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个湖南人的慈善行为让人注意并思考。其一是刘斐章先生的夫人和儿子,代表他实现了遗愿,向他的老家贵州下五屯的新屯学校捐款30万元。刘老先生不是富翁,他只是一名退休老干部,平时节衣缩食,严格要求子女,这30万元钱,是他生前唯一住房变卖所得。值得一提的是,变卖房产后的刘斐章先生的夫人,目前租房居住。其二,是湖南大学曾光明教授,喜获2009年度“长江学者成就奖”,并因此获得了100万元奖金。但是,他对这笔巨款分文不取,而是用它在湖南大学设立“湖南大学——长江环境奖”基金,资助寒门学子。 (分别见11月10日和13日《长沙晚报》)
财富观,我们不苛求一律。当然,我们有理由对以他们为代表的普通人的慈善捐赠行为做一番褒扬,但这显然只是一种道德肯定而已。对于他们的行为,这样的肯定显得有些苍白。因此,普通人的慈善,如果从平民视角看,更让人引起兴趣的,是他们作为慈善群体与富人慈善家相比较,更加具有的慈善导引意义。
巴比慈善晚宴,曾经热闹了好一阵子。这是富人慈善群体给予社会的情绪抚慰。这样的事情当然越多越好,但只可惜,在当下的中国,热衷慈善的富人还没有多少,他们还不会愿意从自己鼓鼓的腰包中掏出银两来回馈社会,接济穷困,也许,中国人还没有从贫困和饥饿的恐惧中真正解脱出来。包括富人,可能觉得还是捂着金钱睡觉比较踏实一些。因而,在富人榜上的富人数量和金钱拥有量急速增加的同时,真正在踏实践行慈善的富人,依然少于民众期望。这让民众觉得,慈善是一座高山。
高山必然仰止者多矣。富人不愿捐,普通人觉得捐不出多的钱因此干脆不捐,这是当下一个慈善的现实境地。刘斐章老人和曾光明教授,他们的慈善行为,让人的心扉有那么一丝颤动,或者有一种激励,就在于他们的慈善行为让每个闻知的人,都会做一番评价:他们这么做值得吗?捐赠了这些钱,他们家庭怎么办?
慈善是一份爱心表达,古希腊称之曰“人的爱”。 不要问爱从哪里来,产生这份爱心的原因,可以是多方面的,情感的、宗教的、理性的认知,都可以产生慈善的举动。但是,它的表达渠道最后还只是一种,那就是以资财支援他人,回赠社会。我们在慈善的问题上,实在没有必要插上某种意识形态的标签。爱心举动是全人类的。就如刘斐章老人,就念念不忘回馈桑梓,曾光明教授就着眼关怀校园的寒门学子。有什么样的情感,必然有什么样的慈善行动。
也许会有人把普通人的慈善与富人们的慈善做一个比较。比较单笔的慈善捐赠数目,比较慈善的规模,比较慈善的影响力……富人们的慈善当然明显占据优势。有心人也留意,我们曾经说过的富人“裸捐”,是一定限度一定范围的财富捐赠,比如比尔·盖茨,即算他如愿捐赠了他99%的财产,那剩下的1%也足够让他和继承人衣食无忧。这还是捐得最为彻底的一个富翁,然而,更多的富人,特别是当下的中国富人,可能还是不愿意为之九牛拔一毛。普通人的慈善,是让人动容的,是他们往往倾其所有义无反顾,这让人们甚至还为慈善者的生活担心。今日的慈善人,恐怕哪天会成为“被慈善者”——刘老先生的妻子和儿女,虽然遵从老人遗愿,变卖了房产并予以赠送给贵州老家,但是,刘夫人目前就只能靠租住生活,这样的慈善,让人敬佩而又忧心。两相比较,是不是会对普通人的慈善,更多了一份敬重和钦佩呢?
人穷不一定志短,为富不一定不仁。慈善是魔镜台,它能让人性抽象剥离到人性最为本真的层面,在那里,能让人感受到没有财富光环包裹的脉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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