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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深处

第五章 教育:各样问题(续)


接受洗礼的孩子有代父或代母,他们专属的角色是什么?
 
代父母专属的角色是和父母一起,在他们代子女的心中唤醒信德、望德与爱德,并看护这三超德的成长。在代父母与他们的代子女间,有神性亲属的连系,他们是天主挑选的长子,为能帮助并支持那托付给他们的。
当他们接触到很不虔诚的父母时,他们必须接受成为代父母,并且说这不只是为了给他们面子,虽然这很可惜地经常发生,因而成为一件外教人的事,完全丧失它真实的意义。代父与代母应该告知父母─如果父母接受的话─,他们会负起代子女基督徒陶成的责任,所以他们要请求父母也接受他们的要求;在某一些情况,这可能成为孩子好处的问题。我见过一些情况是父母没有领洗,却希望孩子领洗,他们接受将基督徒教育的责任给予代父母,并且以完美的方式完成代父母所要求的。我记得一个情况是父母要求我做孩子的代父,当然身为一位神父,这对我来说是比较容易的;我说:「我接受,如果你们完全照我要求你们的去做的话。」而他们完美地完成了。这里,我们看得很清楚,代父母成为父母的代理者,因为父母认出他们没有以基督徒的方式抚养孩子的神性能力,代父和代母的角色因而在神性的面向上,成为父亲与母亲的角色了[1]
所以这个角色应该是个代理的角色,或是在孩子的基督徒教育与陶成中,成为父母的陪伴者。在这两个极端中,有一整个等级之分…,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应该非常正经地担任代父母的角色,应该在耶稣与父母亲面前负起责任,即负起孩子基督徒陶成的深厚责任。
 
 
当孩子不希望去望弥撒或上道理班时,可以强迫他前往吗?不是因为我们强迫他们去,而让许多孩子在之后完全抛弃基督徒的教育吗?
 
这里,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因为这要取决于许多情况,从孩子性情的不同,到他们被抚养长大的气氛都有可能。
但在教育中有一个一般的原则,就是权威永远没有退让的权利。应该要明白权威是为了服从者的好处而服务,所以我们应该要能谨慎地判断,如果是为了一位十三或十四岁的年轻人(因为这是他开始“激烈反抗”的年纪),为了他的好处、他精神的好处与基督徒的陶成,最好以要求的方式施行权威,如果他没有能力的话,不是要他合作,而是单纯地执行。在某些情况下,即使我们一定要十分注意,这也可能很可以被理解,这就是您先前提到的;并不是说由此开始,他会对弥撒很“感冒”,将这视做最好的补赎行为,反而应该尽一切努力避免这一点,因为这可能在稍晚会有一些很大的影响。如果我们可以避免某些负面反应,就必须知道即使孩子的合作是非常微弱的,在某些情况下仍应该施行权威,才能一点一点地让他明白其它事情。在其它情况,显然比较好要避免冲突,并什么都不说,好能在稍后重新拾回;放弃一点点,然后找另一个借口,并以另一种方式,试着重新开始,让孩子明白在这里有一些非常重要的面向。
所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以人性明智的角度来说不只有单一的答案,这是孩子对于权威的抗争,对父母亲的权威、对主日弥撒之义务的抗争;在这里不只有家庭方面、不只有道德与宗教的教育,还有信德,且必须明白这信德的奥迹是需要被保留的本质部分。对那些开始长大、开始意识到信德是什么的人,这信德的奥迹不应该被动摇,所以必须特别地注意;我们不能简单地说:「这是场抗争,这就是该做的。」来解决问题,而是要有更严肃的态度。
 
 
但难道您不认为这只是因为我们太急迫地要孩子去望弥撒,以至于他们之后狠狠地抛弃一切,且以某种方式来说这是合理的?
 
当然,必须要谨慎,不应该盯孩子的哨;但我要说的是,人们如此害怕盯孩子的哨,以至于他们让步了,而且有时候还是更糟的。要试着让孩子明白我们不同意,明白教会如此要求我们,并藉由呈现出弥撒的重要性,试着让他明白原因;如果我们是在一个赌气的人、什么也不要听的人面前,就对他说:「好,没关系,我不要强迫你。」这是当然的,因为涉及到的不是有关效率的事情。我们在效率方面强迫:在效率的范围中,我们可以对一个不服从、不愿意做某件事的男孩,要求服从并完成某件工作;这里,我们可以这样要求他,因为是在效率的范围中。涉及到弥撒时,便是与祈祷有关,而我们永远不能强迫某人祈祷,这是很明显的,所以我们不能对他说:「你去。」而让他在整台弥撒中生气;要对他说:「你必须要去,做一点努力,试着明白它的意义。看看其它去的人,并且为了耶稣而在爱中这么做;如果你仍相信祂存在,你可以发现这是我们对祂做的一个爱的举动,只要像这样地去做就好。如果你不要,如果你什么都不想了解,那没关系,我不能强迫你;这不是要完成一件工作,而是要让自己在祈祷的态度之中,所以我不能强迫你。但是想一想这点,不应该停留在这个态度中、赌气并且持反对立场,因为这是在你生命中扮演伟大角色的、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明白我们生命中的祈祷、发现天主的奥秘、天主造物主的奥秘、朝拜天主…这些事情的地位,而弥撒是我们以最深刻的方式朝拜的时候,因为我们和耶稣一同朝拜。」
 
 
正巧,您能否回到父母亲的权威这一点?它的范围直到哪里?父母享有对孩子的权利吗?
 
以历史的观点,我们看的很清楚,罗马的一家之父或希腊的父亲对孩子有一些绝对的权利。教会指出精神的灵魂因为是天主所创造,所以用某一种方式来说孩子相似天主甚于相似他的亲生父母,且肯定的是天主的权威为首要的,父母亲施行他们权威的时候如同是天主的委托人,他们应该要为了帮助孩子发现自主性而施行权威(我们已经谈过这一点)。教育的目的是在发现人之所是与人爱的能力,权威也是为了这一点;权威的限制因此被这父母亲应该在孩子身上完成的特有作品所要求,一切相对于这个目的的都会与权威相反,父母亲便不再有权威了。我们看到这一切都是很微妙的,有待详细说明…。
无论如何,孩子不属于父母,就像孩子完全依附父母、父母对孩子有一些绝对的权利一样为真。首先,母亲应该尊重在她体内怀有的小生命;如果她有绝对的权利,她可以说:「怀着他让我厌烦,我比较想要扔掉他。」她在他身上没有权利,因为在她体内怀有的小生命,拥有直接被天主注入的精神灵魂;这小胎儿有一部分无限地超越当他被孕育时,直接来自父亲和母亲的部分,所以母亲应该尊重那交付给她的、由造物主而来的礼物。因此母亲对小胎儿的存有没有权利,孩子存有的根源是他精神的灵魂,直接由天主创造。
在人性生命的唤醒、在教育的层次里,有某一种权威的权利;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应该在变化、三超德的成长和人性德行的获得中施行权威。所以父母应该为了孩子的好处而施行权威,不是至高的权威,是被更深层的事物所支配的权威,即人类深层的自主性与天主造物主的权利,这份自主性总是在表现与具体形成上逐渐减少。小婴儿以某一种方式来说是完全交付给母亲的;在对孩子的爱中,母亲应该尊重他,让他得以成长并成为他应该要是的样子。
当孩子长大,并到达某些危机的时期,如寻找他的自主性、常常受够了活在父母亲的监视之下,尤其当父母亲特别具有权威时,他有时候会采取“迂回战术”,父母可以很快地察觉。有时候,父母便施行强制的权威,这是更糟的,相反地,他们应该让爱加倍,并试着留给孩子一点自由,因为对自由的最初尝试是教育的本质部分,必须教导年轻人在他不同的活动中表现自由[2]。如果孩子强烈地对抗父母,他们最好(尤其是父亲)试着让孩子有自己的经验,也试着尽可能地靠近,以减少损害;通常,是孩子在权威之外得到的经验让他后来回头,接受并合作、服从。
当涉及到生命深层的方向时,我们已经看过,父母亲只有建议的权利,他们不能够决定,譬如说婚姻,且一但另一个家庭形成时,很显然地是年轻夫妻的权威优先。
也有丈夫对妻子的权威,是厄弗所人书中著名的篇章[3]所阐示的,如果我们清楚地理解,这篇章会是非常有力与卓越的:它提到一个在爱中、在夫妻间必须存在的深度合一中应该施行的权威,这因此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权威。的确,以某一种方式来说,丈夫对妻子拥有自然的权威,在爱里,她必须服从;但这份权威必须是一个服务,在爱中施行,因为那是丈夫的权威,是当他选择妻子时,他才成为丈夫。这因此是一个特别贫穷、尊重对方的权威,才能让爱完全地成为它应之所是,并得以绽放。
 
 
父母亲是否可以为了某些原因而停止孩子的饮食?
 
这里,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极端的情况。要能这么做,真的必须是极端的情况、反抗或暴力的情况,一个我们完全无法由情境超越的情况,这个时候必须有第三者的介入。我认为当父母亲看到他们不再能自己处理时,应该要求某一个人照顾他们的孩子(孩子总是和某个人连系在一起);因着认出他们不行了、他们被超越了、他们对孩子不再有任何影响,所以不要再让孩子处于忧伤的态度之中。一个不能养活自己的孩子,我们因为他生气、因为他反抗而切断他的粮食,将会让他更生气、更反抗,这因此是一场不会有成果的辛劳。
在这个时候必须引入可以帮忙的第三者,照亮在明确、枯燥的反对态度中的孩子,以能让他一点一点地明白这样的反抗不会有任何结果,相反地必须以理智与父母的权威合作。面对这个反抗不应该放弃权威,应该以某种方式让另一个人介入两者,我相信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如果孩子不同意父母亲的一个生命的选择,如自愿的贫穷,我们要怎么规定他这么做呢?
 
这里也是,父母亲不应该规定孩子某件对他们来说是特别的、是适于他们恩宠的事情,譬如说,正如您所指的,要求依照贫穷的精神、服从的精神、贞洁的精神而生活的一个生命的选择。谈到贞洁的精神时,这并不直接涉及到小孩,但说到贫穷的精神,我不认为父母亲有权利这么规定孩子,他们应该询问孩子,让这能被共同的协议所接受。这是今天可能碰到的棘手困难之一,父母亲不应该把自己的精神圣召强制在孩子身上,这常会产生灾难;相反地,他们应该试着让孩子明白天主要求他们的,对他们的召唤。而如果孩子不明白,尤其当他长大了,且完全不同意他的父母时,我相信在超性明智的观点上,有足够的理由去说:「我们会等待,我们没有办法马上这么做,因为家庭合一的善是主要的事情。」
 
 
父母亲是否应该彼此谈论孩子的一切事情?或者夫妻间的一位是否可以和孩子分享一个秘密而不与另一半分享?
 
要以夫妻间的友谊去衡量这个问题,因为这在父母对孩子的爱中是首先的。如果我们非常深地相爱,就会很清楚地知道我们保留某些秘密,是为了对方的好处,且对方也会明白;如果相反地,我们不是很相爱,那么接受孩子的秘密就有可能造成敌对性、反对与分裂,因为当另一半知道的时候,他不会明白,他会视此为一个背叛、如同爱的缺乏。
问题总是非常细腻的,丈夫是否应该因着友谊之名,将一切告诉妻子?不,我们不能肯定应该因着友谊之名说出全部,这取决于友谊的强度。耶稣说:「我不再称你们为仆人…,我称你们为朋友,因为凡由我父听来的一切,我都显示给你们了。」[4]所以,所有祂应该做的,所有父愿意祂做的,祂都告诉你们、都启示给你们,这是因为与耶稣的神性友谊是完全与绝对的,我们应该对祂说出全部。
涉及到人性友谊时,即使非常伟大、非常美好,像是在婚姻中一样,我也不认为应该相互“招供”,何况教会反对这种人们一起来办告解的举动。曾经有几次,一些年轻夫妻来对我说:「我们要同时办告解,这不会干扰到您吧!」在这个时候,我提出一些问题:「为什么?这是你们平常所做的吗?告解神父同意吗?」某些人回答我:「嗯,神父同意我们同时在他面前办告解。」我便说:「这不是我的灵修,我比较希望不要这么做。如果你们想要这样,你们可以等一下彼此说你们全部的罪,但是我不要参与,更不要配合,因为我相信这不是完全正确的。」我们与天主的连系比存在于我们间的连系更深,也更根本,而我们应该尊重这个和天主的第一连系,它属于洗礼并属于我们的恩宠;那么我们应该认出只有天主洞察肺腑和人心[5],不应该要求丈夫与妻子洞察肺腑和人心,不!只有天主如此。
所以在这里有对天主的独特态度,我们应该彼此相互接受;接着,我们将能自由地去看是否应该对丈夫或妻子说出某件软弱、某个脆弱。在某些情况,我们非常可能会说出,但我相信不应该建立标准,这是因着友谊的弹性;再说,每一份友谊都是独特的,有它特殊的地方,我一点也不认为我们可以说夫妻间的全然坦白是必要的。不,明智要求我们非常地小心,所有的真理不都适合说出,且涉及到丈夫对妻子和妻子对丈夫时,因为在他们之间、在他们心中有非常大的脆弱性,就不要去压倒他们、让他们承担过重的负荷;相反地,必须明白所有可以相互诉说的事情,总是应该朝向一份更大的爱前进。
回到您提出的,关于孩子与父母间连系的精确问题:必须尊重孩子与两人之间个人、个别的爱的连系,在其中很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包含了一些秘密。所有的友谊都需要朋友尊重在对方心中,可能有的其它友谊关系;正因着友谊之名,他应该尊重对方专有的秘密,那些不同于他们之间的友谊连系。
 
 
神父,您能否详细说明先前提到的,存在于坚振圣事与青少年在青春期中抗争[6]的连系?
 
根据整个教会传统,坚振圣事是圣神以非常特殊的方式所给的礼物[7]。圣神在洗礼时即因着恩宠而被领受,圣神在我们内有爱德、有恩宠的花朵时即被领受,因为爱德本身分享天主内的爱、个人的爱[8];而坚振圣事如同圣神特殊的礼物,让我们能与耶稣合一,祂是天主的竞技者,是天父的竞技者,被派遣来对抗所有邪恶的势力、将反对者赶出去[9],即那位自认为永远胜利的魔鬼。坚振圣事将我们在耶稣的伟大抗争中与祂连结,在这里必须重新念若望福音,尤其是第八章,并将十字架的奥迹视为对抗魔鬼所有攻击的伟大胜利[10],魔鬼以为这是和耶稣对抗的胜利,事实上,是爱的胜利,必须在这样的光明中去读整部默世录。
坚振圣事被那些开始有某种自主性的人领受;当他们还小时,被父母亲看护,他们还在“巢中”,但当他们有翅膀了,可以离开巢了,便需要鹰的力量。他们必须马上被给予神性力量的鹰所背负,神圣的鹰,就是圣神,让他们可以为天主作战,和天主一起作战,为耶稣并和祂一起率领这如此特殊的重要战役、在爱内部的作战。这是和平的战争,但也是比其它更为可怕的战争,因为它碰触到的正是完全本质的部份[11]
对我们来说,要清楚地明白这爱的能力的终极体现,可以在关于生育的感官自然欲望中找到,人们称这为性本能,开始在十三、四岁的男孩身上苏醒,或者在女孩身上,但特别是在男生身上。他开始发现新的东西,一种本能,一种爱中感官的自然欲望,这不是“死的本能”,而是爱的本能,和所有感受力与激情连接的爱的本能。
很容易地,想象力会控制,让这个本能有可能席卷一切并萦绕不散,尤其当我们对年轻人表示“不应该做这个”,不应该为了肉体的享乐本身而寻找它,那么身体便开始以某一种方式开花了,要求它的春天、要求它自己的享乐─一个秘密的享乐,因为它是秘密的、个人的,且在正面的意义上是属于个体的,所以就更为强烈了。所以虽然有这种劝导人的态度可以阻止,但我们清楚地看见想象力如何追赶上来,与其真正地战胜这性本能、这色情的本能,我们继续一面对抗一面想它;有这样的同谋关系,我们对抗,而它会存留。
为此,必须在这个时候有对神性之爱非常大的实际精神,且必须明白性本能只能被一份更大的爱超越[12]。“古典”的道德、属于德行的道德并不足够,我们说得很清楚:属于德行的道德,并不是在最深层意义上的道德[13];人很少能真正碰触到最深层的道德意义,意思是明白道德是为了去爱而有的,在友爱中、在自我的给予中去爱。当我们停留在属于德行的道德上时,没有办法战胜这本能,因为它是根本的,它依附在我们的人性中、在我们怀有生育繁衍能力的人性中;这是一个关于人类种族的本能,如同前人所说的:不只是个体,但有一些更为深层的部份。对食物的本能看的是个体,为能让他存活,且这是我们应该超越的第一个本能,才能不要成为贪吃的、好吃的,不要成为只想着吃的人;要超越它很容易,因为它比较是个体的,这是第一个教育。第二个教育(对于性本能)是更为深入的,因为它碰触到尊重种族的人类,几乎可以说是对种族有责任的人类;每一个个体,事实上,都对种族有责任,因为在他身上,因着他精神的灵魂,有能力接受或拒绝将我们带往生育的自然欲望,藉由它,种族要求自己的完成与全然的意义。对这个更为深入、更为模糊的本能,德行不再足够,义务不再足够;如果我们规定义务与德行,就是采取蒙骗与阴险的态度,对于德行像开进隧道,好能间接地,以摧毁清晰度的方式由后方消失,为此,这样的态度常会导至某一种不透明性,这是在保持一个不真实的秘密,是难以背负的。只有一份更大的爱、个人的爱,可以允许我们超越并教育这本能,事实上它要求被教育;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来说─这是肯定的─,它在严谨的意义上不能被教育,因为它被界定了,它在表现的范围中才是可教育的。在它本身,这性本能是被界定的,但在它的表现中,意思是说藉由目的深层引导,它是可以被教育的,所以它如同是被一个优越的目的所承担了[14]
它可以被一个更大的爱情目的所教育,而且,我们先前已经说过,这就是为什么正在绽放的友爱是如此地重要;因为在这份友爱内,怀抱着某种透彻力、纯洁与对纯洁的要求,这可以给人力量。且更深入地来说,这也是基督的爱,如果我们明了圣体圣事的意义,及基督在他的身体内所做的真实给予。洁净我们自己身体的,是基督的身体,必须在信德、望德与爱德中,深深地坚信基督那怀抱着这本能的身体─基督光荣的身体,光荣地怀抱着一切依附在人性上,和被完全神性的升华所转变的部份─,给予了我们,使我们自己的身体能得到一份新的纯洁,那不再是我们的纯洁,而是基督在我们内的纯洁。
坚振圣事是在此与圣体圣事,和应该帮助我们的玛利亚奥秘连结。年轻人也必须明白,玛利亚那如此强烈的爱,会帮助他们奋斗;玛利亚那完全免费的仁慈已经给予他了,即使有一些失败,或不可避免地终究会有─在所有的奋斗中,可能会断臂残足,会有一些伤痕,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有失败,虽然这在天主眼中只不过是物质上的,但它们总是使人难受、难以负荷的。玛利亚在她的仁慈内,将会让我们发现天主看的是心中深层的意向,而不是结果;天主首先看的永远不是结果,这使我们精神振作,并能保持望德。
这让我们明白坚振圣事为何是望德的圣事,且它是因此而和圣体圣事及玛利亚连结。它是勇气与望德的圣事,让我们进入奋斗中,知道和耶稣在一起便是胜利的,也知道只有借着祂,我们才能是胜利的。
 
 
但为什么天主愿意有性本能对青少年如此强烈的打击呢?在这个年纪还不能结婚,也许甚至还没有深刻的生命意向,能帮助他超越这个本能。
 
正是如此,应该由此处去看天主的智慧。如果这个本能在我们可以结婚的时候出现,因着它立即的发展,我们便可能停留在激情与本能的层次;况且这是发生过的事,有些人为了满足他们的本能而结婚,他们不会真正地这么说,但实际上是为此。也是因为这样,在最初的几年就会“断裂”,停留在激情的、感官的层次上,会被磨损殆尽;在六个月内,是重要的发现、是最伟大的爱情,但是接下来就会开始衰落,因为我们可怜的感受被用尽,且偏离了轨道。
天意,意思是天主对我们智慧的注视─引导一切次级的事物,朝向在我们内最为精神、最为完美的部分─,允许这性本能在之前苏醒,正是为了让我们可以意识到它、能够教育它,意思是以基督的恩宠承担它;这是为了让我们能将它奉献给天主,而使祂的旨意得以成行。如果天主愿意我们结婚,我们可以在之后用得到;或相反地,如果祂愿意我们在贞洁、在童贞的精神中将自己奉献给祂,我们也可以将这一切根本地、完全地承献给祂。
你们看见,天意允许这样反而是非常美的,而我们应该让孩子明白这一点,远超过现在所做的:我们总是有点害怕谈论它。“好教友”的道德传统让我们实际上对这个话题保持沉默,所以应该教他们一点哲学,意思是在这既根本又模糊的欲望上投射神性智慧的光芒,以呈现出它深刻的意涵、本身的目的,及人们在为了友谊或甚至默观的人性目的而承担它之后,如何与以使用。孩子,远超过我们平时的想象,会有能力明白在他的感受力、想象力与精神中,自己是谁的深刻(哲学性的)意涵;孩子可以用他的方式─比较缺少逻辑但更为形上,比较缺少理性但更为感性─,了解他是某个非常重要事物的传递者。我们是人类种族的传递者,并对此有责任,而在这个年纪我们开始有自己的自主性,所以要明白真实的自主性延伸至此,且实际上只有当我们承担了性本能时,才是自主的。只要我们没有承担它,我们就没有自主性,我们完全依附那会成为过去的他或她,并让自己陷入游戏中,相信自己真正在爱;事实上,我们寻找的只不过是享乐而已。
所以天主在祂的智慧中是非常伟大的,允许我们意识到这本能而无法表现它,但明白它首先要求被人们所理解;它是如此根本的、隐密的,且由我们内最重要的生物性深处发出,这就是当我们肯定它是“特有的”、肯定它涉及人的本性时所要指的。所以它在我们身上是非常现世且模糊的,我们对性本能永远无法有完全的清晰度,它是如此地在我们内扎根。天主在祂的智慧中,愿意这本能成为人性的,并成为一位天主孩子的性欲望,他完全地在人性中承受他的责任,并了解天主交付他、给予他非常重要的东西;的确,我们忘记将它视为天主的礼物,且藉由身体,我们内的爱在最亲密、最个别也最个人之处扎根。这本能是实质的,在我们内扎根,也因此我们可以完全地被它占据;如果我们让这性本能继续前进,一切就都被占据了,我们只想着它,我们被它萦绕,因为它有实质的部分。说它是实质的,当然是藉由物质、藉由身体,但它仍是实质的,且是为此它才如此强烈。
天主在祂的智慧中,愿意我们在可以表现之前先意识到这一点,即使在奋斗中进行时,这是非常困难的、即使常会留下一些 “墨迹”,这是必须认清的。孩子并没有充分地被告知、被教育,他不明白,因为天主允许这在黑暗中的争斗;如果他还有一份对玛利亚─他的母亲─的深厚信赖,他就会明白有一些要超越的事情,虽然不是非常清楚如何开始,也常常没有人给他任何建议。他在战斗中通常是非常孤独的,也因为非常孤独,他支持不住而说:「到头来,马上屈服还比较好。」这是心理学家的重要原则:最好马上屈服,那是一个应该满足的本能,胜过进入想象之中,或是继续无止尽地抗争。那么我们就会说:最好要立刻手淫,就会停止了;这是错误的,那完全不会停止,而是在事前接受失败;然而在事前接受失败完全不会让一个存有受益,却会使他脆弱。当我们自己知道处身在战斗中时,永远都没有权利提前要自己战败,这是在自身内的封闭;所有的失败都使人封闭,只有胜利使人绽放。
所以应该让青少年明白必须对抗,无论是脆弱,或是我们在抗争中屈服,我深信在天主的眼中都不是那么重要;必须维持战斗,但也必须使人明白在天主眼中,重要的是接受奋战,天主首先看的永远不会是结果。而我们自己总是先看结果,这就是人性的眼光要求被一份更深远的注视所超越的地方,我们可以因着身为基督徒而拥有这样的注视;如果我们不是基督徒,就会更加地困难。对于不是基督徒的人,处身在青少年与开始出现并绽放的性本能之奋战中,一点儿也不是容易的,因为友爱是他唯一的武器。而我们很清楚在这个年纪,友爱还是很可能和性、想象与激情的层面连结,友爱应该要自我洁净;为能自我洁净,正需要对性本能的控制能力。
 
 
所以您认为要成为自由的,就必须学习成为贞洁的[15]
 
必须接受对抗,逐渐地便会成为贞洁的。没有人能说他是完全贞洁的,没有人;如果某人肯定自己是完全贞洁的,天主能允许他明天就摔落下来,好能显示在这个领域,德行应该要是被取得的(要去得到它们!),也要很清楚地知道,没有天主的恩宠,这是不可能的[16]。这解释了宗教的誓愿如何在纯心理学的看法中相似愚妄,而那却是天主的智慧;因为天主要求的,是我们接受抗战、接受成为自由的人,逐渐寻找内心的纯洁[17],这是在我们的感受中、我们的整个身体,一直到我们自然的欲望中体现出来的。
这是我们所寻找的,但我们不呼求胜利,因为我们很清楚地知道完全的胜利是为了天国,只要我们还在世上,就是在战场上,而谁敢在战场上假装自己是胜利者呢?可能马上会有“不可预见”的诱惑。性的所在就是火山地带,即使我们在这个领域维持某一种内心与理智的尊贵,即使我们觉得对抗比较不强烈了,还是不能知道明天它也许会变得强烈许多,我们也就此屈服了。但再一次地,天主要求的是在基督的帮助、在玛利亚的帮助、在藉由坚振圣事而赋予我们的圣神的力量下,接受抗战并取得贞洁的德行;为能以人性与神性的方式真正去爱,为能如同天主的子女、如同懂得给予的人一样去爱,这是必须的。如果我们不统驭自己,就不能自我给予,因为我们成了激情的奴隶;我们说我们爱,但事实上我们不爱,这像是为一头公牛傅洗,洗礼的水由牛皮上滑落,而牠完全没有受到洗礼!成为激情的奴隶便让我们实际上不去爱对方,我们透过对方寻找自己却没有真正的爱情。为了在我们身上有某种透彻力,必须要以我们的全心朝向贞洁的德行,并尽可能地靠近它。
 
 
神父,您刚才谈到手淫,为什么教会说这是一个罪恶?如果基督徒父母发现孩子这么做时,应该怎么办?
 
人们时常很不适当地表达教会的教导。必须明白教会是教育我们的母亲,她也教诲人;在她的教导中,她客观地给我们事物,所以她说这是严重的过失,但要注意!不要忘记圣多玛斯所说的─那当然也是教会的教导[18],他说当激情在过失(总是意愿的,没有在意志之外的过失)之前苏醒时,激情会减低意志行为的能力[19],这是很明显的。而当激情与性的欲望连结时,便会得到一种完全特殊的冲力,因而成为最强烈的、在我们内最根深蒂固的,也是最模糊的,它们非常有能力以一种深入的方式掩盖我们的意志,使我们像是本能地被带领,但没有意愿。这个时候就不再是过失的问题了,而是要逐渐地试着对抗这些如此强烈的激情;所以战斗不应该首先针对是否有严重的过失,而是针对:「你愿意对抗吗?你愿意在爱中进步吗?」如果接下来在过程中失败,不是我们能去判断这是否为死罪,再说,如果有对抗的意愿,意志便会驻守于此;而如果激情太过强烈,我们可以确定将没有严重的过失。
相反地,如果我们慎思之后、在意志上愿意并寻找这份快乐,这就是非常不同的,所以我相信必须在手淫中区分这两个面向。有一种手淫是在过程中的意外,总是因着在行动之前的激情而减少;然后有一种故意的、主动追寻的手淫,有时候根本不太清楚它是什么,所以是意志的行为先产生,便可能成为更严重的,因为我们真的在寻找感官的、肉体的乐趣。这样的手淫使人难受,它完全不会使人愉快,而是我们拖着的重担,如同是一条铁链,我们被系在底部而无法抽身;这可能成为严重的。
我们应该在人类教育的整体中看这个现象,并明白无论我们是否知道那是一个严重的过失,故意的手淫都会停止人心深入的发展;不知道它是严重过失的情况是很可能的,我们感觉到那不好,但却是模糊不清的。这也对严重性有很大的改变,要有严重的过失,我们必须知道有一个障碍,及某件耶稣不愿意我们做的事存在;当然,都会有那些小小的共犯关系,如此微妙而无法详细说明,我们不愿知道它们,反而继续去做,且我们是因着激情而不愿知道它们。这里又是,激情超前并阻止人拥有全部的清晰度。也有那些较为稀少的(况且这比较是与成人有关,而非青少年),要在自己内维持某一种快乐的人,他面对一种严重的消沉而试着以这种方式让自己振作起来,有一点类似酗酒的人;必须在二者间做一个对比:两方面都在寻找某种享乐及某种逃避。这里也是一样,我们有时候最先寻找的是逃避,因为我们在消沉之中,那么过失就比较不严重了,我们是要由一件使人非常难受的事中逃走;这样的逃避是可理解的,当然它也是坏的,因为它固定在不好的事情中,与其使人离开悲伤,反而更沉重地陷入其中,就像是毒品一样。这一切彼此牵连,手淫、酒精与毒品,在三者中有相似的地方。当然,它们不影响到同样的年龄层,尽管很可能找到这样的例子,如某一个吸毒的人也同时会手淫,在一段时间之后,手淫就对他不再有用了,因为这是在感觉的范围中,感觉会被磨损;吸毒却碰触到想象力,是想象力的“手淫”,是对某种想象乐趣的寻找。为此它是如此地在我们内生根,好像一只完全占据我们想象力与激情的章鱼;它同时又是人工的,所以才比某些性欲望的爆发更加危险,它有可能更深入地损害我们,无法挽救地摧毁我们。在手淫时,总是有一种自然的快乐,它仍维持是自然的─不完全是,因为它相反于本性,且阻止本性进步─,但它仍是自然的;至于毒品便不再是自然的,而是人工的,会使人逃避,并寻找某一种想象的、肉体的、情感的、在梦中的休息,因为他不再有可以枕头的地方,我们在此连接到耶稣的话[20],这是很有意思的。所以只有神性的爱可以给予解答,毒品会将人性置于有限制的情况;毒品正在摧毁人类的种族,将它放置在有限制的情况中。面对这一点,只有一个回答:「人子没有枕头的地方。」在吸毒之前,吸毒者可以说:「我没有任何可以枕头的地方了,所以我要浸入毒品中,至少可以找到某些东西。」这并没有以一种明示的方法说出,但如果我们注意的话,会清楚地看见是这样,这是在寻找某个让人能暂时休息的东西,如同一个变质的神秘态度,而变质是因为封闭在主观的面向上、封闭在主观乐趣(所有的乐趣都是主观的)的寻找上。这是对自己在感官上的封闭,而不接受精神之物可以超越这一切,并能给予我们唯一存在的解答:人是为天主而造,如果人不在天主内寻找他的安息,他也不能在任何地方找到[21];因为他无法在任何地方找到安息,人便发明了属于他的、他似乎占有的世界,事实上,他是被它所占据。这个世界既非神性也非人性,而是一个想象的世界,一种像肥皂泡泡一样增长,最后以爆炸结尾的人工想象;在那后面什么也没有,因为是不再具有任何目的的想象力,是一种完全的自我封闭。
 
 
神父,如果基督徒父母发现他们的孩子有手淫的行为,他们要如何帮助他超越,而不使他感到有罪恶感呢?
 
当父母亲们发现有这些坏习惯、这种自我封闭时,他们通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这常以一种隐秘的方式开始。你们看见,这是在我们内模糊的的地道,但他们会发现,因为他们很清楚地看见孩子的态度─不再有动力、不再透彻;在眼神中,马上就可以看出来有一些可疑的事情。
至于帮助他们超越,大多要取决于年纪。如果父母亲察觉的时候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二十岁了,很显然的这是极端困难的;如果他们在孩子十四或十五岁时发现,就仍有父亲与母亲行动的可能性。我相信母亲很能影响儿子,而父亲很能影响女儿,这是以一般的方式而言,因为在某些情况中是相反的;在这个时候,父母亲必须自己知道哪一位应该行动─最靠近的那一位─,并借着爱而行动,让孩子明白这会阻止真实的生命动力,并应该去发现那真实的生命动力。所以应该给予真正的、哲学的与基督徒的解释,而不是训诲的;应该呈现出这在我们身上是正常的,因为原罪的后果而成为正常的,因为我们有朝向感官的倾向,也渴望找到某些快乐,也许是因为我们有痛苦。一位成绩很好、被周围的人所喜爱的男孩,比起一位有一些困难、在班上总是被排斥、不受人喜爱─简单地说,就是还在愚笨的年纪中─的男孩要没有危险得多;所以后者常常难以靠自己走出来,而母亲可以借着爱而行动,让孩子明白在这个年纪这件事并不令人担忧,可是必须要走出来。如果母亲做不到,她也许可以请求一位帮得上忙的好心理学家的建议,一位好的心理学家会让人明白,也许一些孩子的、青少年的封闭,正是这一切的原因,而他会给予建议,好能消除这些封闭。
如果母亲是足够深情且理智的(因为理智是必须的),她将会立刻明白借着给予喜乐、让孩子稍微离开他的环境等方式,她可以做什么样的帮忙;一些和朋友的旅行可能是非常棒的主意,能让孩子离开有一点“老套”的家庭环境、离开有一点“老套”的学校环境,人们处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便容易重蹈覆辙。因为当我们注意的时候,会发现已经成为习惯的手淫都在某一些时刻发生,在一些特别困难的时刻,譬如说晚上,我们独处一室且情感也较为强烈;这些困难的时刻正像是一场障碍赛,而面对那些使我们一再失败的障碍,我们最后便会重蹈覆辙,一段时间之后,就相信自己再也不能抽身了。在面对某些困难时,要使人知道也许可以有一个小小的策略;不要马上叫他们来到天主跟前,而是要有一些小小的策略,譬如去找一些友谊上的轻松、一些单纯的、感官上的轻松,有时候甚至在食物的层次上,因为这可以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能给予帮助,也是温柔与情感的小记号。我们必须要清楚,一个手淫的年轻人(我说的是年轻人)常常会封闭在自己内,而这就是呼求帮助的记号,所以我们应该帮助他离开这些旧习,才能去发现其它的事物。
如果这位男孩或女孩认识一位神父的话,神父也可以介入;他可以帮助、支持、总是十分注意他们,而不是要给予训育。我们是在比道德还要根本的领域中,只有透过一份更大的爱才能超越这个领域;游戏、运动、休闲、爬山、所有可以使人放松的、和朋友一起旅行,都会有所帮助。如果我们面对有一点像艺术家的人,必须要注意,因为这有时候会和美学的观点连接,而偶尔会有可能因着美学的观点,导向一种同性恋的倾向,所以在感官与艺术的范畴中,以真实满足的观点给予帮助时必须非常小心。这总是非常复杂的,建议的用途也在此发挥,无论是一位好的心理学家在他自己的领域中所给的,或一位神父,一位圣神光照的、聪明的神父,一位了解这些事情的神父在他的范围中所给的;不要去和一位训诲人的神父商议,也不要相反地去找一位认为过失不存在的神父。一位弗罗伊德派的学者会说:「随他去吧,他会发现他的本能,这样很好。」这就是在事前的失败;在年轻人可以自我陶成的阶段中,我们没有权利因为认为必须让本能得以发展,而将他留在自我的封闭中。本能是为了更伟大的事情而存在的,当本能为了本能而发展,或为了所产生的享乐而发展时,就是浪费时间;你们永远没有权利让某个你们所爱的人浪费时间、原地打转,你们没有这个权利,要试着帮助他,即使这并不容易,但至少要以不同的方法去尝试。母亲、朋友或神父可以介入,我不是说他们必须同谋,而是每一个人有他在孩子或青少年心中的影响力:对祈祷的呼唤、对更深厚友谊及友谊中喜乐的呼唤、要前进得更远的呼唤,为了能爱得更多,并获得更大的自主性;让他明白手淫、自我封闭及自发的色情,正是爱的相反,爱让我们朝向对方,而这里却相反地,让我们封闭在自己内,并用且我们的身体寻找由自己而来的快乐,所以是与爱不相符的。一但我们有些微的友爱经验,就会立刻明白这是一种封闭。
必须试着阻止这封闭变为堡垒,如果我们让它自己发展,它就会变成一座堡垒,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是非常棘手的。在那些好几年来都习惯手淫的人身上,封闭时常变成了堡垒,很难打一个缺口让他们出来,但如果及早处理,还是可以出得来。所以当孩子仍然十分年轻时,母亲与父亲可以用许多的爱介入;总是要藉由爱、藉由信任,不要说一些话而让孩子受到创伤:「真是可怕,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这在我们的家族中是看不到的;在我们的家族中没有人做这样的事情。」但“我们的家族”是与人类种族连结的,而这样的事情也是与人类的种族有关。相反地,必须明白在一切低于人性的事物中、在过错、罪恶与自我封闭中,没有任何的独特性,没有什么比自我中心、比自发的色情、比自我封闭更为平凡了。独特的,是爱的获得,是尽可能地往上提升,是借着这样的独特性来唤醒自主性,因为实际上,成为自主的,就是获得良好的独特性、获得真正的独特性,就是让自己成为真正的自己。我们是以这种方式而能唤醒某个正在沉睡的人、被麻痹的人,因为他没有办法靠他自己跳脱,因为他怀有失败者的态度。
当男孩比较年长、成为男人的时候,就会困难得多,在此时我们清楚地看见,自由放任的态度不会导致任何好结果。当某人到达一定的年龄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岁),是位大学生,仍然维持这种习惯时,我相信就要由天意来介入;一个家庭的母亲要祈求天主的介入,但她什么也不能说。她什么也不能再说了,因为她不要介入儿子的私生活,否则他会马上说:「这是我的私生活,我只能这样做,习惯已经太深了,我无法再改变。」因此和一位真正的朋友相遇,或是和一位保持纯洁的女孩相遇,才能与以中断。面对他开始爱上的一个高尚、重要的存有,他会明白这自发的色情减低并阻止他真正去爱,这因此是能帮助他离开自我封闭的一种冲击,使他能走向更深远的事物;或者是一个比较内在的冲击,如祈祷、避静、与一位神父的相遇,或是与一位朋友的相遇,因着他很深的内在动力,而为爱的胜利、为基督之爱的胜利做见证。我相信到了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岁,这样的冲击能使人离开自我封闭,也离开这种自我麻痹的方式。
 
 
您是否认为,正如您先前稍微谈过的,童贞玛利亚特别可以帮助有信德的年轻人去发现并喜爱纯洁?
 
当然,这甚至就是方法;刚才我在最后引用这一点[22],但无疑地可以说这是在首要的地位上。经常,尤其今天我们活在如此可怕的色情环境中,要自问年轻人如何还能保持贞洁;在今日的世界,遇到维持纯洁且真正纯洁的年轻人时,我们总是非常惊讶。我们很震撼地发现,今日的一些基督徒家庭是如何地保有这一点,也许方式比以往更为明白,这经常是因着玛利亚的临在而造成;这是玛利亚的影响,正因为她是童贞女,完全的纯洁也完全的深情。天主让她在母性中仍维持童贞不是没有理由的,而是为了要我们明白最深的生育繁衍不会泯灭内心的童贞;内心的童贞,便是允许爱在它的需要中前进到底的透彻力。必须去看老处女与童贞女的整个差别:老处女是童贞女的讽刺说法,是一种封闭,一个不懂得去爱的人─我在这里所说的是“真正的”老处女,而不是那些没有结婚的、献身给天主的女士;所以老处女就是不去爱的人、自我封闭的人的伪装。
玛利亚灵魂与肉身的童贞性是会引诱我们的,且对年轻人来说是非常强烈的,美的典型在此介入,而能给予许多帮助。我见过一些艺术家、一些舞者,因着对美的敏锐度,在艰难的环境中仍保持感受与身体上很大的纯洁,他们明白必须朝向这份美,是美保持了他们。美应该很快地与爱连结,与现实连结,因为我们不会永无止尽地活在理想中;在一些时候有理想是非常好的,但那是一个阶段,它一直是想象的。当理想成为现实的时候就不同了,这就是玛利亚的情况,玛利亚是最好的典型,因为她是最完美的受造物、最好的模范,我们没有办法再找到更好的;年轻人将这个典范怀抱在自己心理,他爱他的母亲,但他更爱这位最完美的母亲、这位童贞女。这理想也是一个现实,是非常靠近我们的现实,因为这理想是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母亲成为我们的典范,这给我们一份无以伦比的力量。所以在爱的吸引力中,可觉醒到美的引诱,这两者可以给予处在批判年纪的孩子极大的帮助;在这个年纪,我们需要美的苏醒、引诱的苏醒,及稍微艺术的气氛。在艺术的气氛中,必须发现众人中最美的那一位、应该占据我们的梦想并以某种方式来说,与以圣化的那一位。
在这个引诱中,我们感觉到某样东西在吸引我们、引诱我们,但更胜于此,因为是某个人在爱我们、攫取我们、将我们紧抱在她的双臂中,并支持我们、使我们可以在她身旁休息;就算我们在世上不再有安息[23],总还会有一个我们可以枕头的地方、一个青少年为了枕头所需要的地方,那就是他母亲的心。他不能对他亲生的母亲这么做,因为他不能回到微小的姿态,他会混淆心理学的微小与福音精神的微小;而他的母亲也许也无法这么做,因为她是不足的母亲,玛利亚则是完全的母亲,神圣的母性完全占据她,使她的整个存在都成为母亲。所以,她的心总是为我们保持开放,且我们总是可以在她身旁休息;这不是一个想象的休息,而是最美的感受在神性方面与感官方面的休息。
我们应该请求圣神帮助我们获得这个深刻的经验,它也许是我们心中的重要秘密,并能维持我们对纯洁、对透彻的渴望。面对玛利亚,我们什么也不能隐藏,所以一切不真实的秘密都会翻落;面对玛利亚,我们接受坦承自我的封闭、坦承自己的脆弱、软弱;面对玛利亚,我们像是小孩子,是福音精神上的微小,而不是心理学上的微小,不是回到婴儿时期!玛利亚让我们发现这个微小,并了解到我们是脆弱的、软弱的,且我们需要她帮助我们离开这些斗争、这些绝境。
去了解赐给我们圣神力量的坚振圣事,如何也赋予我们玛利亚的温柔,会是很有趣的;所以有圣神的力量与玛利亚的温柔两者。所有的圣事不是都和玛利亚连结,而玛利亚不是在每一件圣事中都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吗?因为,圣神利用她一切那些使我们圣化的行动,所以对那些在纯洁的领域中有许多奋斗的年轻人来说,她在坚振圣事中有非常特殊的角色要扮演;她的临在是为了给予她的温柔,及内在的、神性的喜乐,那同时也是非常内在与感官的。这就是玛利亚的角色。
 
 
今天,孩子们太早了解性,尤其是借着电视。您认为父母亲主动与孩子谈论这个话题是否仍然是必要的呢?
 
清楚地了解情况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况且还有一点可怕。没有电视的时代,扮演同样角色的是人们好不容易从父母亲的书柜里找到的丛书,且他们沉浸在其中,在那个时候还没有插图,但已经书写得够激烈了。他们寻觅到一本小说,然后就互相传阅,使春情被唤醒,这是一件我们怀抱在自己内,且愿意不顾一切地发现的东西;我们慢慢地发现它,却不敢去谈论,这便成为想象力的一种食粮了。
今天,电视很猛烈地给你们一些东西,父母亲应该对电视有所警觉;这个警觉属于现代教育的一部份,我们等一下会再谈到[24]。但就算孩子借着电视而“知道”、学习,父母亲的角色仍是不可缺少的,因为电视正是以一种抽象的方式使人学习到一些实用的事情。那总是抽象的,即使有一些图像给予具体现实的外貌,且这几乎总不是在应该有的那个气氛中;说得好听一点,它以一种普遍的方式制作,但可惜有时候却是最庸俗的方法。一切与性的观点有关的事物,因为是非常个人也非常个体的,便要求在个人之爱[25]的气氛中、在超性的、神性的爱中(如果我们是基督徒),或以纯粹人性的观点来说,在人性之爱的伟大中被揭示。
非常重要的是父母亲,或比较年长的朋友,能够让孩子、让年轻人(在今日,有时是非常年轻的孩子)明白这所代表的意义;这是对身体的认识,实际上就是这样,要求一个真正的身体哲学。当我说身体的哲学时,要清楚是只有当它在实用哲学里延伸的时候,才能成为完美的哲学;因为,我们不是应该对自己的身体有某一种爱,才能让它在自身的目的而非在灵魂的目的中被攫取[26]?我们对自己身体的爱并不足够,我们仍然保持着摩尼教(景教)和冉森主义的古老基础:「有一些事情是不应该谈论的。」有好几年,父母都是这样,在今天却减弱了,为什么?因为心理学开始以一种非常生硬、非常直接、太过直接的方式谈论它,且有电视的介入,我们因此一下子必须面对它,要弥补损失。也许我们在基督徒的观点上没有足够的实际精神?你们看见,这有一点像是工作一样,我们不够重视劳动、重视工作,马克思主义便介入了,所以我们现在必须研究工作的哲学与神学;是有一点像这样的,我们迟到了,我们在睡觉,我们不敢去谈论。面对孩子那总是有一点“偏差”、从来不具有目的,也从来不在爱情真正的人性状况中的认知,父母亲必须明白他们应该与以谈论。
但是如何谈论?我相信这个发现在每个情况中都是以不同的方式进行的,因为涉及到的是最基础的教育。教育“古典”的意义─获得德行与道德责任的意识─,在今日的世界肯定不再是容易的,且我们知道它如何可以因着情况的不同而变化。涉及到身体的基础教育时、涉及到认识它、爱它并承担它时,就是更加困难的,因为我们面临的是对于我们自己身体的认知,它应该要是情感的、是深情的认知,所以也是非常个体化的。遗传在这里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而正因为它是双重的,要找到它并不总是容易的…;当男孩仍然年幼,母亲可以去做,当他长大了,也许更是他的父亲要做,我说“也许”,因为有时候仍然是母亲应该让孩子明白,人类的身体最伟大也最高贵的是什么。那些因着羞耻的德行[27]而被视为最隐密的器官,精确地来说是天主愿意借着它们,使人有成为生育繁衍根源的可能性,所以如果我们想要对人身体器官的这个部分有所认知,必须要长期地默观天主的智慧。天主愿意人类的身体,借着与造物主本身合作而能成为生命根源的方式,是非常令人惊讶的;我们很惊讶地看见天主愿意结合男人的身体与女人的身体,惊讶于我们逐渐拥有天主智慧的眼光、拥有天主智慧内身体的神学(孩子非常有能力理解这一点),我们是按照天主的肖像及模样而被创造的[28]。在基督徒的观点中,总是必须回到创世纪的篇章,并显示出我们的身体,就它本身而言,是被天主所塑造的。
为什么天主要这样地塑造它?是为了尽可能地在其中放置最多的爱。天主愿意我们的身体是圣神的宫殿[29],所以是爱的宫殿,藉由朝拜、对默观的渴望,及祈祷而来的神性之爱,另外也有人性之爱;因为透过我们的身体并藉由我们的身体,最有冲力的、最强烈的人性之爱(激情的冲力、感官的冲力)得以产生,能在接下来拥有这份精神的强度、热火及力量。这一切是由感官开始的。
必须让孩子明白人的身体对于别人,及别人的给予有这个感受的、易感的能力,所以对男孩与女孩来说,应该产生的是对身体的认知,才能明白天主将这身体放在我们手中(那是我们的宫殿、我们的房舍、我们的第一个生活环境),天主信任了我们,也会继续地信任我们。天主本来大可不要信任我们,如此我们便会成为机器人;相反地,天主要我们的身体成为一块耕地,我们在上面辛勤地耕耘,让这块地[30]越来越成为爱的土地─那块“好地”,是我们开始去爱,并活出爱的地方。我们对自己的身体有责任;而对自己的身体、对天主给我们的身体的爱,应该能使父母亲让孩子明白身体的用途:使用手和脚的方式不同,使用生殖器官和眼睛的方式不同,且我们能以不同的方式使用我们的手、我们的脚,以不同的方式使用我们的注视、我们的嘴唇。我们能以不同的方式使用这些隐藏的器官,且必须发现在天主面前使用它们的意义为何,并明白天主对我们的召唤是什么。我们自己身体的用途,详细地来说正是一个真正的身体神学应该要阐明的。
 
 
神父,在同样的领域中,您能否与我们谈论羞耻心及其相关问题─譬如说孩子的教育─,特别是在现今的环境中?
 
羞耻心是一种德行,而且马上想起圣多玛斯所下的定义会是有用的:羞耻心包含一种敬畏,与所有自然欲望对生育(性本能)的表现有关。贞洁特别看的是性行为的用途,羞耻心看的是一切以外在记号的名义与此连结的事物,它在这个领域中给予尊敬与敬畏,是为了不要激起本能。圣多玛斯给的理由也是非常精确的:是因为「生殖器官的活动并不屈服于理性的指挥」,所以要有一个策略,于是便产生了羞耻心;在这个意义上,它受到贞洁的德行所支配[31]
不应该掉入假正经中,也不要在绝对的相反处,意思是说在一种会反对羞耻心的自我展示中,不再有任何羞耻的感觉。我们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是实际的态度,与夸张的相反态度相对,尤其是对性器官而言;在心理学上,我们看到要隐藏一切的夸张意愿会提升并加强好奇心,所以由此处开始,有想要发现的渴望、有自己去发现的渴望,且通常是以一种不太透彻的方式。为了对抗这一点,我们想要采取相反的态度,正是在于让问题不再存在,而说:「如果我们如同野人一样活在裸体的时代,且是以被足够纠正的态度活出这个裸露,将会更好得多。」
如果这时候提醒大家教宗在创世纪的教导中[32]对赤裸的看法,会是很有意思的。教宗提醒我们无罪的状态包含这赤裸的可能性,而亚当和厄娃,如同圣经所呈现给我们的,正是活在这样的状态中;是从原罪以后,人才感觉到对衣服的需要,是为了遮盖可能会以一种太过强烈的方式激起性本能的部分。教宗在这里强调的,很清楚地告诉我们需要一份非常大的爱,才能承担赤裸、才能让我们以完全的真理相视,而不是以肉体去讨好,这就是无罪状态的本意。我们不再处身于这样的无罪状态中了,我们背负着原罪的后果,所以在我们身上有对感官的倾向,尤其是对性方面,即肉身的贪欲;而我们的爱也不足够强烈,无法承担这样的肉欲,如此我们便明白怎么会夸张到需要遮掩。但是德行并不在于遮掩,而是在于不要不适当地刺激对方,并且使自己有能力以真实的方式看自己,不要被激情与性的观点掳获;这是一个关于真理的问题,而不是真诚的问题,好像某些人以为的那样:他们说在赤裸中比较真诚,因为衣服遮盖了我们。但就衣服可以创造假向来说,它并不是在遮掩,它掩盖,是为了让更为真实与更为尊贵的事物得以形成;这是衣服的深层意义,即掩盖,是为了让德行可以发展,并让我们的注视不要无用地停留在可能阻止它的、可能造成不适当兴奋的事物上。所以这是一个明智的问题,由我们的脆弱所引起;这是一个明智的问题,在于更深地发展精神的爱,使它有能力背负所有的激情。所以羞耻心是一种让精神之爱的教育能够更深入的德行,因着明白在我们内有这样的倾向,而阻止我们被感官与立即的事物过分地占据。
我们知道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对于孩子曾经有过一些教育的试验─人们希望小男孩和小女孩可以真正地在这赤裸中一起生活;这并没有持续,像这样的事情常常都是暂时的次要现象,但我们知道有一些主张返回自然生活的学校,长久以来一直存在。深入地来说,这样并不好,在孩子们很小的时候可能没有关系,但当他们长大了,这样就是不好的,因为这是在剥夺感受的一种灵敏度,也就是羞耻心;我们以实际态度、以真诚为借口,剥夺了一切。这不是德行,不是爱的加强,且这个“真理”,露骨地说,不能够给予德行;而我们已经谈论过好几次,必须取得贞洁的德行、自我控制的德行。暂时地─真诚总是如此─,我们可能觉得这是非常美好的,也让我们处身在较为真实的气氛中,但这前进地不够深远;实际上真诚是相当表面的,它涉及到的其实只是暂时的卑下与感官的剥夺(如同我们剥夺了自己的衣服),当然可能暂时是好的,但却不是谦虚与羞耻心的真正德行。当涉及到的正是深层的教育时,为得到贞洁的德行(我们已经看过这是好的,甚至是必须的),就需要羞耻心来给予帮助,需要在这件事情上,明白衣服─况且在圣经中,几乎是天主强加在他们身上的[33]─是为了助长羞耻心,并维持一种真理的气氛,维持比较单纯、比较直接也较为精神的接触。为了回到所谓比较自然的状态,而想要猛然地除去衣服,就是忘记了自然的状态并不是德行的状态;我们知道自然的状态包含了那些欲念,那不是原始正义的状态。所以对基督徒来说,这里有一种可怕的诡辩,对非基督徒来说则不然,他们看不到这个罪恶的状态,尽管他们可以在一些现象之后发现。可以看到的是,当人们放任这个“自由”时,很快地就完全不朝向真正的自由前进,人们只是简单地让激情自由表现,而这会导致所有奋斗的、战斗的力量都被剥夺,并阻止人们更深地自我陶成。
 
 
您谈到真理,也谈到真诚;两者之间的差异是什么呢?
 
其实详细地说明会是很好的;真诚是在心理学的范畴中,我们又一次地遇到了这个面向。真诚是在心理学的范畴中,意思是说我们觉得自己和在激情的层次上、在本能的层次上感觉到的一致,也与我们想象的自己一致;有一种在本能层次上的真诚,则是在于让本能自由发泄。
真理,是针对我们所遇到的事实,或针对我们生命中的深层意向;我们愿意让我们的生命与天主的旨意、与天父的旨意一致,我们愿意获得一份更为精神的爱,因为天主这么要求我们。那么这生命的意向便成为我们各种活动的准则,只要它们与这意向一致便是好的;如此我们就是在真理之中,即使这有时候是艰难的,并要求我们付出努力。人们会反驳说:「这样不是真诚的。」而当努力是为了获得我们选为生命目的之事物时,即使是痛苦的,也绝不会从我们身上将真理剥夺;但我们将觉得这是一种消除真诚的力量,所以会说:「这努力是人工的。」注意,那可不一定!如果是为了得到我们在寻找的,它就不是人工的,反而可以让我们变得更为真实,且前进得更远;但如果这努力只是由外在、被法律的形式所要求的,那么没错,它可能让我们持有不再真实的、法利赛人的态度[34]
所以我们看到真理,总是与我们的准则和谐一致。存在的现实衡量我们默观的理智,而生命的意向衡量我们实用的、明智的认知;所以我们有在思辨层次上的、在为了自身而寻求的认知层次上的真理,也有在我们活动的实用层次上的真理,不应该混淆两者。真诚,它纯粹是主观的,也可以随着时代、年纪,甚至一天的运行而变化;我们在早上与晚上没有相同的真诚,这是肯定的,而如果情感在晚上发展得较为蓬勃,那真诚就应该忠实于这份情感…。
 
 
如果我理解得正确,您是要说在真理中有较为客观的面向,而在真诚中则较为主观?
 
是的,既然我说到“准则”,便是要指出一些客观的东西,也就是我在存在的判断中碰触到的现实,成为我各种肯定的准则。当我说:「小明坐着」,不是因为我要他坐着,他就坐着,就算撇开我,他还是坐着;我是由事情的本身而观察到小明坐着,当我肯定:「小明坐着」时,我可以说我所肯定的与现实一致,我是在真理之中。
举另一个例子,才能更清楚地明白什么是真诚:我很累,而且我在一个通常应该要有良好举止的场所,但因为我很累,我就放松下来,这有可能会让我身旁所有的人感到难堪。如果有人对我说:「不要这么做」,而我回答:「我还是要这么做,我很真诚地这么做,因为我很累,我就要放轻松。」所以这没有任何客观的标准,我们以主观的角度单纯地聆听自己所感受到的,聆听自己的疲倦或相反地,聆听自己的快乐。
 
 
您能否与我们谈论男女混合制?是不是最好把孩子送到男女混合的学校中呢?同样,男女混合对露营或寒暑假的营队是好还是坏呢?
 
这又是一个明智的问题,没有绝对的答案,且总是要用困难因素的数目来衡量。以一种客观的方式来说,如同我们现在要试着去做的一样,会是非常困难的。
现实的情况很显然地与五十年前完全不同;在五十年前,如果我们看到今天的男女合校,我们可能会说:「这真是太可怕了!」事实上,男女合校可以维持一个更为明确、更为深厚的纪律,我们可以要求男生因着女生的在场而更注意某些事情;对女生也是一样,这使她们更为注意,因为有男生在。如果我们懂得好好利用男女混合制,它便会是在教育中的一个新需要。
但必须知道,如果没有任何监督者,男女混合制便可能导致一些放荡,因为男女混合制会促进、加速这一点;那么很显然的,某些男女混合的假期营队便会允许并有助于一些灾难的发生。为什么?因为监督者、负责人对孩子没有真正的爱;当他们对孩子没有真正的爱时,就会纵容一切,而男女混合制会促进自由放任,有时候甚至可能太过火。所以男女混合制需要那些有责任的人,成为更清醒、更明智、更小心的,也要对他们应该看顾的人有更大的关怀。事实上,如果这些监督者不存在,男女混合制会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如果有真正的监督者,那些聪明又有能力的人,而且对孩子有一份很大的爱,那么男女混合制有时候便可以帮助人拥有更良好的举止,所以人也能前进得更远。
在另外一个领域─但也是非常有趣的─,玛德罗宾要求有一些“基督徒的避静”,是为了要聚集男人、女人、神父、修女,以能藉此说出一些我们永远不敢单独对神父、对修女、对女人、对男人说的话。这是使人非常惊讶的现象,男人与女人在所有层次上的一些合作,有时能让人前进的更远,因为在其中有一份觉醒,能让人以一种更为明白、更有需要的方式提出问题。
所以我们不能反对男女混合制,但我们也许可以在某一些情况下说:「不,这太危险了。」为了让男女混合制更能好地施行,便需要一个更严格的规定;如果没有这个规定,就会马上变成自由放任。这是为什么我说它是一份更大的要求,而且它只能在更大的要求中存在;如果在一个青少年团体中不能有足够的监督者,那男女混合制便会成为可怕的。所以这是环境、注意、组织的问题,因此也就是明智的问题。
 
 
但是针对学校而言,如果感觉起来办得不错,您是否会建议向您请教的父母,将孩子送到男女合校中就读?
 
这要取决于男孩或是女孩,我不敢以像这样明白的方式来回答。我知道有一些很好的学校不是男女混合的,而人们会很轻易地说这是因为它们不是男女合校的关系;一点也不然,我会说它们肯定是比较传统的,所以人们比较有机会去认识它们,这是当然的,但是也有其它非常好的学校是采用男女混合制的。一般来说,比较传统的学校不是男女混合的,但这都要取决于这些传统的意义,它们的本身是好的,但是不要太夸张,不要将它们视为绝对,也不要说男女合校必定会带来一些害处。我不认为可以这么说,但我会说那需要更大的监督、更大的关注,也需要学校中的男孩与女孩更加注意、更加大方;那么,我们也许可以说,因为在大部分的情况中这并不存在,所以最好不要男女混合制。
 
 
但是神父,许多心理学家在今日肯定一起成长对男生与女生来说,同样都是非常好的,且这在家庭中,对兄弟姊妹而言似乎也是真的。您不认为基础的男女混合制是一个好处吗?
 
男女混合在家庭中是个好处,这是非常明白的,我们不能否定它;这是自然的,所以是完全不一样的。基本上来说,男女混合是自然的,一个家庭包含了男人、女人以及小孩;一个只有男孩的家庭是使人厌烦的,而只有女孩的家庭,无疑地更是使人烦闷。所以我们看得很清楚,在家庭层次上的男女混合是一个好处。
在学校的层次上,我只简单地说实际上,男女混合制表达了更为丰富的教育;既然它比较丰富─心理学家也可以这么说─,它便需要监督者更大的注意与质量更好的爱,且它要求监督者与那些被托付给他们的孩子沟通这份爱。这是在质量的范围中,所以他们必须成为教育者;如果他们只是“督学”,那么男女混合制便会促成我们知道的那一堆事。但是也应该清楚地知道,不采取男女混合制时,仍有其它的危险。
 
 
神父,说到教育与基督徒教育,您经常谈到与原罪后果连接的欲念。您能否以更为精确的方式回到这一点呢?
 
总是必须要回到若望一书的这一章,因为这在圣经中是最为明确的;在这篇章里写得相当明白,但必须清楚地了解:「谁若爱世界,天父的爱就不在他内。原来世界上的一切:肉身的贪欲,眼目的贪欲,以及人生的骄奢,都不是出于父,而是出于世界。这世界和它的贪欲都要过去;但那履行天主旨意的,却永远存在。」[35]所以圣若望强调有三种罪的后果。而这里,当他谈到世界时,不是有时候在圣经中所指的世界,也不是耶稣自己有时候谈到的意思,像是:「天主竟这样爱了世界,甚至赐下了自己的独生子。」[36]在若望一书中,世界的意思是就它从属于魔鬼而言[37],而它是因着这些贪欲、这三种贪欲而从属于魔鬼的。
肉身的贪欲,我们很清楚那是什么,它是情感的激情不断地赢过精神的渴望,所以是感官相对于精神的优先,让精神不再有足够的力量对抗,成为次要的,且有可能被打败。因此这是激情的放纵,如在贪吃方面的肉欲,即个体本能欲望的肉欲,以及色情,即性方面的肉欲,此时个体与种族连结,也与自然在个体身上的最深部分连结;这一切都属于肉身的贪欲。
至于眼目的欲念、眼目的贪欲,可以说它涉及到虚荣心:人们想要以各种方式表现、彰显自己,我们想要别人注意我们;是想要永远都位居第一的一种相当粗造的方法。
最后有一个较为深入的面向,即骄傲。圣若望说:「人生的骄奢」,要注意,要只以现世的财富来明白这句话,必须明白,这是获得绝对自主性的骄傲;由财富,人得到他的自主,而藉由精神的财富,人获得完全的自主。持续不断的诱惑使人想永远成为第一(但是在精神的方法上,胜过在虚荣的方法上),想要总是以自己的判断使人敬畏。是骄傲想让我们的理智总是超越一切,并衡量一切,以至于精神的渴望─通常应该让我们碰触到对我们来说是终极的事物,且由此达到自身的完善─也应该屈服于我们理智的判断下,屈服于我们自己自我彰显的情感判断下。我们利用理智来自我彰显,而不再是为了寻找真理,这就是骄傲,且很明显的这是最为可怕的。
事实上这三种欲念是三重的自我封闭,应该去看这三种自我封闭是否─我深信如此,但我不想在此研究─与我们背负在身上的三大心理裂痕对应,即疏离感、罪恶感与焦虑。爱要求一份超越,它要求与我们的善连结;在理智的面向上、在严重虚荣心的面向上,也在欲念、在感官的占有的面向上,这些封闭会让我们成为自己的善。可以说这三种欲念,当它们发展到极至时,必定会在我们内带来根本的不平衡,因为我们只有在对自我的超越中才能成为平衡的,也就是与自己的善、与自己的目的结合。
我们可以理解,在这里有从魔鬼而来的矫饰举止(这是魔鬼对我们的影响),阻止我们真正地成为天主的肖像;可以去注意在我们内的天主肖像,这在创世纪的前面几章很明显地被指出,只要明白它就足够了。人是按天主的肖像所造的[38],他按天主的肖像被造的意思是,天主愿意他成为宇宙的国王,愿意他治理大地[39];天主要他认识事实[40],并要他去爱为了成为「由他而出的助手」[41]而给予他的那一位,所以在人的身上有三个面向、所以他是天主的肖像与模样。这三个面向被原罪所破坏,一个非常深的伤痕便产生了:骄傲阻止了爱,在虚荣中的自我彰显使我们的整个理智封闭在自己内,而肉身的欲念让我们落入暂时与感官的善的圈套中,阻止我们实行对大地的治理。我们被感官所控制了,发生的正是相反的一面。

所以这一切都是天主在我们身上肖像的破坏。我们明白在我们身上的天主肖像是如何要求的,这也是藉由基督的奥迹所达成的,即完全被恩宠重拾;那么我们可以说恩宠重拾在我们身上的天主肖像,为能归还它所有的重要性。且因为恩宠在信德、望德与爱德中绽放,我们可以在三超德与三个天主肖像的面向中,找到深度的和谐,并明白事实上,因着不断地对抗三种欲念,三超德可以帮助我们逐渐地再发现这三个面向。



[1] 在此可以注意,1917年的天主教法典在致使无效的障碍(针对婚姻有效性的障碍)中,放入来自洗礼代父母的神性亲属之联系(1079条)。1983年颁布的法典则不再放入这条障碍。
[2]De l’amour (爱,尚无中译本),第八章,爱、自由与个人的自我给予。
[3] 参阅弗5:22─33。
[4] 若15:15。
[5] 咏7:10。
[7] 参阅教宗保禄六世,关于传教组织的Divinae consortium naturae,15/ 08/ 1971。
[8] 「天主的爱,借着所赐与我们的圣神,已倾注在我们心中了」(罗5:5)。见圣多玛斯,神学大全,第二集第二部,第二十三题第三讲,答 3。
[9] 参阅若12:31;伯前5:8。
[10] 如果我们试着分析圣若望福音,很容易地会注意到从第六章到第十二章,我们面对的是耶稣传教生活中重大的奋斗;由第十二章开始,以某一种方式来说,耶稣并不对抗,而是让自己被战胜。见跟随羔羊,第十三讲起。
[11] 「缔造和平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称为天主的子女」(玛5:9)。「我把平安留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我所赐给你们的,不像世界所赐的一样」(若14:27)。参阅路12:49─53;玛11:12。
[14] 是在这个意义下,我们可以说它以某一种方式被升华了,因为它被一个更优越的目的所覆盖、承担。但在它内仍维持着它自己的结构、属于它种类的特性。
[17] 「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看见天主」(玛5:8)。
[18] 我们知道,教会不断地重申圣多玛斯为“众人导师”,意思是他身为神学家,以一种如此真实的言语谈论,因而碰触到人类理智的最之所是,被信德所转变,超越同时代士林学派所作的表达。
[19] 参阅神学大全,第一集第二部,第七十七题,特别是第六讲。
[20] 路9:58。
[21] 「我们的心若不在祢内憩息,就晃荡不安。」(圣奥斯定,忏悔录,卷一第一章)。
[23] 路9:58。
[26] 不要忘记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这如此强烈的表达:「灵魂使身体得以实现。」意思是它的目的;是她给予身体一整个意义。
[28] 参阅创1:26和2:4─25。
[29] 格前6:19。
[30] 参阅创2:7。见
[31] 见神学大全,第二集第二部,第一五一题第四讲。
[32] 这篇教导被集中为三册:按天主肖像所造的男人与女人(1979);身体、心与精神(1980);复活、婚姻与单身(1981)。
[33] 「上主天主为亚当和他的妻子作了件皮衣,给他们穿上」(创3:21)。
[35] 若一2:15─17。
[36] 若3:16。
[37] 「现在这世界的元首就要被赶出去」(若12:31);「你们是出于你们的父亲魔鬼,并愿意追随你们父亲的愿望」(若8:44)。
[38] 创1:26─27。
[39] 参阅创1:26─28。
[40] 参阅创2:19─20。
[41] 参阅创2:18和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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