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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论灵牧的劳心

第二十九章 应怎样劝告那些恸哭自己行为上及思想上的罪过的人


劝告那些动哭自己在行为上犯了罪过的人是一样;劝告痛哭自己在思想方面犯了罪过的人,则是另一样。
应该劝告那些恸哭自己在行为方面犯了罪过的人,要用真心的痛悔来洗净所犯罪过,千万小心,不要因为补赎的泪水流的不多不足,而连累自己欠下罪恶的债。因为经上记载,说:“你用泪涕的食物养育了他们,用多量的眼泪,给他们当饮料。”(咏八十6)这意思是说,每人要真心悔改,饮尽自己忏悔的泪水,方能洗净在天主前所留下的罪污。
应当劝告他们,要不停地注视自己所犯的罪过,警惕自己,善度此生,希望未来在严厉的审判主前免遭追究。所以达味圣王求天主时,说:“请求你掩面不看我的罪过。”(咏五一11)稍后他又加上一句:“因为我知道我的过犯,我的罪常在我眼前。”这好像说,上主天主,求你不要常看着我的罪过,因为我不停地注视它们,故上主借先知的口回答说:“我不再怀念你的罪过,你怀念它们吧!”(依四三25)
应当劝告他们,要细心省察他们所犯的每条罪过,并在每条罪上恸哭自己的过错,及因过错而犯的愆尤。唯有如此,方能激发自己恸哭,用忏悔的泪水完全洗净自己。是以当耶肋米亚先知审察犹太国所犯的每条罪过时,曾说:“我的眼泪急流如水溪。”(哀卅四18)在我们为了我们所犯的每条罪过而痛哭流泪时,我们就是使许多水溪自眼中流出。因为,在同一时刻,我们的心无法均衡地对每一条罪过痛哭哀伤,乃是有先有后的,分别用罪恶的回忆来激起我们伤心流泪。这样在每条罪上生出来的痛心难过,便一齐洗净了我们的一切过错。
应当劝告他们,要对自己所期待的仁慈,抱有极大的信心,千万不要无节制的悲痛,因而伤心失望。因为,倘若人为了自己所犯的罪过而亲自严厉地难为自己时,上主便慈祥地不在犯罪者的眼前,追究他业经泪水所洗净的罪过,很明显的,凡是天主愿意可怜的人,就先使他们自我批判,免得后来被罚。因为经上记载说:“我们要先到他跟前去,向他忏悔。”(咏七五2)所以,圣保禄宗徒也说:“如果我们自己审判自己,就可以不受审判。”(格前十一31)
应当再劝告他们,常要抱着希望信赖的心,但要力避使心灵僵化的安全感。因为狡黠的敌人,一旦看到了他插了罪的心田,由于预见自己的沦亡而悲伤时,便千方百计地以虚伪不实的安全感来蛊惑人,我们如果回想一下狄纳的史实,便可影射的说明这一切,经上记载,说:“狄纳出去观望本地的妇女,那地方的族长希威人,哈摩尔的儿子协根看见了她,便深爱上了她,就抓住她,与她同寝,强奸了贞女的她。他的心贪望着她,他以媚言媚态来安慰悲伤的少女。”(创卅四3)狄纳为观望本地妇女而出门。这指的是,每个疏于防范的心灵,不顾自身的安危,反倒操心别人的事务,一任她到外面东张西望。那地方的族长协根氏强奸了她。这是说,撒旦一旦发现人操心外务时,便设法擒住毁掉她。他的心贪恋着她。因为他看到她将因罪过的缘故同自己结合一起。
又因为人一旦觉悟过来,必定改过迁善,对自己的罪过恸哭不己,故那个煽惑专家把安全感及希望摆列在人眼前,好于暗中破除人心从觉悟而生媚言的顾虑。所以经上很正确地加上一句:“他以媚态来安慰悲伤的少女。”因为他一时说,别人犯的罪过比这重大的多;一时又说,所犯的这点小罪过何足挂齿;一时再说,上天的仁慈何其无限;一时则说,即或回头作补赎是应该的,但未来的日子正多,何必着急现在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欺骗人,使人至少暂时放下他所定的好意向。换句话说,只要他们现在不痛悔自己的罪过,也就等于他们未作任何好事,也就等于他达到了目的。当然,凡现在生活在罪恶中的人,在将来必将受到更多更大的惩罚。
但相反的,应劝告那些恸哭自己在思想方面犯了罪的人,要仔细省察,自己在心灵的门户内是单单因喜欢,抑或因为心甘情愿而犯了罪。
大致来说,诱惑先起自心内然后在肉体的官能上感到一种快乐。不过,这种来自肉体的快乐,意思方面可以完全加以否决。因之,在思想的隐秘内,人可以懊悔自己所喜欢的,也可以喜欢自己所懊悔的。
有时我们的心灵被诱惑的风浪所吞蚀,以致不但毫不抵抗,反而轻松愉快地故意跟随它,追求它所提示的快乐。并且如果我们再多所纵容身体的官能,则意志动摇,由是而情生,而欲火炽烈,虽不可遏止。这在严厉的审判主看来,已经不属于思想方面,乃是行为方面的罪过。因为他在外表虽然似未犯罪,不过在心内却早已巴不得了。
在原祖父母的犯罪史上,我们已经知道,我们所犯的一切罪,都分为三个阶段,就是:提示喜欢及同意。
第一阶段由我们的敌人撒旦来开始;第二阶段由我们的肉体来发动;最后第三阶段则由我们的心来完成。阴谋家先提示我们以非礼的思想,然后在我们的肉体上感到一种快乐,最后我们的心态动摇,加以同意。以原祖父母来说吧,厄娃好似肉体般屈服于快乐,亚当则好似被提示及快乐战败了的心,才完全投降。所以,由于提示我们晓得罪过,由于快乐我们受惑失败,由于投降我们做了罪恶的俘虏。
所以,应当劝告那些恸哭自己在思想方面犯了罪的人,要彻底认清自己是在什么罪过上失足跌倒。因为他们应依照他们在心内所感到的失足方式,来激发他们悲伤恸哭的程度。要记住,如果他们不在思想上约束自己,早晚总有一天见诸外面的犯罪行事。
不过,当他们真心悲恸自己的罪过时,绝不可伤心的要死。对于人只在心内而尚未见诸外面行动的罪过,大仁大慈的天主屡次很快地即加以饶恕。理由是,因为心虽有所钟,却未失足于外面的行事。所以,圣咏著者说得非常好:“我向你承认了我的罪,没有隐藏我的邪恶。我说:我面对着上主,承认我的恶行,你就宽赦了我心中的邪情。”(咏卅二5)他在心内犯了邪情因为他说明他愿意向天主承认思想上的不洁与不义。当他说:“我说:我承认”时,立刻就加上一句,“而你就宽赦了我”。可见宽赦来的是何其容易。当他许下自己要求饶恕时,他立刻就得到了他所许下要求的饶恕。这是因为他还没有践诸外面的行事。他为自己的罪过虽然尚未做补赎,但在心内懊悔不已,因而涤净了他因思想上的罪过所玷污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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