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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吾人亟应以基督圣道之浅近原理为起点,而向前猛进,精益求精,以达纯全之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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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悔罪自新,信仰天主、洗礼、覆手礼、死者复活、永远审判等等教理,应无庸从新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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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若许可,当能力求深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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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人若曾蒙光照、曾味灵宠、曾受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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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悟天主圣道之尽善尽美,与夫新兴时代之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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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竟中途背弃圣道,若而人者不啻亲手重钉基督于十字架上,且当众而辱之也。欲其再行悔过自新,尚可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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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地土,甘霖时降,饱受滋润,而产百谷,有益于耕耘之人,则天主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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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其产荆棘蒺藜,则必被弃置,服咒诅,结果亦惟有付诸一炬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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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之同道乎,吾人言虽如此,心中对尔等实怀厚望,深信尔等距救恩实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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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则?天主不负有心人,对于尔等之工作,尔等之敬爱圣名,供养圣徒,至令未懈,天主必不致忘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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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尔中人人皆能具此热情,始终不渝,以成全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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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勿有所懈弛,当踵效昔贤,笃信不移,坚忍不拔,而终得承嗣恩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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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主之授恩诺于埃布尔汉也,凭己而誓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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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必介尔景福,锡尔多子。」其所以凭己而誓者,以无更大者足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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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布尔汉乃宁静恒忍以待,卒获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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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立誓,必凭大于己者,所以昭慎重而杜争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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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之立誓,亦欲昭示承恩诺者,以其所诺乃一成不变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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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至诚无妄,又重之以一成不变之誓,与一成不变之诺,其所以慰藉吾人,安定吾人之心者,亦云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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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恩诺实为吾人停泊之所,前途远大,希望无穷,稳而且固。此望也,乃吾人灵魂之铁锚,而纠于閟帷深处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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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已为吾人先入閟帷矣。彼即立为永世靡替之大司祭,与麦基德同一班次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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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基德者,瑟琳之王而至尊天主之司祭也。方埃布尔汉歼灭众王,凯旋而归也,麦基德迎之于途,而为之祝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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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布尔汉乃就其所有,什一以贡焉。其名为麦基德者,其意为正义之王也。其称瑟琳之王,犹言和平之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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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中不载其父母世系,及生卒年岁,而称之为永久之司祭者,盖欲使为天主圣子之前影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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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盍一思之,我先祖埃布尔汉,且以其战利珍品什一以贡焉,则麦基德之尊贵为何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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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未子孙之任司祭者,依例什一以取于兄弟;其兄弟乃埃布尔汉之后裔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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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不与若辈同族之麦基德,乃受贡于埃布尔汉,且为彼承有恩诺之身祝嘏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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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为人祝嘏者,必较受祝之人为尊贵,此则不容疑义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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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后之取贡者,皆属有死之人,而彼则显为有生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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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又有进者,即受贡之利未,亦已因埃布尔汉而纳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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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则?麦基德遇埃布尔汉时,利未尚在厥祖之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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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斯民之受律法也,乃在利未子孙为司祭之时。假使陈制而能跻人于纯全之域,则何须复有异军突起之司祭?而且此司祭何不与亚伦同一支派,而独与麦基德同一班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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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司祭之本位既经鼎革,则旧法已失其依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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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预言之所指者,确系另一支派之人,而此支派向未有从事于祭台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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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吾主乃出自犹太,而摩西之言犹太,未有只字提及司祭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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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则另一与麦基德相彷佛之司祭之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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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权源不在规定自然嗣续之律法,而在乎永生之德能,不已彰彰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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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经为证:
「尔为司祭,永世靡替;
与麦基德,同一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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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则旧制由于荏弱无能,而遭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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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律法固未曾跻一事于完成也;而一新兴美满之希望,已见曙光,吾人之得进而趋近天主者,于是乎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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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此司祭乃凭誓而立,而其它司祭则未有凭誓而立者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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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云:
「主既立誓岂能悔,
尔为司祭永无替。」
此即天主向耶稣所立之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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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耶稣所为中介之新约,视旧约岂不更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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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之为司祭者,不一而足;盖以有死之身任之,其不能恒久,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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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耶稣则有生而无死,故其司祭职位,亦永世而弗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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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凡赖彼而归天主者,彼常能为其转求,而拯救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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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夫,有若斯圣善纯正,无玷无染,远绝乎罪人,而超轶乎诸天之上者,作吾人之大司祭,不亦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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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大司祭必须逐日为己、为人,献赎罪之祭,至耶稣则已既无罪可赎,即众人之罪,彼亦已献身以为之赎,一劳而永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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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律法所立之大司祭,皆属荏弱之人;而后来誓言所立者,则为永生至善之圣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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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旧约固亦有其敬礼之仪式,与夫有形之圣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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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所之前幕曰外殿,中有灯台几案,及供奉之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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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帷后更有一幕曰閟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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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置金香台,及嵌金约匮,匮中有金壶,贮玛纳,复有亚伦萌芽仗及十诫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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匮之上设恩座,有光华灿烂之革鲁宾覆冀之。其它陈置,此处无庸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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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外表设备,约略如此。司祭平日行敬礼,恒在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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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大司祭一年一度得入閟帷,入必献牲牷之血,用赎自身及众民之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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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圣神之微意可见矣。盖前幕一日尚存,则至閟帷之路,一日未克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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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幕乃现世之象征也。凡现世所献之礼品祭祀,皆不能使敬礼者之良心,臻于清明纯粹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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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此等饮食盥涤之规,仅属外表仪式,旧时所设,而有待乎革新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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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基督已至矣,彼乃新兴恩宠时代之大司祭也。盖彼已入閟帷,而成永久赎世之弘业。而其所通过之幕帷,实尽善尽美,非人手所设,亦不属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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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閟帷,永开生路,万古畅通;其所携者,非羔犊之血,乃其自身所流之宝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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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以山羊、牡牛之血,与夫牝牛之灰,洒于污染之人,尚能洁其身而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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矧以基督无玷之身,凭圣神而自献于天主之宝血,不更应涤吾人之良心于一切致死之行,俾得昭事永生之天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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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其所以为新约之中介者,亦欲以一己之死,赎人于旧约下所犯之众罪,而令蒙召者得承受所许之永远基业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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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约乃最后之遗嘱也,既云遗嘱,则立遗嘱者必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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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后,其遗嘱生效,未有其人尚存,而其遗嘱已生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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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之故,即旧约之成立,亦未始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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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西既将律法之诸诫,当众宣读,乃取水与牛犊、山羊之血,束朱绒于芦苇,以血与水洒于其书,及众民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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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告之曰:「此乃天主所命与尔众结约之盟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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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帐幕及一切圣器,亦莫不洒以血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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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即曰一切器皿什物依法必藉血以净,亦非过言。是故欲求罪孽之赦,除流血外,其道末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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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以天上事物之影像,尚须以此等仪式涤而净之,是知天上事物之本体,宜用更妙之祭献而圣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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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基督所入者,非一人手所仿造之圣所;彼实已直达天廷,且为吾人之故,而仰谒天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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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亦无须迭次自献,如通常大司祭之必须岁携不属自身之血,以进閟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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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创世以来基督之受苦难,将不胜其频繁矣。实则在兹季世,基督方始降世,自作一劳永逸之祭献,以除免世罪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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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生祇有一死,而死后必有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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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基督既一度为除众人之罪而舍生,亦将为其信徒重临于世,非再赎罪,乃为之超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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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律法仅为真福之前影,而非真福之实象。故虽岁一献祭,亦无从使与祭者臻于纯全之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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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与祭者果得一洗永洁,而达无愧无怍之境界,则赎罪之祭,将不早应息绝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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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稽诸事实,则岁岁献祭,年年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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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牛羊之血,固不能洗涤罪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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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基督之临世也,则曰:
『牲牷与献礼,皆非尔所喜;
尔已夙为我,妥备一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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燔祭赎罪祭,非尔所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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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曰:吾来矣,经中有明示;
吁嗟吾天主,吾愿行尔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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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节所谓「牲牷」、「祭礼」、「燔祭」、「赎罪祭」、「皆非尔所喜」者,悉属律法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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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乃曰 :「我来」「行尔旨;」是则前者废而后者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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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之所以得赖耶稣之一献其身而罪累全释者,亦凭斯「旨」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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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司祭,虽朝朝束身奉事,而供献千遍一律之祭祀,终不能脱吾人于罪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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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基督之献身赎罪,则一劳永逸,而坐于天主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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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俟诸敌之屈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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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一经基督之自献,而受圣者咸得成全于永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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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神于此亦供其证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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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既至,将与义塞约如次:
欲将吾诫命,置彼腔子里;
真谛与妙道,深深铭腑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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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
「吾愿宽宥其诸恶,不欲再念其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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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诸罪既蒙宽赦,自不复有赎罪之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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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乎,吾人兹得藉耶稣之宝血,遵其为吾人开辟之路,而自由进入閟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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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新路也,亦生路也。其所通过之帷幕,则基督之肉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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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在天主宅中,既有偌大之司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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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之心,既已洒脱罪累矣;吾人之身,既已洗濯于洁水之中矣;则吾人尚可不以一片赤诚,沛然不疑,而亲近天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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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宜确乎不拔,坚守吾人所共抱之望德。盖天主言出惟行,有诺必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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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其以爱德兴善行,互相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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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会之事,切勿中辍,如若辈无恒者之所为也。亟宜彼此勖勉夹持;盖彼日伊迩,更无因循之余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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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吾人既认识真道,如再明知故犯,则不复有赎罪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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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所余者,惟觳觫待刑,以候吞灭悖逆之燎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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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人干犯摩西律法,根据二、三人之证言,尚且杀之无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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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蹂躏天主圣子,轻慢圣德所本之盟血,亵渎恩宠所自之圣神,尔谓其所当受之刑罚,更堪设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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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冤在我,报应不爽。」「惟彼上主,黜陟厥民。」吾人固知作是语者之为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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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永生天主之谴怒,可怖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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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当一忆曩昔初蒙光照之日,尔等如何备尝艰苦,频遭横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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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惟自身受垢蒙辱,若优伶之演剧,供众一粲;即同道中有遭此垢辱者,尔等亦莫不痛苦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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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不惟体恤囹圄中人,即自己产业之被劫夺,亦能逆来顺受,且欣然自乐,固知另有尽善尽美,可大可久之嗣业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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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望毋失勇毅之气,必有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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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欲奉行天主之旨而获所诺,则耐德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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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待片晷,须臾之间,弹指之顷,而将临者自至,其必不复稽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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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为吾之忠仆者,当恃信德而生;若畏首畏尾,非吾心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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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则非畏首畏尾,终致沦亡之徒也;乃浩然不疑,自求灵祉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