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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多个白领筹建天使之家 民间救助孤残儿童

时间:2011-11-21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作者:罗雪挥 甄宏戈 王小英 点击:

一个有病的孩子往往会拖垮一个家庭。有些父母无奈地选择了“遗弃”。30多个白领妈妈,成立“天使妈妈基金”,筹建“天使之家”孤儿寄养点,开辟了中国民间救助孤残儿童的新途径

  3月7日的清晨,阳光渐渐地挪进一楼的屋子,北京天通苑,地铁五号线的尽头,密密麻麻的高楼挤挤挨挨。“天使之家”就位于天通苑西二区一幢普通的居民楼内。

  在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住着11个孤儿,平均年龄不超过一岁,最小的孩子刚刚满月。其中三个是唇腭裂,四个患有程度不等的先天性心脏病,一个疑似脑瘫,两个先天无肛。

  也有孩子身患数种疾病。刚满半岁的党英,唇腭裂加先天性心脏病,还有隐形的脊柱裂,刚到“天使之家”时,看上去像一只皮包骨的小猫,3个月过去了,体重已经从三点几斤,长到七斤多。

  8个多月的党喜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眼前放着玩具,她努力用手去抓,就是抓不到。义工涛涛走过来帮忙,喜乐对着她笑,看不出这是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孩,只有在哭的时候才会发现她的脸和嘴唇会发青。

  “天使之家”客厅很大,放了很多婴儿车,靠近阳台的地方挂满小孩的用品,旁边放着捐赠的奶粉,占了阳台的四分之一。这些奶粉只够孩子们吃三四个月。孤儿的食量普遍偏大,涛涛说这些孩子都需要“大补”。

  孩子们睡在朝阳的房子里,阴面的房子给照顾孩子的阿姨住;在卫生间的尿布台旁,开着一盏暖气灯,防止孩子们换尿布时着凉;此外还放着两个洗衣机,上面分别写着大人专用和小孩专用;各类善意的提醒小贴士则随处可见,进门处就贴着要求:“请在抱孩子前洗手,并等待十到十五分钟后再接近孩子,因为北京冬天寒冷,您的外衣也会有寒气。”

  中午11点,除了发烧隔离的党方几乎一直在睡,党英、党玉合、党喜乐、润润、赵满溢都哭起来,要换尿布的,要吃奶的,要吃米糊的,哭声此起彼伏。因为有三个孩子还在医院动手术,“妈妈”们去陪护了,余下的人忙得团团转。临时负责的冬梅已经连续熬了好几夜,一个人同时抱起两个孩子。一个来帮忙的志愿者妈妈急得见面就大声招呼:“记者同志,快来帮忙抱孩子。”

  周六下午,去陪护的阿姨回来了,“天使之家”热闹起来。有个“妈妈”送来一大袋母乳,并承诺还要接着送。天通苑小区有4个网友妈妈“天山雪”“紫丁香”“争争妈妈”“SIXI西西”结伴而来。她们在新浪网的“亲子论坛”上看到“天使之家”的帖子,知道这里有许多唇腭裂的孩子。

  志愿者妈妈们开始学着用唇腭裂的特殊奶瓶——那是美国的志愿者妈妈捐赠的,比起普通奶瓶,上面多了一个加长的奶嘴,不断挤掉奶嘴里的空气,奶嘴就会自动加满奶,孩子们吃奶嘴里的奶,而不是奶瓶里的奶。

  唇腭裂的孩子比普通孩子吃奶要费劲得多,有时孩子吮半天也很难吃进去。

  网友“愿天下孩子都快乐”,如今号称是孤儿们的“亲妈”,住在“天使之家”对面的楼,有空就泡在“天使之家”。那天她大清早去练车。练车回来,没顾得上看自己7个月大的孩子,就先跑到“天使之家”,把这些宝贝挨个看了一遍,又翻看一下登记册上孩子们今天吃什么,才放心离开,临走时还要把小喜乐抱到自己家里玩。

  外面风大,阿姨让喜乐穿得厚厚的,怕喜乐感冒了,还把一件薄的衣服塞进妈妈怀中,叮嘱她一进屋就给喜乐把这件薄的衣服换上,不然房间里面热也会感冒的,阿姨笑着说:“我们这儿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宝。”

“我们这儿有孩子,你们救不救?”

  2007年9月,河南一个志愿者在网上搜索到郑鹤红的电话,她是“天使之家”的核心成员之一,此前一直在摇篮网上以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儿童希望”的志愿者身份救助贫困家庭。

 “知道你们是救孩子的,我们这儿有孩子,你们救不救?”打来电话的志愿者姓朱,是河南一家医院的护士。她在当地福利院发现有几个孩子急需手术治疗。特别是2007年8月29日刚出生的党玉合,患先天性心脏病加肺动脉闭锁,因为缺氧,孩子脸色青紫,整个人都水肿,不动手术就有生命危险。

  郑鹤红赶紧与其他“爱心妈妈”们商议。接到孩子照片和资料,核实情况,她们给对方汇去2000元钱,让他们先在当地租房建立寄养点,征得福利院同意,将有病的孩子接出来进行特别护理。同时,“妈妈”们筹划在北京租房子,因为最终需要把孩子们接到北京动手术。

  2007年12月1日,“爱心妈妈”们与房子业主签订租约,连夜给河南的志愿者打电话。孩子们12月2日就到了,此时房子还是空的。“天使妈妈”们先在“摇篮网”上发布帖子,征集家具和婴儿用品。天通苑的一个“妈妈”帮助将这个帖子转到天通苑社区论坛。天通苑小区的居民和摇篮网网友的捐赠源源不断地涌来。捐赠者几乎都是有了孩子的妈妈。

  “就是心疼孩子。”郑鹤红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女人做事没有那么理性”,“天使之家”是仓促建立起来的,几乎是“拍脑袋”的决定。

  “天使之家”的负责人、胆子最大的邓志新拍板决定了这件事情。她说,当时不能多想,硬着头皮闭上眼睛,想太多就办不下去了。“要想要孩子活就得那么办。”

  仓促归仓促,“天使之家”的目标却很明确,宗旨是为全国14岁以下、因身患先天性疾病或残疾而被亲生父母遗弃的中国孤儿安排医疗、提供护理和康复的生活场所。

  更多的孤儿陆续入住“天使之家”,且几乎都有九死一生的经历。先天无肛的路通来自河南一家福利院,送到天使妈妈寄养点,还是个没满月的娃娃。他是在路边的垃圾桶里被人发现的,送到福利院时已经奄奄一息:肚子鼓鼓的,涨得快透明了,已吃不下任何东西。当地医生诊断认为已经没救了,建议放弃。

  “天使之家”得知后,当即联系首都儿研所儿外科教授李龙。李龙建议立即转送北京治疗。志愿者们抱着路通,连夜开车从平顶山赶往郑州,半夜抵达郑州机场。当时已经没有飞往北京的航班。

  熬到第二天早上,航空公司拒绝他们登机,因为路通出生未满15天。路通的生命危在旦夕,志愿者临时决定开面包车上北京。“天使之家”一面联系医院做手术,一面不断发手机短信接引司机入京。10多个小时过去,志愿者的车顺利开进北京,直接赶到首都儿研所。此时已是晚上8点多。

  手术早已准备就绪,医生早早等在那儿,路通立刻被推进手术室,紧急做人造瘘手术,利用人工帮助排泄,小路通的症状缓解了。医生说,路通的肠子有几处都快断了。

  救治期间,在“天使之家”的努力下,“开拓旅车友会”为小路通捐助8000多元现金。手术后,路通住进天通苑“天使之家”寄养点休养,预备六个月后再做肛门手术。这些费用都将由“天使妈妈”通过各种途径筹集。

  润润是另外一个被“天使之家”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孩子。他曾经被遗弃在河南一个县城的医院中,网友们发照片到网上求助。今年2月,一个在澳洲的华人妈妈、“摇篮网”的网友王玉梅看到救助帖子,通过网络查询到“天使妈妈”,打来长途,还担心地问,“这么远,你们能救吗?”此前王玉梅曾参与救助了一个胆道闭锁的孤儿余伟豪。

  恰好该县城附近有“天使妈妈”们救助过的一个家庭。受“天使妈妈”委托,夫妻二人在半小时内赶到医院,救下这个唇腭裂宝宝,孩子被直接送往北京,来到“天使之家”寄养点。澳洲“妈妈”得知这个消息,为孩子起名“润润”,希望孩子就此得到爱的滋润。

从“摇篮妈妈”到“天使妈妈”

  “‘天使妈妈’其实就是一堆志愿者妈妈,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实体在后面。

 大家只是靠网络做一些事情。”“天使之家”孤儿寄养点的负责人邓志新告诉记者。

  她是北京一家外企公司的会计总监,网名是“愿天下孩子都幸福”。她在摇篮网上自愿救助生病儿童将近两年,曾在摇篮网上发起“万名妈妈大签名”活动,为中国孤残儿童的救助体制提出建议。

  邓志新将自己的手机和姓名公布在网上,平均每天都要接二三十个陌生电话,至少花两个小时在救助工作上。只要不是在开会,她能接的电话都接。听到记者的采访要求,她爽快地答应了,但是要求不要把孩子们的残疾拍得太惨。

  起初这些志愿者“妈妈”只是分别在“摇篮网”上发布求助帖子。2002年夏天,曾经在中央电视台做过编导、刚生完孩子的郑鹤红上了摇篮网,网名为“xiaomao777”。那里是很多新手妈妈喜欢光顾的地方,可以交流育儿心得,也可以了解最新育儿动态。

  她在高中时参加过中国红十字会举办的青少年夏令营,自己当上妈妈,第一个念头就是上河南老家的福利院,去看望那些没有妈妈的孩子。她为福利院的孩子们在“摇篮网”上发起募捐,募得上千袋奶粉和小衣服。当地的福利院不习惯这种形式的民间捐赠,一听说是在网上公开募集的,急得要告郑鹤红诽谤,认为这是给福利院的工作“抹了黑”。

  2005年,在中关村一家公司市场部门任职、刚做妈妈的邱莉莉来到“摇篮网”,她的网名是“一切为了孩子。”邱莉莉也很快加入“爱心妈妈”的行列,并且和郑鹤红一起帮助烫伤后被遗弃的孩子小婷(化名)。

  小婷的亲生父母花光所有的积蓄,能借的都借了,最后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医院,希望有好人救助,只留下一个打不通的手机和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号码。郑鹤红和邱莉莉一面积极筹款,一面找到小卖部,知道曾经有一个来自云南的手机号码来过电话询问婷婷的情况。两人当晚向这个号码发送10多条短信,告诉对方小婷已经有好转,大家已经凑了钱,孩子需要自己的亲生父母等等。

  两天后,邱莉莉接到小婷父亲的电话。他喊了一声“大姐”就哭了,说孩子的妈妈会来北京照顾孩子,而他还要继续在工地打工挣钱。郑鹤红和邱莉莉再次筹集700多元,为小婷妈妈购买赴北京的火车票。在重症病房里,妈妈搂着小婷泣不成声。

  他们渐渐地发现跟帖子响应的总是同一拨人,于是彼此间建立QQ群、MSN群,开始电话联络。北京的志愿者妈妈干脆定期见面,聚会地点是就近的小餐馆,一起探讨有哪些资源可以利用。

  志愿者妈妈们惺惺相惜,曾统称自己为“摇篮妈妈”,因为大家几乎都是通过“摇篮网”论坛相识。如今,参与救助孩子的妈妈已经有上百名,其中的核心成员约为30多位,分布在北京、上海、广州、西安、成都等地,还包括美国。

  她们中既有月收入三四万的高级白领,也有自己开公司的老板,比如沈利和广州的明哥妈。还有不少是公司的普通职员,有两个计算机工程师,有四个会计,有心理工作者,有媒体从业人员,也有全职妈妈。几乎都是30来岁,他们的孩子最小的刚出生,最大的也不过五六岁。

  志愿者妈妈们进行了分工,邓志新负责管理捐赠的账目;邱莉莉点子最多,负责和策划推广相关的事宜;沈利跑各种基金会筹钱,郑鹤红常负责应对媒体,跑医院、跑使馆,负责联系孩子的手术……

  每个孩子的医疗救治费用都不是小数目。志愿者妈妈们开始利用自己的专业背景,不断地寻找国内外各种公益组织,筹措手术费用。此外还向公司和个人募捐,先“杀熟”,比如邓志新,最近就从自己任职的外企公司募集2万多块钱。

  仅2006年,这些普普通通的“妈妈”通过各种方式筹集的资金就达到100多万元,救助了60多个人,其中有严重烫伤后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有失明的三胞胎,有各种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

  为了能帮助更多的孩子,2007年春天,思路开阔的邱莉莉提议再开辟一个渠道筹款,比如建立基金会。妈妈们想到就做,最终以独立公民的身份,与中国红十字会基金会签约,建立“天使妈妈”基金,目标是一年筹措100万元,能够救助100个孩子。

  关于基金的名字,妈妈们想过“爱童”,想过“宝贝”,也想过“鲁冰花”,但最终还是决定用“天使”。“天使妈妈”基金还专门设计LOGO—— 一双大翅膀护着一双小翅膀。

  在美国的华人志愿者“妈妈”们也同时成立“海外中国儿童救助会”,方便“天使妈妈”在海外筹款。该救助会由曾毕业于四川一所大学的全职妈妈陈筱微负责。在美国的计算机工程师肖华和多多妈则花费大量精力维护网站。这里是“天使妈妈”的大后方,在情况紧急的时候,美国的“天使妈妈”们慷慨捐助,比如多多妈有一次给一个孩子汇来1000美金。

  资金总是紧张,这些钱很少会过夜,基本上是同一个账号,美国一张卡,中国一张卡,美国“妈妈”那边早上存入,中国“妈妈”这边晚上就取,而后赶紧送到医院,为孩子们支付手术费用。

“因为我是妈妈”

  “国家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吧!”“你们是不是想出名?”“你们有什么险恶目的?”

  郑鹤红告诉记者,“天使妈妈”们经常被骂作精神病。

  
更多的人认为“天使妈妈”们在沽名钓誉。郑鹤红曾在网上与人辩论三天三夜,除了吃饭,几乎没有合眼,目的只有一个,“我得告诉他们真相是什么。”

  郑鹤红反问记者,你做过妈妈吗?如果你做过妈妈,你就知道那是一种本能。邓志新的回答直截了当,“就因为我是妈妈呀。”做了妈妈的邱莉莉甚至给救助的孩子喂自己的母乳。邓志新称这是大家母爱泛滥的结果,做了妈妈以后,她连马路上看到的小孩都关心。

  不过,邓志新承认,想为孩子做一些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像这个周六,她中午出来,在“天使之家”一直忙到晚上。从事IT工作的先生不得不花整个下午带孩子。3岁的闺女就开始闹了,她也要妈妈。

  今年春节,郑鹤红全家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天使之家”刚刚筹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阿姨,郑鹤红天天坐着城铁往天通苑跑,结果疏忽了女儿妞妞,孩子发烧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结果急性淋巴结发炎,不得不到医院动手术。妈妈为此内疚不已,那也是先生唯一埋怨她的一次。

  至于平时,郑鹤红笑着说,“天使爸爸”们敢提意见,不敢反对。事实上,“天使爸爸”们的支持功不可没。比如在美国建立“海外中国儿童救助会”,按照美国法律,需要登记注册,聘请会计和律师。陈筱微的先生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系,如今主持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大学合办的一个医学实验室,在先生的支持下,陈筱微私人承担上述费用。

  郑鹤红的家,清华大学院内那间约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寄养过不止一个孩子。先生不仅热心接纳,而且还帮着照料。2004年初,一个患有先天心脏病、叫珊珊的孤儿就曾寄养在郑鹤红家,和女儿妞妞一起吃睡,一起玩,而且一住就是10个月。当时郑鹤红在中央电视台少儿部工作,两个孩子全靠她的妈妈和先生照料。家里的开支每个月至少增加1500块钱。因为有两个孩子,出门无法坐公交,只能够打车。

  “天使妈妈”们彻底改变了孩子们的命运,也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轨迹。如今,郑鹤红专心当全职妈妈,但是她的工作节奏远比上班还忙。这两天除了照顾寄养点的孩子,她还在帮助来自河南农村的一个先天心脏病患儿“家锐”跑签证,美国(中国)爱加倍基金会承担了相关费用,只有1岁的小家锐可以到美国最好的心脏病医院——纽约市玛丽医院,免费做手术。

  家锐的奶奶陪孩子第一次来北京,祖孙吃住在郑鹤红家。老太太一边念叨,你们咋就这么好呢?一边惊惶恳求,可不可以就在国内把手术做了?郑鹤红无奈:“奶奶总是哭,不相信我们。奶奶说,等孩子三个月后回到中国,她要带孩子去医院做B超,看是否摘掉了孩子的器官。”

 孤儿寄养在中国

  平均每隔30秒,中国就有一个存在某种出生缺陷的婴儿降生。

  
这是来自中国人口网2007年6月的消息。

  根据这个概率测算,平均每年就有约100万左右刚出生的孩子身带缺陷,成为为人父母者永远的痛。

  等待这些孩子的,有时是比病痛更残忍的命运。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儿童社会救助工作委员会总干事吴建英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在北方的大城市,几乎所有的弃婴都是先天有缺陷的病残儿童。她坦言这和医疗保障制度尚不健全有关,一个有病的孩子往往会拖垮一个家庭。父母们无奈地选择了“遗弃”。

  自2004年开始,民政部连续三年在全国实施“残疾孤儿手术康复明天计划”,简称“明天计划”,为全国所有0至18岁、需要动手术的残疾孤儿进行手术矫治和康复。吴建英表示,如今只要福利院的孩子有手术需要,都可以申请该项目,但是来自社会的爱心救助仍然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比如类似“天使妈妈”建立的孤儿寄养点,因为决策简易,几乎是有孩子需要救助就立即就可以行动,而申请“明天计划”的孩子按照流程,则首先需要逐级上报。一些偏远地区得急重症的孩子往往耽搁不起。

  2001年起,一些爱心人士开始在北京、包头等地积极建设孤儿寄养中心,其实这只是孩子们的过渡居所,是孩子们在手术前、手术后休养的临时家庭。如今光北京就有六七家,分布在顺义、大兴等地,大约有上百个孩子在寄养中心生活,他们将在寄养中心一直生活到被家庭收养为止。

  吴建英介绍,这主要考虑到任何一个新环境对孩子都是一个刺激,不想让孩子更多的受伤害,而家庭,无疑是孩子成长的最好环境。寄养中心的孩子大都经过中国收养中心安排,由外籍家庭收养。甚至大部分孤儿寄养中心也都是由外籍人士创办的,像“天使之家”这样完全依赖中国的民间力量,而且核心志愿者大都是在职妈妈们的寄养中心,在中国还是第一家。

  中国青少年研究会副会长陆士桢对此给予积极的评价,他认为,孤儿寄养在中国是一个敏感话题,像“天使妈妈”这样的民间力量介入提供了辅助性的帮助。陆士桢介绍,在国外这样的组织有很多,这跟他们的福利制度有关。他同时认为这样的民间组织也有一定的风险,比如它们需要一个发展的环境,在一定的法律和社会管理下,将它们纳入法制轨道。

  如今,“天使妈妈”正与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儿童社会救助工作委员会进行项目合作,由后者实施监督管理。福利院孩子的监护权利仍然属于民政机构,“天使妈妈”藉此可以申请部分救助款,同时也解决了救助的“身份问题”。

  吴建英认为,这样的合作模式可以推广,只要具备条件的爱心人士,她们都可以提供这样的合作平台。

  吴建英建议,福利院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也要走出来,看到社会的救助力量,同时能腾出手做其他事情,比如对社会开放、提高福利院人员素质等。事实上,与“天使妈妈”们合作的一些福利院已经开始有了改观,比如开始筹款承担孩子们的前期检查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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