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救主的母亲

第一章    玛利亚——天主之母

第一节    玛利亚为天主之母的真实性

一、奈斯多利异说

凡否认基督有真正人性者，终将否认玛利亚的真正母性；否认基督具有真正的天主性，也会否认玛利亚是天主的母亲。奈斯多利派人士即因此否认玛利亚为（天主的母亲），而只称她为（人的母亲）或（基督之母）。

二、信理

玛利亚真是天主之母——信理

教会在宗徒信经里确认天主圣子“生于童贞玛利亚”。玛利亚既是天主圣子的母亲，也就是天主的母亲。为了反对奈斯多利派，厄弗所大公会议（431年）与亚力山大里的圣济利禄共同宣称：“若有人不信厄玛奴耳（基督）是真天主，从而不信至圣童贞是天主的母亲（Theotokos）——按血肉言，她孕育了降生成人的圣言——，此人应受绝罚”（邓113）。以后的几次大公会议都重复颁定这项信理（邓148，218，290）。

在玛利亚为天主之母的信理里，蕴含着两个真理：

（一）玛利亚是真正的母亲，也就是说：玛利亚在孕育基督人性的时候，献出了世上每一位母亲孕育子女时所要献出的一切。

（二）玛利亚是真正的天主之母，也就是说：她怀孕而生育了圣三的第二位，然而她所孕育的并非这一天主位格的天主性，而是祂所屈取的人性。

(三)，为了保证耶稣基督的天主性，具有天主子的身份，必须承认玛利亚是天主之母。试想，如果玛利亚不具有“天主之母”的荣誉，那么，她的儿子又怎能是天主呢？就如我们如果不承认一个的母亲具有“人”的地位，这个母亲所生的儿子当然也不能是人了。大公会议也正是着眼于维护耶稣基督的“天主”的身份，才确立了玛利亚为“天主之母”的信道。

三、圣经与传承的证据

圣经说基督真正地具有天主性（见基督论），又说玛利亚真是他的母亲，实际上这说明了玛利亚是天主之母。因而玛利亚被称为“耶稣的母亲”（若2：1）、“他的母亲”（玛1：18；2：11，13，20；22：46；13；55）、“吾主的母亲”（路1：43）。依撒意亚先知曾经明白地预言过玛利亚的真正母亲性：“看哪！将有一位贞女怀孕生子，给他起名叫厄玛奴耳”（依7：14）。天使向玛利亚报信时说了相似的话：“看，你将怀孕生子，并要给他起名叫耶稣”（路1：31）。天主之母的真实性包涵在路1：35的经文里：“圣神要临于你，至高者的能力要庇荫你，因此那要诞生的圣者，将称为天主的儿子”。同样的，迦4：4：“天主就派遣了自己的儿子来，生于女人”，也为同一事实作证，那生育天主之子的女人便是天主的母亲。

最早的教父们也象圣经一般，并未明显地宣称玛利亚是天主之母，然而实际上他们都承认这个信理。安提约基雅的依纳爵说：“吾主耶稣基督按照天主的救赎计划，曾在玛利亚的胎中。他是达味的后裔，是由圣神降孕的”（Eph. 18, 2）。圣依来内说：“以天主父的圣言资格与父同在的基督，生于一位童女”（Epid., 53）。自第三世纪以后，这个称呼才开始习用。首先见于奥力振的著作（奥力振以前，在罗马的圣依玻理的著作中已有此称呼，但那可能是后人加添的。）以及亚力山大里的圣亚力山大，凯撒利亚的欧瑟比（Eusebius of Caesarea），圣亚达纳（Atheanasius），圣爱比法（Epiphanius），卡帕多细亚的三教父与其他人士的著作，甚至在亚略（Arius）与洛迪启的亚波林（Apollinaris of Laodicea）等人的作品中亦有所见。圣葛利哥里·纳齐安松（约382年）写道：“谁若不承认至圣玛利亚是天主的母亲，他就离异了天主”（Ep., 101, 4）抗拒奈斯多利派异说与维护圣母荣衔最力的人是亚力山大里的圣济利禄。

奈斯多利反对玛利亚是天主之母的理由是：耶稣只从玛利亚取了人性，而非天主性。我们的答复则是：降孕而诞生的不只是人性，而是一个位格，玛利亚既然受孕而生育了寓于人性的圣言的位格，她确乎成了天主的母亲。由此可见，（天主之母）的称呼本身包含了对基督天主性的信仰。

第二节    玛利亚满被恩宠与作天主之母的殊荣

一、玛利亚的殊荣

比约十二世在《天上之后》（Ad caeli Reginam，1954）通谕中宣布：“无疑地，至圣童贞玛利亚的尊荣超越了一切受造物”（邓荀3917）。

玛利亚既是天主的母亲，她的尊荣超过一切受造物——天使与人——的尊荣；实际上，一个受造物愈接近天主，他的尊荣也愈大。而玛利亚由于密切结合着圣言位格的基督人性，确实是一切受造物中最接近天主圣三的一位。她作为天主的母亲，以基督的人性言，与天主圣子有血亲的关系，她藉着圣子密切地结合圣父和圣神。因她被天主简选为耶稣的母亲，并因她渥蒙恩宠而成为圣父的女儿、圣神的净配，所以教会推崇她。从某方面言（secundum quid），玛利亚的尊荣是无限的，因她是一位无限的天主位格的母亲（神1：25，6之4）。

教会为了表示天主之母的殊荣，随教父们之后，撷用许多旧约的文句来赞扬她：例如（一）描写帐幕（Tabernacle），圣殿与熙雍城之庄伟的诗句（咏25：5；86：3；131：13）。（二）智慧书的句子，被用于“上智之座”（Sedes Sapientiae如箴8：22等，德24：11等）。（三）雅歌中（4：7）赞美新娘的句子，被用于“圣神的净配”。

教父们因玛利亚的殊荣而尊称她为天后。圣若望·达马森说：“实在说来，她的确是天主之母与天后；她照管一切受造物，因她是造物主的婢女与母亲”（正统信仰阐详4：14）。

二、玛利亚满被恩宠

（一）满被恩宠的意义

比约十二世在“奥体”（Mystici Corporis，1943）通谕中，提到天主之母时说：“她至圣的灵魂充满了耶稣基督的精神，比天主所造的一切其他的灵魂更加丰盈”（Herder，Augsgabe der neueren Papstlichen Enzykliken 115；邓荀3917）。

天使向玛利亚报讯时的话，表明了她满被恩宠（路1：28）：“万福！充满恩宠者（），上主与你同在”。按照经文的意思，玛利亚因蒙召作天主之母、默西亚的母亲，因而蒙受殊恩。这一圣召需要异常丰富的圣化恩宠（Sanctifying grace）。

教父们在注释圣经时，强调玛利亚的满被恩宠与作天主之母的特恩之联系。圣奥斯定由天主之母的尊荣，推论出她不受罪恶的沾染，然后说：“玛利亚堪配怀育那绝对无罪的圣子，她要处处战胜罪恶，我们怎能明白她所蒙受的恩宠是如何的丰沛”？（论本性与恩宠36：42）。

圣多玛斯认为玛利亚的满被恩宠基于下列理由：“一样事物愈接近它的根源，这个根源所加于它的活动也愈多。在一切受造物中，作为天主之母的玛利亚是最接近基督的；而基督是恩宠的泉源，以天主性言，他是恩宠的主人（auctoritative），以人性言，他是赐予恩宠的工具（instrumentaliter）。因此，玛利亚必蒙基督优渥赐宠。天主圣子之母的这个圣召非有源源的殊恩不为功”（神3：27，5）。

（二）玛利亚所蒙恩宠的限度

天主之母所获恩宠的丰盈远不及基督恩宠的圆满，这是因为天主之母的地位逊于二性一位的结合。从另一观点言，天主之母所蒙受的丰富恩宠，超过了最大的圣人们所蒙受的恩宠，正如她的尊荣超越诸天神与诸圣者的殊恩一样。然而玛利亚所有的丰富恩宠不能推衍出一切可能的超自然特恩。我们没有理由说玛利亚具有始祖在地堂里所有的恩宠，例如在此世享有幸福直观、受创造以后立刻有自我意识并能运用理智、对信仰奥理的特殊认识、对世事的异常知识、或甚至天使所有的灌输知识等等殊恩。路1：45证示她并未享有直接面见天主的恩惠：“那信了由上主传承认她具有神秘性默观的恩惠（路2：19，51），以及在赞美歌（路1：46等）中所显露的预言的超性恩惠（神3：27，5之3）。基督恩宠的圆满自始就是完美无缺的，至于玛利亚，她曾在恩宠与圣德两方面不断地增长，迄于离开人世的时候（神3：27，5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