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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仁大学神学论集 第106号

圣神与祈祷


Raniero Cantalamessa  石室 编译 小德肋撤 整理
(上海耶稣会神父)
献给 朱洪声神父
    比国耶稣会神父乔治佩道南与朱洪声神父是中学时代的同班同学,他将原著的法译本送给洪声神父。洪声神父阅读後极为欣赏而转赠於我,我以之为灵修之日用粮,每日阅读得益匪浅;而<圣神与祈祷>一章给予的神益特别丰厚,故译成中文,愿与读者诸君共享,并以志纪念。
                                                  石室1994.3. 19
译者按
    作者Raniero Cantalamessa生於1934年,是嘉布遣诺方济各会神父。曾执教於米兰圣心大学。自1980年以来,在将临期和四旬期讲道,每星期一次;并给教宗、圣部枢机和主教,以及各修会总会长提示默想。
    1986年出版《基督主宰下的生活》(La vita nella signoriadi  Christo),这是领导我们阅读圣保禄的《致罗马人书》并领会该书的真正精神。
<圣神与祈祷>乃是前书第九章,原题为<圣神为我们转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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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八》专论圣神。《罗马书》使用「神」一词共三十次,第八章占十九次,字里行间到处可见圣神的临在。我们每人从领受洗礼之时起,圣神便居住在我们心身内,由此溢出我们新的生命。生命乃活动之本。在渊源於圣神的新生命的活动中,保禄专诚提出祈祷活动,作为基督的信者,从天主子女的身分,发展为修德成圣的关键性活动。没有祈祷,子女身分无从发展,谈不到修德成圣,更无法完成死而复活而归属於主耶稣的圣洗效应。圣神既为新生命之本,亦为新祈祷之本,信者之灵修锻链中,祈祷承接信德的教导,引导众人寄希望於永生的天主,万民的救主,其益无比(弟前四5、10)。
    若欲开始见到天主之光,你就得祈祷;
    若已投入成德只路,欲光明日益上升,你就得祈祷;
    若欲有信德,你就得祈祷;
    若欲有望德,你就得祈祷;
    若欲有爱德,你就得祈祷;
    若欲有神贪之德,服众,贞洁,谦虚,良善,刚毅之德,无论什麽德行,你就得祈祷;
    祈祷使你有抵抗诱惑之功力,解脱诱惑之恩估,保持贞洁,结合於天主。(其福安琪拉付利诺)
    拉丁礼教会内,我们常使用奥斯定的名言说:
    「只要你爱,你就可随心所欲。」
    说得非常正确。
    东方礼教会内,我们的兄弟姊妹使用无名氏的名言,不亚於拉丁礼教会:
「只要你祈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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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祈祷?
祈祷在於反诸身,集中心神,收敛起来,投入无穷的深渊——天主。祈祷犹如呼吸,是生命生存的必要条件。肺活量的大小,对运动员的竞技能力甚为重要。同样,在灵修生活方面,尤其在逐渐向前推进时,以坚强的信心举行祈祷是必须的。
本篇默想的性质
    当我们的心灵旅途到了转折点,前阶段结束即将转入後阶段时,本篇默想具有关键性质。
心灵旅途的前阶段——福宣阶段,我们通过信德,化基督天主子的身分为我之所有,所以我们受父之收养成为天主子女,因而既分享基督天主子的存在,也分享基督天主子之行,而行自存在出。灵修旅途的後阶段即指导阶段,基督信者接受鼓励,要以基督之行为楷模而实行基督之行。祈祷一环,位於前後两阶段的转折点。
 
壹、我们祈祷的「软弱」
    圣神扶助我们的软弱,因为我们既不知该求什么,又不知该怎样祈祷才好;圣神却亲自以不可言喻的呻吟为我们的转祷。洞察人心灵的天主,深知圣神的心意,深知圣神为神圣子民的转祷常同天主的心愿是一致的。(罗八26一27)
    上述两节文字简练而含意颇丰,以祈祷为主题。
    首先谈「为什麽」要祈祷:导引我们阐明祈祷的神学基础。祈祷的神学基础
详细观察救恩史的发展,「为什麽要祈祷」这问题,确实有提出的必要。基督已降来人间并为罪人死,又复活得万民之主的地位,而且常与我人同在。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而仍需要祈祷,这并不是一端自明之理。基督救赎了我们,「在基督内已不再有定罪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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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我们已解脱罪恶和死亡。」(罗八1—2)。那麽那里还来「呻吟叹息」?那祈祷之声何必从教会心中,基督信者心中,甚至受造宇宙中,不断地冉冉上升萦绕於天庭呢?信德既以天主的德能化成我人之德能,「软弱」何以仍在?究竟我们是否已经得到救赎?圣神是否已倾注到我们心灵中?
    答覆就在经文中。固然我们确已领受了圣神,但领受到的是圣神的初果;我们已得救赎,但救赎尚未圆满,我们的得救仍在望德中(罗八23以下),我们仍在旅途中。在世信者的处境就是如此,既有「已然」又有「尚未」。祈祷之所以然,显然由於我们的得救尚未成功,信者仍须拾级而上。倘若没有尝到初果,我们不会怀有祈求的向往;倘若圣神已圆满地倾流我身,则除了赞颂感谢之外,我们别无他求。信者的祈求溢自信德与望德之间隙;从我们之已得和我们之仰望两者之间流出。说到底,我们已不是罪恶的奴隶,已有子女的自由身分;但赤子之心尚未真切,自主之权尚未掌握,谈不到子女的自由身分腾飞到荣耀的程度。天主子女在世处境与产妇分娩之呻吟相似(罗八22)。
注意:此处使用祈求一词,指祈祷的一类,用於「需求」的祈祷,转祷代别人,为别人举行的祈祷,其中当然包括为别人代求的祈祷。这都是旅途中信者之祈祷。
我们的软弱情景
我们的软弱首先反映在祈祷中,一则我们不知道该求什麽;二则我们不知道该怎样祈求,所以我们的祈祷是软弱无力的。圣保禄宗徒原文有双层意思:「我们不知道该求什麽,祈祷才是合格的。」拉丁通行本译成:「我们不知求什麽才合格。」正突出此双层意思。圣奥斯定分析出两点:「Quid ores你求什么?Quails ores祈求时你怀有怎样的心态,」理解经文就深化了:我们不但不知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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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什麽?还不知道我们应以什麽身分,怀著什麽心态进行祈祷。 
祈祷的功效
    我们祈祷缺乏功效,究其原因有三。拉丁成语有云:「mali,mala,male, petimus」我们祈祷的人坏,求的东西坏,求的方式坏;这三坏组成坏祈祷。圣神的扶植就在於真心诚意的铲除或修补自我内在的缺点。
    祈求内容的缺陷和卑劣。圣保禄肯定我们不知道求什麽,我们却自以为深深明白要向天主求什麽。我们要求的太多,常有数不清的事物要向天主提请。心静下来,向天主一开口,就喋喋不休争先恐後地一吐为快。这倒是事实。事实的另一面也可说是正确的。过去有位灵修导师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农民多次请求要见国王,一天他获得批准,终於可以当面向国王提出要求。到了上朝时,他走到国王面前,开口向国王要求的,竟是一担肥田的大粪(尼尼微依撒克)!我们向天主提请的事物,同天主有意赐给我们的恩惠相比,正属大粪之类。物质世界之价值,仅限於此世而微不足道。主耶稣曾调实质性事物之外的「剩馀」部分,对寻求天国之人,是天主可赐可不赐的东西。
在我们举棋不定,不知该求什麽的情况下,圣神扶助我们,代我们转求,求的正是她深知圣父要赐给的。圣神肯定有求必得。他洞察天主的蕴藏,熟悉天主对每个人的设想。
 
贰、投入圣经学校学习祈祷
我们祈祷的弱点主要在我们自己。我们不但求坏的东西,而且作为祈祷人,我们的心也坏。圣神来临我身,首先起正心作用,心正才是祈祷的发源地。他教导我们祈祷时心要纯正,不能怀有坏人之心;勿以奴隶态度,应以天主子女的身分,怀有赤子的心态而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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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这是我们学习的重点。
    圣保禄说圣神亲自抒发不可言喻的叹息为我们祈祷,为我们、亦在我们内祈祷,实际上在教导我们祈祷。换句话说,他祈祷是他「教」我们祈祷。我们必须探索圣神的意向,知道他在求什麽以及如何求,那麽祈祷的「秘诀」我们就不难发现。
    固然圣神在我心内无声祈祷、无言祈祷;圣经文学记录的祈祷就是圣神的无声祈祷。圣神启示旧约祈祷人,让他们以自己的思念情绪,自己的言语表达而以文字记录,载於经书。统观圣经祈祷,经文已明白表达出那些不能言喻的圣神呻吟叹息,我们可以口诵心维品尝其韵味。最终,我们自己体认天主圣神在自然界和人心内的呻吟叹息,也确实是无法言喻的。
    教义明白肯定圣神今日仍在教会内和每人心灵中无声施教,以新的方式重覆昔日教导—一先知们所说而记载在经文上的;那麽今日的教会和信者心中的祈祷常与昔日先知的祈祷一致。因为出自同一圣神的呻吟叹息。圣神的祈祷方式前後一致。
    职是之故,我们必须去圣经学校上祈祷课。主要学习如何调整我们的心,使之与圣神协调,学习圣神的祈祷并和她一同祈祷。
    圣经祈祷人,心怀怎样的感情?我们采访亚巴郎、梅瑟。耶肋米亚。圣经介绍他们是伟大的转祷者。(参耶十五;加下十五  14),
      圣经记载,这些伟大祈祷人身上最最引人注意的,是对天主的一片信赖之心,以及敢於和天主对话的魄力。丝毫没有奴隶相。圣经祈祷人是自由人。
亚巴郎为索多玛和哈摩辣两城居民祈求(创十八22以下)。他一开始就说:「你真要义人同恶人一起消失吗?」言外之意是「我想不到你竟然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将义人恶人一并诛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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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待,你绝不能!审判全球的天主,岂能不行公义!」(创十八25)然後进行讨价还价说:「我虽只是尘埃灰土,却敢再对我主说……」「求我主且勿动怒,容我再进一言……」「我再放胆对我主进一言……」可见亚巴郎很明白,天主是天主,他是他,但他所以胆敢同天主讨价还价,是由於真诚的友谊填平了鸿沟。天主自己称亚巴郎为:「我的好友」(依十四8)。朋友之间各自把握交往的分寸。
    梅瑟的胆量更大。有两段经文可以证明(出卅二和申九):
    主说:「你下去!因为你从埃及领出来的百姓败坏了!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我的道路,以金牛代替我而朝拜!」
    梅瑟说:「可是这些人确是你的百姓啊!是你伸出手臂,用大量力气带出埃及的啊!」
    犹太拉比传说,把梅瑟的言外之意明白说了出来。按照他们的读法,梅瑟回答天主说:
    「百姓忠於你时,是你的百姓,是你从埃及亲自带领出来;百姓背叛你时,他们是我的百姓,是我从埃及带领出来的。」
    於是天主使用计谋,在梅瑟面前抛出迷人的前景——一朝消灭了以色列,「我要使你成为一个大民族。」(出卅二10)。
    梅瑟却回答说:
    「你施展了大力,伸出强硬的手臂,领你的百姓逃出埃及的奴役。现在为什麽向以色列大发其怒。当心埃及人能说什麽:说你恶意带领他们出去,要在山中杀死他们,因为你只会许诺,不会做到。」
圣经说上主同梅瑟面对面谈话,就如一个人同朋友促膝谈心一样,这是圣神启发的祈祷。十六世纪圣依纳爵指示祈祷导师要让祈祷人单独留在天主身边,以受造物的身分站在造物主面前,或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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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主人面前,正如两个朋友当面交谈。依纳爵只是师承圣经传统心术。
    耶肋米亚的祈祷,只是一声声怨气和抗议。
    「主主,我上了神的当;我故意上你的当。」
    「我若说,我不再想念他(上主),不再以他的名发言;在我心中好像有火在焚烧……」
天主经常受到质问:「主呀!好醒了,你还睡啦!」「你先前的许诺,哪里去了?」「我们苦得焦头烂额时,你怎麽藏起来,远在天边?」「你待我们就如待宰的牲畜。」「主呀!求你不要装聋!」「你不睬我,要到几时呢?」
如何解释这些祈祷现象
    我们的出发点是圣经,而圣经所载无非是天主之言。上述旧约祈祷人向天主诉述的苦哀怨言,都来自圣神的默感而发自内心的。难道天主自己推动子民,在神面前任其胡言乱语?
    答覆如下:圣经祈祷人自知为天主所造;他是造物者,我是受造者。人与天主之间存在的从属关系,组成天人之际所有关系的基础。基础应该保持完整巩固;基础问题保证後,在这基础上,由圣神从上而下深入人心的启发下,才可以发生其他一切关系。情感层的反应都可允许,语无伦次过了分,基础关系常起调整作用。
从圣依纳爵的灵修心术看问题,灵修在於练习天主与我人之际的关系,亦即熟练受造者同造物者天主的交往关系。基础态度要求受造之人意识到自己存在上的基础关系,是双向关系:人为天主所造,人之存在得自天主,人之归宿仍在天主。人,来自天主,返归天主。存在上的关系如此,行为上的关系在於接受存在上的关系,  藉造物主救主的助佑,自主掌握生存的发展规律—一尊敬造物主,把自己托付在造物主天主的意旨手中。「心神操练」的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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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Principe)即在打下灵修基础(Fondement)。具体问题则是人与天主之间横著暂世的人与物,作为人使用的价值,又为协助人共同回归天主。回归天主是绝对的必然的方向:人须自愿以此为目标而为自己的生存定向;在使用问题上,亦以此目标为决定取舍的标准。
    圣经祈祷人内心处於沉思的气氛中,自觉地感到造物主的无限威严及至高无上的神圣:人与天主之间存在著不可逾越的鸿沟。自己俯伏在天主台前,深知自己生命的运转掌握在天主手中,生命的归宿在天主身上。祈祷就以天主的旨意化为我之所欲。
    这一切为圣经祈祷人都不成问题。他们不是坏人,不求坏东西,祈求的方式也不坏。但思想上、言语上仍有改进的必要。祈祷正是起这方面的作用。耶肋米亚同天主争争吵吵的时候,突然从他心中迸出:
    「至於你,上主,你认识我了解我;你洞察我心之所向……」  (耶十二3)
    「天主却永远是我心之所向,我幸福之所在,稳固的磐石……」(咏七三20)
    梅瑟子民的教育者,喋喋不休地叮嘱以色列:
    「你们应该知道,只有雅威(上主)你们的天主是具天主。」(申七9)
「天主」一词,为世界各民族各文化所习用;以色列也同样使用。以色列应当承认敬拜的「天主」有两个标记:一是自行启示的天主,梅瑟在焚荆中听到自名为雅威的天主;二是祖宗亚巴郎、依撒格、雅各伯(以色列十二支的祖先)的天主,特选以色列民族为子民的天主。圣经记载,以色列子民和天主之间,先有祖先後有梅瑟先知为证人为桥梁。桥是坚实巩固的,任何力量不能动摇它;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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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疑问、混乱、语无伦次等等现象在思想领域范畴内,不占心的边缘。面对天主的奥秘,我人总觉得深渊莫测;黑夜之喻有其根据。旧约祈祷人之心常在天主身上。风浪暴雨大施淫威仅及洋面,洋底仍安之若素。思念一转,内心常升起一股热情,承认天主安排的合理而接受安排。天主发怒之时亦有同样反应。「上主,我赞颂神,因为神虽向我发怒,但你的怒气已经止息,且还抚慰我……」(依十二1)「雅格的天主,你盛怒时,何人能在你面前站立?」天主有时也发怒若狂,但人的内心深处承认理在天主一方(咏七六11);实际上他始终服从天主。他亦深知自己有罪,天主的行径非人所能理解,以人的罪对照,亦能明白其所以然。
    旧约祈祷人最喜欢向天主说:
    「上主;我祖先的天主,你应受赞美!
    你对我们所行的一切是公义的;
    你的一切作为是信实的;
    你的一切道路是正直的;
    你的一切审判是正确的……」(达二26—27)
    梅瑟之歌:
    「他是磐石,他的作为完美无比,
    他的行径公平立正。」(申卅二4)
「神是公平的」—一听到如此发自内心深处的三言两语,上主心满意足:「人的其他胡说八道,我不介意。」天主说。「随他便,我已解除武装!」
 
参、假善人的虚伪祈祷
承认天主是天主,人是人;即人是天主所造。此信念源自圣经祈祷。若以「坏的」祈祷为对照,对「好的」祈祷的评价可以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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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
     「好的祈祷」受到天主之言的认可,「坏的祈祷」受到批评。
    圣经否定的祈祷是怎样的呢?人抱怨天主,天主也会抱怨人:
    「这个民族,嘴唇尊敬我,心却远离我;前人教训后人传,传袭相承都枉然。」(依廿九13)
    耶稣引用此语斥责法利塞人:
    「他善人呀,依撒意亚先知的预言,针对你们非常正确。」  (玛十五7—8)
    可见耶稣评价心口不一致的祈祷为虚伪的祈祷,心口不一的祈祷人为假善人、伪君子。
    圣经祈祷人讲耶肋米亚先知的话:
    「但是,天主,林知道,我的心与你同在!」
    而天主说假善人:
    「可是,他的心远离我!」
    圣经祈祷人的心,常与天主同在,有时口出狂言,胡说八道,反对天主,讲冷酷话,哭诉责怪,控告天主。而假善人,嘴常与天主同在,绝对不会失礼,但心却反对天主。圣咏七十六篇36节这样描绘他们:
    「但是他们满口欺骗,以口舌向天主说谎言」;
    耶肋米亚则说:
    「上主,你在他们口舌上,不在他们心头上。」(耶十二2)
    天主抱怨:
    「这个民族唇舌尊敬我,心却远离我。」
问题不是心不在焉的祈祷,祈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力。如祈祷时,不故意的分心走意,思想不集中;只要不是明知故犯,问题不大。耶肋米亚先知和主耶稣谈的是严肃问题。假善人的心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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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心与口的背道而驰;口之所说,心在反面。人欲天主的恩惠,胜於施惠的天主,甚至不欲施惠的天主。在这种祈祷人的心目中,天主不是天主,失去了她位於万物之上的超越性。他已被祈祷人视为「摇钱树」,化为祈祷人手中的工具,沿著人的意志而运转。这样的祈祷没有半点情谊,然而祈祷人却是奴隶,狡诈投机,承认本人的无能和主人的权能,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把天主的全能化为己用。如此祈祷,并无心灵交往。只以奴颜媚骨取得私欲的成功——是卑鄙的交易。
    充塞在伪君子胸怀中的所谓祈祷,可以名之日「外交家的祈祷」。社交经验会告诉你,相互交谈是友好的会晤,抑或是外交上的谈判。
    如果是朋友会晤,双方内心自由自在,开诚布公,直言不讳,三言两语,彼此思想已经接轨;或以眼神示意,心灵沟通尽在不言中?
    如果是外交谈判,双方都有心理戒备,言语非常讲究,句句斟酌,字字考虑,旁敲侧击,尔虞我诈,唯恐实情透露而败於对方。
    就祈祷而言,真诚的祈祷与虚伪的祈祷两者之间的区别之处,在於人心。天主洞察人心,不必听华丽虚伪的谈论,他以心取人。伪君子只欺骗自己,骗不了天主。天主的眼光直射人之心底。他向祈祷人要求的,只是内心的真诚:
    「你却只喜爱出自心底的诫实……」(咏五一8)
    心底者内心也,人之所以为人的存在根源。只要诚实在,人的心身无论在什麽情况下,都能博得天主的欢心;没有诚实只能叫天主生气。
当今之世,猜疑和虚伪如洪水猛兽,泛滥成灾,祈祷也受一定程度的污染。假话套话充斥於家庭学校及社会。浓雾笼罩著人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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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各种以人为中心的文化系统,有意无意间竖起了人与天主之间的对抗矛盾。所谓无神论从未说明「神」的不存在;制度化的无神论要求「神」不干涉人的独立自主。无神论者组成的优秀队伍,他们信仰的是科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包括人的内心,他们无所不知。圣经称这些人为愚蠢。他们对待撒旦、对待罪恶丝毫不存戒心,而对抗造世救世的天主却全力以赴。在他们心目中,仁慈的在天大父竟然是极大的威胁。宇宙、人心究竟是谁的天下?是人的?是天主的?二者之间存在著你死我活的竞争?
    习惯成了第二本性,信者之心的虚伪,教会的厚墙起不了保卫作用。在同天主亲密的交往中,竟未能获得免疫力。当代人的祈祷常是迂曲折,缺乏坦率。亚巴郎、梅瑟、圣咏作者纯朴率直,甚至冒失。可是这种率直诚朴,在我们的祈祷声中已荡然无存。我们的祈祷要求在天大父承行我们的旨意。梵二大公会议提倡适应今日的社会,被曲解为放宽福音的要求,降低道德的标准,开放挡流的水闸。当代人辨别善恶是非的能力,竟然胜过天主,可以取代天主。
可是人之所欲无穷,心力却有限,可以满足我心之所欲者都在流逝中。是非善恶的客观标准,不因我的否定而消失,人的尊严始终存在。一朝而有自知之明,惜乎内疚有馀,悔改不足。人心尚未恢复,真诚的忏悔祈祷条件尚未成熟。
 
肆、约伯的祈祷及约伯之友的祈祷
    圣经举出约伯及其朋友的祈祷例子,对照之下,我们可以辨别两种祈祷方式。
    约伯是天主忠实的朋友。一天突然受到灾难的冲击;约伯陷於极为严重的考验中。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摆正他同天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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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伯就起来,撕裂了外氅,剃去头曼,俯伏在地叩拜说:「我赤身脱离母胎,赤身归去。上主赐予,上主收回;愿上主未受赞美!」(约一20—21)
    请注意:约伯听到一连串坏消息後的反应,不是愁眉苦脸,忧心仲仲,而是立即叩拜祈祷,向天主表明心迹,镇定自若,有条不紊,言谈简要。
    约伯的三位朋友闻讯而来,「见他受苦太大,七天七夜没说一句话」。他们做得对,面对痛苦的风暴,言语岂能平息?此後,约伯开口,质问天主;朋友们却自封为天主的辩护人,对痛苦的意义一明二白。
    现在静听双方的对话。
    约伯诅咒本人的诞生之日:面对如此人间痛苦,诞生不如不生。
    友:「人岂能在天主面前自认无罪?」
    约:「算我倒楣!」
    友:「福哉!受天主惩罚的人!」
    双方各走自己的路,思想感情总不协调。
    可怜的约伯,语无伦次,既恳求又示威,既控诉却又呼求,声声哀音怨语,都发自满   创伤的心灵。「勿判决我呀!时间不会拖延;明日禄要找我,祁又找不到我!为什麽把我当敌人对待?我做了什麽?」
   对方三人,依次各抒己见,侃侃而谈,个个拥护天主,反对约伯一人,唠唠叨叨令人费解。
   约伯自认无知,所以对天主的行动莫明所以。
  「我,有罪乎,无罪手?」自己回答说:「我不晓得。」(约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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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主的辩护人,他们都知道,什麽都明白:哪里有痛苦,那里就有罪。他们认为,天主的启示业已结束;他们却不知道,天主的公义尚未启示。当然,他们更想不到耶稣基督的来临。耶稣真的来临了,他们也不需要。
    约伯反驳,朋友偏心;损人以为有利於天主,却由於虚伪。约伯说:
    「你们想以诡诈来为天主辩护?以谎言来说理?」(约十三7)。
    「可怜!可怜!天主的手打伤我;你们为什么逼迫我,吃我的肉还不知足?」(约十九21)
    这出戏,结局如何?
    在天主面前,约伯与朋友相争,天主将如何处理?
    约三十八章,天主出场。
    先向约伯直接讲话,谈了她的全能尊严之高和人的智力之微弱,所以人对天主不可能理解。於是,约伯以手掩口说:
    「我卑贱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约40:4)
    「我知道,你事无不成;我无知,语无伦次;过去,有关林的事,只听人言;现在,我亲眼见了你;过去,我胡询;如今,我在友土中,自忏自悔。」(约四二2—6)
    天主和约伯,四目相视,爽爽快快讲完後,转身对他的辩护人说:
    「对你们三人,我要发怒,因为你们讲论我,不如我的仆人约伯讲访的正确。」(约四二7)
    奇妙之至,不可思议!约伯控告天主,天主却判断他的言论正确;他的辩护人,天主却向他们发怒!
    「我应向你们发怒,怒火冲天:你们谈论我我,不如我的仆人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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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他正确,你们糊涂。」(约四二7-8)
    天主注意内心的真诚。智力有高低,文化修养有差异,措辞技巧各不相同;但对待天主应当真心诚意,约伯的心真诚。痛苦临身,他不理解,就问:「为什麽?为什麽?」这是对天主讲话,有点心神不宁,因而言语有失分寸,但心口是一致的,心没有远离天主。起初的服从,他没有後悔,更没有收回。
    约伯深知天主洞察他的心:「我的脚紧跟著她的足迹。我谨守他的道总不偏离。」(约廿三11)他同天主的关系,确保他的安全。
    天主知道,她要考验约伯,考验的程度相当深。
    约伯知道,他同天主可以吵吵闹闹,不会过分。
    三友人为天主辩护都是陈词滥调,泛泛之论,不著边际,矫揉造作,自己根本毫无体会,没有经过真正的考验。这些人自己估计面临同样的痛苦後,他们的表现要比约伯好,天主的思想,他们知之透彻。从而冒犯天主,因为不能以我认识的天主,等同於天主本身。事实上,他们也没有自知之明。况且,人的痛苦,在天主心口中具有极为严肃的性质,天主也尊重之——天主想到基督的痛苦。
    此外,赞美与阿谀,大主分辨清楚。连约伯也知道;他的朋友们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花言巧语,阿谀奉承。天主不喜爱奴隶的崇拜,更不喜爱奉承。奉承者总是环绕自己的切身利益考虑;他们是担心约伯的遭遇会临到自己身上。显然天主喜爱内心的「真诚」,喜爱子女的孝心,自由人的崇敬。
    我们身为神职成员,在约伯身上应该汲取可贵的教训:神职成员不是天主的「官方」辩护人吗?首先是天主公义的官方执行人吗?
神职成员必须警惕、谦虚些,切勿自恃:不知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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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只知有万有真原,不明白真原天主的性体。天主也只明白告诉我们,在她降生为人的耶稣身上,能找到真理、道路。生命;而耶稣也只告诉我们,圣父的慈爱,人只要接受她的爱,天主运筹的一切,都为我们有益,甚至包括我们过去犯的罪。
    我们应当只知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之爱。
    我们面对自己的痛苦以及别人的痛苦时,要记住梵二的三句话。
    「我们慈悲的在天之父,没有取消痛苦;」
    「也没有解开痛苦之谜;」
    「却让他的独生子降生为人,背负痛苦而死。」
    第四句是保禄宗徒说的:
「现在基督的整个身体——教会,同作为身体之首的基督一起生活在痛苦中,以此补充整个身体仍未完满的痛苦库存。」
伍、耶稣的祈祷亦即圣神的祈祷
    约伯之书既为智慧书,又为先知书预示救恩史的发展过程;从救恩事迹中汲取历史的教训。约伯的遭遇将在耶稣身上——但提到无穷高的层面上及无穷剧烈的程度上——重新出现;当然没有约伯的局限和游移。都是无辜者痛苦的典型。
    「耶稣没有自选自圣自封为大司祭……在世时曾大声叫喊,痛哭流涕哀求苦祷」(希五6—7)
    旧约天主的挂名辩护人——法利塞人和经师,他们批评耶稣的论调与约伯之友评论约伯如出一辙:「神亵渎神明」,吹毛求疵,不错过一丝丝控诉他的机会。可是耶稣反问:
    「你们中间谁站出来指证我有罪?」(若八46)
直到如今,我们还没听到答覆。
579
    相对而言,约伯的无辜,程度显浅。耶稣是绝对「无罪」。迄今为止,谁也没有能真正指证神有罪。受难时,当局的唆使,群众的吼叫,并不影响比拉多;他倒考虑释放她。绝对无辜的圣子耶稣从心的深处向圣父喊出:
    「厄里,厄里,肋玛巴克达尼。」就是说:「我的天主,我的天主,你为什么遗弃我?」(玛廿七46)
    为什麽?苍茫大地,有问无答,万物沈寂,缄默无声。
    第三天,耶稣复活了。这就是圣父的答覆:
    吆是我的儿子,我今日生了林。」
    约伯问:「为什麽?」
    耶稣问:「为什麽?」
    一前一後两次问为什麽,天主的答覆始终为受苦人有利。约伯时代信德尚未成熟,承行了天主旨意之後,他得到的赏报,仍是暂世的荣华富贵,比失去的增加了一倍。耶稣在痛苦中学习听命,把生命完全交给圣父之後,得到的赏报,乃是最高层次的、心灵上的、永恒性质的复活。约伯重新度著以前的生活,耶稣则进入永恒的生活境界。
    学习旧约先圣的祈祷甚为重要,可以知道圣神在亚巴郎、梅瑟、耶肋米亚、约伯心身上的祈祷方式,以及古代圣者遗存在圣咏中的祈祷,从而学得圣神的祈祷之道。学习圣神在耶稣身上的祈祷之道,对我们是极其重要的;因为现在在我们身上的圣神就是耶稣的圣神。
圣经描述的祈祷,在於人心依附天主,来自天主的人心,念念不忘返回天主。游子身在异乡,心在故乡。耶稣的生活定向—一我返回父家——达到绝对完满的程度。耶稣常以博得父的欢心为生活的目标;父也听耶稣的呼求(若四30、十一42),因耶稣的孝顺而
580
俯允秘(希五7)。圣子的祈祷达到顶峰,无出其右,绝对完满;父子双方各自的意志,绝对合一:人之所欲无非天主之所欲,反之,天主亦欲人之所求。墨子所谓「我行天之志,天亦行我志」,我们仰望的也是这样的高山。
    「在古时,天主晓谕先祖是通过先知,次数多方法不一。但在这末世的今天,天主通过他的儿子晓谕我们。」(希一1—2)意思是说,天主之言在耶稣基督身上启示。登上救世工程顶峰的天主圣言告诉我们:祈祷的重点在人,不在言;在心,不在口;在祈祷人的主体,不在祈祷的内容。祈祷是「行」,而「行」流自「存在」,因「存在」乃「行」之本。
    在祈祷生活中,圣神带来的新鲜事物,正是在於创新祈祷人,创造人的新「存在」。在旧人的废墟上建造「新人」。旧人虚伪,敌视天主,这是奴隶的本色;圣神剥去此心。「求你再造一颗纯洁的心」,反映耶稣圣心之心;孝顺圣父之心,乐於舍予之心」。
    圣神之降临我心,并不限於教导我人如何祈祷,还合於我心而行不言喻的祈祷。犹如在法律问题上,圣神也不限於教导我人做什麽和如何做,却和我们一起做。所以圣神不给我们颁布祈祷之律,而赐给我们祈祷之恩。圣经祈祷之於我人,先从外表学习,而後按部就班,分析学会。就是说先观察亚巴郎、梅瑟、约伯和耶稣的行动形态而摹拟;然祈祷之恩来自天主,如活泉之倾注而渗入我心灵。当然在人的方面;後於祈祷之恩的阶段,学习与锻链自有其必要性和重要性。但涉及祈祷,首先要传播的好消息在於祈祷之神的临我身心,正如救恩已近我人间一样;祈祷的本愿已近我心。本原则是:
天主派遣他儿子之神深入我心,在我心内呼喊:『阿爸!父呀!』(迦四6)」
581
    所谓「在圣神内祈祷」就是这回事,或云「通过圣神而祈祷」指的是同一回事。
    在祈祷上,一如在其他场合;圣神「从不凭自己说话,而说他所听到的一切」(若十六13)。他不说新的事物以别於基督。他只是在基督信者的心里,唤起耶稣的祈祷,耶稣对圣父孝顺之心孺慕之情。耶稣说:
    「圣神将光荣我,因为他将受之於我的传达给你们」(若十六14)。
    圣神将耶稣的祈祷传给我们,我们受宠若惊,惊讶不已地说:「我在祈祷,但现在不再是我祈祷,而是基督在我内祈祷(迦二20)。」「阿爸,爹爹」的呼喊声正是耶稣面对圣父发自孺慕之心的用词,是通过圣神,耶稣在我心内喊出的。肯定不是圣神自己的呼声。圣神面对圣父不会喊出「爸爸」;圣神为圣父所「发」而非圣父所「生」。因此每当圣神教导我们向圣父叫「爸爸」时,他采取母亲的姿态—一希伯来文圣神是女性词—一。母亲教子女向父亲叫「爸爸」,自己也用此词叫丈夫,让孩子养成习惯,梦中也会喊「爸爸」。这是古代一位作家的话,颇有人情味。
    教我们祈祷的圣神是耶稣天主独子的圣神,她把耶稣孺慕孝顺之情倾注於我们心中。同一圣神也是圣父所发的圣神,作为圣父之神,圣神启发我们身为天主子女的意识。
    「天主之神会合我们的神,证实我们是天主的儿女,我们也就意识到天主儿女的身分。」(罗八16)
罗八14—17阐明三层道理。(1)圣神使我们成为天主的儿女;(2)圣神启发我们的意识,证实我们确有天主儿女的身分;(3)领导我们以天主儿女的身分而行动。先创造天主儿女身分的存在;激发存在的意识;化意识为行动。开花结果都以存在为本,都是圣神的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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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神的功能有时实现的方式非常突然而又强烈。於是呈现在领受者心灵之前的是一幅奇妙的景象,瞻仰之馀令人赞叹不已。当心灵在避静中非常热忱的状态下领受圣事时,真正聆听天主之言,或者专诚祈求圣神降临的场合,在天大父以一道明光或点点星火显示於你时,孺慕之情油然而生。你本人有再生之感。分秒之间,前後宛若两人。这就是所谓体验到天主的父性,从这样的经验中产生出缕缕柔情,高度的信赖,使人感受到至尊天主的厚爱,竟俯身揽我於怀中倍加宠爱。另一方面,天父显示慈爱的同时,又使人感受她超越万有的尊严而不敢抬头仰望,以至拉丁主祷文第一个词Pater(父)也念不出口。因为口还没有张开,胸怀已由神圣敬畏之情所占有;心脏似乎停止搏动,言语阻塞,只有缄默才是欣赏韵味的方式。不少圣人说了Pater,整整几个小时流逝而第二个词仍未出口。
    嘉德琳圣师的神师加布人真福雷蒙说她主祷文常念不完毕。因为她早出神进入无言之境。一位初学修女发现里修的德兰,手忙於做活而神情超拔。别人问她,她说:「想到上主是我爸爸,觉得情意浓郁。」
    圣保禄口授书信,圣神蓦然冲入心灵,受启发而喊出一声[爸爸」时,心中亦是此番景象。更上一层,他默观著耶稣之圣心在天父面前不停的跳动。「福哉!承认天主为父之人。」乃是戴尔杜良的惊叹。
    默想到此再能说什麽呢!承认天主为父,何其幸福!品尝天上韵味吧!
必须注意的是,上述两种心境,并非水火不相容;敬是基础,在这基础上,我人同天主的亲密关系才能牢固地蓬勃发展。天主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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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我心之最深处,但亦高於我心之最高处。出发点总是我乃天主所造。受造之人能同造物主神交密谈,已经说明人的尊严,何况又上升到父子关系层面。但此间是尘世;信友的生活常态是—一内心承认造物主为父且深信不疑,口中亦念主祷文,然而没有任何热情洋溢的感觉。口诵心维主祷文仅仅为了遵守耶稣的训示和履行神的教导,才敢称天主为父。当是之时,应该知道,诵念者不一定能感觉到什麽情谊,但是天主听你叫「爸爸」,等於听到圣子的呼喊,她满心喜悦。当初我们领洗时没有听到圣父说:「你是我儿子,我圣子的兄弟姊妹。」事实上,圣父确实收养了我们。
    贝多芬耳聋後仍继续作曲,担任指挥,听众欣赏他的作品,演奏完毕,掌声如雷,他一点也听不到。这犹如我们神枯中的祈祷,信德的音色优美无比,天主听之更是悦耳。
    可惜,事实上我们诵念主祷文时,不会想到「爸爸」一词对我的意义和关系,更不想天主听到我的一声「爸爸」会引起神慈父心肠的反应。没有子女的人或许不容易体会做父亲的喜乐。听到孩子叫爸爸,促使你意识到自己是父亲。
    我们每次念「我们的天父」,每次给天主做父亲的喜乐,其乐融融。「他内心要感动,五内要波动。」(欧十一8)这就是天主听到我们叫他「爸爸」时,内心的情况。纵然我们感觉不到孺慕之情,我们仍旧应当按照信德和教会的训导,口诵心维,常常念著「我们的天父」。
神枯时,往往会感到天主不在或很遥远。这时,正是发现我们祈祷生活中圣神所占重要地位的时机。我们看不见、听不见,更觉察不到,圣神常在充实我们的言语、我们的呻吟,以响应天主之情。谦虚、热忱,而又「洞察人心的天主,知道圣神之所欲究竟是什麽」(罗八27)。耶稣指出雅格和若望不知道求什麽(谷十38;玛廿22),
584
他们只知道求,但不知所求的价值和条件。保禄宗徒反映耶稣的话,也说我们不知所求。我们更不知道应该以什麽心情诵念「我们的天父」。当求的,我们不求,却求不当求的,而又不知所求的是什麽。嘴上叫天主「爸爸」,内心却无感受,口诵与心情不一致。这就是保禄宗徒所谓祈祷的「软弱」。我们应当感谢天主,保禄的经验之谈,提高我们的信心。不知要求什么,不知所求的价值,口头所说与内心的感觉不协调;这些都不成问题。信赖耶稣,圣子之神与圣父之神是同一圣神。圣神证实我们确是天主的儿女,又启发我们的孺慕之情。遵从主的教导和圣神的培育,大胆地说:「我们天上的爸爸。」
    圣神是我们祈祷的灵魂,灵心之光;滋润我心的枯萎,温柔我心的冷酷。
    但是圣神的一切活动,要求我们作出相应的准备—一信德。我心若常处於信仰状态中,遵照主耶稣的教导,心维而口诵「我们的天父」,圣神自会帮助我们的软弱,为我们代求圣父愿意给的恩宠,其他各种所需不在话下。
    所以,开始祈祷念经时,要静下来,面对天主圣父,或默念或沉思。
「爸爸,你已给我圣子耶稣之神,我的心神与耶稣之神合而为一,我就口诵心维这篇圣咏,做弥撒、望弥撒,静静地站在你面前。我愿意献上耶稣给你的光荣和喜悦;现在*在我心中向赫祈祷,我也同她一起祈祷。求你收纳我们的祈祷。」这祈祷似缕缕馨香,袅袅上升,直达天庭,圣父乐於接纳:「好香呀!我儿子的香气,像上主祝福的肥沃土地的香气。」(创廿七27)这是依撒格说的话。圣父对圣子也可以使用这番话,希望圣父对我们也用这番话;而我们确实是基督的馨香(格後二15)。在圣父台前我们固应
585
如此。
    我发现,若欲确实知道我是由耶稣之神而祈祷,最简单的方式是以耶稣授予的话向天父说:
    「我们在天之父……」
    我们要持续诵念「天主经」,一而再、再而三,重点不在遍数,而在重复。许多有志灵修者,采用福音经所载:「耶稣达味之子矜怜我!」之句;怀著盲人的信德,重复诵念,自行培育心祷灵修。我发现,诵念耶稣所用言语,怀著耶稣对圣父的孺慕之情,为心祷灵修的培育更有意义。前者向耶稣祈祷,偕同耶稣祈祷,会同耶稣之神祈祷。当然逐字逐句一直体味其词意句义,至少我做不到,特别同时有其他事务的时候。但是祈祷活动的内心节奏,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其间注意力集中而到正时,词句的价值更能表现。
    ——愿你的名受显扬;—一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实现在人间;—一免我罪债;——从凶恶者手中,解脱我们。
    主祷文包罗万象:天上人间、灵魂肉身、世人各种境遇,无不—一被纳入七祈求中。表面上,主祷文不提圣神也不提圣子,正是因为圣神和教会新娘时时向新郎祈求,「你来啊!」然後圣神以耶稣之言教导新娘说:
    「我们的天父……」
有些手抄本竟然枉加补充,在「求神今天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句後,加上「求圣神到我们身上来净化我们」。但不可把圣神列入所求的事物中。而且「你们既然是天主的儿子,天主派遣了神儿子之神进入我们心内呼喊说:『阿爸』」。可见圣神在我身上领唱,我们附著唱「我们在天之父」。接受圣神指引的人才是天主的儿女。圣神不参加的祈祷,叫喊爸爸,都属枉然。我们自己有什麽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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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要紧指出的是:主祷文不但为主所传授、教导、培育我们诵念的祷文,而且又凝结著主自己的祈祷,句句出自他肺腑之言。特别在革则玛尼橄榄园向父诉苦的祷文,「耶稣在世时,曾大声流泪祷告,哀求全能的救他脱离死亡的天主。由於他的孝顺而蒙垂听」(希五7);「他虽为天主子,仍藉著苦难而学会服从」(同上,8)。我人在苦难中念及此境而诵 「我们在天之父」,叫一声爸爸,「我的父」(玛廿六39),以基督痛苦的祷告化为我之祈求,哀求「救我於凶恶」,该是有力的鼓励。遇诱惑,诵「求免陷於诱惑,忆当初主也三退恶魔的进攻;求日用粮,想到主也有饥饿口渴的体验,在十字架上还大声喊叫我渴!」
    总结上面的默想,请听圣奥斯定的话:
    我们的主耶稣基督,
    (1)为我们祈祷,
      在我们内祈祷,
      受我们的祈祷。
    (2)为我们祈祷时,他是司祭,
      在我们内祈祷时,他是头我们是身体,
      受我们祈祷时,桃是我们的天主。
    (3)他们要在桃的祈祷内听出我们的声音,
      在我们的祈祷内听出他的声音。
译者按
    1.里修的德兰,上下楼梯一级一声[妈」,不听到妈妈的回答,不跨第二步。基督之神与我心神一同向在天之父喊爸爸,然後以信德的耳朵聆听天父之神对给我心神说:「唉!你是我的儿子,我宝贝你!」
2.圣依纳爵(神操)249—260提供两种方式以诵念主祷文(或圣经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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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文):
    (l)念一词一短句,停下来玩味词意句义;
(2)似呼吸节奏诵念经文。
 
陆、「你命我做的,求你给我做。」
    可见在我身上存在著一股祈祷泉源,隐而不露。安提约基主教殉道圣人,曾谈及圣神在我内心的声音。他写道:「在我心中只有一股活泉涓涓而流,无声地喊道:『向父这边走来。』(致罗马人书七2)」在乾旱地区,苍天久不降雨,河水乾涸。倘若根据一些资料或徵兆,某地深处存在泉源,那时,任何困难都须克服,层层深挖,不见泉水总不罢休;一定要设法引水。我们在心灵层面也应如此做,努力把「人心内涌往永生的泉水」(若四14)引在我心神前。泉源肯定在我心之深处。洗礼之水流在我身,圣神就倾注我心灵。我说,必须不停地挖。我们经常把垃圾、糟粕往河床里倒,阻塞其流道。我们的心、我们的思想经常开小差,浮沉於世俗肉情之中;於是反圣神的那些思潮,冲击著我们的心灵。
    今日欧洲教友未尝不意识到祈祷的需要,但又盛行一种倾向,向佛道取经、学静坐、做瑜伽等等,或者不停地追求祈祷的向导、祈祷的方式、祈祷的场所。(译者按:这一切若是出於真心诚意亦无可非议)无论如何,归根结柢,总是要求收回游移在外的心,返归内在的自我。圣奥斯定说:
    「你往何处去?你到哪里去寻找?返回到你自己内:真理居住在人的心内。」
    天主在你心身之内,你反而到外边去寻?
居住我身的基督之神组成内心祈祷的生命中枢,不但活化我人的祈求,且又赋生命力於其他任何方式的祈祷:赞颂祷、自发的祈
588
祷,以及礼仪祈祷;特别是礼仪祈祷。其所以然者,因为自发祈祷时,使用自己的言语;但若使用圣经词句或礼仪规定词句,可以肯定是圣神的祈祷。把圣神的祈祷化为我的祈祷,我的祈祷是在圣神祈祷的轨道上,便可安心了。
    无声的祈祷、默观的祈祷、朝拜的祈祷,若在圣神内完成,价值可以提高;提高的程度无法计算。圣巴西略有言:我人若欲瞻仰天主、朝拜天主,圣神是圣殿——祈祷的专用场所。
    梅瑟向上主祈求说:
    「求你把秣的荣耀显示给我。」
    上主回答说:
    「当我在你面前呼喊『雅成』名号时,我要使我的一切美善在你面前经过。我要恩待的就思持,要怜悯的就怜悯。」
    但又说:
    「我的面容你绝不能看见,因人看见了我,就不能再活了……看,我近边有个地方,你可站在那块磐石上。当我的荣耀经过时,我把你放在磐石缝里,用我的手遮掩你,直到我过去。当我缩回我的手时,你将看见我的背後,但我的面容,却无法看见。」(出卅三18一23)
    圣巴西略问:天主身边的地方是什麽?「不是圣神,又能是什麽,在圣神内可以瞻仰到天主。梅瑟就瞻仰到天主。」圣经说:「切勿随便在什麽地方向天主献祭。」(申十二13—14)祭献乃赞颂之祭,呈献赞颂之祭的场所是圣神。这,我们从谁那里学到的?从主耶稣。*说:「真正朝拜天主的人,将在圣神和真理内朝拜。」  (若四23)
      可见,不但人的灵魂是圣神的宫殿,圣神也是灵魂的宫殿。这座圣殿非人手所能造,却是真正的宫殿;我人在其内可亲近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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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仰天主。圣神属天主的世界,秘亦即天主。在圣神内我们可与天主会面,无第三者的闯入。我们在圣神内碰到的就是天主。圣神临在我身,圣神在天主内。在圣神内祈祷朝拜,意谓著以圣神之光朝拜,而圣神之光乃天主之光,从基督内显示基督的奥秘,并通过基督导引我人回归天父。圣神的秘诀就在於此,她的特权亦在於此。
    圣神内祈祷在我们信德生活上开辟广阔的途径。许多基督徒,包括度献身生活的人,面对诱惑体会到自己的无能,更无力提高自己上达福音伦理的严格要求。至於从经验作出结论:度完整的、圆满的基督徒生活,是不可能的。在一定意义上,他们的结论完全正确,言之有理。我们单独的确无力抵抗诱惑,不可能不犯罪。那麽,怎麽办呢?需要恩宠;但我们无功可以获得。死路一条,失望?
    脱利腾大公会议说:
    「天主给你恩宠,要求你做你力之所能;你力之所不能,则求。」(D.S 1536)
    凡是人尽其力之所及,做其能做到的。若仍不成功,山穷水尽疑无路时,出现另一条蹊径—一祈祷,祈祷;再祈祷。旧约与新约之间的差别,就如法律与恩宠之间的差别。
    旧约时代以法律为主:法治。天主命令,禁止。「做这个,勿做那个」。
    新约时代以恩宠为主:仁政。人求天主:「求赐你欲我做的]。
    圣奥斯定苦恼之至,欲在男女关系方面保持贞洁,个人奋斗不见成效。天主启发他这个诀窍。於是他说。
「我的天主,你命我清心寡欲:求将所命赐予我,你就可随心所欲命令我。」(忏悔录卷十,廿九)。
590
    他得到了所求的清心寡欲。
    祈祷是心灵的呼吸。一个人透不过气或停止呼吸,就要窒息或濒临死亡;人们当然采取紧急措施和进行人工呼吸。同样,人若面临诱惑,无力抵抗,必将陷入或缴出武器投降。此时最要紧的抢救是祈祷,叫他祈祷。
    许多人可以证实,自从他们下定决心,在每日生活的流程中,插进一小时的祈祷,他们生活的情趣韵味完全变了样。
    当然立刻有人提出异议:哪里有一小时的空闲,生活如此忙忙碌碌?
    受造之人,第一必须侍奉天主。你若认真对待「第一」这个词,你一定不会:
    ——有空後才祈祷。否则你终不会有空,至死也不会祈祷。
——你得做的倒是:规定祈祷,安排祈祷时间,遵守祈祷时间。
 
柒、转来的祈祷
    「我们本来不知跟怎样祈祷。圣神亲自用言语所不能表达的叹息为我们转求。」(罗八26)
    圣神的职能可以说是为我们祈祷,因为基督,尤其复活的基督日夜不息地为子民转求。
    「难道我们不确信耶酥基督,他死了,然而从死人中复活了,如今在天主右边,替我们转求吗?」(罗八34)
    我们祈祷的活力来自这个根源,也表现在转求上。转求祈祷在於以信德与转求中的基督及其圣神合而为一。
「耶稣永远常存,永远活著;他的司祭职位永不需要更替。他常为藉著他而返回天主的人转求。」(希一的一25)
591
    「我们在父那里有耶稣基督作转求者。」(若壹二1)。
    耶稣为我们转求最卓越的例子,是在她受难前夕,尘世旅途即将结束时所作的司祭祈祷。致希伯来人书指出:
    「每一位大司祭都从民间选出—一但不是自选自圣,耶酥也不例外(参希五5)—一奉派为人们的代表,专务一切天人之际的交往。」(希五1)。
    天人之际的首要交往是祭祀。祭祀而无祈祷,犹如人之无灵魂。转求乃组成司祭职能的重要环节。因此若望福音十七章整篇祈祷获得司祭祈祷之称谓,良有以也。其中耶稣说:
   「我为你托付我的人祈求。圣父,因你的名,求你保全他们。我不求你把他们带出此尘世,但求你保护他们脱离凶恶——免於凶恶——。求你圣化他们在其理之中。我为他们奉献我自己,使他们也因真理而奉献自己。我也为听他们的话而信我的人祈祷,使他们合而为—……」(若十七5以下)
    主耶稣为自己的祈祷,三言两语;想到别人的祈祷,却长篇大论。
    圣神为我们的转求,在其呻吟中我们听到圣子耶稣的悲切哀哭声:耶稣常在为我们转求。
    转求的功效不在乎言语的增多(参玛六7),在於同基督孺慕之情合一的程度。言语问题是次要,主要的还是转求者的增多,就是呼求圣母及诸圣的转祷。於是教会就这样做:诸圣占礼日,因为增多了转求者的转祷,天主赏赐我们殷切期望的丰厚的恩宠。增多转求者的另一个方法是彼此转祷。圣盎博说:
「你若为你一人祈求,只有你一个人在求。每人若各自为自己祈求,获得的恩宠少;每人为众人祈求,获得的恩宠多。每人若为众人转求,众人也为他转求。结论:你若只为你自己求,你孤独一人。但你若为众人祈求,众人也为你祈求,因为你在众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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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神不单为我们转求,他还教导我们为众人转求。
    全部圣经中圣神昭示我们,真正的祈祷人「胆量很大」,特别为别人转祷时。转稳深受天主的喜爱,因为这是最无私的行为,反映天主的无偿恩赐,与天主的旨意相协调——天主的旨意不是要众人都得救吗?—一<约伯书>未说因约伯的转求,天主宽恕了约伯三友;而是说因约伯为三友转求,天主恢复他原有的财富和家境(参约四二8—10)。依撒意亚先知书(依五三12)描述天主的仆人实际上就是耶稣,「天主给他芸芸众生,因为仆人曾为罪人们转求。」
    天主犹如父亲,他有权惩罚。但她一点也不乐意行使父亲的权威——惩罚,因为打在儿身,痛在父心。他始终在寻找适当的理由,以减轻子女们的罪责。若有罪犯的兄弟姊妹或亲戚朋友在旁求情,拉住他的手,严父正是求之不得,高举的戒尺就此轻轻落下,或者收起戒尺,不罚了。倘若弟兄姊妹们袖手旁观,不来求情,「上主见了,实在不悦,因为一点点正直也没有了,他看不见有人站出来调停,他诧异得很」(依五九15—16)。「我在他们中找不到一个能修理城墙的人,可以在我面前站在缺口处(如梅瑟)保护本地,免我去破坏那地方的人;但我没找到一个。」(则廿二30)。
    天主圣言特别指出,他安置在高职位的人士所作的转求,对托付给他们的人民具有何等超乎寻常的效能—一这当由天主的措施才能如此。圣咏一O六23说:
    若非天主拣选的梅瑟出场,站在当地缺口的地方,挽回天主存心绝灭的怒浪,天主早已下令将他们消灭。
向羊群的牧者,我敢说:当你们祈祷时,觉得天主正在发怒,托给你们的羊群面临灾难;请你们不要代天主辩护,而快快在天主
593
面前为羊群辩护。梅瑟这样做了,甚至甘愿从生命簿上撤销他的名字(参出卅二32)。圣保禄面对本族人民的背叛,忧心如焚,也愿「就是遭受诅咒,与基督隔绝,我也不辞」(罗九3)。「与基督隔绝」岂受天主的悦纳?言过其实!但保禄不想得罪天主,只想自己民族的得救,这种心态,天主也能理解。圣经说,天主悦纳的就是像梅瑟、保禄站在群众一边,面对天主为群众辩护的人;说不出理由则求情,甚至针锋相对,大噪大闹。这是你们站在天主面前的姿态,这是完全倒向群众的一派。
    另外一派是站在群众面前做天主的辩护人,(天人之间的中保就是两面派,你们就做两面派!要尽你们力之所及为天主辩护。)罚是手段,目的是受罚者的好处;天主的心常是「爱」。语气要加强:
    「愚昧无知的人民,你们就这样报答天主吗?」(申卅二6)
    但是,只有像梅瑟和保禄,在天主面前为人民作辩护的人,才有权威在人民面前作天主的辩护人。
    教会礼仪引用这一类的文字,以颂扬一些主教、一些牧灵者:
    「这就是爱护弟兄,常为人民及教区祈祷天主的先知耶肋米亚」(加下十五14)
    祈求天主,多多赏赐我们这样的耶肋米亚。
    祈求天主,赏赐普世教会,有更多的牧者,敢於高举牧杖,挺身而出,为羊群辩护。亚孟。
                                              1994年若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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