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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力量

十三、攀上顶峰


(1814--1815)
一八一四年六月二日的上午,在“三叉路”茶馆门前的一张桌子旁,坐着巴都律师,忧郁地望着正在穿过广场的一队奥地利骑兵。
“对这样的生活,真没什么兴趣!”他向旁边喝茶的记者嘟哝道:“看到外国兵,趾高气扬的样子,的确让人不舒服!不过,无论如何,这里还有好酒!”
“如果只是拿破仑逃回来……”记者向前凑了凑,嘀咕道:“据说,他已跑到阿尔伯岛上去了!”
“唉!法国人总是谈得太多;一位皇帝、一位国王、一位总统还不是一样的可怜吗!我很惊讶人们总喜欢嘲笑别人!”
突然,两人停止了谈话。因为从附近传来一阵歌声:几位刚刚在圣若望大殿由格诺勃主教西满手中领受了五品神职礼的修士,正唱着歌走回修院。
“毫无用处!”律师说道:“是的,一切都没有用!伏尔泰、卢骚、断头台……本堂神父更是老一套,整天唱着他的祈祷文……”修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快乐地从茶馆的门前经过,而巴都却冷冷地瞧着他们。
这些受祝圣者中也有大地莉的农民--维亚奈,他素日克苦的面容,映射着谦逊、贫穷、朴实的光辉。
在圣依来内修院的大门前,巴莱神父将他的学生拥在了怀里;加琳、玛德也纷纷走过来,代表所有的亲属予以祝贺;随后是修院的同学们:马兰,他的知己--他已是五品了;德拉、杜乐等同学们看到他们的朋友终于快要达到目的了,他们的喜乐真地难以形容。
稍后,杜乐对他的一位同学说:维亚奈是一位很可怜的学生,常是圣依来内修院最末的一名;但他可能比所有其他的人更配被召做“至高者的先知”,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
里昂的修院很快又要面临一段动荡不安的日子。一八一五年三月一日,拿破仑从爱尔伯岛逃了出来,且已登上了法国大陆(他要由法国南部途经里昂再攻取巴黎)。本来受命抵制他向巴黎行进的士兵反而归顺了他(因为这些士兵从前都是拿破仑皇帝的属下)。当时,整个的里昂城,也处于仓惶的应战准备中:人们布置了路障,在城墙外摆好了一排排大炮,城内的士兵们像蚂蚁一样蠕动着……可是,三月十日的晚上,拿破仑顺利地进入了里昂城郊,竟然没有听到一声枪响;被他征服的士兵们兴高采烈地欢迎着他们应该抵抗的这一位。眨眼间,所有的路障不见了,皇帝却坐在一辆军车上,胜利地被迎进里昂城,驻扎在主教座堂的庭院。
修士们中,不止一人非常倾向这位胜利者。而且,很快也可以觉察到,里昂的人们不仅仅反对当时执政的布尔邦家族,也针对传教士,因为他们是不赞成君主政体的(传教士是不太喜欢拿破仑的,因为他曾屡次迫害教会)。因此,到处可以听得到响亮的口号:皇帝万岁!打倒布尔邦家族!打倒贵族!打倒传教士!修院门前,游行示威的群众,时刻准备着攻进去。当学生们来到主教座堂时,欢迎他们的却是嘲笑和侮辱。
里昂的枢机从罗马--教宗留他避难的地方--返回法国,他为皇侄拿破仑的归来举行了一台隆重的弥撒。但是,修士们的心情是那么激昂,甚至在他降福时,竟有人拒绝跪下。人们知道枢机很附和那些宣过誓的人,因此,很多人不再尊敬他的权利……皇帝的重振仅仅一百天,之后,他应该再离开法国、第二次被充军圣赫乐那岛。当然,枢机也不得不跟着逃往罗马,圣座又一次热情地接待了他。
“教宗应该将他禁闭在天使堡!”里昂,人们生气地议论着;很多人难以接受教宗比约七世对他所显示的宽宏大量。
若翰.维亚奈很高兴能够继续在厄古莉的本堂住所学习,他对在修士们之间所掀起的政治热潮根本不感兴趣。
一八一五年六月二十三日,在里昂的主教座堂,他由格诺勃主教西满手中领受了执事职。与他一起的还有马兰--未来“玛利亚小兄弟会”的创立人(译者按:他已于一九九九年四月十八日,为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列为真福);还有克洛德.高林,他以后也创立了“圣母会”。
八月初,维亚奈在厄古莉的本堂住所第二次通过考试。这次,主考者--副主教博沙很满意他的成绩。因此,教区代理古博先生为他开了“委托信”,派他去格诺勃、由西满主教领受铎品;这是由于他年龄的关系,决定在结束学业之前,将他予以祝圣。
做完避静,维亚奈便只身上路了。因为正赶上收割和摘葡萄的忙碌季节,所以,没有一位家人可以陪他去。妹妹玛德将自己亲手做的祭衣,装在一个帆布袋子里,为他送来;还有一瓶父亲亲手酿的葡萄酒。若翰很高兴这种“宁静”,这样他可以在百十来公里的整个旅程中,心灵专注于天主。
路上,有相当多的人:他遇到一些流浪汉、走私犯,甚至强盗;在一个地方,他被奥地利士兵拦住了去路,请他出示证件,并必须回答提出的所有问题。
他愈接近格诺勃城,路变得愈来愈陡;阿尔卑斯盖满积雪的山峰,愈显得光辉夺目。这似乎是他整个生命旅程的象征。
若翰.维亚奈终于来到了城门口,但在放他进去之前,还要不只一次地出示证件。八月十二日的晚上,他到达了目的地:至圣所的门要为他敞开了。
次日早晨,主教的专务秘书告诉他,关于“祝圣”一事,还需要与主教商讨。
“主教,只有一位执事,是从里昂来的;是一位较晚的圣召!”
“是的,我知道!”主教回答:“请相信我,仅为了一位‘好神父’,也值得举行‘祝圣礼’!”
受祝圣者的虔诚深深感动了所有在场参礼的修士们:只有是圣人,才会如此满怀热情地宣发他的誓愿!他似乎愿将内心全部奉献的渴望,借这有限的几个字彻底表达出来!
第三天,他在同一教堂举行了他的第一台弥撒圣祭:随着他的话,宇宙的君王屈尊就卑,进入了由大地莉生产的麦面饼、以及父亲所亲手酿制的葡萄酒中。
两位随军司铎在偏台上做完弥撒后,也来向新神父祝贺,并请求他的降福。
维亚奈继续在格诺勃逗留了一天,那天正是圣母升天节。随后,他满怀着喜乐之情返回去了;内心深处咏唱着“我的灵魂颂扬上主”--那位蒙主拣选而怀抱救主者的歌曲。
在厄古莉,老神父跪在他的学生脚前,接受降福,随后,他带他走向祭台。
当新神父回到他出生的故里--大地莉,举行第一台弥撒时,人们是那样的兴高采烈:他的弟兄、姐妹们眼里含着泪;邻居们挤到跟前抓住他的手;他从前一起牧羊、游戏的伙伴们,马园.文生--即是那位曾要求与他结婚的女孩子,她已经结婚很久了,抱着孩子挤过来,为请求新神父的降福!
“若翰!”父亲对他说:“我以前对你说过很多不客气的话,因为我觉得你做神父的想法不会实现。可是今天,我明白了,还是你的母亲有道理;她在任何时候都未怀疑过你的圣召!”
“是的,我的母亲!”若翰颤抖着声音说道。
当神父要举行弥撒时,教堂的钟声竭力地响着;教堂内也座无虚席。实际上,村里的人都明白维亚奈为做神父所付出的代价。弥撒中,所有的人都跪下真诚地接受他的降福;那位老商贩自然也不例外。
“想当年,我卖给他那尊圣母小圣像时,他才四岁!”他自豪地向那些愿意听讲的人说着:“自幼他便是那么热心!”
“相当一阵子,不正是人们的热心让你犯了错误吗?”玛窦.维亚奈打趣道。
弥撒结束后,新神父立刻去了墓地,跪在一座朴素的墓前,静默了很久一会儿;随后,他举起手来,降福了他的母亲。
人们在到处议论着:新神父将被调到那里。他从前避难的地方--诺厄村的朋友们希望他去他们那里。路易.法月此时已经是一个结实的小伙子了,他来到大地莉,提醒“表哥”所曾许下的诺言。
当然,副主教却有另外的决定:维亚奈首先应该留在他的老师--巴莱神父身边,因此,他被任命为厄古莉的副本堂。这个消息,为他的家人以及全村的居民带来很大的喜乐。
“当他学习拉丁文‘不规则’动词的时候,常常来我这里求救!”比包寡妇自豪地说道:“同时是我为他洗衣服。现在,他终于做神父了!”
“妈妈,”她的女儿高丽答道:“你还记得吗,当他还是学生的时候,他的虔诚就那么令人感动。今后,他做了神父,那更会怎样呢?”
“现在,在我们这个小村庄里,有两位‘圣人’了!”母亲擦着淌到面颊的眼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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