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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教会-论天主教会应循何种途径履行自己职务

第三章 会谈


第三是公教对现代人应持有的态度,那就是研究如何与现阶段的社会取得联络。所遇到的问题是:如果教会日益对自己获有高度的认识,并力求表现出基督为她所标榜的典范,那么她便会意识到自己在好方面根本与人类所生活的环境与设法适应环境的想法和作风迥然不同。对这一种距离和区别,福音在讨论「世界」时,已经显然劝示我们,那或是无信光和恩宠的人类团体,或是沉湎于迹近天真的乐观主义气氛中的人类社会,她深信自有的能力足以促进美满、永久和福利的繁荣而炫耀自己;或是那自暴自弃于极度恶劣景况中的人民,暴露着他们的恶习,无能和心灵的病态不以为是,且更大言不惭地说这些都不仅是必要而不可救药的,且是理当企求的。进而或可视为自身的自由和原人的真面目。基督的福音屡以痌瘝在抱,深体人心的真诚认识、怜视、宽恕并医治人类的贫弱和困苦;但却对那些只肯定人本性的财富的人们,好像是说人能自给自足,除了能任情恣意发展自己而外,便无其他希求的虚伪意见则不能苟同,同时对那些自甘于不可救药的人情败坏中的人们亦不能同意。只有基督的福音才是光明、是维新、是力量、是重生、是救援。因而福音产生一种新颖而与此世迥然有别的生活方式,关于这种生活方式,新约既连篇累牍地用妙笔加以介绍,圣保禄也给我们逐一地刻画出来:「你们不可与此世同化,反而应以更新的心思变化自己,为使你们能辨别什么是天主的旨意,什么是善事,什么是悦乐天主的事,什么是成全的事。」(罗:拾贰,二)

基督化的生活与世俗化的生活之间的区别,也取源于我们实际上已获得的圣化并圣化的意识;此一圣化由于我们有分于巴斯卦的奥迹,特别通过圣洗,能充沛于我们身上,也必然重获真实的重生,圣保禄更用这几句话教训我们:「……我们受过洗归于基督耶稣的人,就是受洗归于祂的死亡。所以我们是藉着死亡与祂同葬了,而归于死,为的是基督怎样藉着父的光荣从死者中复活了,我们也同样在新生活中行走」(罗:陆,三-四)。

是以,我们这个时代的基督信徒,极宜把这种优异而美妙的生活方式放在眼前;一则对自己的身份更能促进认识而感觉愉快,二则对于人欲横流的恶劣环境的传染,避而远之,再则对人世的虚伪光荣的引诱或能不屑一顾,无动于中。

关于这一方面,外方宗徒圣保禄对自己同时代的信友如此规劝:「你们与不信之徒,切勿共负一轭,因为正义与邪恶,怎能相容?光明与黑暗怎能并存?信者与不信者,怎能相交?(格后:陆,十四-十五)。因此,现今在教会负有教育管理之职者,自当提醒公教青年学子时常记得自己优越的地位,和与此地位而俱来的职责,生于此世而不流于此世之俗,务须依照基督为其门徒所作的适合时地的祷词而行:「我不求你将他们从世界上撤去,但只求你保护他们脱免邪恶;他们不属于世界,就如我不属于世界一样」(若:拾柒-十五-十六)。教会把这种祷词当作自己的祷词一样。

这样的生活,固然与世界有别,然而并不意味着与世界完全隔离,也并不表示对世界漠不关心,也不表示畏惧,也不表示蔑视。因为教会虽与人类有所区别,但却并不与之相反,甚至可说与之密合无间。犹如医生,他虽知道疫疠危险,一方面保护自己和别人以免受到传染,然而,他得同时涉险致力救治患者。同样教会把全善天主所施给的仁慈不看作是为了自己的方便而施给的,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特别地位,而对那些没有天主仁慈份儿的人不予以照顾,实在的缘故是因为教会接受了天主的救恩,故她既对那些亲近的人,又对那些疏远而凡能接近的人,表示出赤诚的仁心和热烈的爱情,并勉力使人人都能有救恩的份儿。

如果教会真如我们以上所说,按天主的旨意,体认自己应如何存在,则会在教会内充满奇异的活力,而同时感有将此活力充沛于众人的必要,她同样对由天主所接受的命令具有明确的意识,和到处宣布福音。因此,便有传播福音的开始和责任,以及训诲万民的天职,各处推行传教事业,以寻求人类永远的救恩。保持信德的态度是不够用的。毫无疑义的,我们应该维护由基督信仰的教父所传授了真理和宠爱的完整宝藏。正如圣保禄所说:「你要保管所寄托」(弟前:陆,廿)。然而,仅保管与维护,并不算是教会已尽了天赋与己的全部责任。因为由基督所施给教会的天福,自然要求归于他人,并分施于他人。那一道「往训万民」(玛:贰捌,十九)的命令,为我们是显而易见的。这一句话含有基督给宗徒们的最高命令。这个「宗徒」的名号便意味着绝不能逃避的代表职务。我们把这铄于内的爱德的鼓动,势必使之发作于外而变为爱德的恩物,我们用今日所流行的术语而称之谓「会谈」。

圣教会应当与其本身生活于内的人类社会会谈,在会谈中,她本身就以语言,讯息和会谈的形式出现。

教会面对现代社会的特别而重要的作风,将在大公会议中予以深思熟虑并作彻底的研究,故我们现在对此类课题不愿作任何具体的表示,以便让大公会议诸教长予以通盘而分别的探讨。这里我们唯一所愿者在大公会议第三期集会以前,提供给可敬的诸位神昆一些思考的资料,用能使我们和您们首先清楚看出什么是教会所以会谈的原因;其次,什么是她所遵循的方法,最后,什么是她会谈的目的。我们并不是为了解决任何问题,而志在只要能整顿内心的生活而已。

我们深信关于这样适合我们传教本来职务的会谈,当然是责无旁贷。我们把近代前任几位教宗善尽司牧职务的理论和方法,视作珍贵的遗产而全部接受。我们首先向伟大而睿智的教宗良第十三世领教,他酷似在福音中所受赞美的那位经师,他「好像一个家主,从他的宝库里提出新的和旧的东西」(玛:拾三,五十三),他以代表圣座训诲职务的身份,依循基督的圣言,把近代错综复杂的问题,全部设法解决。然后,我们再向萧规曹随的各位继任教宗领教。我们的前任教宗,特别是庇护第十一世及庇护第十二世,他们给我们留下了一部丰硕的家产,他们的妙笔生花,神功妙用,向不使用晦暗而抽象的理论,却使用我们这个时代所用的语言,岂不是把天人的思想,以某种程度彼此沟通起来吗?这种传教事业的努力,并非其他,只是会谈而已。关于这点,值得令我们纪念的直接的前任教宗若望第二十三世,岂不是诚意而公开地把天主的真道,尽可能适合现今令人了解的程度和方式而介绍出来吗?即就大公会议而言,凡所提供的议案,也莫不负其司牧重任,慎重将事,尽力设法使基督信徒的讯息能够影响当今普世人民的言论、思想、风气和情感,并使普世人心活泼而白热化。在我们把世界领向信德之前,更好说,欲把世界引归信德之途以前,则须先接近世界并与之会谈而后始能成功。

关于才疏学浅的我们,虽然我们有意对我们自己只字不提,也不愿吸引别人对我们注目,然而,当我们同主教团和基督信民站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始终愿尽棉薄之力,以天主所恩赐之能力,开诚布公,勉力贯彻我们的主张,那就是以应有的庄重,关怀与和善的态度深入天主所指派我们所居住的人类当中。我们接近群众,首先要瞭解他们的心情,为能把真理和圣宠之恩物贡献给他们,天主指定我们作真理和圣宠的管理人,到头来,无非是要我们使人人都能分沾救赎和潜存在我们心灵上无穷希望的恩宠。铭刻在我们心版上的一句基督壮语,足使我们持之以恒,引以为慰:「天主派遗子到世界上来,不为审判世界,却是为叫世界藉着祂而获救」(若:三,十七)。

可敬的神昆们,这就是这种会谈的至高起源,是存在于天主本身的圣意中。宗教本身由于祈祷的发抒,蔚为一种不可缺的会谈的需要。就连启示──就是天主自身与人之间所建立的超然关系──宛如一种会谈,就是天主圣子或通过降孕成人或在福音中所采取的发言方式。天主和人类之间慈父般和圣洁性的会谈,在亚当不幸的堕落之后而中断,后来经过几世几代的岁月,才又得以恢复。实际上人类救恩的整个历史,无非是天主和人类神妙莫测地用各种方式,展开并持续了一种漫长和神妙的会谈。在基督和人的会谈中(巴:三,三八),天主关于自己显示了多端道理:显示了祂生活的奥妙,就是显示了祂的独一无二的存在性和三位一体性。同时祂指示我们怎样希望为人体认到祂本身是爱,因而祂也怎样希望我们敬仰事奉祂,祂所命令我们的非他,惟爱而已。对这样经常不断而满怀依恃所举行的会谈,儿童亦在被请之列,就连在神修学上才起步的人,也会在会谈中心神益发笃实而光辉。

在这种名义之下,我们必须经常保持实际而不可言状的会谈关系。这种关系是天主圣父通过圣子在圣神内给我们开辟的。如此,我们──即圣教会应该怎样致力瞭解同世人们取得并增进关系的必要了。

因为救恩的会谈,是首先肇始于天主,因为「祂首先爱了我们」(若:肆,十)。因此我们应该首先要求与世人会谈,不宜等待别人请我们同他们会谈。

既然救恩的会谈,是由天主的慈爱与善良而发生,因为「祂这样爱了世界,甚至赐下了自己的独生子」(若:三,十六)。为此,唯有诚意与热情促动我们来举行会谈。

无论向任何人举行会谈,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功德,也不是为了将来的成果,「健康的人不需要医生」(路:伍,卅一)。所以我们的会谈理应是没有界限的,也不应专以我们的利益是图。

绝不愿任何人迫于无奈而来参与救恩的会谈,唯愿被邀请者皆由于爱德的催动。对于这样的邀请,谁若愿意接受,虽然其内心是责有攸归,但仍有来与不来参与会谈的权利,就连基督以那么多的奇迹(玛:拾贰,卅八)那么大的证明,用来适应一般听众的心境,并来争取人们的意向(玛:拾三,十三),其目的也只是为帮助他们易于自由信服天主的启示,当然在他们这样的信服中,有其功劳在焉。同样,我们的使命,虽然是向万民宣布为得救不可或缺的正确真理,但毫不以暴力来履行我们的职责,反之,我们纯粹通过人类社会合法的途径,内心的诚服,用普通的会谈来进行,在尊重个人与公民的自由原则下,把救恩的礼物贡献给他们。

因为救恩的会谈门路为任何人常是敝开着,没有任何阶级的差别出现(哥:三,十一)。所以我们的会谈,应尽我们力之所能,使之成为普遍的,此即谓大公无私的,适合人人的,只有那些或存心逃避会谈的人,或确无诚意接受会谈的人,不在此例。

因为救恩的会谈,在其尚未成功之前,先该深入浅出,始于谦恭有礼,然后循序渐进。为此,号召会谈的我们,宜于使人徐步进行,以待良机成熟后,天主才能使我们的会谈事半功倍;然而,我们却不能因此而把我们今天能完成的事拖延到明天才办。我们一方面必须把握时机,一方面却应珍惜时间。今天,这也就是天天,我们的会谈应该开始了又开始,我们应先向他人发动会谈才好。

如所周知,教会与人类社会之间的关系,是各式各样的,在理论上来讲,教会可以将这种关系减到最低程度,这样一来,教会必与俗人社会隔离而独立,可以单向她自己提供意见来揭穿流行于社会上的各种邪恶,并公开加以斥责,进而展开神圣战争亦在所不惜;反之,她却愿亲自接近俗世社会,用能在社会上或尽力发展她的影响力,或以主名而坐镇社会,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然而,依我们看来,教会更好能够──包括其他合理方式-用实际会谈的方式来与人类社会取得关系。自然这种会谈,不是单调而一义的,却是多种多样的,能适应与之会谈者的知识程度,适合实际环境,一种是与儿童会谈,一种是与成人会谈,一种是与信仰基督者的,一种是与非信仰基督者的。然而却须注意下列几点:第一,流传颇广的风俗习惯,理解圣与俗之间的关系,并养成圣与俗观念的习惯;其次,幡然致意人类社会面目的活动工作,和社会上各种意义的表现;以及现代人所达到的精明熟练。这样的人或奉教或不奉教,但对文化、对思想、对发言、以及对适合身份的会谈,已经足有资格了。

与此种关系应紧密连接的是:一方面既要温文有礼又要敬重他人,以对他人的和蔼恺悌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另一方面回避别人具有成见的谩骂,和到处兴风作浪的污辱性的争论,以及存心炫耀自己的任何空泛的会谈。如果我们的会谈未能达到使人立即信仰真教的目的,但我们仍然与之会谈;为的是,一则我们愿意尊重别人的身份和自由,二则为了寻求他的利益,而希望他的心灵与我们能促进更浓厚的情感和知识的交流。

因此,我们的会谈主旨,应当在我们周围人身上引起共鸣,要我们所说的能变成他们的意思,使他们同样感觉到传教事业的任务是如何的重大;体会到自己与其他人的救援是分不开的,并勉力克尽所负之使命,就是把自己双肩所担的福音能够推广和流传在各民族的普遍的语言里。

为此,会谈应视为善尽传教使命的方式,是联系人心的工具。它需要如下的这些特征:第一,会谈需要明瞭,谈话的要求,莫非是所说的要能使听者领悟;又该是思想的传达;更当是邀请人对心灵高级机能的练习与发展。这一特征足以使会谈促进人智活动与知识的最佳表现,此一会谈基本的需要特征也足以鼓舞任何人传教的热忱,也能使我们认清会谈的方式是否易于了解,是否适于人心,并是否受人欢迎。第二,我们的会谈需要配合谦和,这也就是基督劝告我们向其学习的美德:「你们学习我吧,因为我是良善心谦的」(玛:拾壹,廿九)。在我们的会谈中最要不得的是骄横傲慢、严峻刻薄、刺伤人心。由会谈中所发挥的权威,便是伸张真理,播散爱德的恩物,刻画德性的典型,不是颐指气使的,不是加重负担的。会谈也该是心平气和的,避免激烈的意气之争,容忍与己不合的意见,时常表现出宽洪大方的风度。第三,会谈也该需要满怀依恃之情,不单对别人的权威具有信心,就是对别人的异见亦当欢迎。会谈无非是增进彼此之间的亲密和友情,使会谈者彼此的心灵连合一起,以共同崇信美善天主,祂不受任何人在各样事情上只图一己利益的心思。第四,会谈需要有教育心理的明智,那就是当用心了解听者的心理的偏向与道德(玛:柒,六),他的光景如何,例如,是乳臭未干的孩子,是未受任何教育的,是形迹可疑的,是心存敌意的。当一人发言的时候,必须注意的是:认识听者的心情,在必要的时候得变换方式以适应对方,改变自己的某种态度,千万别使听者不欢而散或堕入五里雾中而不知所从。

在这样会谈中,真理与爱德应双管齐下,理智与友情应相辅而行。

以上所提各点,仍有不足之处。因为在会谈中,循各种不同途径,能入于信光之境,并能殊途而同归于一个目标,此乃显而易见。上述之途径虽殊,但有时却能相辅相成,使我们的思想理论脱俗而入于正规,督促我们既涉猎于高深的钻研,又使我们的言论新颖而臻于上乘。这样缓慢而似辩正的思想训练能使我们在别人的意见中,发现一些真理的元素,能使我们更大的信心阐明真理,并能使我们不但针对别人的异见而提供真理;而且使别人要渐渐吸收它并对我们加以喝采。足以使我们成为人中之哲士与导师。

然而,究竟我们对于救恩的会谈,应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呢?

会谈的方式固然甚多,但当以实际环境与具体需要的适应而决定,决不可以胸怀任何成见以行事;在言谈上总应避免任何足以减少言论力量的事,并任何阻止鼓励人心的坏影响。

这里要提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教会如何去适应现代人的生活?如何适应某地某种主流的文化与社会情况?

教会应适合时代潮流到什么程度?并将怎样在此潮流中满全自己的职责?她应当怎样预防别使通常所谓的相对主义对其教义和伦理诫律的忠贞有所损伤?她同时应当怎样适应自己走向人群来给人人分施救恩,并依照着圣保禄的光辉榜样,他对自己如此写道:「对一切人我就成为一切人,为的是总要救些人」(格前:玖,廿二)。因为在人群之外,不能带来任何救恩,务须首先犹如作了人的天主圣言,欲给那些人带来福音,则先该服膺他们的生活方式。然后不得养尊处优认为自己得天独厚,也绝不要使用与人龃龉而格格不入的言辞,应随从他们的风俗习惯,只要是合乎人文而善良的;尤其是弱小民族的风俗习惯,更当遵循,藉以使别人一则听从我们,一则瞭解我们;还有该注意的是,在发言以前,不仅要尽量听取他人的言声,且更要留神摄取他人的心声。为的是以后不特要瞭解和尊重别人,而且还要尽力之所能与他人心投意合。其次,在这事上我们不单力求为人之司牧、慈父和导师,而更该以兄弟相称才好。会谈既须以友情,又应服务之心尽量培养起来。以上所说,皆为基督的训示与典范,我们必须牢记于心,并躬行实践(若:拾三,十四-十七)。

既然危险依旧存在,就如当初宗徒们在克尽其职的时候,四处身临危境。与兄弟固应有携手合作的热望,但绝不能放弃真理,或在真理上让步,我们的会谈无论如何不能在坚守信德的原则上稍有松懈。因此我们的传教事业不能以犹豫不定的方式及主义去进行,也不能在理伦及实际上违反维护和坚持信德的规律。因为所谓和平主义及混合主义,归根结底无非是要把我们所要宣讲的天主圣言,或在权威上,或在实义上所有的各种怀疑主义的态度,惟一的宗徒职务,是有效地把基督的圣道以全部信心来保持。同样,谁能把所信从的基督规诫,能从到处猖獗的异端邪说的传染中,保持无损,并能推行到人们的风俗习惯中,他才不愧是一个宗徒。

我们相信大公会议当讨论有关教会对现代社会的各种活动时,必将以其司训职权,提出一些关于理论和实行的标准资料,以便正确地与现代人类会谈。同样我们也相信,凡有关圣教会本有而真正的传教职务,与有关在各种变化多端的情况中所执行的传教职务,圣教会必以其至高权威,明智而有效地制定一些目标、准绳和方针。准此,而使这样的会谈确能成为活泼而有效果的。

关于此点,暂且不提,我们一再所要强调的是宣讲天主圣言的无比重要,尤其是在今日的时代,宗徒事业日益重要,也就是所谓那种会谈为我们目前关系甚大。任何其他传播思想的工具,虽因着现代技术的发明,例如:书籍刊物、收音机、电视机等,虽有卓越的宣传力量和效能,却不能取宣讲而代之。传教事业和宣讲圣道,虽各有千秋,但传教事业的主要方式,却仍是宣讲。所以,可敬的神昆们,我们的职务,第一便是宣讲天主圣言的职务。这点,我们虽然都已了然于心,但目前似乎仍有提醒而引起我们注意的是:我们的司牧行动,总要一心一德指向正确的目标才对。我们所应潜心向学的不仅是人文的演讲学与空洞的修辞学,尤当专务学习的是宣讲天主圣言的真正技能。

我们必须寻求一些使宣讲成为简单、明瞭、恳挚与庄重的规律,用来弥补我们使用既超越而奥妙的工具上──天主圣言的宣讲──本性的缺陷。我们要以高贵的竞争方式,与我们现今时代的那些在演说技术上具有那么重大影响的人们比美,使所发之言论深入到主持舆论机关的人们心里,我们应向天主祈求那种巨大而又动人心弦的殊恩(耶:壹,六),以能对那些实际而有效的原则树立信仰(罗:拾,十七),并使我们所宣讲的福音传至海角天涯,无远不届(咏:拾捌,五;罗:拾,十八)。是以,凡大公会议礼仪宪章有关圣言职务所制定者,都应尽心竭力去实行。给基督信徒也尽可能给其他非基督信徒的人们,在教授要理上,经常采用求其流利畅达的语言,合用的理论与方法,配合相沿成俗的风尚,再用实际德表加以巩固,步步力求上进,设法使听众接受正确的信仰,并使其体认到天主圣言与人类生活的联系性,以及领略天主性的光辉。

末了,所当提到的是我们与那些会谈的人们,但有关这一方面,我们不愿涉及大公会议的讨论,这一切如果中悦天主圣意,将于短期中公诸于世。

大体上有关会谈的事务,教会已提起崭新的精神,要在现时代中燃起会谈的火苗,早已视为她的当务之急,她并随时准备与具有善意的各方人士磋商会谈,不论他们是在教会圈内或圈外。

人人都是教会慈母心肠所关怀的,没有人认为教会的任务与他无关,没有人是教会的敌人,除非自己愿意反对教会;教会称为至公的,并非徒有虚名而已;教会也并不是徒然接受了委托给她促进人类大家庭的统一、互爱与和平的任务。

教会对如此重大的任务,并非茫然不知,她全然晓得在她以内的成员人数与在世的居民人数之间有多么大的差别;她对自己的权限,也洞悉无遗;也认识到自己人性的软弱及其成员的偏差,她也深信为接受福音,既不系于某种传教事业的努力,又不系于人世有利的环境条件;因为信德是天主的恩物,惟独天主在世界上决定了能得救的机会与时间。然而,教会晓得自己是种籽,是酵母,是世光。她也明知现代日新月异的新颖事物,她以赤诚的信赖在各种事物的交替变化中向前迈进,并委婉地向世人保证:「凡你们所寻求的,所需要的,我都应有尽有。」这句并不许诺世财世福,而是贡献人类以礼物,那就是所谓真光与恩宠,藉此得能轻而易举的进入教会,然后她训示人以超自然的来世生活。当她在尽其任务时,也时常谈论到真理、正义、自由、事物的进展、亲睦、和平和人类文化。教会深知这些事物的潜在力量,因为基督曾将此种事物的秘密开诚揭示于她。惟其如此,教会才为各种的人传报喜讯:为男孩,也为女孩,为少年人,为那些博学多才的人,为劳工界及社会各阶层,为艺术界,为政治界;尤其为遭遇不幸的贫弱者,为受痛苦折磨者,以及为奄奄一息而行将就木者,总而言之,我们能说,是为一切的人。

或许有人要说,这样在我们使命的观点上,我们似乎走得离了谱,就教会与人类社会现代关系来看,对我们实际上应有的立场,也不够深思熟虑。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们对实际情况已有周详的考虑。为能约略了解这点,我们似乎宛如诸卫星所环绕着的中心,在此中心天主的圣手安置了我们。

首当其冲的卫星之一是浩浩无垠,四极八荒,非常线所能及的;那就是普通人类所居的大千世界。世界与我们之间的距离何等广阔,虽然如此,但我们并不感到它是另一个世界。凡属于人的事物都与我们有关。我们与普世人类且有共同的本性,生活和其所有的恩赐及其所遭遇的一切困难。我们随时准备在这个初具规模的大千社会中,扮演我们的角色,我们默认它有各种迫切索求的需要,我们欢迎并赞成为它天才所产生的各种新奇而玄奥的事物。我们把一切事关重大且为人人有利益的道德真理揭示在人群中,并在人类的良心上加以巩固。任何地方的人们要谋求彼此谅解及明瞭世界,则我们可与他们接触交涉,任何制定人的权利与义务的人民集会,我们──如事实许可的话──必欣欣然愿与他们共襄盛举,并引以为荣。凡某人的灵魂,按本性说来,己经是基督化的,我们愿重视之而与他们会谈。

我们提醒自己和其他人众,一方面,我们绝无贪图一己利益的意图,也无任何政治和现世利益的目的;另一方面,凡任何在现世具有人性价值的事物,我们都无任欢迎,且将之提升到超自然和基督化的水准。教会不等于文化,但教会却是文化的推动者。

实际上,我们并非不知,在这个广大的世界上可惜有许多人不信仰任何宗教,不少的人持着各种理由否认天主。我们也不是不知,有些人公开表示自己反宗教的立场,他们并袒护这种立场乃是人文教育,艺术及政治的措施,因为他们歪曲事实,并妄然深信他们把人们由对人生和宇宙的荒谬而虚伪的意见中解放出来,他们企图代之以科学观念及合乎现代进步的思想。

这是我们当前时代最严重的问题之一。我们碓信无神论的主张本身是极其虚伪的,不适合思想所追求的基本和必然的真理;是拆散世界合理的秩序并其有力的基础;这种学说给人类生活带来了不适于解决问题的各种方案,更带来足以败坏并磨折人类生活的谬论,它的主张在根本上摧毁社会的各种秩序。它也并不能保证自由与解放,反而是穷凶极恶事件渊薮,它企图熄灭永生天主的神光。

因此,我们以全力抵抗这种无神论的攻击,在维护真理的原则指导下,以及良心神圣责任的催动下,务须赤胆忠心信认基督和祂的福音,在永不间断的热情鼓动下,照顾人类社会的福利,同时我们以坚定不移的希望,促使现世人类追求公教信仰所提供的宗教理想,藉以获致永垂不替的文化,并向人类心灵的自然与超自然的完善理想而进展,随而因着天主圣宠的辅助,使人泰然而荣誉地获得世财,并乐于满怀希望以获得永恒的财富。

为了这种缘故,事实逼迫着我们,犹如迫于无奈的我们的前任教宗们,以及每一个在心灵上承认宗教的优越性和重大关键的人们,无不谴责那否认天主相反宗教的理论政见;这样的理论体系,往往同国家的经济、社会和政治相配合,尤其是在无神论的共产主义中表现得清澈见底。可以说,我们既宣判这样的组织为不合法,就连国家的统治者和他们的信徒亦是罪有应得,他们不单要彻底破坏我们的圣道,并且使用暴力压迫我们。实际上我们的这些沉痛与其说是法官的宣判罪名,毋宁说是横遭迫害者的怨诉。

在这种情况之下,进行会谈,当然是困难的,但是却不能说这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们内心毫无任何成见,来把那些信从这种学说和这种统治的人拒之于会谈门外。但为酷爱真理的人,磋商常是可能的,可是因着那些道德上的各种阻碍,与他们会谈则困难重重,一则因为没有思想与行动的充分自由,二则在磋商上他们滥用名词,歪曲辞意,以致不将语辞用来研求和发展客观真理,而故意专门用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因此,缄默竟代替了会谈。举例来说,目前所谓的缄默教会,确实噤若寒蝉,如果说这样的教会有话可说,那就只是她的灾难在发声,她好像变成了一种被人压迫遭人吐弃的人类社会,她精神上的权利全操之于统治自己者的手中。如果我们要进行磋商,试问在这种情况中能作什么会谈?这只能算是荒野中呼唤者的声音(谷:壹,三)吧了。惟独以缄默不言,痛苦的声音,忍耐和爱德为教会作证,连死亡亦不能使之屈服。

固然,我们坚决而坦白地承认并维护宗教和人类内心的价值,所谓内心的价值,是指人类所已公认并受人类支持的人权,然而,我们由于司牧之职的关系,深感有责申斥现代所谓一般无神论者脑海中所幻想的论调,因而他们自寻烦恼并否认天主的存在。我们很易明白这种论调既复杂又繁多,如果要对他们加以有效的反驳,就得先对他们加以审慎的研究。由此研究与答辩中,往往发现到神界事物以卓越而高洁的形式出现,其形式与在不完善的语言和敬礼中所表现的比较起来高出一筹。我们所当尽力务求者是要尽情地把它们予以纯洁化,明朗化,用以充分发挥它们所表现的神圣性。我们理会到那些无神论者在满脑计划和满腔热血的高贵心情的促动下,以及在幻想远景的鼓舞下,作着社会的正义和进步的美梦,并自认为在社会秩序上绝对能达到完满无缺的神化境界。用这样的美梦,他们妄想把绝对有而必然有的实体──天主取而代之;然而,这证明他们仍然不能从人心中铲除对那位至高无上的万有之始与万有之末感有不可缺的需要,对这一切超越人性而潜存于人性内的事理,负有圣职之责的我们,自当以耐心和睿智来教化万民。

再者,我们看见他们具有出奇的勇气,信任人的理性,藉以企图用科学知识来获得对宇宙的认识。这种研究方式,若在思想上愈能遵循逻辑方法的路线,则愈是无可厚非,因为这种路线往往与在良好的最高学府内所传授者,并无二致。同样的方法,为那些自以为这样可以觅得极其安全的护身符,用以维护无神主义,然而结果,与他们所想者适得其反:因为,这种方法,势必导致对至高的天主重新而确定的认识,亦势必重新认定逻辑学与形而上学的理论。试问我们当中那一个藉着此一必然的论证程序之助,不能使具有科学知识的政治无神主义者,甘愿站在某一阶段,吹熄用以瞭解宇宙的高高在上的明灯者,终于获致对宇宙观真理的认识,心灵上感觉天主的鉴临吗?也不能使每个人口中发出谦逊的语言而变成幸福的祈祷吗?有时我们看到无神论者眼界甚高,但作风平庸,只求一己利益,这种风气弥漫了现今人类社会的每个角落,我们也看到他们发表政论的态度和意见,多故意地取自我们的福音,并滥用来表示人类的共同责任,互助和同情的必要。我们岂不能把这些具有道德意义的呼声,使之返本归原而基督化吗?

所以,请回忆一下我们的前任教宗若望廿三世在「和平于地」的通谕里所写的有关这一运动方面的道理,这种道理既经完成和规定以后,虽一成不变;然而,由开始而逐步发展,甚至于接受巨大的变更,却是可能的(参阅宗座公报第五五卷三○○○页一九六三年出版)。因此他们终有一日能同教会来进行会谈之事,我们并不绝望,目前我们迫不得已而所为者,唯有痛哭流泪深长叹息而已。

然而,当我们视线由现今世界局势转移之前,不能不把我们殷切的愿望表示出来;我们所殷望的是:按照各种客观而可变的方式来推动并展开这一种会谈,藉以在人与人之间建立和平。至于进行会谈的方式,当然是依照明智而诚恳的标准来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拾取经验与智慧的成果,来促使人人研求极有价值的高超事物。是以,我们所要进行的会谈,绝不是单图我们自己的利益,也完全摒弃任何私见,推心置腹,一本正经以争取自由与正义的和平。这种会谈,对虚伪、佯装、欺诈、狡计而足以给任何民族带来战争的灾害和罪行,为我们所深恶痛绝;或是为了扩展帝国领土及为了统治他国之故而举行的会谈,也为我们所深恶而痛绝。我们的商谈、不局限于各国元首之间的联系,而把这种联系建立在各国的人民身上,在他们的基础上就是或在社会,或在家庭或在个人身上,期能将谅解及爱好和平之心,或维护和平之责任感,推广到所有整个社会团体内,并深入到众的心田里。

其次,我们观察到围绕在我们周围的极其广大的卫星,与我们相距不太远。这特别是由于一些崇拜唯一而至尊的天主的人们所组成,祂也是我们所钦崇朝拜的。我们所提及的是为我们所敬重而爱护的犹太民族的子民,他们仍然保持着旧约原有的宗教;其次是那所谓用一神主义宗教形式敬拜天主的人们,其中绝大部份是属于回教徒,他们对敬拜天主的真善之处,值得我们惊奇;最后提到的是那些亚非二洲所有宗教的广大信徒。显然,我们对这些宗教不同的敬礼方式,不能苟同,但也不能漫不经心持有模棱两可的态度,认为所有宗教,各行其道,均可等量齐观;同时,凡信仰这些宗教人大可不必探求天主是否亲自启示了一种毫无错误成份的正确宗教方式,愿由此而认识、敬爱和奉事祂。反之,我们由于至诚之天职,应把我们信仰的公诸于世,那就是真宗教只有一个,这就只能是基督所立的教会,同时我们希望凡觅求并崇拜天主的人们,都能信仰这样的宗教才好。

事虽如此,我们并不是不愿意以一种敬重的心思重视在各种非以基督为名的宗徒内所有的一切精神和道德价值,我们希望与各宗教联合起来,来推行并维护宗教自由、人类友爱、教育与道德,以及社会与国家福利的共同高尚理想。关于这些与我们和他们之间休戚相关的宏伟事业,在我们一方面举行会谈,纯是可能的。并且无论我们所建议的会谈,只要彼此开诚布公,互相敬重,莫不为我们欣然接纳。

现在要谈到离我们最近的一颗卫星,这就是一切信仰基督的人们。在这个范围内已经开始会谈,即所谓大公会议,且在某些部份已获致可喜的成果。不过对这个错误复杂的题目和颇费心思的事项,需要从详讨论,我们不愿在此时此地作决定性的结论。我们现在缩小范围,只提明显的事。我们欣然接受以下的这个原则,我们要强调双方的共同点,不强调双方的分歧点。因为,这样才可使我们的会谈有一个优良而有实益的结果;我们愿为这点悉力以赴。然而,我们还愿更进步地声明:即关于教会圣传、神修方式、圣教法典、天主的敬礼等方面的许多分歧点,如何能满足仍在与我们分袂的弟兄们的合理愿望,我们准备加以研究。没有什么比他们和我们在信德和爱德上完全合一更使我们心喜的。但是,我们还必须保留一点:关于信德的完整和爱德的要求,我们无权作任何的让步。固然,关于此事,我们预料将引起不少人士的疑虑和反对。可是,我们公教会为恢复基督羊栈之惟一性已自动采取主动,并尽力设法以极大的慎重态度和极大的体谅心情,向此目标迈进;我们仍须指出教会的特权,就因这个特权之故,不少的弟兄们停留在公教会的门外,似乎成了陌路之人,其实公教会的特权,并非出自虚荣野心,亦非依恃昔日之丰功伟业,更不是根据什么神学上奇异的沉思,而是出自基督的旨意。实际说起来,若有人真了解这特权的本身关系,他便会明白是有益于大众的事,就是能以促进人类的合一、人类的自由、人类公教生活的圆满。公教会将以不断的祈祷和补赎为渴望已久的和解合一运动获得合理而相称的实现。

我们是发起和解运动的主动人,然而却因我们合法承继了基督授予伯多禄宗徒的荣誉和管辖的首席权,许多与宗座分离了的弟兄们,便认为我们是合一运动的障碍物,这真使我们痛心疾首,肝肠欲裂!有些人岂不是说:一旦废除罗马教宗的首席权,分袂的教会和罗马教会的合而为一,不是很易解决的问题吗?但我们请求与我们分袂的弟兄想一想,像这样的想法是如何的缺乏根据,不仅如果没有教宗,公教会便不能算是公教会,而且也没有伯多禄的至高、有效并决定性的司牧职责,基督教会的统一性便会水消瓦解。如果有人存心想寻求一种方法来代替基督所定立的组织制度,那可真算是白费气力,徒劳无功。圣热落尼莫说得不错:「在教会内有多少司铎,就会有多少分裂」(参阅:教父学集成第二十三卷第一七三页斥路济斐诺篇第九节)。但我们也愿意指出教会的最高权威,并非意味着精神骄矜的膨胀,亦非意味着人性极权统治的势焰,而只是仆役、服务和爱情的首席权。因此基督代表的别名,称为「天主仆人的仆人」,并非徒拥虚名。

因此,在这里要谈几句有关我们会谈的话,就是在我们和我们的弟兄们会谈以前,必须以热诚的祈祷和牢固的盼望先和我们的在天大父来一个热心的交谈。

可敬的神昆们,我们欣然而安然地注意到,在如此不同而广大的地域内,与我们分袂了的基督信徒们受着一股精神热火的鼓励,也在推动合一运动,并声明这一运动的前途顺利,普世的基督信徒必可同聚于基督的惟一教会内。我们应祈求天主圣神,默佑此次大公会议;我们又愿报告大家,当我们这次在耶路撒冷与雅达纳哥拉宗主教相会的时候,我们的心情是多么的感动!因为我们彼此是满怀爱德并带着新的希望而相会,那样的喜乐,诚非言语所能形容。我们曾诚心地请求并欢迎他以与宗座分袂的弟兄们元首的名义委派代表来参加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说。我们一再地要表示我们的信心,我们抱着殷懃而虔诚的态度来号召有关合一的精神运动,希望每一个人,每一个集团,每一个社会组织,及一切热心于宗教的人们响应我们的号召。我们在此向一切信仰基督的弟兄们,以内心的爱情和尊敬,向一切信仰基督的弟兄们祝福问安,希望大家以诚恳而互爱的心志,为基督、为合一、共同努力,实行会谈:因为基督的愿望正是祂的教会合而为一。

最后,我们要与之会谈的对象,就是天主家庭的子女。所谓天主家庭的子女,乃是指至一、至圣、至公、从宗徒传下来而以罗马教会为首脑与领袖的教会。我们多么希望这种家庭化的会谈,充满信德、爱德并结出圣善的果实!多么希望它是一个亲密而热诚的会谈!多么希望它能适应一切真理、「切圣德、和一切包括基督信徒圣道遗产的心灵恩惠!多么希望它诚实无伪激发起真正的宗教情愫!多么希望它时常准备听取我们这时代的人们的各种意见!总而言之,我们是多么希望它能使每一个公教信友确实成为品学兼优,智慧精明,自由自在,和平安静和勇敢坚强的人!」

我们日夜所期望的,是把教会内部的关系,转变成一个以爱德为基础的社团内各社员的彼此会谈。虽然如此,但不能把服从之德摈斥于外,因为任何一个完整的社会组织,都不可缺少必需的秩序。教会的神权组织,更不能缺少秩序,一方面她本身有发号施令的权力,他方面,属下有俯首从命的责任。教会的权力,是基督所建立的。她是基督在世的代理人,她是基督福音的合法宣传者,她显示着伟大牧者基督的爱情。为此,服从之德,应以信德为出发点,并应在福音的谦卑学校内学习,并且服从之德能使服从命令的人,走向明智、合一、善表和爱德的大道,这一切都是教会本身所需要的。这样一来,自然就产生出发命者、从命者,其实这两方面当事人都应以能效法「从命至死」的基督为荣才对。

由此观之,在这样会谈的原则上,所谓服从,是指权力的运用。然而,出命者应和自己是在从命者的身上,为真理和爱德而服务效劳。我们认定服从之德在于遵守法定的规律与尊重合法上司的统治,只要信友心甘情愿地发挥以上两点,便当得起是教会自由而可爱的子女。然而须要提防,过份自由,恶意批评,以及倔强顽梗和妄自尊大都与爱德水炭不相容。因为爱德本身是给教会制造和培养互助互佑,相亲相爱,以及和睦共处等美德。更有进者,像上面所说的那些缺点,很易使会谈由争论而争辩,由争辩而争骂,由争骂而陷于破裂,结果,只有不欢而散,这是多么的可惜!无异圣保禄宗徒说的「在你们之中不要大分裂」的劝言背道而驰(格前:壹,一○)!

如今,我们深切地希望,已经在教会内部开始的会谈,激起新的热潮,增添新的讨论课题,吸引来新的会谈人士;如此,使生活于人世的基督妙身,在活力与圣德上日甚一日地发扬光大。所以,凡有助于宣传福音的事项,绝无半点怀疑,我们是全部赞成,因为教会是这福音的保管人和服务人。就如我们上面已经提到的内修生活,礼仪改革以及神界事物的宣讲,同样,现在我们也必须提说一下学校教育、出版事业、社会性的宗徒事业、向教外人的传教事业,以及慈善事业:这一切事业,我们绝不怀疑,大公会议要为我们提案商讨。凡在合法教长领导之下参与这次圣教会活泼而有益的会谈的人们,我们祝福他们,我们也鼓励他们;除此之外,我们还要特别指出司铎、修会会士,以及在公教进行会或其他为基督工作的社会和传教团体中的极可爱的教友们。

我们满心欢喜,我们也满怀高兴,因为我们亲眼看着所希望的会谈,或在教会范围内,或在教会范围外,都已经有了开始。圣教会今日的活泼情形,远非昔日任何时代所可能比拟。可是若有人细细地观察时事,便发现仍有许许多多的事尚待我们去作。因为工作虽有开始的今天,可能就会没有结束的将来,这好像为我们旅居尘世的人成了定律,不能不受时间的限制。可敬的神昆们,以下都是我们今后职责上的经常课题,就是要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设法使一切较前孜孜不倦,设法使一切欣欣向荣,总而言之,设法使万象更新。

至论我们将这一切事通告给你们,我们不但乐意信赖你们的辛勤劳力,且也把我们的辛勤劳力托于你们的信赖。对于这种行动意志的合一,当去年我们一登上伯多禄宝座,并在不违反天主圣意之下,取用外方宗徒之名,作为我们的在位年号,并决意仿效这位宗徒之精神后,即设法寻求及促其实现。

最后,我们对于这种以基督之心为心的精神合一,感到无限欣慰。现在于结束我们的这道首次通谕之前,因永生不死天主之名,并以我们的兄弟之谊与慈父之情,给你们赐以宗座遐福,且愿这种遐福普及于普世教会及整个人类。

 

教宗保禄第六世

一九六四年在位第二年八月六日耶稣显圣容节

颁于罗马圣伯多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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