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chesi Tradendae
一九七九年十月十六日
刘鸿荫译
前言
基督最后的嘱咐
1教理讲授一向被教会视为她首要任务之一，因为基督复活后，在升到天父以前，曾给宗徒们一项最后的嘱咤：使天下各国成为门徒，并教导他们遵守他所规定的一切(1)。如此，他托付给他们向人们宣布他们从生命之言所听到、亲眼所看到、所瞻望以及亲手所摸到的任务和权力(2)。同时，他也托付给他们以权威解释基督所教授他们的一切、他的言行、他的征号及命令的任务和权力。而且为完成这使命，他也赐给他们圣神。
人们很快就称教理讲授为教会内使人成为门徒、协助人们相信耶稣是天主子的一切努力，好使他们藉助信仰由他的名而得到生命(3)，为教导他们，并训练他们度这种生活，及建立起基督的身体。教会始终没有停止在这方面贡献他的力量。
教宗保禄六世的焦虑
2近代几位教宗在他们牧灵的焦虑中十分重视教理讲授。我可敬的前任教宗保禄六世，经过他的行动、他的讲道、他的权威性的解释第二届梵大－他视为现时代的伟大教理讲授－－以特别可模仿的方式，为教会的教理讲授有所贡献。他于一九七一年三月十八日批准由圣职圣部所拟的「教理讲授指南」，这还是激励及指导全教会中教理讲授革新的基本文件。一九七五年，他设立国际教理讲授委员会，并于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五日向参加国际教理讲授大会的人们训话时(4)，以自己的权威划定了教理讲授在教会生活及使命中的角色及意义，而且在「新世界中传福音」的宗座训令中(5)，又清楚地说明这一点。他希望，教理讲授，特别是对儿童及青年的教理讲授，作为于一九七七年十月举行的第四届世界主教会议(6)的主题，这次会议我也曾十分欣慰地得以参加。
丰硕的会议
3主教会议结束时，教长们呈献给教宗一项十分丰富的纪录，其中包括大会中各种发言、工作小组的一些结论、以及得教宗同意而发给天主子民的文告(7)，特别是一连串的建议，在这些建议中他们表示对目前教理讲授各方面的意见。
这次大会在一种感恩及希望的特殊气氛中进行。它视教理讲授的革新为天主圣神赐给今日教会的一件宝贵恩赐，而对于这件恩赐，全球各处的各级基督团体，都以慷慨及使人钦偑的热忱予以答覆。从此，对于一种十分有生气的事实可以加以必要的分辨，并且能使天主子民都听从天主圣宠及教会训诲当局的指导。
本训令的意义
4可敬的弟兄、及亲爱的子女们，我是在同样的信仰及希望的气氛中向你们发表这宗座训令。它从这极度广阔的主题中，不过只采取几项更现时以及更富决定性的，以肯定世界主教会议的幸运成果。它主要地是采用教宗保禄六世运用主教会议文件所准备的思考。教宗若望保禄一世－他对教理讲授的热火和天赋使我们众人十分钦佩－－曾将它们收集起来，并且准备公布，但他忽然被天主召回了。他给我们大家留下以重点为中心的教理讲授榜样，同时也很平民化，以手势和简单的语言表达出来，颇能感触人心。因而我是承受这两位教宗的遗产，以便答覆主教们在第四届大会结束时明白表示，而教宗保禄六世在他的闭幕词中(8)所接受的愿望。我如此做，也是为完成我的一项重要宗座任务。教理讲授过去一向是我任司铎及主教时的一项中心工作。
我热切希望，这个发给整个教会的训令，能加强信仰与基督生活的联系，给目前正在进行中的创新工作一个新的活力，激励新的创新－－在必要的视护之下－－并有助于在基督团体中散播向世界宣布基督奥秘的喜乐。
一、我们只有一位师傅、耶稣基督
与基督保持共融
5世界主教会议第四届大会多次强调，所有真正的教理讲授应以基督为中心。我们在此不妨陈述「以基督为中心」的两个意义，这两个意义不彼此冲突，也不彼此排除，而是彼此互补的。我们首先要说，在教理讲授中心我们找到一个位格，即纳匝肋耶稣的位格，他是「天父的唯一子，充满圣宠和真理」(9)，他为我们受苦而死，与我们永久生活。他是「道路、真理及生命」(10)，而教友生活在于「追随基督」。
教理讲授的首要目标，正如圣保禄及现代神学所惯用的词汇，乃是「基督的奥秘」。讲授教理，乃是引领人在各个幅度追究这奥秘：「使他们明白…天主内的奥秘。 …能同众圣徒领悟基督的爱是多么的广、宽、高、深，并知道基督的爱是远超过人所能知道的……；并充满天上的一切富裕」(11)。这也是在基督的位格中，揭露天主在它内所完成的一切永久计划。也是设法瞭解基督的行动及语言的意义，及他所行的奇事，因为它们一方面隐蔽，一方面揭示他的奥秘。在这种意义之下，教理讲授的决定性目标乃是不只使人与耶稣基督接触，而且也与他相通和亲密交往，只有他能引导人在圣神内爱圣父，并使我们分享圣三生活。
传授基督的道理
6但是以基督为中心在教理讲授上也指的是，经过教理讲授并不是每人传授自己的道理，或是其他一位师傅的道理，而是耶稣基督的教训，即他所传授的真理，或更正确的说，身为真理的他自己(12)。因此可以说，在教理讲授中所讲授的是基督、降生的圣言及天主子－－其他一切被传授也都与他有关；而讲授者也是基督一人，而其他的人讲授只是做他的发言人，让基督经过他的口教训人。所有讲授要理者的经常工作，不拘他在教会内责任的大小，亦是经过他的讲授及行为，传授耶稣的道理及生活。他不应设法使听他讲道者的理智和心愿只注意和附和他自己、他的意见和他个人的态度。特别他不应设法灌输他自己的意见及爱好，彷佛这些在表达基督的道理及生活的教训。所有讲授教理者应将耶稣富奥秘意义的话适用在自己身上：「我所传授与你们的，是我从主接受的」(14)。一位讲授教理者应多么勤勉研究教会训诲当局所传授的道理，应如何深刻的亲近天父和基督，应有何等的祈祷精神，应如何摆脱自己，然后才能说：「我的道理不是从我来的!」
施教的基督
7这道理不是一些抽象真理的总体，它是传授天主生活的奥秘。在福音中传授这真理的人，和他的教训的本质，远超过以色列中的经师和他们的道理，原因是在他所讲的、他所做的以及他的为人之间有独特的联贯性。福音清楚地述耶稣「施教」的时机。「耶稣先行而后教」(15)。在宗徒大事录开始的两个动词中，圣路加把耶稣使命中的两个中心联合一起，并且也作区分。
耶稣曾施教。下面是他对于自己所做的见证：「我每天坐在圣殿中讲道」(16)。圣史们见到他时处以从未见到过的权威向群众施教，不禁十分景仰：「群众又聚集在他四周，他依照他的习惯又向他们施教」(17)；「他们十分惊奇他的教训，因为他教训他们彷佛有权威似的」(18)。这也是他的敌人们所证实的，为能找出控告及处罚他的动机：「他激起老百姓，在全犹太施教，自加里肋亚开始，直到这里」(19)。
唯一的师傅
8如此施教者，称得起为唯一的师傅。试问在新经中，特别在福音中有多少次人们称他为师傅呢?(20)。显然的这是十二位宗徒、其他的门徒、大批听众称他为师傅，而且充满景仰、信任及柔情(21)。即使法利赛人及撒都赛人、法学博士们及一般犹太人，也不拒绝这样称呼他：「师傅，我们愿意你使我们见到一件奇事」(22)。「师傅，我要做什么可得永生呢?」(23)。但是，特别耶稣自己在特别隆重及极富意义的时刻，他也自称为师傅：「你们称我为师傅、为主，你们说得好，因为我确实是」(24)。他也特别说明他做师傅的特征及独特之处；「你们只有一位师傅(25)基督。我们晓得，为什么在两千年间，各种族及国家的人们都以地上各种语言，以景仰之心称呼他这名衔，并以他们自己的方式重复尼各德默的呼声：「我们晓得，你是由天主而来的师傅」(26)。
这幅施教基督的形像，既庄严又亲切、既感动人又安慰人，首先由圣史的笔所画，而后由各世纪画家所追忆(27)，而今我愿在研讨今日世界教理讲授中加以追忆。
以自己一身施教
9我在追忆中不能忘记，施教者基督的威严、他的教训的连贯性及独特的说服力，只是由于他语言、他的比喻及他的理论永远不与他的生活及他的存在脱节，得以清楚地解释明白。在这种意义之下，基督的全部生活是不停的教训：他的缄默、他的奇迹、他的行动、他的祈祷、他爱人之情、他钟爱弱小者的心、他为救赎世界接受死在十字架、以及他的复活，都是实现他的言语及完成他的启示。因而为基督徒来说，十字架是施教的基督最崇高及最普遍的图像之一。
以上这些思想，都是依据教会的伟大传统，加强我们对于师傅基督的热忱，他把天主启示给人，又把人揭示给自己。他是救赎、圣化及引导人的师傅，他是生活的，他发言、感动人、振兴人、纠正人、审判人、宽恕人，而且每天与我们在历史的路程中前进。他是现在来并将来在光荣中要来临的师傅。
教理讲授者只是在与他完全共融的情况下，才寻获光明和力量，来从事真正的及人们期待的教理讲授革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