会的楷模。在提到古代和现代圣人时,有一项颇引人注目:当提到自然律犹如人之位格尊严的表达时,西塞罗(Cicero)被视为教会作家而引用。纽曼和圣婴耶稣德兰是两位最现代的作者,同时引用他们两位可能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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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神学和圣德的见证紧密相连。此外,不同传统和源流的礼仪性经文,包括拉丁礼和东方的不同礼仪传统,也充分呈现。多位评论家认定这具有极高的价值,因为教理内容不能只是教理式的逻辑目录,或是一堆命令规诫式的义务性文集,或只有组织条理的红字礼规。教理的高峰在于神圣的服务与祈祷。《天主教教理》尚编入了合一的大公会议文件(前面三次的拉特朗大公会议除外)。当然,引用最多的是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的文献,(其次是特利腾大公会议)。梵二不同文件被引用超过500次。有些人认为新《天主教教理》将来在历史中可以称为是梵二大公会议的教理。在这本教理书中还出现一些在不同道理的发展上有重要性的特殊主教会议(13);此外,尚引用了20位以上的教宗言论。其中最多的是现任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引用超过100次(注7)。
    上述的一切显示,《天主教教理》在编辑时对于教会丰富传统的重视。以上只是一些统计资料,其丰富的内容将是本周后来演讲的重点。至于应用材料的方式,有两项很不错:
    1)努力提供给读者文学作品的原文,而不只是思想的撮要或肯定,以及
    2)援引圣人们的著作成为教会圣德的见证。我个人以为这部分可以更丰富一些。
    当然,关于这些材料的应用,前述关于引用圣经所提出的问题亦都能适用。综合而论,可提出三类的问题:
    a)引文的深度意义:道理性的辩护,主题式的说明,后来反省的基础;
    b)在选择引文时方法论的原则;
    c)与作品一同创造,成为更宽广之传递信仰的言语表达,而非仅只是理性或系统性的组织(无论是由于内容本身,或是在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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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需要)。道些问题将在第三部分讨论。
为了探讨上述问题,首先必须先问:是否《天主教教理》本身给我们解释,它是怎样面对这些问题。幸运的是,教理并非没有答复。我们知道,教理书四卷中的每一卷都分两大部分:第一部分试图解释使来的发挥所奠基的基础与原则。第二部分别是在某些传统的结构上的具体发挥:信经的十二条目,七件圣事,十诫,主的祷文。在卷一关于信仰内容的部分,《天主教教理》是在梵二的启示宪章的基础上,说明其信仰道理的基础与原则。
第二部分:《天主教教理》的形式和其诠释的含意
    我们现在要探讨的是教理书的教义泉源。究竟《天主教教理》首先是从那里获得灵感,又是从那里获得所肯定的内容,而又为什么必须如此做呢?在教理的前言(第11号)提出其意向的声明,肯定二件事:
    —一在教理书中首要的教义方面试图注意到教学法和方法论的因素(注8)。
    —一提出教理书之教义内容的主要泉源,即圣经、教父著作、礼仪及教会训导(注9)。
    我们有必要决定那些泉源,深人了解其使用的模式,在其呈现教理结构和其教义的发展中,澄清其使用上述泉源的视野。道一切必须从教理书自己的角度来看,为了后来能作一神学·牧灵上的评估。
    教理书把此教义泉源的问题安置在信仰本身的动力和历史性中。人类不断地在追寻生命的终极意义,天主将自我启示给人,在更深邃的奥秘内交付自我,那是人类所渴望的深层意义。天主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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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启示在此自我通传中亦给人的理性了解带来新的光照。人类在启示新光的照耀下,借着信德,接受天主在基督内所提出之救恩性共融的邀请,所有在时空中生活的人都得接触到,并了解这邀请。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天主救恩性的启示如何能抵达每一个人呢?在历史过程中生活的人没有直接的管道接触历史的核心,即天主在基督身上彰显其启示的时刻。若启示要能达到每一个人,它必须在时间中传递:如何传递呢?教理书回答说:透过在宗徒传统内的教会,这传统表达在圣经和不同时代的历史生活中(礼仪,教父著作和圣人作品),经由宗徒继任者的权威加以保存,并借着圣人们持续的存在性见证,加上神学家们在信仰团体内的不断反省而日益深入和丰富。
    在卷一的这一部分分三章来阐述:
    ——从人出发,人内在的结构拥有一股持续超越的力量,渴望寻求生活的意义。(参阅卷一,第一部分,第一章,人「归向」天主)
    ——解释天主在救恩启示中自我通传的邀请,犹如对人所提出的问题的答复:启示在基督内获致圆满,并借着已被拯救的团体(即教会)而传递(在教会的宗徒传统中形成了圣经、礼仪和信仰生活)。(参阅第二章,天主与人的相遇)
    ——在这动态的观点中表达了信仰的意义和信仰的事实。(参阅第三章,人对天主的回应)
    教理书所称之信仰的泉源在这神圣答复的观点下找到了解释,即启示借着在历史中通传,答复人类对于意义的追寻。信仰则是人对启示的答复,那启示是天主在人类历史中自我通传,并在教会内借着宗徒传统而传递的。这种陈述方式是基于梵二的启示宪章,故教理书卷一第一部分的这三章无非是从不同的角度阐述梵二启示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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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对于启示的观点(注10),并未提出更前进的看法或新解释。教理书的陈述方式只是更系统化,由于是为了另一目标,其组织架构的重点亦有所不同。有人认为教理书似有倒转或减低梵二教导的意图。我以为,也许教理书未充分采取在梵二时期诠释方面极为开放的态度,这在陈述教义时更应注意。教理书在其陈述上似乎较胆怯些,但我并不认为它将内容过分包装或擅改梵二的角度。它虽未开启新的路,但也未封闭可能性。由于时代的需要,也许应该要求教理书更大胆创新,但不能断言它背弃梵二的教导,或假定它倒转梵二的阐述。
    究竟天主教教理如何提出这些问题?从一指导性的原则出发:启示即是历史性的,它有一发展过程,有开始,有成长,在历史特殊的时刻有其圆满(51—65号)。如果启示必须在不同时代中抵达所有的人,它需要被传递:启示是在一时间中被给予,为了所有人类的得救,因此天主安排它能常保持完整,并忠信地被传递(74号)。由此看出,教理书立即进入教会的本质,教会在她持续的宗徒传统内成为启示的传递者,亦注意到此生活的传递是以两种方式进行(即口传传统和文字传统)。这生活的传递是借着主的圣神在全教会团体内而实现。训导权只是被圣神所授权的保证者,确保在传递时的忠信。
    我们摘要性地指出教理书中三项主要的肯定:
关于传统(7583号):
    它是一个有活力的、生活的传递,在圣神内实现,并在教会团体,即指在时间中生活其信仰的教会团体内扎根。传统与圣经密切联系,虽然与圣经有区别。教会透过传统,得以将被托付的救恩福音,即信仰的遗产,在时间中呈现出来。传统将天主救恩的话带给在历史中生活的人们。教父们是这传统有活力临现的卓越证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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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的功能是携带天主圣言,完整地传递圣言,加以保存、阐述、发展;教会在其传统中不仅只传递一个死的事实,亦非一个冷漠的教义目录,而是一个不断在成长和发展中的生命(81—82,84,94  号)。这传递行动的主体是整个教会,因为宗徒们把信仰的神圣产业托付给教会(84,85)(注11)。至于传统和圣经的关系,新教理只是陈述梵二的看法:传统和圣经在教会内彼此密切联系:两者属同一泉源,同一目的,是基督救恩奥迹在教会内的同一临在和有成效的行动。然而,其区别在于是两种不同的传递方式:圣经是被圣神灵感而写成的天主的话,传统则是在圣神的默佑下携带天主圣言(80—82)。有必要知道区别宗徒传统和教会的许多不同传统(83)。 
关于圣经:
    教理书对于圣经的肯定如下:
      ·借着圣神的默感,天主父是圣经的真正作者(105号),她借着圣经中许多的话,告诉我们她唯一的话:基督,即她的唯一圣言,在圣言内她说出一切(102,426—439号都提及基督是一切教理的核心)。教会在圣经中找到其滋养和力量,支柱与活力(104,131号)。因此,圣经应该是所有神学反省和一切基督徒指示的灵魂(132号)。凡忽略圣经,亦即是单纯地忽略基督,唯借着常常阅读圣经方能了解耶稣基督卓越的心灵(133)。圣经不仅只是人的话,也真正是天主真实的话。教会恭敬圣经,犹如恭敬基督的身体,并不断地将生命的食粮,即天主的圣言和基督的圣体,放在筵席上与信友们分享。圣经教导我们真理(107,702一先知之言)。
    ·然而,我们的信仰并非是书籍的宗教,亦不是按照写成之死板文字规范,而是借着圣神在其教会内降生并生活的圣言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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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必须在团体内再次被阅读和阐释(108号)。新教理提及阐释的原则时,依靠梵M的文件(启示宪章第12号),强调圣经必须在圣神的光照下阅读和阐释(111号)—一因为唯有圣神的行动才能圆满了解圣神所做的事(137号),而且在产生圣经的团体中阅读,但并不因此而放弃历史——批判研究的努力,以及对过去写成书籍之文学研究的必要性(109—110)(注12)。在这双重观点下,新教理提出诠释的三项原则:考虑到整部圣经的统一内容(112,128一强调整部圣经的统一性)。在教会的生活传统内用心阅读(113),不断注意到与其它信仰真理彼此间的联系(114)(注13)。
    ·第三个重点是旧约与新约的关系,两者都包括在圣经的唯一正典中(120)。教理书推动对旧约的了解,称旧约为圣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旧约诸书有永恒的价值,因为旧的盟约从未被撤销(121号引用启示宪章14号)。虽然书中确有不少不完美和暂时性的记载,但不因此便不是天主真正的话,而是更清楚见证出天主救恩之爱的教学法。至于新约,它将永不会过时或失效(112一123)。从其决定性的观点(124),新约使人更深并更完整地了解旧约,虽然旧约本身有其价值(128号)。此外,新约本身亦必须在旧约的光照下阅读,才能对于神圣启示的起源和渐进的发展有一整体性的视野,这是启示的重要因素(注14)。
    《天主教教理》以一个很美的句子综合说出:「新约和旧约一体性源于天主计划及其启示的一体性:旧约准备新约,新约则完成旧约;两者相得益彰,两者都是真正的天主圣言」(140号)。
关于教会的训导权:
    训导权亦可说是《天主教教理》的泉源,不过并不被视为教义的泉源,过去不是,今日亦不是;而只被视为有权威的保证,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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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义传递时的忠信。新教理在三处解释对于训导权的立场(注15)。我们可以综合地说:训导权的主体是教宗和主教团,其主要功能是权威性地保证忠信地传递信仰真理。这可以从三个幅度来解释:
      ·服务的基本幅度:为所接受的圣言服务,因此必须服从圣言,教会训导权所教导的,仅是由传授而来的(注16)。
      ·教导的牧灵幅度:向所有的人宣讲福音,并要警醒,务使天主子民住在使其自由的真理内。
      ·权威的圣统幅度:在圣神神恩的默佑下,因为圣统的使命与天主在基督内与其子民所建立之盟约的决定性特质相联系。
      在此阐述中所强调的因素如下:
      ·训导权的基本使命是为天主圣言服务;
      ·圣神以其特殊的神恩助佑,使在真理上忠信,其最高的操练是在于不可错误权(本某些条件下)
      ·训导权是在整个教会内整合,并为了教会服务,因为信仰的遗产是由宗徒们托付给教会全体。
    训导权的权威被珍视;因为是为天主的圣言服务,并为了其子民的好处。信仰的神圣遗产被宗徒们托付给教会全体(84)。信友全体在信仰中不会被受骗,基于这被天主圣神所激发的意识,并在训导权的引领下,天主子民拥护这被传递的真理,深入加以领悟和诠释,并在生活中化为实际的行动(92—93)。
    这种介绍教义的方式,其隐含的原则何在?其可能呈现的问题又是什么?我们知道,所有的解释或阐述都有其预设。而那些先前的看法和预设隐含在表达方式内。新教理书并没有提出新的原则,也未多加解释,我们可以从书中许多不同的肯定来综合其导引一切教义解释的原则和预设。在此,不拟作详尽的解释与分析,只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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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般反省的方针,有助于我们面对后来所提出的问题。
    a)整体性地说明信仰的道理:
    我们相信这是首要的预设。天主教教理的原始目的正是在于以整体方式介绍信仰的道理。这原则在阐述时重复,在筹备的文件中也明显看到。寻找整体性的方式呈现教会的道理是最基本的事。然而,这却很容易与寻求整体主义混淆。它的重点放在传统中已经获得和已往被接受的,却忽略了重新面对问题的必要性。在寻求整体性方面,教理书无疑已做到,只是好像倾向于扩大对信理的解释,对于教理的核心部分似稍嫌简略了些。
    b)以讲解式的方法平稳说明,避免一些争论性的问题,寻求信仰上肯定的定断:
    这也是编辑者清楚的抉择之一。他们的确避免了一些目前热烈争论的,这点我们稍后再深入。
    c)寻找教理的其实性:
    教宗申明这本书是「一个传扬信仰的确定准则」(信仰的宝库#4),为牧者们在教导天主教道理时,是一个真正确定的参考。关于信仰的道理,希望创造一种确定的视野。究竟此确定性(security)是在表达什么?这个字有两种解释:一般性的用法指使人免于危险;神学性的专门用法指天主教教理所教导的道理是真实的。它的内容经由训导权的权威所确认与肯定,是真实的,且不含任何教理上的危险。这原则立即引发一个问题:《天主教教理》书的教理权威是什么?以什么原则来决定(注17)?我们后来将简短地探讨这问题。
    d)与过去的联系:
    丰富的传统引文显示了这意图,未来的幅度,进一步的反省,以及当前的问题则放在次要平面。但我们并不据此而认为教理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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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古的倾向。为了陈述完整、真实、确定的信仰道理,必然会与过去有所联系,不过有因思古幽情而忽略此时此刻的危险。故有必要加以澄清,维护传统,但避免成为传统主义。
    上述教理书中的原则带来了一些问题,这在第三部分讨论。
第三部分:《天主教教理》的问题层面和必要的角度
1)简单的引言:第三部分如何与前两部分相连
    我们全部的解释是在探讨教理书大量引用信仰泉源的这幅度。这些泉源的应用是在一个有系统的、经过精心制订的架构内。可以讨论这个架构,看看是否可以有更好的。在此研习会的前一演讲中已探讨这问题。虽然任何架构有其限度,我个人以为教理书的架构有其价值,其所提出的是基督徒生活最基本的四个幅度。教理书分成四卷,每一卷有两部分:第一部分解释具体的基础,第二部分则阐述其内容。包括宣认信仰的十二条目,七件圣事表达基督徒生活中的庆祝,十诚则阐述基督徒的精神生活,主的祷文则表达祈祷的一面,这四幅度都非常确切。
    然而,这种编排也产生一些问题:对于泉源的引用,是否对引文的原文有足够的尊重?对于言语的表达,是否同时更接近圣经的表达,亦注意到今日世界的说法?天主教教理是否接受现代在神学方面的进展?或是相反的,只是提出过去的思想,意图复古,回到梵二之前的老旧思维?总之,是否这是教会在今日世界中的一种努力,以福音中比喻的『家主」的方式(玛十三47—52),知道如何从旧的宝库中提出新的素材,并重新与旧的放在一起?是否是将梵二思想现代化的一种努力,或意图复古,回到从前的情况,或是迈步走向未来的成长?目前有许多不同的评论,我们愿意具体提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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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消极的看法,使我们后来能更真实且批判性地评估。
2)关于《天主教教理》在信仰泉源和其应用方面的困难
    现在,我们希望从下述不同的角度,概观教会各界对于教理书在应用信仰泉源这方面所提出的问题。
    a)在言语表达方面:
    对于教理书最首要的抱怨在于它缺乏一般性、循序渐进、具体的言语表达。虽然综合性的表达方式也是需要的,但这种选择却阻碍了另一种言语表达的存在。系统性表达重于教理来源的表达,然而历史性之来源的表达却是圣经言语的基本表达方式。为此,一位评论家提到:「近廿年来的教理常坚持把天主圣言重新放回其上下文中,为能明白其真正涵意,并与今日的问题相对照,可以了解天主在我们今日的情况中如何质问我们。这点在新教理中好像被忽略了。」(注18)
    第二项抱怨则是认为新教理无论在圣经或传统方面的引文,均未充分注意到原文的上下文,虽然主教会议在一开始即声明此重点,后来的编辑委员会在答复关于这方面的批评时,亦以此作答。我们先前提到之大量的引文,无论从质、量或引用的方式而言,都实在给人深刻的印象,然而并非邀请我们走向天主自己的话去汲取泉源,却好似被规范式和证明式的用法压制住了。教理书之思想结构进路倾向逻辑和演绎思维,寻找的更是圣经的肯定,而较不是与圣言的对照。圣经不像是思考的泉源,而像是一个采石场,从里面掘取建筑的材料。
    第三项抱怨则认为教理书缺乏更具批判性的分析,或更精确的诠释表达。在许多处(例如在陈述主的复活与升天,原罪等等问题),给人一种不确定的附注或试验性质的印象(犹如前面所提到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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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关于应用信仰泉源的神学态度方面(即隐合的神学概念)
    评论家在这方面有不少争辩,我们仅努力综合提出他们的看法:
    首先,有人认为教理书倾向于系统、演绎性的神学背景和心态,忽略了更过程性和持续性的神学思考方式。应用信仰泉源的方式亦受到这种想法的影响。
    另有些人指出教理书未注意到诠释的问题,或使用的诠释原则已属过时;现代神学工作在这方面有不可置疑的影响力,不过教理书在教义的表达上却未适当地注意到诠释,对于引文的应用亦太过于无差别化,对于不同的真理缺少神学的品评。卷一的第一部分首先在这方面试图作小步的尝试,但并不足够(注19)
    另外,有不少人感觉到教理书中明显缺少目前具白热化争论性的问题,而这些是现代成人世界和基督徒团体更为关切的问题。或是当书中提及这类问题时,太过于急速,不够注意到问题的复杂性,或太过于确定,而不留下询问的空间(注20)。事实上,(天主教教理》亦受到我们这时代的冲击,其目标是为了提出教义的真实性(或安全性)。因此,较缺少梵二那股冲劲和创造力。教理的风格较平静缓慢,好似河流到了舒缓下游,其宽广平稳的河道已适于航行一般。它没有论战的意识,一切都好似平静和安全。这也都反映在应用圣经和传统的方式上。
    信仰真理的层次和其不同价值的等级未清楚标明:在新教理书中,好像所有的真理有相同的教义价值,未区别核心和边缘的道理。然而,真理的等级为教义和天主教的伦理教导是一个必须的存在性事实。教理中的陈述方式好似有一同质性的单一安全音调(注21)。此外,教理书亦缺乏对不同主张的神学品评,而当信理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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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教导,确定道理与意见的区别不清楚时,这能引起某些紊乱(注22)
   c)在牧灵方面:
    我们只提出简单综合:
    希望教理书能更积极注意到今日的环境和其具体多元的问题,并对此世界有基本的信任;而不那么寻找安全感,不少人感觉到教理书有复古的意味。
此外,亦希望教理书之陈述的言语表达能更接近今日所使用的表达。我们在前面已提到过这一点。
3)个人的阅读经验
    我们不拟以直接或个别的方式反驳上述的评论,这次演讲主要是寻找如何在未来应用天主教教理的角度。我们的功能并非是要保护教理,而是要真正地了解它。若我们真诚地面对上述的批判,有的是真的希望改善,有的则太过分怀疑,另有的则从较封闭的角度错误的分析。这其实很正常。有的评论合理且中肯,有的则似稍嫌过分,但还不致于太不合理。上述的批判只是作将我们反省的题材,为丰富我们的思考,益求改善。一般而言,虽然《天主教教理》并未能以新的言语精确表达,不过在材料的介绍方面,的确改善了很多。在研读时,须多少有一种内在的宁静和深度的公正态度。我愿表达我阅读此书,默想并个人化了以后的经验,它在两方面影响了我:
    a)对于《天主教教理》固有之言语表达的了解上:
    缓慢地,以灵修性的接纳态度阅读《天主教教理》每一段落与不同的问题,帮助我改变不少对此书的看法。我起初的深刻反应是非常批判性的,发现到它的匮乏,注意到它缺少神学方面已获致的成果。这一切是出于我身为专业神学家的身分所必然有的批判性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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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亦可说是我的职业病使然。我开始时,是用一般方式准备。然而,帮助我最大的,并不是对照的注解,不断的比较,和批判性的眼光;而是在晚上宁静的阅读,在平静中品尝其每一章节,撷取个人神益。我发现《天主教教理》有其固有的言语表达,有必要加以尊重。它不单纯是圣经性的言语表达,也不单纯是礼仪式的,也非纯神学性的,而我也认为它亦不是单纯教义性的表达,虽然它是以教理的方式呈现。从它自己的言语表达中,可以发现新教理的丰富性和其限度。我们在导言中,提到教理的意义:《天主教教理》亦是我们这时代的信仰的见证,在检视其见证性特质的同时,亦要求人不断地追寻。我们在探讨时,必须注意到教理书在我们这时代愿意成为见证的这项特质。因此,它在使用传统宝藏时,较整合性地应用。故批评是有意义的,希望它能更好,而在接受新教理的同时,亦不否认它的限度。从这角度来看,《天主教教理》在救恩的历史中有其阶段性的意义:它有限度(如同圣经中的著作:虽然是天主的话,但亦深受地方文化的影响;《天主教教理》亦同样受到这时代的影响),它亦有不足(天主的屈尊就卑降生成人,以及人类言语表达在写作上的限度),它亦有一些未达到的渴望和意向。下述引用的这段话可以作为我们看教理这本书之个人经验的摘要:
「《天主教教理》丰富地应用圣经,教会之大公会议文献,(东方与拉丁)教父的著作,礼仪,训导权的教导,(西方与东方)教会法典,圣人的生活和其作品。这傲人的全景等待我们重新巡礼,这令人激赏的工作邀请那寻找某种“神学摘要”以建构其信仰的人加以谘询和默想。为渴望在教会之确定主张上找到意义的人而言,这常是参考的重点。」(注23)
    b)神学意识的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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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初视《天主教教理》为一研究的材料,解析的对象,是外在于我的客体。我前面提到的那种缓慢品尝式的阅读使我比较与教理书认同,犹如不同的音乐,在我内引发不同的响,音域也扩大了。这并不是说上述那种阅读方式使我失去批判的能力,以致看不到教理书的缺失与匮乏。不过我可以说,这种缓慢的思考性的阅读帮助我神学家的信仰。它并不使我封闭于前进的思考,不过无论在时间或空间上,却给我提供更广阔的视野。有时候我们容易因为专业的缘故,自我设限,窄化了自己的视野,把全部的信仰放在我们所热切讨论的问题上,不知不觉地有把自己的专业知识等同于信仰的危机。
    天主教教理这本书是一本人的著作,不免有匮乏和不足。虽然它在教义的命题上不很前进,不过有它自己的风格,自己的方式,和不可轻忽的贡献。我们不宜仅把它视为模仿的典范,而应视为后来发挥的坚实基础。在阅读、研究及吸收本书的内容时,我们要采取什么角度会有助于充分领会并通传教理呢?
4)结论式的反省
    在此仅提出几个重要的角度作为参考:
    a)主观的态度:
    带着某些好感来接近天主教教理,这会帮助我们较容易了解它。虽不除去批判的精神,但也注意到造成外在较消极氛围的几个原因:本书的成因是在危机的时刻,有某些安全的需要;罗马圣部制定本书亦使人怀疑它带有某些复古的色彩;出版界立即反应本书较松散,较具争论性、或较负面的因素。
    b)客观上宜澄清《天主教教理》的目的、环境和内容:
    在此要区别三件事:
    《天主教教理》并不是一本教理书的诠释,或教理书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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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一本圣经性的教理。它愿意肯定教会整体而真实的信仰,显示其根源和与过去的联系,但并不因此而努力去解释教理的来源,或探讨其过程的演变,或宣称回到过去(即复古)的需要。它也不意图成为介绍信仰的典范模式。它最大的野心只是成为一本在今日世界教导信仰上有权威和价值的工具书,有益于其它教理书作参考。它的价值正是在于提供一个平稳安全的背景(也许稍多了些)。举例而言,它并不是在教导我们如何应用信仰的泉源,只是藉此应用让我们了解,信仰的根源是深藏在信仰本身之上的,有一个超越的事实存在,它肯定那被给予的、救恩的事实,而不只是在肯定教理的起源或教理直接与今日的关联。
    它是一本一般性和普世性的书,不可能,也不能拥有一切必须的适应。在它制订时即保留一种储藏室或采石场的味道。它不是被视为模仿的典范,而只是常用的参考。因此,重新精心制定是有必要的。一位评论家正确地指出:这本教理书的价值不在被视为是完美的,或是有决定性的;而在于被视为教会在历史过程中的里程碑。它要求一种后来更具体化的改写。它的功能是在于协助所有后来必须的改编的教理,无论在时间和空间上,都能置身于信仰的宽阔视野上。它之所以大量引用过去传统的引文正是为了提供这幅度。
    它基本上是一本教会的书,亦是对于信仰提出基本肯定的书。它是为了已有信仰的人,为那些基本上喜爱自己信仰的人所写。它选择较肯定性的陈述,而较不是去针对问题。这是要了解本书的另一特点。在应用信仰泉源时,它亦是站在已肯定的信仰全景下应用,给人某种系统性和较不具批判精神的印象。
    《天主教教理》的言语表达虽不如许多人所期待的,但它并非完全不努力;虽未尽如人意,但也确实做了不少。现在,轮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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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积极地评估其成果,并学习如何在后来的改写中加以应用。在此提出最后两点反省:
    不以本书为抵达的终点,而视为应用的起点,使后来本地化的改编教理更为丰富。
善用本书所提供的丰富背景资料,并改善其言语表达,注意到双重的要求:即圣经性言语表达和今日言语表达的要求。
结论
    根据公布《天主教教理》的文件所言?
    「一部教理应该忠实地、有系统地作出全面的训导,其来源包括圣经,教会活泼的传统,和真正的训导权,同样地也采纳教父和教会圣人圣女们的遗训,以便妥善地明了基督徒的奥迹,再度振兴天主子民的信德。当然,要重视天主圣神在各时代提示给教会的解释,同样亦须赖信德的光照协助我们透视新的境况及一些从未发生过的问题。」(注24)
    一本好的教理应协助信友对于信仰的言语表达有更好的认识,不仅使他自己相信,亦能把所相信的加以阐述,以礼仪和生活的风格彰显出来。这种言语表达必须在信仰泉源本身的言语中被塑造:即圣经和传统,因为在其中含有教理的本质。但这工作不能像似考古学一般重复过去已陈述的,而必须发现在今日世界所蕴含的动力。因此,常有一条更远的路要走:即是把传统的话与人们今日的生活相联系。这是所有教理的功能。
    我们相信,在今日文化转型接续的时代,《天主教教理》在一般性的方针下已开启了这项工作。它的努力成果为我们指出新的教理言语表达的基本方向。犹如我们前面已经解释过的,我们并不认为《天主教教理》已经完全达到此目的,(其实也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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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它的贡献为我们指出某条有价值的道路,而现在则需要地方的教理和每一位教理讲授者的参与。《天主教教理》是信仰的传统言语之有系统的介绍,它要求有人后来再精心编订教理,按照各地生活的景况加以本地化。与其说它是一个典范,不如说它在信仰的题材和直观上,提供一个相当可靠的贡献,接下来则是我们开始工作的时刻。
    谢谢大家!
 
注:
(1)关于《天主教教理》之制定的相关问题,是参考Rafaello Martinel.Rafaell oMartinelli,Le fasi di elaborazione del Catechismo, 在Il Catechismo del Vaticano II , Edizioni Paoline : Milano 1993.p p11-34.
(2)Sandro Maggiolini ,Criteri per la stesura en : I1 Catechism odel Vaticano I1 Edizioni Paoline: Mi1ano 1993 p.35.
(3)M.Alcala , Nuevo Catecismo Catolico, Razon y Fe 227 (1993 ) P.169.
(4)Ibid.p.167.
(5)Sandro Maggiolini, theen: I1 Catechismo del Vaticano I1, Edizioni Paoline: Milano 1993, p.43.
(6)《Si potrebber odir emolt ecos esul1e nova et veteran di questo Cate-chismo, nello stesso tempo molto innovative e molto tradizionale. Un fatto, a mio avviso, merita particolare attenzione: la presenza inusua1e in questo tipo di testi, di numerose testimonianze di santie di sante. Questo testo non puo offrire indicazioni concreti per gli adattamenti necessari a situazioni diverse non solo per cultura maanche per eta spiritua1e, e cosi via. Solo I santi sono cosiuniversali, cattolici, da poter comprensibilmente esprimere a tutti, con parole che sgorgano da esperienze di vita, le verita della fede. Come si potrebbe dubitare che le parole di santa Caterina, di santa teresa d’Avila  o disante Teresa di Gesu Bambino abbiano la forza di superare tutte le barriere culturali e mane per proclam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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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lversalmente,in un linguagglo infiammato dall’amore di Cristo,le verita antiche e sempre nuove della《buona novella》del Cristo?》Christoph von Schonborn,I1 mistero Trinitario Come filo conduttore en:I1 Cathechismo del Vaticano I1,Edizioni Paoline:Mlano 1993 p.63.
(7)《天主教教理》极为重视教会的社会训导,其可能的理由是跟随现任教宗;他在这些主题上无疑是本世纪最为前进的一位。有些评论家认为这是教理书积极的贡献之一。参阅M.Alcala art.cit,p.167.
(8)参阅(天主教教理)第23和24号:这两项解释如何重点应放在道理的内容,而不是陈述时所要求的方法上。
(9)这里关于教义泉源的列举并没有排他的意味,只是指示性地陈述出主要的信仰泉源。因此,并不是限定,而仅在引用基本泉源上指出一个统一内涵。不同文件虽有不同的表达,但都指出同一事实。例如在梵二的《主教在教会内牧灵职务法令》第14号提到「要理当建立在圣经、传统、礼仪及教会的训导与教会的生活上」。在义大利的教理法令中,除了提及传统的泉源之外;亦提到人类团体中的价值;法国主教团则跟随梵二,提到教会的生活。总之,这些泉源的列举没有排他的用意,只是对于那唯一的基本泉源—一即天主的话或启示—一的不同说明。
(10) 教理书卷一的前三章引用梵二文件达77次;其中63次是明显引用在正文内,14次则只写出参阅文件。共计(信仰自由宣言》2次,《大公主义法令》2次;(教会宪章)8次;《论教会在现代世界牧职宪章》5次;启示宪章60次。
(11) 在教理书第91号指出所有的信友都受到圣神传油的教导,引入一切真理,对启示真理的了解和传递都有一份参与。(参阅若壹二20,27;若十六13)。
(12)  Bouyen神父(Parole,Egllse et Sacrements,Cerf3 Paris 1960,pp63
    —64)极为正确地指出。「圣经并非国着传统而得以被澄清或被补充,好似传统是一个外在附加的东西。必须加以肯定的是当圣经活在天主子民之生活的传统内,(圣经是在此传统内产生),圣经才能找到其真实而圆满的意义。天主的话的确是借着圣经而授予教会,可是圣经与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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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切相关,在传统内得以了解圣经是天主圣言的宝库,它持续是生活的圣言,而此圣言不能在这创造及维护圣言的同一生活传统之外被保存。」
(13)(天主教教理)简单探讨了圣经的不同意义:字面的、精神上的、伦理的和神秘层面的意义<115—118>。以较小字体印出的是与教理无直接重要性者。在119号提出关于解释圣经的结论,突显释经学家的工作与教会看法的关系,前者的批判可视为教会确定看法的一种准备。
(14) 教理书在129号引用圣奥斯定的名言,Hept.2,73,(参阅《启示宪章》16
    号),指出「新约隐藏于旧约里,旧约显露于新约中」。
(15) 在85—87号是根据基本神学的角度,并按照启示宪章的指示。在 888—892号提及主教团之教导的功能时,则按照教会宪章的讲法(主要是第25号),至于2032—2040号关于伦理生活方面,则扩大参考其它的泉源。
(16) 教理书引用启示宪章第10号,值得将整段写出:「教会的训导权并不在天主的言语之上,而是为天主的言语服务。教会训导权所教导的,仅是由传授而来的;原来它(训导权)是谨遵主命,并藉圣神的默佑,虔敬地听取、善加护守、并忠实地陈述天主的言语。凡它(训导权)因天主的启示所公   为当信的一切,都是由一个信德的宝库所汲取的」。
(17)(天主教教理)的重要主编之一J.Honore曾在一篇文章中阐明这一点?请参阅L’enjeu doctrinal du Catechisme de I’Eglise Catholique,Nrth 115(1993)870—876.
(18)B.Livio,Choisir,Juin/1993,p.15.
(19)我们并不直接关切这问题,只是指出它反映出一种心态,而这心态影响了泉源的应用。
(20)在这些问题中提到:与教会之功能有关的问题,和其不同的典型与模型;主教职务和教会不同职务的出现,妇女在教会和其职务中的地位,等等。
(21)在向所有天主教的主教们提出有关《天主教教理)的咨询中,北美为数为不少的一群神学家认为教理书不够尊重真理的等级(Thomas J.Reases.J.SanFrandsco 1990)。委员会的主席Ratzinger枢机提出下述的答复:(天主教教理)自己的结构既是真理等级的表达。此外,必须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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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当提及真理的秩序或等级这问题时,问题不在于确定的程度如何,而在于陈述的组织性。因此必须好好区别一项主张之确定的程度以及真理的等级。这是两件颇不相同的事。(天主教教理》不应该给人一种印象,好似所有的真理都有相同之确定的程度。然而,若不断地去区分确定的程度也不见得有益。确定的程度应该在上下文中,在其陈述的方式,和在一项主张之教理权威性中浮现出来.(参阅Ch.von Schoborn,11 mistero Tinitario come filo  conduttore,en:11 Catechismo del Vaticano二,Edizioni Paoline:Milano 1993,56—57.59)
(22)J.Honore最近针对此问题的相关评论作答复,认为我们在《天主教教理》中可以找到足够的指示,为看出书中的不同肯定其实有某种等级。由于他是主编之一,他的文章颇有价值,可以多少明白编辑教理时的心态。他肯定教理书的一般语调是对于已拥有的信仰一种详和宁静的肯定。当提及信仰之基本信理的陈述时,则会提到教会的权威(234,237,250;496,512;638,648)。而为了证明一项已确定的真理时,最常用的表达是教会承认(或宣告)( confess)(467,468,471,475,490,495)。教理书有时以「教会肯定」这句子来明显地宣布某项真理或以其他相似的表达,例如:信仰的真理,信仰的肯定,信仰的道理(328,403,1031)。按照Honore所言,以「教会教导……」这句话所引导的陈述内容,其分级应属于公共教理(common doctrine)或狭义的神学结论(theological conclusion)(366,375, 2265)。其它较模糊的表达,如神修传统,基督徒传统,信仰的眼光,坚定的信念,等等,那些都表达那共同的信仰。Honore的澄清虽有良好的意向,但我们认教理书似乎倾向于扩大对信理的解释。参阅Honore, J., L’ enjeu doctrinal du Catechisme de 1’ Eglise Catholigue, NRTH(1993)870-876.
(23)Jean Bernad Livio,sj.,Geneve:CHOISIR/juin 93,p.17.
(24)M.Alcala,art,cit,p.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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