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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仁大学神学论集 第101号

由圣事并动角度给宗教现象作历史素描


 

                                                何丽霞
导言:宗教现象史的分期
    很明显,宗教现象并非一成不变,有其随时间而演化的历史。我们可能对天主教会最近几十年的改变甚为熟悉,也可能对基督宗教的整个历史略知一二。不过,很少有基督徒会想像到:自己所信仰的宗教虽占有过去的二、三千年,但对整个漫长的宗教历史来说,它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而已。相反地,我们惯於把非洲宗教、希腊罗马众神祗、犹太教、新教各教派,以及其他宗教视为「异己」,或视它们为「伪宗教」。而且,我们亦会依该宗教与我们的宗教相近的程度,来评断它与真理的距离。
    对社会学家来说,这是一种主观及带有民族优越感(ethocentric)的宗教观。事实上,每个种族或文化族群都倾向於首先视自己的方式为「正确」的,而其他方式的好坏则看它们与这「正确」的信仰及行止有多相近。然而,宗教的科学研究尽量不以某一特定宗教的原则来评断其他的宗教,反而是客观地了解每一宗教的价值,及了解各宗教之间的关系。
因此,把各宗教并排而列时,拥有相似性的宗教自然形成一个宗教类型。非洲、南北美洲及澳洲的土著宗教成为一个类型群;传统犹太教、基督宗教及伊斯兰教成为另一个一神崇拜的类型群。此                    397                                        
外,还有一些别的方法把宗教分组。当把这些宗教类群放入历史进程中时,就会显示出:宗教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文化现象,有其历史演化及连续发展的阶段性。
Robert  Bellah曾提出世界宗教演化过程可分五个阶段的说法,不过,为达到本文的目标,把宗教现象演化分作三个主要阶段或文化型态来说,较为恰当。这三个宗教现象的文化型态对应人类文化演化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由人类开始出现至公元前五千年左右,可称作「部落文化期」;第二个阶段是由农业的发明及铜器的发现起,至近代科学开始发展的时刻,可称作「文明文化期」;第三个阶段是目前为止仍在持续发展中,而且蔓延全球。宗教现象演化上的三个阶段正相应上述三个文化时期,本文分别称「原始宗教期」、「古典宗教期」。及「现代宗教期」。
一、原始宗教期
    称其「原始宗教」,并不说是其粗糙简单(事实上它是很复杂的),而是因为它是最初的,是人类宗教感最基本的型式。要研究这类型的宗教文化,我们不必只局限在史前史中找资料,它仍存在於现存部落民族中。原始宗教某些特点是所有宗教的基础,例如:神圣的经验、对生命和宇宙奥秘的了解。在秘思(神话)和仪式中表达宗教的意义。它主要的特徵可略述如下:
原始宗教的现象是宗教与生命的融合,每个人依他(她)在团体中的角色,执行相称的宗教行动。原始宗教对神话或神学没有清楚的界定,却对价值、欲望与情绪有充分的表达。原始宗教内也没有特殊的职务,除了巫师外,巫师不管男女都是核心人物,在危机时辰会掌握情感表达的深度。个人的危机时辰是「生、死、身分改变」的时刻,团体的危机时辰有「战争、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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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周期、秩序混乱」的时刻。原始宗教以肯定的共有指标来凝聚整个社会,让个人对这指标有参与感,并在其内得到认同。
    换言之,早期的人类文化相对地无差别性。社会与家庭的大小相同,最多扩大至与部落的大小相同。虽然族群中每个人都会有特定的不同角色,但社会与社会之间的同质性极高。渔猎社会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形成社会经济的阶层化,社会尚未形成强有力的支配阶层。这种社会形态Turner称之为「共融体」(communitas,本文暂译;或可译为「单纯社群」)。虽然地方上的控制权仍是来自权威人士,但真正控制整个社会的力量,主要不是来自个人,而是连部族首领也必须顺从的风俗及传统。因此,在这种情况下鲜有个人主义及革新之处,却会巩固社会的稳定性,并把累积的智慧代代相传,延绵好几万年也不致改变。
    同样的,原始人类的意识也是相对地无差别性。主观及客观真理没有分界:这是什麽,就是什麽;这不是什麽,就不是什麽。然而,「真理」的意义在此主要是属实践方面:如何做一个好孩子、好丈夫、好太太;如何打猎捕鱼;如何建造独木舟或房屋;如何把自身与季节的周期及生命的阶段融合一体。所强调的是「正确实践」(orthopraxis。正确的行动),而非「正确理论(orthodoxy;正确的信念)。如此,在很大的范围内,一切用以表达实践真理的「秘思具像」(mythic   embodiments;或译「神话模式的故事」),都被认定是真实的,也许连不同故事的说法本身都有矛盾,也还被认定都是真的。
鉴於这些实践真理也是神圣的真理,自然并非与超自然分开,神圣的经验是产生在世界之内。进一步说,「我的世界」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就是「整个世界」(the  world;或译「唯有的世界」)。因为部落之间相距甚远,言语又不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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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意会到其他的人会有不同的思想与行为。原始人的意识,就是个人为适应其生存其中的存在模式(环境)的整体认知,这存在模式就反映在这人所处社会的生活型态(lifestyle)及秘思(myths;神话故事)之上。
最後,原始宗教是整体性的,涵盖个人与社会生活的所有范围。它的秘思(神话故事)描绘出了人类行为的「模态」(paradigms),人类德行的「典范」(paragons;或译 「标准」)。而它的仪式就是让人们进入秘思(神话故事)、实现秘思(行为模态)的通道。「仪式参与者在仪式中,要与他们所代表的神话人物认同。神话人物并不是被恭奉、邀宠、或恳求的对象。事实上,仪式参与人与其所代表的神话人物之间的差距原本就不大,这差距在仪式的举行中更消失殆尽,使秘思情境(神话故事所表达的现实)就发生在此时此地。此时此地,没有祭司与会众之分,也没有中介代表角色与观众之分。所有参与者都於此时此地投入仪式行动本身并与秘思情境(神话故事)融为一体。
二、古典宗教期
人类在没有文字说明的好几千年内,其文化及宗教的普遍情况就如以上所描述的。然後,大约在七千年前,中东及远束地方有了几个重要的发现及发明,开启一些人类社会最初的转变。种子可以拣收及种植,动物可以饲养来食用或劳动,这两个发现促成了大量人口聚居的可能及渴望。农业助长了城镇的发展,随著城市的诞生,开始了有组织结构的社会型态,也就是文明(civilization;注意:拉丁文中CIVIS就是城市City的意思)。为了记录农产品交易而发明的文字,後来导致了文学创作的兴起,包括宗教经典。矿沙可以熔解成铜的发现,改良了农业工具和战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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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的兴起,带动了人力的分工(统治者、农人、工匠、商人、文员、士兵),以及社会的阶层化(公民与奴隶、学者与文盲、富人与穷人)。自然的 「共融体」(communitas)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社会性的区别,造成人与人、社群与社群间的隔离。社会的分化同时出现在宗教现象上。宗教制度(庙宇、教会、宗教仪式),由其他社会制度(政府、家庭、市政仪式)中划分出来;宗教性职务(祭司、学者、行政员)成为一个独立的阶层(圣统、神职)。很多时候宗教行为也被划分,有「成全之路」the  way  Of  perfection)及「得救之路」(the woy Of salvation):前者为少数的人(圣人及先知、修士及修女),後者为大多数的人。
    古典宗教,包括基督宗教与非基督宗教,其明显表徵就是对得救的渴望。古典宗教以各种祭献的举行(方式或有不同;有用蔬果、动物、甚或用人),来与神圣界建立、维持、或重修良好的关系,所以所有的祭献都是为了达到融合(unity):或是灵性上与神的融合(多数祭献都有仪式性的餐食),或是与神的意旨融合(在宗教仪式、及日常生活中做该做的事)。但是,在古典宗教中,祭献并非唯一得救之途,在不同时、地,人们需以行动(服从诫命、举行礼仪)、知识(秘契经验、理性反省),及投身(献身、热诚)得到救恩。
    在宗教的古典时期,在上述三项要素中(行动、知识、投身),知识能力最受强调。信念与实践被分开了,信仰与日常生活中工作被对立起来,通常视为优先的是理念,而非行为。因此,古典宗教倾向强调「正确理论」,而非「正确实践」,容许行动的多元化,但必须能在划一信条之下保持协调。
古典时期的宗教对彼此相异之处多不能容忍,相较之下,原始时期的宗教因为无知反而对异说反应不烈。古典时期宗教人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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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只有一个宗教能是真宗教;因此,凡与自己不同的信念的,不是异端(heretical;假如区别很小的话),就是错误(erroneous;假如区别很大的话)。多数的古典宗教都有不同的扩张势力的方法,(例如:亚历山大大帝侵占北非後,希腊众神就取代了埃及的神祗;佛教及儒家由门徒传播本派的理念;基督宗教和伊斯兰教支持圣战及传教士的努力),他们一方面接纳皈依「真信仰」的人,一方面欢迎迷途羔羊,与羊群重修旧好,回归羊栈。
    古典的宗教意识中包含有强烈的区别意识。典型的说法是:神圣强烈地有别於人性,超自然有别於自然,宗教就是用来消除人与上帝或神只之间的隔膜。在社会中,神的图像(不论是一神或多神)或对神属性(不论单一男性、单一女性、或多数男女)的描写,在在都反映出天人之间的根本区别。向「在上」的神只礼拜或祷告是古典宗教的标准活动。「宗教」(religion)一词源自古罗马文,有「重新捆缚」或「重新结合」之意。
    这与神的重新结合,常常必须背弃世界及其价值观,这背弃包括肉身(苦修、隐修)或心灵(默思、瞻想)两方面。若当时的社会次序与神所昭示的标准不合,便会有先知来的批评。换言之,在古典宗教意识中,能有所谓事物的「实然」(the way things are)及 「应然」(the way things ought to be)之间的差距;也能在神圣与世俗间划上分野线,宗教领袖就可因此来批评世俗社会的罪过。
几乎所有世界上的「大」宗教(印度教、佛教、儒教、犹太教、基督宗教、伊斯兰教)都起始於宗教的古典时期。除了印度教是由印度部族宗教逐渐发展出来的之外,其他的各大宗教皆是起源於一位独特的人物(佛祖、孔子、梅瑟、耶稣、穆罕默德),他们的宗教经验与洞见突破过去的宗教,为新的宗教传统奠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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础。Max Weber称他们为神恩性人物,所以他们创立的宗教组织,都或多或少渗入他们个人的神恩性特质,他们的话成为宗教经典,他们的行为成为宗教典范,他们的领导权首先传给门徒,再传给後继的宗教权威人士。
上述领导权的传递可能造成「神恩的常态化」(rutinizinon of charisma),这现象使得後代信徒易於跟随始祖的步伐,但是,也使非神恩性的思想行为渗入传统之中,如此,当宗教组织愈来愈常态化时,就与始祖原本的理想与理念愈来愈少相似处了。
三、现代宗教期
    十六世纪的宗教改革者(特别是马丁路德及喀尔文),反抗中世纪的基督宗教体制教会(天主教)的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所理解的基督福音,已与当时的体制教会有所差距。事实上,新教的宗教观点,亦受当时因文艺复兴而来的文化变革影响很大。
    印刷术的发明,使书本普及化,加深世界不同观点的交流,有助建立每个人对事物有自己的看法。欧洲的探险家发明了亚洲及美洲文明,使人对传统把人类简单分划为文明与非文明世界的预设,产生疑问。天文学家及其他科学学者发现:地球不是平的,也不是宇宙的中心,造成人们对传统上所谓 「实体」(reality;或译「真实」)的概念,产生怀疑。民族国家主义(每个民族组成自己的国家)的出现,对中世纪的单一基督宗教社会理想造成打击,并同时加强了多元政治的需求的讯息。
换言之,文艺复兴标志著古典文化的结束,以及现代新纪元的开始。而在文艺复兴中发生的宗教改革,不只是在宗教上,对教会常态化所带来的腐败提出抗议;同时也是在现代化的课题上,针对中世纪教会把基督讯息以「圣统、信条及圣事」方式压缩人制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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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而做的抗议。
    在改革初期,乃至到了廿世纪,改革宗的教会也产生了不少与传统天主教类似的常态化现象,例如:对信条的坚持、容不下异说、强调得救。不过早期的改革宗教会,仍然多少显示出宗教演化第三阶段中的新因素。
    现代宗教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阶层结构的瓦解,历史性宗教的
二元论仍残留在早期的现代宗教中,但在圣俗相会愈来愈密切之际,救恩不再来自对俗世的舍弃,而是在世界的活动中……。原则上,宗教改革所做的,就是打破救恩来自中介性的体制,并声明救恩给予所有的人的可能性,不论他具有何身分。
    虽然今日的宗教文化条件仍与宗教改革时期类似,但现今的天主教徒依然难以欣赏(认同)改革宗教会「与过去决裂」的极端主张,保守的天主教徒有时更埋怨天主教会愈来愈像新教。事实上,以社会学的角度来看,梵二以後,天主教的确是一步步主动走进改变普世人类社会面貌的文化变革中。电子传播及快速运输打破人们地域的阻隔,令他们不得不尊重多元化的事实。固定生活在同一农庄的庞大农业家族,逐渐被随工作地点而迁移的小型核心家庭而取代;稳定的婚姻逐渐被日渐增高的离婚率所淹盖。古老的殖民帝国瓦解,国家走非中央集权的地方分权制,公司作多样性的投资。国与国之间的疆界,在国际贸易协议。洲际政治条约、跨国公司、及区域性企业组合中,变得愈来愈模糊。随著社会流动性增加,社会阶层化相对减少。由於教育的普及,人们不再愿意接受权威是绝对的。变革的加速,不只造成社会大幅变迁,更影响了宗教的体制。
现代的意识把这场革命反映在现代文化中。至少在已经历这变革全部效果的高科技先进国家中,及在这变革已确实发生的社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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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们,并非活在单一的世界里,而是活在很多不同的世界中:家庭、事业、市政、教会、学校、朋友、休闲活动等。结果,意识被高度分化了,教育程度愈高的人;对事物间的分辨性(differentiation)愈高;不只把圣俗划分开,更把实际生活中的一般常识与学术研究分开来,把科学理论与科技应用分开来,把艺术创作与哲学反省分开来。
    人们习惯於从各个不同角度看事情,而且发现别人也常会有他们自己的独到见解,所以他们愈来愈会尊重不同的意见,对多元情况有更大的容纳度。虽然他们可以选择某一职业、参加某一休闲社团、或推动某一公益活动的理想目标,但他们同时知道,他们的身分地位只代表了他们个人选择的价值观,而且有责任去实现这价值观。
    虽然,现代意识造成如此高度的分辨性(differentiation),同时也促成高度的整合性(integration)。人们愈来愈感觉到:在人类知识及个人发展中,专业并非一切的结论。人们察觉到各种事物间都有联系,是相关的,甚至是一个整体。世界经融人员以及国际外交人员,都在谈论国与国间的相互依存关系。环保人士强调,商人与政客必须考量他们所做的决定,会对自然环境造成怎样的後果,社会学者对人文环境也有同样的关怀。教育工作者发现他们所谓「价值中立」(value—free;或译「价值解放」)的学术标准中,也隐含地提倡某种价值。医生也在日新月异的科技中要面对医学伦理的问题。
    宗教方面亦然,察觉宗教多元的事实,不只让人尊重宗教间的差异性,而且使人对宗教融合有一份大公性的渴求,或是至少,渴望发现不同宗教传统底下的共同性。
因此,现代的宗教意识同时具有分辨性和整合性。它接受并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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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宗教的多元化;亦同意宗教的理想和价值的相近性,远较信条与礼仪的差异性来得重要。现代宗教意识发现,宗教信条与宗教经验虽有区别,但它坚持信条必不能与信徒的生活脱节。它要求神学上理论与实践重新结合。这样的意识也发现对神圣的需要,但是,「神圣是整体的」(借用Josef Goldbrunner的话),不是分离於生命发展之外的另一情境。现代的宗教意识,关注每一个人(及事件)皈依和投身的真实性(authenticity),多於对信条的理解,那不一定能影响一个人的行为。
    现代宗教的核心现象是,历史上各宗教都严重关切的二元论瓦解了。以前我们要严厉地分辨自然与超自然,人性与神圣的,真理与错谬,神职与平信徒,基督徒与非基督徒等等,现今这些分辨都已不再是最重要的了。为今天,更适合的说法是:救恩在世界之内,道成肉身,知识的确实性质(perspectival nature of knowledge),平信徒的职务(使命),甚至无名的基督徒。
    然而,这种对古典宗教二元论的反动趋势,并不是要回到原始的一元论,因为现在不是由一个单一的世界来取代一个双重的世界,而是由一个不定的多重结构取代了简单的二重结构。
    一方面,这意味著现代意识接受了: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研究宗教(心理学、社会学、历史、哲学、政治学等),不怕宗教因此而失去它自己的完整性与独特性;另一方面,这也意味著现代宗教可同时接受:世界上不同宗教之间的分歧,以及同一宗教传统内的分歧。例如现代的天主教徒,他们承认在廿世纪他们自己的圣事行动可有很多不同的举行方式,并且开始接受在全球不同的天主教文化中,同时可以出现多种因文化的不同,而举行不同方式的圣事行动。
不过,对多元主义的接纳的同时,在宗教象征方面造成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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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Mary Douglas曾说:「今天我们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缺乏大家一致认同的共有象征。」Douglas表示使传统基督宗教团结最大的原因,来自那些在信条上及礼仪行动中的「简洁的象征」(condensed symbols),每一个人都接受这些,为他们表明信仰及表达献身都很重要。
    但在今天,基督宗教传统中已少有,对全球的基督徒都深具意义的共同的象征性信条或行动了。Elizabeth Nottingham强烈地表达出这一点:
    事实上,从来没有存在过一个普世都接纳的象征系统。只有各
    个宗教组织,能够对其成员指定该宗教的体制性(官方的)象
    徵系统,所以各种不同象征糸统同时共存是自然的现象。而
    且,每一个人,甚至每一种宗教结构中的每一成员,都可很自
    由地诠释由圣统及权威一代代传下来的传统象征系统。
但是,若某个人或某个文化不能接受某一个象征系统,并不是说这个人或这个文化对象征有所排斥。事实上,是现代人对整合有很强烈的需求,因而对那些空洞、无力的象征产生抗拒,不论这些象征在传统上曾是多麽丰富有力。今天的需求强调,象征应是真实地表达并且传递宗教经验与意义。目前有一个趋势是,不管在宗教性或非宗教性的范畴内,象征就是象征,人应对自己选择的象征负责;也就是说,现代对象征和现实的分辨,同时呈现了人们有责任使他们选择的象征,能真实地将其所愿表徵的宗教事实象征出来。圣事就是以象征来表徵救恩事实。
在此宗教演变的鸟瞰中,第一个结论是:如果天主教真正生活在今天的各部落、农业、工业的社会中,各地所举行圣事行动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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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一定会与以往古典时期的作法有很大差别,因为天主教重视他们所处地区人民的主流文化型态。同时,天主教也注意:在每一文化中宗教与宗教象征是如何产生其功能的,如此,也就较易发展出真实有效的圣事行动方式了。
    第二个结论是:假如宗教正处在过渡期中,就如当初由原始社会转变到文明社会的过渡期一样,那麽在这个科技进步的社会中,这文化类型中的圣事行动,不可能再回到与古典时期的基督宗教一样。这并不是说,现代宗教与未来所举行的圣事行动,将会与过去的全然不同。就如Erik Erikson和其他发展心理学者所强调的一样,真正的发展是把前一个时期的优点保留下来,并统摄到以後的成长阶段中。因此,现代宗教,假如它是真正的现代,也是真正的宗教,它必定包含原始宗教中的要素,如神圣经验、秘思(神话)及仪式的表达;而且它同时会包含古典宗教的要素,如关心信念的清晰度、先知性的能力(以超性理想「应然」评判实际现况「实然」的能力)。同样地,现代的天主教礼仪不会拒绝传统的七件圣事,反而会保留很多它们的要素并统摄到新的圣事行动型式中去。
本又译自Joseph Martos,《The Catholic Sacraments》Michael  Glazier(Wilmington,Delaware,USA,1985),p.70f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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