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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本堂圣维亚奈神父传

三十二、满载而归(1856年)


巴黎至里昂的列车在布林列塔尼省高速行驶着,穿过黄金山脉,随后便是锁那山谷。在一间载有十位乘客的车厢里:诵念日课的传教士;身着丧服的太太;另外一位打扮时髦的妇女,带着六岁和十岁的两位小孩;一位总是用一块带有血渍的手绢捣着嘴的中年妇女;一位农妇和她失明的女儿;一位记者好奇地打量着每位乘客的举动;还有一位卖酒的商贩,他不时地盘点着他的货物。

那位教士,念完日课,画了一个十字圣号,将书合上,看了看手表。“请问,神父!”身穿丧服的妇女说道:“我们快到里昂了吗?”“还有一会儿呢!很快就到马公了。在那儿停一次,下站便是卫乐弗朗,接下去才到里昂!”“我对里昂不太熟悉!”妇女说道:“我在英国旅馆预定了一个房间:下车后有没有通往旅馆的专车?”“应该有吧!”神父回答:“但我在卫乐弗朗下车!”“我熟悉英国旅馆!”记者说道:“它就在车站旁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因为我也在里昂下车!”“啊!若旅馆紧挨着车站,那不会太难找的!但为什么火车还要在卫乐弗朗停呢?那一定是一座无名的小站!”“是经过卫乐弗朗去亚尔斯的!”教士解释道。

“亚尔斯?”妇人说:“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记者惊讶地问道:“你竟然未听到过亚尔斯和它的本堂神父吗?亚尔斯是目前法国最盛行的朝圣地。这个村里传出来的迷信真的让人不可思议!”“迷信?”神父皱了皱眉头。“神父!我不愿冒犯你啊!”记者笑着回答: “但我想,你也不能从亚尔斯传出的那些奇事找到根据吧!”“岂有此理!我便可以做见证:我亲自看到过一个跛脚被治好了,扔下拐杖,跳了起来;我同样也看到过一个哑巴被治愈!”“毫无疑问地,白心理方面也可以产生一些奇怪的现象。自然,我并不怀疑本堂神父的德能,不然皇帝怎会将他加封为荣誉骑士。可是,关于对病人的一些很离奇的传说,或许是人们对本堂神父做出的欺骗!”“我也遇到过这种事!”神父回答:“有一天,维亚奈神父发现了一个装病的人。至于我刚才所提到的,那都是经过医生证明了的!另外类似的还有许多,奇迹是不可否认的!”记者耸了耸肩膀。

“你亲眼看到过治愈的事吗?神父!”那位失明女孩子的母亲问道。“是的!我亲眼看到过!”“那么,我这个可怜的孩子也可能有希望了?她在患过脑膜炎后,双目便失明了!”“要有信心!坚定的信心!”神父很郑重地说。“让人希望一件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不是很缺德吗?”记者又说道。“你怎么确定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呢?我不知道你是否一定要去里昂,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先生,我建议你去一趟亚尔斯!或许在旅馆中还可以找到房间。”“听了你刚才所讲的这些,我很想去亚尔斯见一见它的本堂神父!”那位穿丧服的妇女说道;“我旅行只是为消遣,并没有准确的目的;或许去那里一趟也不错!”

“在亚尔斯有几家旅店?”一直未讲话的酒贩子问道。“大概有五家!在最近这几年,有三家刚开始营业!”“若是这样,我想我去亚尔斯也不错!”“我们也是去亚尔斯的!”六岁的小男孩喊道:“哥哥和我,我们有重要的事要问本堂神父呢!”“我听说,”孩子的母亲补充道:“维亚奈神父在一些重要的事上都会帮人出主意!”“对的!”神父回答:“圣人透视人心,有时也预言未来!”于是,这节车厢的十位乘客一起在卫乐弗朗下了车,登上了在车站等候的运输大车。“我们为你保留了一个舒服的房间!”罗伯.柏南对那位神父说。 “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将它让给这位太太!”神父用手指了指那位穿丧服的妇女:“我可以住到邻村的同李那里!”“或许我们也可以给她找到房间!”柏南说道。路上,他们的车辆超过了一群群的朝圣者:一位扶着拐杖的人艰难地前行着:他旁边是一位推车的妇女,车上的孩子看样子也不能走路;总之,愈接近亚尔斯,会看到愈多的朝圣者。

“在十九世纪还会有这样的事!”记者摇着头说道。进入村内,交通阻塞了,他们的车辆很不容易才走近“善心的撒玛黎亚”。那天,有些朝圣的人比预期的提前动身离去了。因此,幸运地,不仅神父、穿丧服的妇女、记者、商贩都找到了房间,连那位患有肺病的妇女也住在玛利.丽高太太家,其他几位也分别投宿到村民们的家里。酒贩立即要求逛一逛每个酒店。他列好了一张货物单,当他正想为他的“白兰地”做广告时,柏南笑着告诉他,在亚尔斯是禁止喝任何含有酒精的饮料的!记者忙着他的工作,他计划做一次杰出的采访。因此他手中拿着笔穿梭在人群的各个角落;他想采访方济.柏南,可是方济却用手指了指因关节炎而正在沙发上休息的父亲。

“关于我们的本堂神父以前的故事,他会讲很多给你听!”实际上老人讲到了,维亚奈神父刚刚来到亚尔斯时所引起的争端,那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反对他的,当然首推旅馆的老板们。“我们猜想他会将亚尔斯的人们致于死地,但结果却正好相反!”“你相信你们的本堂神父真的行过奇迹吗?”“当然!很久以来,经常有奇迹!但是我们的神父却说是圣女斐罗娜行的,为了不将光荣归于自己!”

“可是,似乎他没有为你行奇迹啊?” “若是指我的关节炎,你说得对;可是如果说到别的方面,你就错了:他对我和我全家的祝福,便是一个奇迹。然而,亚尔斯最大的奇迹,还是本堂神父他自己!”“本堂神父自己?”“是啊!一位几乎不吃什么东西,也不睡觉的人,还做着严厉的补赎,七十岁的年纪,每天听十六至十八小时的告解……你用自然的方式能够解释吗?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奇迹吗?”

身着丧服的妇女,很早便回到她的房间,但沉重的忧虑,折磨着她,使她无法入睡;医生建议她做些旅行散散心,然而难过的心情一刻都未离开过她……她呆呆地立在窗前,注视着街上的动静。成百成千的人到亚尔斯来,都是为了什么啊?一定有很多人受着好奇心的驱使,然而大部分的人却都肩负着沉重的担子:瞎子、瘫子、拄拐杖的、失望或被遗弃的以及那些接近坟墓的人……是最后的一线希望引他们来到了这里。究竟这个小乡村的本堂神父,有能力救助他们吗?直到半夜深更,还有朝圣的人继续赶到,有些人不得不露天熬到天明,或者去邻村投个宿。晚上十一点,维亚奈神父走出告解亭,来到圣女的祭台为了向她献上每晚的祝福。他跪下,开始了对圣女的祈祷,充满着家庭气氛,像是哥哥在和妹妹讲话一样:“斐罗娜,你太过分了,尤其最近这段时间!”维亚奈神父说:“我不反对你治愈病人,可是我多少次告诉过你:不要在亚尔斯做这些事!看,你所做的有多大的影响!几乎全法国都在传说,维亚奈可以行奇迹!我多么喜欢你行一些精神方面的奇迹!你答应我吗?我——你的本堂神父在命令你!”

小圣女的脸上似乎掠过了一丝微笑!当天晚上,道尼神父被丽高太太叫去了。住在她家的那位肺病患者刚刚出了一些血,看来,她的病已到晚期了。病人睁大眼睛望着进入房间的神父,她虔诚地领受了最后一件圣事,当副本堂神父降福她时,她拦住神父低声说道;“你愿意将我的病情转告给维亚奈神父吗?或许他会……”“仁慈的天主会赐给你力量的!愿他的旨意承行;当然我可以转告本堂神父!”

当那位半夜未合眼的、守丧的妇女醒来时,已是大清晨了。在餐厅里,她看到刚刚在“主顾之家”做完弥撒的那位在火车上相识的传教士。“我很想见一见维亚奈神父!”她说:“你可以帮我的忙吗?”“这个时间是很困难的!自清晨一点钟,神父已经听告解了,六点钟他做完弥撒,又回到告解亭。十一点钟,是他讲要理的时间,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够在教堂里占到位子,但我们可以试一试。中午,维亚奈神父到本堂住所吃些点心,那时,我们或许可以和他见面;然而,这么多的朝圣者,想要见到他,的确很不容易!”“是否可以在告解亭里见他?我在那里跟他讲话是最好不过了!”“是的!有可能!但你必须要耐心地等待,需要很长时间!”“那好!即使我等上几个小时,我也乐意!”“几个小时?还远着呢!可能要五十或六十个小时吧!人们在这里排队三天甚至四天,晚上也是一样!有些人提前请亚尔斯本村的人,在这个有头无尾的队伍为他们占一个位置!”

“天哪!这怎么可能!我看我是白来了!”“不要失望!在亚尔斯常会出现一些令你想不到的事!”神父神秘地回答。教堂前聚满了朝圣的群众,他们都想进到里面聆听要理讲授。一位拉拐杖的人请求着:“为了天主的爱,请让我进去!”“你一定希望显奇迹吧!”记者从人群中穿梭式地挤了过来,问道。“在亚尔斯已经有很多被治好的例子了!”这位残障人士满怀信心地回答。推车的那位妇女也同样请求着人们让给她一个位子。“请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他下肢瘫痪,不能行走,或许……”“无论如何,你的车子是不会进入教堂里面的!”人们对她说道。“妈妈!”小孩说道:“你给我带来一双鞋就好了!如果我被圣人治好了。我要自己走路啊!”“即使有鞋子,你也不会穿的!你不必担心丢掉你的车子,在亚尔斯是没有人偷它的!”

站在广场上的人们尽量地想接近教堂,至少可以听到神父讲要理的声音。在人群旁边,有几个男人,其中一位身穿打猎的服装,手持一只猎枪,并牵着一只猎犬。

“你无心办告解吧!多莱先生!”其中一位对猎人说道。“暂时还不想!我只是想看看热闹!我要去东柏地区的野地里打狐狸了!”

“我们试着由更衣室进入教堂!”陪伴着那位穿丧服的妇女的教士说道;他们通过管理祭台的业乐修士,顺利地得到了进入教堂的许可。残疾儿童的母亲也乘机进入了更衣室,她双臂抱着儿子,善心的修士请她坐在告解亭的台阶上。十一点的钟声刚一响过,维亚奈神父便走出圣若翰祭台间的告解亭,登上了讲道台。他迅速地啾了一眼在座的听众,便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开始讲道:“我们可怜的身体是什么呢?当死亡来到时,它仅是一个软弱易碎的容器!我们的眼睛看到的又是什么呢?看到的不是比比皆是的痛苦吗!如果我们在黑暗中生活,会看到什么真正美好的东西呢?看不见的,我们不会认识;那不认识的,也不会去爱:那不爱天主的,他的心必定沉醉在像过眼云烟一般易于消逝的世物上!如果有一天,你灵魂的眼目被打开时,你会发现你在世界上所爱的这一切全是虚无!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青春一年年地流逝,健康也渐渐地失去……顷刻之间,一切将被风吹散,被暴风雨卷去!但有一件,只有一件永不变更的事,它值得去爱慕,那便是——天主——创造万物的主宰。”听众中也坐着那位盲目的小女孩(乘火车来的);忽然,本堂神父瞥见了她。神父静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祈祷吧!我的孩子们!祈祷不是为了使我们的肉眼看见,而是为打开灵魂的眼目;那时,你们会看到天主的美好,你们会更爱他!”从教堂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讲道:原来是那位按着双拐的残障人士,他正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那时,维亚奈神父自讲道台上下来,他一言不发,迳朝那人走去,拉着他来到讲道台下:“坐在这里吧!”他指着一把凳子说道;随后,他继续他的道理。中午,维亚奈神父以三钟经结束讲道;然后,他挤过人群,来到更衣室。那位身穿丧服的妇女因激动而颤抖着,当神父经过她面前时,她双膝跪下。神父停下来静静地望着她。“神父,”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维亚奈神父向她弯下身去,轻声对她说:“他得救了!”

妇女直起身,困惑不解的样子:“你说什么?”“我告诉你,他得救了。从桥头到跳进水里的空档,他发了痛悔,是圣母玛沪亚赏给了他这个恩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知道!我的妒子!我知道这件事!五月时,他和你一起在圣母像前念了一遍多母经,你还记得吗?就因为那一遍圣母经.圣母就赏给了他回少之恩,得到了天主仁慈的怜悯。可是要为他祈祷,他在炼狱中華要你的救援!”妇人又再次跪下,她誕了起来;自从那次事故以后,这是第一次。

那时,亚尔斯本堂神父走向那伎双臂抱着自己儿子的母亲,“别抱在怀里,这个孩子有些太大了!”“他的下肢完全瘫痪,他的脚站立不住,因此他一步也不能行走!”“可以的!对圣女斐岁娜要有信心!我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若翰。玛利!”“啊!和我是一样的名字!”“他叫若翰。玛利.德沃!”妇女说着,将搀着孩子的手松开:“你看!他站立不飪。他要摔倒了!”“不会的!不要抱他,扶着他一起走到圣女的祭台前!”

母亲扶着儿子穿过人群来到小圣女的祭台前,孩子自己跪了下来,没有母亲的搀扶,他长久地注视着圣女的塑像;母亲在夕边不住地流着泪,她无法做祈祷了!那时,拄着拐杖的残障人岁已经来到更衣室。“你已来过好几次了,是不是?我的朋友!”亚尔斯本堂神父和蔼地问道。“是的,神父.我已经来过了;可翠我却没有被治愈!”那人回答:“但奥这次,神父,请你告诉我,我是否可以将我的拐杖扔到圣女的祭台前?”(凡是被治好的人护将他们病时所使用的物品留在圣女的祭台旁边,作为纪念)“词以!你去交给她吧!”神父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回答。

他便站起身,试着双脚点地,摇晃着走了几步;随后,他护起双拐大喊了一声,以致教堂中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我被治好了!我被治好了”他扔掉拐杖,高兴地跳着。“不要跳舞,要祈祷感谢天主!”神父说道。那位残障人士哭着双膝跪下,亲吻维亚奈神父的手。“去感谢圣女斐罗娜!”神父缩回自己的手,说道。当那人高举着他的拐杖穿过人群的时候,维亚奈神父离开更衣室走向他的本堂住所。

开始下雨了,很多朝圣的人已渐渐离去。方济.多莱——卫乐弗朗的猎人,还站在广场上。当神父经过时,看到他牵着的猎狗:“先生!”神父转身对他说:“你有一条好猎狗!”“对!我相信!”猎人自豪地回答。“若你的灵魂跟你的狗同样漂亮,那该多好啊!”维亚奈神父继续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多莱结巴地问道。“这么坏的天气,你不出去打狐狸了,而预备办告解吧!”猎人惊讶地默不作声了!

因为神父继续向前走,那位在火车上带着两位小孩的妇女,正和她的孩子们迎过来,求神父降福:“你有心里话要说吗?”神父望着十岁的长子?问道。“神父!我想知道……”小孩腼腆地说。“将来你会做一位好神父!”“这正是我想知道的!”“你呢?我的孩子!”神父转向六岁的次子,问道:“你也有些重要的话要说吗?”

“是的,神父我想知道:我应该学习还是应该玩呢?”“应该玩,我的孩子!这是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听到了吗?妈妈!”孩子得意地喊道:“神父说我应该玩!”终于,维亚奈神父回到了家里,然而副本堂神父告诉他,有人还在等候,原来是那位带着失明女孩的母亲。神父一直打量着她,随后对她说:“我的孩子,你可以去找圣女斐罗娜,求她治好你!我相信她也同样会做的!可是,我不知道世界的光明会不会对你升天堂有帮助;相反地,如果你双目失明,你一定会进入乐园,而且我向你保证:你俩会有一个非常漂亮的位置!”女孩子不再说话了,突然她抓住圣人的手,勇敢地回答:“我要垦求圣女斐罗娜,请她帮助我耐心地承受我的不幸!”本堂神父流着泪降福了她们。

在圣女斐罗娜的祭台前,残疾儿童一直留在母亲身边;终于,他画了个十字圣号,说道:“我饿了!”“哦!我的孩子!来,我将你抱到外面!”“我自己可以走,我自己可以走!”孩子站起身回答;的确,没有扶什么,他走了几步。“奇迹!”母亲结巴地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好像是要晕倒一样。“我们走吧,妈妈!”儿子说道:,“你怎么啦?来,让我扶着你!”那时,妇人叫了一声。“奇迹!奇迹!”周围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随后整个教堂里的人都重复着:“奇迹!又一个孩子被治愈了!”几个男人想将孩子背在肩上,可是小孩却坚持自己走路。“让我自己走路!哦!天正在下大雨啊!”他跑到教堂门口时,说道:“你看。妈妈!我对你说过,要为我买一双鞋,现在我要赤脚在水里走了!”“那边不远,便有一家鞋店!”有人说道:“来,我的孩子,我抱你去那边!”

“不!再让我最后抱他一次!”母亲哭着说道。“好吧!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孩子补充说。当他穿着新买的鞋走出鞋店时,雨已停了,又出了太阳。尽管亚尔斯的人们对奇迹已司空见惯,然而,这个孩子的治愈却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向妇人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要她说明,这个八岁的孩子以前确实是瘫痪的,而现在被治好了!“在这里还有不少从罗曼来的人,多年来他们都认识我患病的儿子!”母亲不断重复着;从她的乡村来的其他朝圣者,也证明着奇迹的真实性。小若翰。玛利不一会儿,便完全不理这些层出不穷的问题了。“你们自己清楚看到,我可以跑了!对,现在放开我,我要去和别的孩子们一起跳绳!”

这个孩子以及另一位残障人士被治好的消息,也传到了住在丽高太太家的病人的耳中。“他是否也会来救我?”可怜的肺结核病人问道。“他最近也治好了一位主顾之家的修女,她和你得的是一样的病。医生已放弃了她,可是当她离开亚尔斯时,却彻底痊愈了!”“这么说来我也有希望被治好!”病人低声说道:“只要圣人来。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头上!”“依靠天主的仁慈吧!”丽高太太回答:“完全将自己交在天主的手中!”忽然,门开了,来者不是维亚奈神父,却是副本堂神父。“你跟维亚奈神父讲过我了吗?”病人急忙问道。“是的!我仔细地跟他讲了你的情况!“那么,他说什么呢?”“他回答:你所谈的这人是天主所中悦的!她背负的十字架将成为她升天堂的阶梯!”

病人吃惊地仰在枕头上,她合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对道尼神父说:“谢谢你,神父!愿天主的旨意承行吧!”同一时间,那位穿丧服的妇女,自从在更衣室见过本堂神父之后,便完全转变了:她对与他一起来的那位教士说:“明天我要回巴黎,我在亚尔斯得到了在其他任何地方所未找到的心灵的平安!”“你是否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听到了几句你对维亚奈神父讲的话,但还不明白!”“说起来话长啊!但是,我可以用简单的几句话,为你介绍一个大概:我的丈夫曾经是一位军官,但因着别人无理的指控被革职回家;他失望地选择了自杀,他从桥头的高处跳进了锁那河。几天后,当我看到他被打捞出来的,已完全腐烂的尸体时,我想他的灵魂也一定丧亡了;然而本堂神父却对我说:他得救了!”“维亚奈神父认识你吗?或者你的丈夫?”“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过他!”“那么,要充满信心!神父对你所说的是多么美!灵魂的奇迹比身体的更伟大!”

夜里,维亚奈神父听的最后一个告解是方济.多莱——那位猎人,他排了几个小时的队伍,便轮到了他:因为男人们办告解是在更衣室,不像女人们是在圣若翰祭台间,因此不需要跟她们等同样长的时间。忍耐对男人们也是一项艰苦的考验! “很好!我的朋友!你的心这么久都沉醉在虚幻的尘世!但不要紧的,你会有时间做补赎的!”“你这是什么意思?”猎人不解地问道。“啊!以后你会成为苦修会士!”事实上,几年以后,方济.多莱便进入了隐修院,他取会名叫做阿赛。稍后,他表示,他的悔改是由于两个原因:一是本堂神父,一是他的猎狗!夜里,维亚奈神父离开告解亭,跪到圣女斐罗娜的祭台前:“亲爱的小圣女,我又有一些责备你的理由了!你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你忘记了我曾命令你的吗?你不要继续在亚尔斯显奇迹了!”圣女像是对本堂神父的埋怨,并未放在心上;同时,维亚奈神父好似听到了她的回答:“我的本堂神父,不是你自己打发那两位残疾的人到我这里来的吗?为什么你现在又来责怪我?你只要将自己管好就可以了!”“对的!斐罗娜!实际上还是你有道理!我抱怨你,仅是因为我看到这些事到处引起的风声!请原谅我,你继续做你所愿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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