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词大意
保禄宗徒曾向格林多人说：“你们要如我一样在一切事上使人人喜欢……为使他们得救”(格前，一0，三三)。无可否认，戏剧是一种美术。故向戏剧从业者讨论美术问题，是再不能迎合他们心理并有助于“使他们得救”的适当举措。假使有人向从事戏剧者如男女演员等开口便谈教义教律和祈祷默想等内修生活，则不唯难免不识时务之讥，而且“使他们得救”的效果亦将果亦将大打折扣。故教宗这篇专论戏剧与美术的讲词的确是一依保禄宗徒的原则而实行救人的典型做法。 果然，谁都不得否认，美术是以发挥真、善、美为其当然目标的。只要戏剧从业者识到自己对观众心灵所有无微不入的影响力，意识到这影响力在人们精神尤其伦理生活上可能产生的后果，便不能不体验到自身的责任，而力戒写作或表演可能误导和腐化人们的虚伪与丑恶情节。而积极致力于真、善、美的发。只要戏剧从业者能忠实于这点，则戏剧的美术目标便大期然而达成。假使更进一步，一依宗在这篇演讲中宣布的美术条件(见4、5、6节)而创作并表演各种戏剧，则看戏将于做默想，而戏院将一变而为圣堂了！ 不幸，现代人大多对美术二字缺乏正确的观念，同时戏剧又普遍又普为人视作专事牟利的商业，使到没有清楚原则及决心，亦即缺乏坚强品格(见11、12节)的戏作家及演员，不得不逆着自己的良心，就合人们的低级趣味，不惜贬抑自身尊严和出卖美术，而从事创作和表演专事沽名钓利的廉价戏剧。于是，应以发挥真、善、美为目标的戏剧，乃沦为宣传虚伪及颂扬丑恶的工具，从而使戏剧从业者的身份益形低落，而广大观众的趣味亦日趋龌龊。请勿小视趣味的高尚与粗俗！趣味是人格的忠实反映！ ＊＊＊＊＊＊＊＊＊＊ 讲词正文
引文 教会如何重视戏剧
1可爱子女！ 你们由于功勋卓著的公教剧团的倡导，在你们主保圣若乃休(S. Genesio) 瞻礼上前来拜会吾人，你们这样行事等于将一种过时的，然而相当普遍的偏见和错误思想，予以公开的否决，并使吾人利用这机会，再度指出该偏见如何毫无根据与不合理。这偏见认为教育与戏剧从业者势不两立，水火不能相容。 2但教会正因为明了你们演技的影响力，并重视你们使命的伟大，故对贬抑自身人格尊严，有辱自己固有职守，并自己的天才与技艺替错误、邪恶及淫荡而服务的若干戏剧从业者有时才不免加以严厉的指摘。① 戏剧应忠实于美术
3然则，戏剧与电影究竟如何能完成其教人以善的使命？答曰：“应致力于宏扬美术；但必须是范围广大、内容健全而高深的美术，就如你们即将朗诵的两出“未婚夫妻”的美妙名剧相似。 4真正美术的任务与使命，是通过美术的生动表演，将人们的心神提升到凌驾乎感官及物质世界之上的、理智与道德生活的理想境界，而抵达种种美善所从出的、绝对美善的至高天主。 5真的美术与合混不清的理想主义相去有若径庭；因为这主义是一种与现实脱节的幻想和不可捉摸的象征主义。同时亦与奴隶式的现实主义相去不可以道里计；因为这类现实主义太过依附物质事物，阻碍人心高飞于天。而真的美术则藉助姿势、阴影及光线的变更。藉助歌声及语调的和谐，即使只是朗诵词诗的简单行为，亦能令人感到思想豁朗与协调，并能诠释和唤醒熟睡或萌动于人们内心深处的感想与愿望。 6真的美术在表演 ( 而不只是简单地叙述)历史及小说，必须设法令人在事实演变过程中看到前因与后果的联系，令人由外在活动而透视潜伏于内心的意向和冲动，高尚或卑鄙的兴趣，良好的品格与偾事的物欲，尤其要人看到赐人以自由的天主，如何在不损及人们自由的条件下，无往不昃历史的主角。② 美术表演的效果关系
7你们要表演一部小说及历史作品时，必须熟谙并忠实于该作品。如此一来，则作者不得不再三审量和反覆思维的许多情节，便可为演员所做睫毛的颤动，和嘴唇的紧缩及声调的抑扬顿挫而取代。这些细小的动作往往较诸强烈的抟跳和全身的颤抖表现力更为强大；再加上剧场的布置，背景的配合和光暗的调节，以及作者与演员和其他各司其事者间溶铸为一的密切合作，则效果更为卓绝。 8但还有一种美术表演可说全部附属于它的因素：观众。为戏剧魅力所迷的观众，居然忘记自身是在观赏和倾听，而生活于上演的情节中；在某种限度内观众已变为演员，他们整个人偕人同其全部感官、生命，感觉并颤动于戏剧给予的生动印象中。观众身心的这种震撼全部由你们剧作者及男女演员而推动并支持。你们给予他们的印象往持久不渝至不可磨灭。走出戏院的观众可能存有高贵的信念与抱负，亦可能存有牢不可破的偏见卑鄙龌龊的恶欲。 9故此，你们的责任异常重大！假使同一史料由于不同作者所做不同处理，可能令读者对史料存有片面的见解，而做出互相矛盾的宣传，然则，如此直接左右观众心灵、感官、幻想－－即使不致直接影响其思想和主张－－的戏剧表演更当如何？③ 10可爱子女！你的责任实在可怕，但同时亦非常高贵！ 你们是决心谨慎将事以承这责任的。但何以你们许多同业如此轻浮而满不在乎地蔑视这责任，不惜滥用其演技及影响力，专事腐化人心，尤其促成青少年的堕落？ 不忠实于术原因
11吾人认为上述祸恶主要栈自两个原因。首先是他们缺乏坚强的品格，因而对观众的卑鄙欲望及需求实行委求全及逢迎，甚至从事剌激观众的本能及肉欲，以求取观众的喝采叫好及拍手观笑，尤其丰厚的经济利润。这类易奴反掌的成就又剌激戏从业者不断提供这类戏剧，因为这类戏剧不需要多大天才、技能和本领；致使观众业已级化的趣味日趋粗俗，并需要更加强烈的毒剂始能得到满足。于是，民众趣味乃日形堕落！④ 12第二原因可能似乎不其有害和危险，然而十分微妙并不易提防！就如一位作者很容易为了颢示其对人们心理的透视力如何细腻与深入，而从事澈底分析书中人物的特性，并不惜刺激读者极其危险的绪和强烈的冲动，藉以夸耀其司于描绘人生和习的天才；同样，演员亦难免为了合自己特色而妄事增减作者的原意并不惜冒着越出智慧德界限的危险而将作者的原意妄加修改，藉以展示自己的演技甚至肉体的魅力。如果一部小说因了这类心理的分析、露骨的写实和对奢靡与不幸的描绘可能因扰读者的心灵，何况在全体观众如痴如狂的气氛藉着电影的优美技术，将浓厚、紧凑、强烈的现实情节活生生地表演在人们耳目前！如果不是电影而是戏剧，亦能产生相似的结果。因为有骨肉的演员与其所扮演的人物融合为一，后者的思想、情绪和物欲，真的使前者发烟冒火、嬉笑自若、泪流如注和心胸跳动。⑤ 13西塞禄在其所著De oratore一书二集(46，193)内曾叙述自己多次看到一位演员，在朗诵巴高维(Pacovio)写的几段悲剧词诗时，如何眼中冒火。他说每逢该位演员念到“为父的面貌”一句时，自己便感到完全置身于因了儿子的夭折而痛苦至发狂的太拉蒙(Telamone)面前。此后演员将声调一变，以生动的口气而继续朗诵该词诗词，则声泪俱下。西塞禄结论说：“假使演员朗诵词诗时，已不得不如此动情，你们以为巴诇维在写作时能无动于中？”⑥ 14所以戏剧从业者如不图指导观众，反而志在取悦观众，或纵容自己的虚荣心，甚至让自己为良心所谴责的牟利思想所征服，则他们不独丧失自己的尊严，而且有辱美术的高贵价值。他们既无力抵御低级味的诱惑，便证明自己对美术的爱的爱好不够热诚，并不能以一无所求的态度将美术置诸虚荣和金钱之上。⑦ 15诚然，某些观众非常欢迎不端的戏剧，并贪看淫秽的影片，这是无可否认的不幸事实。但不得将其堕落的责任全部归咎与观众，亦不得将其酷好粗俗及邪恶的低级趣味嫁罪于他们的天性，更不得以为他们如此习染于强烈的感官刺激，使到他们对真的美术表演和正当娱乐，不可能感到兴趣。最近的事实指出，真的健全戏剧现在较诸过去更为众所欢迎，不唯知识份如此，一般普通民众亦然。⑧ 向戏剧从业者分别致辞
16 剧作者、导演员和批评家 ！ 展在你们面前的工作园地何其广大！你们要使民众再度赏识人类天才有高妙的美术作品！你们要训导民众拥有高尚的趣味及酷嗜道义的情感！要指导民众自发自动地观赏你们演在他们前的不愧其名的杰作！⑨ 17你们男女演员！你们的心灵在广大影迷的注意、羡慕、鼓掌及欢呼下而沉浸于无比的愉快及光荣中，乃极其自然而易于谅解的事。你们明明看看观众如何为你们的演技所折服；你们体验到你们的表演们心灵的影响力。演员如真意识到自身责任的重大及使命的崇高，而运用自己的左右力，专事提举人心超越麈世而向往天上理念，是堪受尊重的！这样的演员在上演戏剧前，必先高举其心神及意向而归向天主。同时，人们如果见到耶稣基督由你们行列中遴选几位由祂照耀并领导的卓越灵魂，潜修成全而抵达奥秘生活极峰时，便不致感到惊异了。⑩ 祝福
18吾人最关心者便是发现并颂扬天主的宠恩在人心灵内所诸多伟业！ 吾人对如此美妙的胜利深感欣慰 ！兹特替你们及你们的家庭和亲人呼求上天的丰厚恩宠，并为保证这点，以及慈父热诚颂赐宗座祝福。 讲词小注
①昔者轻视怜人的偏见不独弥漫于我国，外国亦无不如是。近来则风气为之一变，各地影迷对所谓明星或艺人不惜大捧特捧，其热烈程度颇有崇拜偶像之嫌。但过犹不及；二者既各走极端，都不配称为允执厥中的作风。要想戏剧业者获致公允的看法，必须如教宗所说，明了戏剧对人心的影响力并重视其使命的伟大。所谓人心，是代人们精神尤其理智及道德生活的。戏剧既对人心发挥如此巨大而深入的影响力，则剧作者、批评家、演员尤其导演员所负的使命当然关系綦重了。故人他们的公允态度应当是“特加重视”并“深寄厚望”。这态度能使他们意识到自身的责任与使命，而善用其美术天才以做出有利人心世道的表演。至于教会所以“对贬抑自身尊严……的若干剧从业者不免加以严厉的指摘”者，正是上述态度的正确表示。 ②在4、5、6节内教宗指出真的美术，亦即３节所说“内容健全而高深的美术”所应有的条件：(一)戏剧应如４节所说，以提举人心归向天主为目标；因为美术无为了发挥寓藏于宇宙万象之中的天主的真、善、美，使观众看了万物的真、善、美，而想到“种种真、善、美所从出的绝对美善的至高天主”。(二)戏剧应如５节所说，力戒沦入与现实脱节的理想主义或太过依附物质事物而阻人高飞 于天的现实主义。前者构成一种浪费，后者则严重威胁到观众人生观的正确性。这恶劣趋势在现代尤其普遍。(三)戏剧的内容如果是历史或小说作品，则首先应能如６节所说“令人在事实的演变过程中看到前因与后果的联系”，因为这可使观众了然于自身言行关系而立志谨言慎行。其次应能“令人由外在的活动而透视潜伏于内心……”；这能使观众恍于克己及内修的重要，而致力于正心诚意的工夫。最后，应能“令人看到赐人以自由的天主，如何……无往不是历史的主角”，目的在使观众略略领悟天主亭毒期世的奥秘计划，而倍增信赖天主之情。戏剧而能做上述三点，则已具备“内容健全而高深的美术”条件了。 ③人的心灵乃是天主而外任神人不得直接控制和驾驭的神圣物事。但戏剧从业者则可以通过其技艺间接对人的心灵施展巨大而深入的左右力，使到“走出戏院的观众心内可能能存有高深的信念与抱负，亦可能存有牢不可破的偏见云云”。这正是教会对戏剧从业者特予重视并深寄厚望的理由。因为戏剧从业者果真与教会合作，则教会宣传福音及引人向善的使命必然事半功倍，如不幸他们拒绝与教会合作甚至存心破坏，则教会经年累月费尽心机所播种于人心的若干善志，刹那间便能为之荡然。一位工作于越南的随营司铎曾这样说，前来越南劳军的明星们，不啻一批炸弹，我们所有作成绩，经不起她们一阵轰炸，而全部化为乌有。 ④“缺乏坚强品格”是人们不忠实于美术的第一原因。坚强品格粗说包括两个条件：正确的行为原则及忠实执行这原则的决心。只有前者而无后者便是怯弱无能；只有后者而无前者则是顽固与死硬。故戏剧从业者如真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必须将教宗在4、5、6节内指出的忠实于美术的条件，奉为写作和表演戏剧的正确原则并决心履行之，不为名利虚妄的声誉所眩惑。但在唯物论精神支配一切的现代，戏作家和演员无不以名利为其工作的最高目标，教宗所讲忠实于美术的术的条件不独无人奉行，而且无人切实加以研究。于是，各地乃有专靠大胆露而成名的肉弹，品格云乎哉？ ⑤本节所指摘的缺陷虽被列为不忠实于美术的第二原因，实际上则可说是上节所谓“缺乏坚强品格”的引伸与诠释。所谓作者“为显示其对人们心理的透视力……而不惜……藉以夸耀其长于描绘人生的天才”，以及演员“妄事增减作原意……藉以展示自身的摈技甚至肉体的魅力”，都跳不出“缺乏坚强品格”的基本弱点。 ⑥这一节特别针对戏作者而立言。所谓“假使演员朗诵该词诗时，已不得不如此动情，你们以为巴高维在写作时竟能无动于中”便是证明。故促使演员及观众神魂颠倒的不端影片的戏作者，决不得说自己写作时竟能无动于中！何况他们的埋头干，正为了迎合奸商的贪婪及观众的低级趣味而从中渔利呢！ ⑦在本节内，教宗总括上述一切，并郑重宣布：“戏剧从业者如不图指导观众……则他们不唯丧失自身尊严，而且有辱美术的高贵价值”。美术的诇贵价值既在于发挥真、善、美，并使人归向“真、善、美所出的绝对美善的至高天主”(见４节)，则专门从事表演虚伪与丑恶的戏剧从业者，当然“有辱于美术的高贵价值”了！如果他们真的尊并爱护美术，便应有力“防御低级趣味的诱惑”并“将美术置诸虚荣和金钱之上”！ ⑧合乎真正美术条件的戏剧不合观众胃口，这是不负责任的戏剧从业者藉以自卫的托辞。教宗为驳斥这点乃有本节的谈话。诚然，真、善、美既是人们心灵普遍追求的精神食粮，则除少数极端堕落的不正常者外，大多数人士没有不欢迎真正美术戏剧的道理！ ⑨训练观众的趣味，使之放弃吮痈舐痔的恶癖，而拥有高雅廉洁的正常嗜好，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剧作家和批评家如肯善用其资质及权威，则可能获致意外的收获。 ⑩在此节内教宗清楚指演员对人心的影响力，以促使他们意识到自身的责任和使命。但尤其能提高演员的身份和心神，而祛除他们的自卑感并使人们澈底放弃歧视他们的偏见者，莫过于本节最后的一段话。著名影星而弃俗精修者已不乏先例可证。天主的圣宠是无所不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