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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希望的门槛 |
8、这就叫救恩史 |
问:承您亲切的接待,并让我继续提出一些您可能觉得不寻常的问题。但是就如您自己也提到过,这些问题其实也是我代表今天许多人提出来的。这些人面对教会提供的福音,似乎在问:这基督徒们所谓的“救恩史”为和这么复杂?为赦免我们、为救我们,难道一位天主慈父,真的需要祂的儿子流血牺牲吗? 答:您提的救恩史的问题,这关系着救赎的深层意义。 我们先略看一下笛卡尔以后的欧洲思想史。为什么在这里我把笛卡尔放在前面呢?原因是,他不只是在欧洲思想史上开创了一个新时代,而且在哲学上也开创了一个“人学”的新方向,他的“我思故我在”,前面已经说过,是现代理性主义的标语。 最近几个世纪的全部理性主义——无论是安格鲁撒撒克逊形式或欧洲大陆的康德主义、黑格尔主义及十九、二十世纪的德国哲学,直到胡塞尔、海德格——可以说,都是笛卡尔见解的延续与发展。这位第一位哲学的沉思(Meditationesdepromaphilosophia)的作者,用他那本体的论证,使我们远离了存在哲学,也远离了圣多玛斯的传统路线。这种路线引领人到达天主,他是“自我存有”(esistenzaautonoma)。笛卡尔因为把主观的认知绝对化,而导致了(绝对者的纯粹认知,也就是纯粹的思想。一个这样的绝对者不是独立的存有,在某种形态上只是个独立的思想,与人的思想相符才有意义。重要的不是这思想的客观真实性,而是它在人的意识中呈现了一些东西。 这样我们就来到现代内在主义与主观主义的门槛。笛卡尔开启了精确科学和自然科学,以及新形态的人文科学的发展。这样与笛氏一起,人就背离了形而上学,研究趋向并集中到哲学的认识论上去。康德就是这一潮流的重要代表。 虽然不一定能把远离基督宗教,归咎于现代理性主义之父,但很难不承认是他创造了这个环境,使得远离基督这个事实,发生在今天。当然这个现象是慢慢形成的。 事实上,差不多在笛卡尔之后一百五十年,我们就发现到,那在欧洲思想传统里,属于基督宗教的主要成分都已经被搁置。那时启蒙主义(l’illuminismo)正主导着法国。这个学说就是决定性的肯定了纯理性主义。在法国革命的大恐怖时期,捣毁了基督的祭坛,把十字架丢到马路上,代之而起的是引进了理性的女神崇拜。在这种基础上宣告了自由、平等与博爱。这样基督宗教的精神财富,尤其是伦理方面的,都被它从福音的基础上拔了下来。现在是必须把它回归原处的时候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找回它那圆满的生命力。 虽然如此,远离犹太列祖的天主,远离耶稣基督的天主,远离福音与感恩祭,并不一定就 是与存在于宇宙之上的天主断绝关系。因为自然神论者的天主常常存在,而且可能也存在于法国的“百科全书派”,存在于伏尔泰、卢梭的著作中,且更存在于牛顿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中,这些是现代物理的滥殇。 但是这位天主绝对是宇宙之外的天主。对于那些认为世界只有自然认知的人,一位天主临在于宇宙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益处;同样一位在人内工作的天主,对于现代的认知,对于人的现代科学,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因为现代科学所研究的是意识的,和潜意识的一种机制。而那些启蒙的理性主义则把真天主,特别是救人的天主搁置起来。 这一切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人的生活应当只让自己的理性来领导,就像天主不存在一样。不只在对世界的客观认识上,需要脱离天主,因为天主的存在和祂的安排,对于科学一点都派不上用场,而且在行事上也要像天主不存在一样,也就是像天主不关心世界一样。启蒙的理性主义所能够接受的,是一个远在世界之外的天主,因为这是一个没有办法验证的假设。无论如何,这样的天主理所当然地就被排除在世事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