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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日志—秋之旅

10月18日 星期三 纽约


   乘火车回纽约市后我与双日出版社的编辑比尔谈论温尼伯(Winnipeg)日记的出版问题。这本日记是1988年冬春两季我在温尼伯接受灵性治疗时写下的,当时的我正陷入抑郁的状态。1988年夏天,我再回到黎明之家,比尔就向我表示他对这本日记有极大的兴趣,可是我的心情尚未完全平伏,还没有心理准备与读者分享那些经历。如今的情况已有所不同,我感到这本日记也许能帮助一些读者,面对类似我7年前的痛苦经历。
   比尔的办公室位于贝塔斯曼大厦(Bertelsmann Building)14楼,俯瞰着偌大霓虹广告牌高挂的时代广场。我一边谈论我的抑郁日记,一边眺望这个全世界的娱乐中心,一种怪诞的感觉仿佛在我的肠壁内搅动着。比尔说:“这里蛮艳光四射的的,尤其在入黑之后,金色、蓝色、绿色、紫色、黄色的霓虹光管眨呀眨,转呀转……可这就是纽约的心脏嘛!”这种景象令人既兴奋,又厌烦,我默自在想。也许我该写一本书,谈谈蛰伏在这些窗子后的沉沉忧郁!
   我回到温迪和杰伊的家时,温迪说:“我买了两张《卡门》(Carmen)的票,是今天晚上的,在大都会歌剧院(Metroplitan Opera)。杰伊和乔恩(Jon)晚上都有事外出,我想咱们可一块儿去看《卡门》。”我听后满心欢喜,因为我从未看过《卡门》,而大都会歌剧院肯定最能把这套著名歌剧在音乐、歌曲、戏剧上的神髓,展现给如我一般首次接触《卡门》的观众。
   未进场时,我带着一种偏见,认为歌剧往往是妙乐韵与烂故事的结合。谁料我完全沉醉在《卡门》的情节中。饰演卡门这个角色的,是德尼斯·格雷夫斯(Denyce Graves)。在她的演绎下,一个性感、迷人、自信、信奉宿命论的吉卜赛女人在舞台上活灵活现。她精湛的演出撕开了我内心世界的矛盾,把我拉扯在真实的张力之中:凭藉信心还是听天由命?温顺服从还是狂放不羁?无私付出还是保存自我?恪守基督教义还是不再相信宗教?
    在《卡门》一剧中,西班牙塞维利亚(Seville)的士兵荷西(José)因为必须服从军事上司,所以不容许“爱”使他分心。他代表了许多尽忠职守的男女的想法:生命是扼杀活力的刽子手。卡门那股无可抗拒的活力扩充了荷西生命的内涵,最终却又导致两个生命同遭摧毁。这正好呈示了我们那种既想摆脱常规羁绊、又踌躇于付出代价的情结。
     这种张力能否在整全的生命中得到纾缓?我们能否驯服内里的“狂野性情”,而不用付上丧失活力或创造力的代价?许多不同形式的冥想,佛教的也好,基督教的也好,都在寻求这种生命的整合。我不相信人要压抑内心那股情欲的力量,才得以过秩序井然的生活。同样地,我不相信人要放弃秩序和纪律,才得以触碰人存在那股狂野的力量。当然,要拥有整全的人格,人必须全心全力,才能找到自己独特的方法。西方的文学和艺术显示,极少人能取得成功。我当然也不例外。要是有个卡门闯进我的生命,冲着我的狂热而来,我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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