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早前公布全球神父总人数在过去十年有所增加,消息在世界各地获得广泛关注,也是《天亚社》网站当天点击率最高的新闻。
诚如十九世纪英国首相迪斯雷利(Benjamin Disraeli)所言:“世上有谎言、该死的谎言及统计数据”,我们必须仔细分析这些数字,方能了解教会神职人员的实况。
某个数字上升时,人们必定会问:“这个上升是与什么来比较?”若我们想知道商业利润有否增加或物业有否增值,就要思考两者与什么相比。
到底物业价值上升幅度超过还是逊于投资股票或储蓄的回报?商业利润与最初投放资金创业比较,回报率是否合理?单单说物业价格上升或商业利润增加而没有比较指标,无助于了解这些数字。
过去十年,神父人数增加,但与什么相比呢?据梵蒂冈数字显示,同期教友数目增加了一亿二千八百万。就算过去十年神父人数增加了五万名(根据去年报道),亦祇是教友增长率的一半。
与上升教友人数所需的神父数目相比,神父人数其实下降了。相对而言,十年前的教会比目前好。
这些总数引发的问题需要更多探讨。大批新教友来自何地?他们如何走进铎职生涯?神父的平均年龄或年龄中位数是多少?与十年前比较又如何?
梵蒂冈数据有否包括已没履行牧职但又没还俗的神父?现今有很多人没申请还俗便离开铎职,因为申请需时,而且梵蒂冈十分不愿意批准。因此,有些神父离开,从事其他工作,或许结婚,但被误导地列为神父。
除了亚洲的印度、泰国及韩国,非洲的尼日利亚和刚果等少数例外,其他地方的神父与教友比例正在下降。
全球神职人员的分布非常不平均。一名澳洲籍主教到罗马述职时与教宗若望保禄二世聊天,教宗慨叹,单是意大利有三万五千名神父,但如果其他教友众多的国家祇有这么少的神父,他们又能作多大贡献?
意大利的教友祇占全球教友总数的百分之三,但神父却占全球约百分之九。菲律宾神职人员祇占全球百分之二点二,服务占全球百分之四点五的教友。
众所周知,西方国家面对的问题不仅是神父总数下降,还有老化速度快。在澳洲,神父的平均年龄接近七十,一些发展中国家的神父的平均年龄则稍逾卅五岁。
换言之,除非数字与真实相关的背景作比较,否则作用不大。
然而,这些数据带出一些更基本的问题。何谓“神父”?铎职的核心是什么?与神父的真正工作相比较,现时在世界很多地方有哪些神父工作是由默默耕耘的教友负责?晋铎有什么条件?为何祇限于独身男性?
教会有很多牧职,如教育、财务管理、人事管理、为贫病者服务、教授基督信仰的传道员等。这些应否获得认同及委派,为教会对信众及教外人提供服务?
逾廿年前,一名现已近九旬的神父问笔者:“你知道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期间,教宗保禄六世有哪两个议题没提出来讨论吗?”
笔者回答不知道,梵二会议展开时祇有九岁,会议结束时亦不过十二岁。
他说:“避孕及司铎独身。从那时起哪两件事情使教会大感苦恼?是女性身体及神职性质。”
一九七一年的主教会议上,独身制原定是议程事项之一,但最后却由社会公义取代,其后更发表了一份具开创性的文件《世界的公义》。自此这文件一直是教会推动社会行动和反省的思想泉源。
然而,或许现在该是重新讨论神职问题的时候了。
---------﹣
撰文:耶稣会利伟豪(Michael Kelly)神父,天亚社执行主任。他自一九八二年起从事电台及电视制作,曾在澳洲及亚洲教会内外的不同出版社担任新闻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