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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论灵牧的劳心

第十七章 应怎么劝免谦卑自下及骄傲自大的人


劝告谦卑自下的人是一样;劝告骄傲自大的人,则是另一样。
告知谦卑自下的人,他们所希望把握住的自尊是多么真实;叫骄傲自大的人知道,他们所耿耿于怀,但又不能保持住暂时荣耀,又是多么地缥缈。
谦卑自下的人要听清,他们所要求的是多么长久,他们所轻视的又是多么短暂。骄傲自大的人也要听清,他们所终日惦记的是如何转眼即逝,他们所失落的又是如何恒久不变。
谦卑自下的人,请听清真理的教诲之声:“凡贬抑自己的必被高举。”(路十八14)骄傲的人也要听清:“因为凡是高举自己的必被贬抑。”(同上)
谦逊的人请听:“谦逊是走在尊容之先。”骄傲自大的人也请听:“骄傲是败亡的先导,高傲是陨越的前因。”(箴十五13;十六18)
谦卑自下的人请听:“我所垂顾的人是谁呢?主说,就是贫苦者,忏悔者和对我的言语曾战兢者。”(依六六2)骄傲自大的人也请听:“尘埃粪土的人,有什么可骄傲的!”(德十9)谦卑自下的人请听:“天主垂顾谦逊的人;骄傲自大的人也请听:他由远处看着骄傲的人”。(咏一三七6)谦卑的人请听:“因为人子不是来受服侍,而是服侍人。”(玛廿28)骄傲自大的人也请听:“因为骄傲是万恶之根。”(德十15)谦卑自下的人请听,我们的救主基督:“谦抑自己,屈己听命,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斐二8)骄傲自大的人请看,在你们的头上写了什么:“他在众骄傲之子中称雄为王。”(约四一25)所以,魔鬼的骄傲成了我们失足丧亡的机会,天主的谦逊成了我们得救的铁证。为我们那在万物中渺小如沧海一粟的敌人,总愿出头露面,高居人上,而我们远超天上诸圣神的救赎主,切愿意在万物之中被视作微不足道。
告诉谦卑自下的人,因为你们捐弃自己,所以他们被擢升到相似天主;告诉骄傲自大的人,因为他们高举自己,所以跌到同那个天使叛徒一样。那么,还有什么比骄傲自大的人更下贱呢?因为在他高举自己,妄自尊大时,却真的自高峰上跌了下来。还有什么比谦卑自下更高超的?认为自己一钱不值时,反而一冲上天同他的创造主在一起。
不过,应付这些人时,有几点需要特别小心留意。有些人多次为谦逊的外表所骗;又有些人因不识自己的骄傲而被欺。因为那些自认是谦逊的人,大概来说,常是瞻前顾后地充溢了怕情;而与骄傲人为伴的,大致上常是高谈阔论,大言不惭。几时见到有应指责的毛病。谦下自卑的人因为怕开罪人,而不敢提及;但他们竟相信自己是出于谦逊的缄默。骄傲自大的人则是为了无容人之量,信口指责,不过他们会想那是出于正直的诚意。怕人的毛病借谦逊的外表压迫前者,逃避指责别人的罪过;反之,自尊自大的野性却又假正直的诚意来催促后者,在不应加以指责的事上滥加指责,或是在应指责的事上,漫无节制。
所以,劝告骄傲自大的人,不要过于任性,以免他们把保护正义之举,变而为放纵骄傲。劝告谦卑自下的人,不要胆小如鼠,遇事畏缩,以免他们努力学习在人前屈己下心时,因过于自卑而近于自暴自弃,迫得去崇拜别人的毛病。
如果我们想纠正骄傲自大的人,使他们心悦诚服的听从我们,对他们先夸赞一番,会收到更大的效益。因之,不妨对他们已有的长处是处,或者如果他们愿意时,至少能有的长处是处,大加赞赏,然后再对我们所不喜欢的短处非处,加以砍伐。因为惟有先用赞赏的砖,才能敞开他们的心门,使他们欣然地请我们进到里边。
大家都知道,对于尚未驯服的野马,为使它们以后更能供我们驱策,我们也知用我们抚媚的手去拍搔几下。一杯苦药虽可医治百病,有益身体匪浅,为免得饮下时的苦不堪言,因而拒不领用,我们也知混上一些蜜糖,因为蜜糖开放唇口,欺骗味觉:好把一杯有益的苦药饮进肚里。所以,对于冥顽不灵,骄傲自大的人的开场白,也应当混上赞赏的蜜糖,好使他们在高兴别人加给他们的颂扬时,已不知不觉地接受了他们所憎恶的指责。
大致来说,如果我们向骄傲自大的人说,他们的进步会对我们远较对他们自身更有益,或者要求他们,为了我们的缘故而从事改善他们的生活,则我们能使他们更心悦诚服地顺从我们。
对于骄傲自大的人来说,如果他们相信自己的屈服能造福他人时,则他们很易改过向善。所以,在天主亲自领导之下的梅瑟,在西奈旷野里随着云柱继续前程,本不需要向导,但当他愿意从异教人中归化他的姻兄葛巴布替天主服务时,却说:“我们启程往那上主曾说过;我要给你们的地方去,你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要厚待你,因为上主给以色列人许下了幸福。葛巴布答应他说:我不去,因为我要回故乡,回到我的老家去。梅瑟马上说:我求你不要离弃我们,因为你很知道旷野中安营的地方,你要当我们的眼目。”(户十29-31)
实际上梅瑟不是不知道路程,因为上主天主使他有了先知的知识,有云柱在前先导,而且上主也时常同他亲密交谈,有关路上的一切遭遇,他早已了然于胸。看来,有先见的梅瑟同骄傲自大的葛巴布交谈,拜托他多多帮忙,邀请他作路上的向导,只是为了好能引导他到达永生而已。
所以,为使骄傲自大的葛巴布就范,使他越感到人们对他的需要,则也越虚心听从那个劝勉他向前的梅瑟的声音。因之,当他自认已走在劝告者前面作向导时,反而已屈服在劝勉者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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