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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导论

第二章 由启示到神学


 
 
启示
 
在第一章里已经说过,神学是把天主的启示,用人的理性加以反省、分析和综合之后,再用当代人的语言整理出来,成为一套有系统的学问,这样,不但可以传授,同时可以保存天主的启示。由此可见,神学就是一门研究天主启示的学问。
就像每一门学问都有它研究的特定对象一样,神学和其他学术研究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我们可以说,一般学术研究是靠人的理性,去思考、探究、综合成为一套有系统的理论,可以说是人去发现的。至于神学,神学虽然也要人的理性去思考、探究,但是如果天主没有先把自己启示给我们,人的研究是徒劳无益的。
上一堂课或者看一本书,得到一些启示,这种启示和天主的启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以「启示」两个字的意义来说是一样的,因为启示就是把任何隐密的事揭露出来,传给别人的意思,就象刚刚说的,由一堂课或一本书,得到一些启示的时候,意思就是说,原来隐密的事理揭露出来了,也领悟了。
天主的启示和我们平常所说的启示,有什么不同呢?
刚说的启示是对某一种思想或事理的了解,而天主的启示是对天主本身的认识。如果没有忘记的话,在第一章里,已经讲过天主的启示有两种,就是一般性的启示和历史性的启示。所谓一般性的启示,是说在我们生活的具体环境里,在所接触的事物上,譬如,从一朵盛开的花,一棵从石缝中长出来的草,或者观察宇宙星辰等等,而领悟到天主的存在,发现天主是我们的造物主,像这样借周围的事物,而对天主有所认识,这就是一般性的启示。至于历史性的启示,是天主亲自到人类历史当中,直接用人类能够了解的方式,把天主的救恩计划启示出来,同时也完成了天主的救恩计划。
无论一般性的启示或历史性的启示,其实都是天主启示给人类的途径,人也经过这些途径而认识天主。因为天主本身就是启示者,意思就是说:天主借着历代先知和耶稣基督,把祂自己显示给我们,同时,祂的救恩计划也是在人类的历史中完成的。这一点让我们来看看希伯来书第一章第1-2节说的:
 
「天主在古时,曾多次并以多种方式,借着先知对我们的祖先说过话;但在这末期内,祂借着自己的儿子对我们说了话。」
 
从这段希伯来书上的话,我们发现天主的启示和话有密切的关系,换句话说,天主的启示是借着语言显示出来的,是一种行动的言语,既有实效又有创造力。在圣经中,常常提到「上主的话」这四个字,而单单「话」这个字,在以色列的文化中是很特殊的,在他们原始经验中,话能产生极大的能力,进到人身上。譬如在创世纪里,依撒格用话祝福了雅各伯,依撒格的话是有效的。在希伯来书第四章第12-13节,这样说:
 
「天主的话确实是生活的,是有效力的,比各种双刃的剑还锐利,直穿入灵魂和神魂,关节与骨髓的分离点,且可辨别心中的感觉和思念。没有一个受造物,在天主面前不是明显的,万物在祂面前都是袒露敞开的,我们必须向祂交账。」
 
在中国也很重视人的诺言,譬如「一诺千金」、「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都是很好的例子。在人和人的交往中,语言更是交流的工具,语言可以表达相互的友谊和爱。同样的,天主的启示透过言语,把自己的爱情显示给人类,并邀请人和祂建立友谊的关系。从人这方面来说,人透过信仰答复天主的邀请,将自己交给天主,让天主进到我们的生命中,和祂融合成一体,所以,天主的启示是透过圣经、我们具体的生活,在教会、在圣事中表达出来的。
 
启示的特性
 
普遍性的
 
意思是说,天主是向全人类启示的。在马尔谷福音第十六章第5节,耶稣在加里肋亚山上,派遣宗徒前往训示万民时这样说:「你们往普天下去,向一切受造物宣传福音。」
 
公开的
 
    因为启示是一个好消息,不是一个秘密,是要全人类都成为天主的子民,成为基督奥体的一份子。
 
有先后顺序的
 
天主最先是向天使启示自己,然后是透过先知、宗徒和见证人,把自己启示出来。
 
透过人的感官
 
譬方说,人的眼睛所看到的种种美好事物,或者人心所感受到的关心和爱等,天主透过这些人的感受,把自己启示给人,而且,也不只是启示给个人,也是通过人类的历史,不断的启示给各个时代的人,准备让人接受基督。这一点在希伯来书第一章第1-2节里说得很清楚,现在让我们来听第2-3节的话:
 
    「但在这末期内,祂借着自己的儿子对我们说了话,天主立了祂为万有的承继者。」
 
启示的对象是人,由人心接受的
 
    所以,启示是配合人能领悟的程度,启示可能借象征的方式,比喻或者预言的方式,让人能够领悟天主的奥迹。因为人对天主启示领悟的有限,我们只能从一般性的领悟,走向更正确、更深奥的领悟,人无法完全了解天主奥迹的整体,关于天主的启示,在以后启示论里,会再详细解释。
 
神学
 
「神学」这个名称,在古代希腊文化背景下是了解神的意思,柏拉图时代,已经有了谈论神的学说,到了亚里斯多德时的神学,已进到了哲学的层面,是属于自然神学的范围。基督的教会在第三世纪的时候,才开始用神学这个名词,可是,那时候的神学是指在祈祷中、生命中对天主的认识,并不是今天的神学研究。到了第四世纪,这时候的神学,才对天主圣三有了认识。这时候的神学大师——圣奥斯定。他把神学看成引领人认识天主的道路,还是属于生活层面的。到了第十三世纪,神学开始专门化,可是,仍然停留在在生活中认识天主,是属于生活知识层面的。
按照刚说的,过去的神学是在生活层面上认识天主,今天,神学是一门认识天主的学科,是一门学术研究。我们神学研究的对象是天主,想借着研究而认识天主,并且向别人解释天主,这个目的和过去是完全一样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可是,我们也必须承认单单靠人的理性,是没有办法完全了解天主的,只有在天主的启示下,才能认识天主,所以,在人的理性探讨外,还需要天主的启示才能认识天主。这一点在过去、现在、未来都是一样的。
 
神学的研究途径
 
如果说神学的研究对象是天主,可是,天主是无始无终的自有者,祂是无限无量的,那么,神学的研究途径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可以从神学的意义来讲。神学的意义有广义和狭义两种。
 
广义的神学
 
广义的神学就是天主的知识,这种知识是天主所拥有,但是借着圣宠,天主把祂的知识传授给人。因为是天主把自己的知识启示给人,所以启示就是一种认识天主的途径。
至于什么是天主的知识?教会杰出的神学家圣多玛斯,他对于怎么知道天主的知识以及天主的知识泉源,曾经写道:天主的知识有三种泉源,第一种是人运用理性的思考,借着受造物而自我提升,了解天主的知识。第二种是经过天主的启示。原来天主的真理远超过人理解力的限度,可是,借着天主的启示,人能够认识天主的真理。这个真理并不是要给我们证明什么,而是要我们当作信仰的言语。第三种泉源是人心被天主提升,因着天主的提升,人才能够完全看清楚天主要启示给人心的是什么。
 
狭义的神学
 
所谓狭义的神学是以启示为出发点,来研究天主的学问,换句话说,就是以信仰为对象,研究天主启示给人的信仰。狭义神学所要探讨的是天主的知识里的第二种,通过天主的启示,认识天主内在的奥迹。事实上每一个基督徒对于信仰,都有一种内在的反省,会用理性去加深领悟自己所信仰的真理。而且除了理性的反省领悟外,这个信仰也包括我们的思想、心灵和整个生活。
神学家圣安瑟莫,他对神学的定义曾这样说:「神学是对信仰的领悟」。在别的地方,圣安瑟莫又说:「主啊!我不敢说要探测你的深度,我的领悟怎么能比得上你的奥迹呢?可是,我对自己所相信和所爱的真理,希望多多少少能领悟一点。我并不是寻求领悟以后才相信,而是我先相信,为的是以后能够领悟。如果我不从信仰开始,就永远不能领悟。」此外,圣奥斯定也说:「我渴望用我的领悟之眼,看到我所相信的。」
由圣安瑟莫和圣奥斯定的话,让我们更清楚看出神学是为了更深领悟天主的启示,并且用理性的语言表达我们的信仰。因此,我们对启示和神学的关系,可以做一个简单的结论说——神学是对进入人类的历史,愿意和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天主,不断的加深对祂的认识,让人们能共享祂的生命,也就是天人的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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