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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华
【摘要】：别尔嘉耶夫,一个有过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人,按他自己的话说,绝非一个纯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他认为马克思主义的某些观点和圣经的普济主义精神极为相似,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制度、资本主义社会种种异化现象的批判、对革命胜利可能性的揭示以及共产主义的光辉远景对他很有吸引力。他赞赏社会主义,原因在于他认为社会主义的社会组织方面、经济方面是基本公正的。出于对自由的热爱,别尔嘉耶夫终究是一个马克思主义学说的批判者。他抵制马克思的唯物论、阶级斗争学说,批判集体主义引领下的社会主义和极权主义的共产主义。这一切促使他信仰上由马克思主义最终转向基督教唯心主义。 别尔嘉耶夫毕生致力于探讨人的自由、使命及命运问题,揭示存在的奥秘与意义。现实中人的生存困境和哲学自身的危机使别尔嘉耶夫萌生了根本改造世界、铲除一切罪与恶的人生理想。在探寻基督教信仰和社会主义理想的理论融合中,别尔嘉耶夫建构了意蕴独特而丰厚的“自由精神的哲学”,并试图打造一个精神自由、个性独立而完整、人格健全、神人类主导的“人间天堂”——人格社会主义社会。应当说,别尔嘉耶夫的全部哲学生涯在为此理想社会不懈奋斗。 本文主要从理论背景、理论实质与内涵及理论批评三个维度深入阐释了别尔嘉耶夫的神性自由观。别氏自由观的理论渊源指涉普世主义、神秘主义、集体主义等俄罗斯民族文化心理、俄罗斯宗教哲学、德国神秘主义与唯心主义哲学及哲学家使命等主、客观因素。其中,前三者具有奠基意义。自由是别尔嘉耶夫的第一直觉,自由问题是别尔嘉耶夫哲学思考的轴心。在其哲学语境下,自由有着独特而全新的意蕴。别尔嘉耶夫在分别考察三种自由及各自命运的基础上揭示了真正的自由——精神自由。精神自由是原初的、无根基的、完整的、绝对的、超理性的。自由的内蕴极其丰厚：自由先于存在,存在决定于自由；精神是绝对的自由,自由离不开精神的健在与完整；自由是上帝对人的要求,是人的神圣使命,上帝是自由的化身、自由的倡导者和捍卫者；自由导致恶和痛苦,但不能因此逃避自由、拒绝自由；自由的实现离不开抗争和革命,自由赋予抗争和革命以真理性；创造是自由的创造,创造是通向自由之途；真正的自由存在于客体化世界的终结,诞生于积极的末日论背景。自由何以实现?别尔嘉耶夫分别从人格主义革命和神人之路两个视角一一解答,旨在建构一个神人类主导的人格社会主义社会。人格主义革命是指在生存时间里进行的、以改造人的思想意识结构、克服人的内在奴役、重振人的精神面貌为宗旨的精神革命。神人之路是精神革命之路,是信仰之路、创造之路,归根结底,是自由之路。别尔嘉耶夫自由观博大精深、独具一格,无疑在自由思想史上、在人类追求自由的历史长河中为后人添上了光艳的一笔。但是,别尔嘉耶夫的自由哲学毕竟建立基督教唯心主义的基础之上,其某些观点存在主观主义倾向和脱离现实的方面是在所难免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