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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访问记

时间:2013-04-07  来源:联合报  作者:于衡 点击:

研究中国现代史的学者们,很多人认为,如果没有民国二十年(一九三一)日本所发动的九一八事变,便不会有民国二十五年(一九三六)的西安事变。如果没有西安事变,局处陕北一隅的中共党徒将全被消灭。中国和世界局势,都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

由张学良和杨虎城在四十五年前所发动的西安事变,虽已成历史陈迹,但当事人之一的张学良仍然健在,成为当代历史的见证人。

将近半个世纪,张学良一直隐居在山陬水涯,过着宁静而闲过的生活,陪伴在他身边的仍是那位“红粉知己”赵四小姐--赵一荻。去年十月廿日,张学良夫妇曾赴金门参观,今年春天,他也参加了前冯庸大学校长冯庸先生逝世的追思礼拜。半个世纪以来,他总是避见新闻记者。直到不久之前,他却很不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本报记者的访问。这可能是西安事变后,四十五年来他所接见的第一个“职业新闻记者”。


明史、清史、圣经、回忆录

张学良在接受本报记者访问,答履询问时说:“上帝将消灭(中共)那个魔鬼!”至于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返回大陆,并解救十亿苦难同胞?张学良说:“上帝将会指引我,并且做妥善的安排。”
 
八十一岁的张学良,是在荣民总医院四十三病房第十七病室中,告诉联合报记者说:“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要发生,我们不可能预先知道,然而上帝却了若指掌。”

他说:“我研究明史的动机,是由于近百年来,中国一直被外国欺凌,我想从明清两代的历史中找出原因。因此计划先研究明史,接着研究清史,再及于民国史。但当我研究明史告一段落,刚想进入研究清史时,自己却成为虔诚的基督徒。觉得圣经是一部最完美的经典。由于专心研读圣经,研究清史的工作,就放弃了。 ”

张学良说,在他研读圣经之前,也曾计划写回忆录,而且拟订了大纲。他说:“我写回忆录的原则是:第一写自己经手办的;第二写自己亲眼看见的;第三写自己亲耳听见的。但在研读圣经以后,一切都不想写了。”

阅读联合、中央两报

张学良说:“目前我是美国一家学院--研究圣经的学院--的函授生。周联华牧师是我的老师。”张学良说:“近年来我家只订两份报纸,一份月刊。两份报纸是“中央日报”和“联合报”,一份月刊是“兰花世界”。张学良说:“可惜的是联合报的字太小,内人为我读报时,感到十分吃力。不知道你们(联合报)能不能改进?”他说:“我一直对报界人士敬重,那是因为在民国廿年九一八事变稍后,看到大公报张季鸾先生写的一篇有关九一八的社评,文中有血有泪,有些文句,到现在还留在我的脑中,虽然半个世纪过去了。”

张学良在西安事变时,仅三十六岁,九一八事变那年,刚三十一岁。那时,他是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被人称为“张少帅”。现在他已满头灰发,头顶中间的头发脱落。成了罗汉秃。有人说他“声若洪钟”,其实是由于他两耳重听,讲话时怕对方听不到,所以嗓门拉得特别高。他刚进医院的第一天,在四十三病房的护理站,我听到他拉大嗓门说:“今天上午我的体温是三十八度九。………”。他除了患视网膜炎和老年性重听病以外,心脏、肾脏、肝脏、血压,都很正常。他这次住医院,是由于高烧不退,经诊断是重感冒。他的主治医师,是传染病科主任郑德龄,和专科医师施芳文。在他住院期间,他的夫人赵一荻,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其间有两个晚上,赵一荻就睡在病房中的沙发上,直到第三天凌晨张学良的高烧退下去,她才在晚上回家去睡。

今年六十八岁的“赵四小姐”-赵一荻,是在十七年前(民国五十三年)的七月四日,才与张学良在台北补行婚礼(见五十三年七月廿一日联合报)。那时她已经五十一岁。和“张少帅”,同甘苦已廿八年。依她的年龄推算,西安事变时她二十三岁。九一八事变时,她十八岁。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本报记者这次访问张学良时,前后会晤达八次之多,其中一次最长的时间是五十六分钟,最短的时间是五分钟。谈话的内容,没有涉及西安事变。所谈的问题,包括他到金门访问的感想,他的人生哲学,生活形态,病中的感触……范围颇为广泛。记者在他住院的十四天中,得以有八次接触的机会,是由于我患内耳不平衡症,住院冶疗。

张学良在住院后的第三天晚上,第一次和我聊天时说,他这次罹重感冒,会不会变成肺炎:是否能从医院的“前门”出去,他自己没有信心。

记者望着他那疏落而灰白的头发,面部的老斑,再加上医院“病人”所穿的宽大睡衣,还有他那一脸纯朴的表情,看去真似乡间的老农,哪会想到他就是五十年前叱咤风云的张少帅,是四十五年前西安事变的主角之一。是曾经改变了现代中国历史,并在现代史上--不管是好的或者坏的--留下纪录的老人。

当时我的脑里忽然出现了:“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三国演义,开头的这首词。

张学良住院时诊断名牌上:写的是张毅庵,八十一岁、传染病科。除了医护人员外,很少有人知道张毅庵就是五十年前的张少帅。

张学良在二十年前,写过一篇“西安事变”忏悔录,但未向社会公开,在那篇忏悔录中,他写出蒋委员长(中正先生)人格的伟大,和西安事变对国家社会的危害,同时他在事后也觉察到那次事变,是中共头目周恩来所导演。

张学良在民国二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发动西安事变,劫持蒋委员长,“反对剿共,主张抗日”。后来看到了委员长的日记,被蒋先生的伟大人格所摄服。张在悔悟之后,亲自送委员长返回南京。

兰花、故人、医生、记者张学良在目前是否已有充份自由,答案是肯定的。事实上在几年以前,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政府谨派有几名随员,保护他的安全。因为张学良和他的父亲张作霖和东北地方人士,难免有些恩恩怨怨。也正因为如此,张学良本人,极不愿意和外间接触。

在记者断断续续的访问中,第一次的访问时间最长,占了五十六分钟,那一晚张先生的情绪很好,他和我谈访问金门、谈种兰、谈圣经、谈生活,也谈他的夫人--赵一荻女士。

去年十月廿日张学良和他的夫人赵一荻曾访问金门。

他说,当时他曾讲过:金门不仅是反共的前哨,也是反共的堡垒,金门精神,值得效法。现在,他对金门的印象,仍然深刻。

谈到养兰,他说:“我家里有兰花两百多盆,养兰是一种享受。譬于浇水、施肥、移动花的位置,适度的阴凉和适度的阳光……,因为养兰,我买了有关兰花的书籍和杂志,而且和这一方面的专家请教。

张学良说:“兰是花中的君子,其香也淡,其姿也雅,正因为如此,我觉得兰的境界幽远,不但我喜欢,内人也喜欢。”

张学良第一次和记者聊天时,谈到他的老友冯庸--前东北冯庸大学校长。一他说:“我们两人常抬杠,五十年前如此,前几年仍然如此。但最后我说服了他,终于皈依基督,并且领洗。”

由于冯庸的逝世,谈到刘毅夫在传记文学上写的追悼文章,也谈到传记文学和刘绍唐具人。然后他问我是否和他的女婿陶鹏飞很熟。

那天晚上,他的夫人赵一荻,打来电话问病情。他说:“我现在很好,正在和隔壁的于先生聊天。”他也提到他常麻烦荣总的耳鼻喉科主任荣宝峰和眼科主任林和鸣两位大夫。也谈到莫德惠-前考试院长、刘哲-前监察院副院长,还有在师大做教授的六妹张怀敏。不过在我们谈兴正浓时,住在第十八病室的自由日报主笔王中原打电话抗议“张少帅讲话的声音太大”。因为王中原刚割除一个胆囊,需耍休息。那一晚的谈话,就在这一情况下结束。

美人、名将、白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记者第二次去​​访问张学良时,他的态度,突然改变,表示十分不耐,他的随从人员也向我表示,希望我以后不耍再去麻烦张先生,同时并以十多年前卜少夫写的“与张学良纠缠经过”那件事相告,希望我能自我节制。但以后我仍作了六次时间较短的访问。

在以后的几大中,我发觉赵四小姐的表情也不对劲,同时她也很少到医院的厨房来替“张少帅”烧东西吃,避免碰见我。

赵一荻今年虽已六十八岁,看去可能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一些。她讲话的声音也很高,大约是因为“少帅”重听,他也就练成了大嗓门。

在张学良入院的第七天下午,张本人去做直肠镜检查,其中有四十分钟时间,我访问了赵一荻女士,但她和我不谈张学良的事,只向我传教。她和他的丈夫相同,可以背出圣经的某一章某一节。他说:“人生的旅途极短,我们真正的老家在天国。”同时她也谈到天主教和基督教。她说“天主教保守,基督教开明。”

她说的这些话,在我和张学良晤谈时,张曾两度提到:“人生在世,有如旅人,回到天国,才是归宿。”

赵四小姐告诉我另一件事,是她在九年前罹过肺癌,由卢光舜大夫替她开刀,迄今未再发,但想不到卢大夫在两年前,同样得了肺癌,却不幸逝世。

听赵四小姐谈话,觉得她的辞锋锐利,咄咄逼人。我衣袋里有一份五十三年七月二十一日的联合报,在第三版的头题,报导了张学良和赵一荻结婚的新闻。标题是:“卅载冷暖岁月,当代冰霜爱情,少帅赵四正式结婚,红粉知己,白首缔盟……”本想拿给她看看,但却由于她的严肃表情而作罢。不过当天,我却有一个感觉:“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岁月在赵四小姐脸上的皱纹中,飞抉的过去了。往事不堪回首在张学良住院期间,立法委员王新衡、国策顾问何世礼、总统府资政张群,先后到病房探病。张学良说,人愈到老年,愈感到朋友的重要。他说:人不是为自己而活着,而是为别人而活着。对于生活层次,张学良的境界很高,对中国文化理解也深。他告诉记者说,由于视力太差,他很少看电视,他过去经常看的节目是“维也纳时间”。曾经有两次,我推门进入他的房间时,他正带着耳.机从收音机中听国剧。

张学良目前住在北投复兴岗的半山中,他的生活简单,平时他和他的随从人员一道吃大锅饭,偶尔也会由赵四小姐下厨房,做点小锅菜。对于过去报章杂志说,张少帅爱打网球,他的家中,有一个网球场。张说:他家里没有网球场,很久很久,他不打网球了。

记者第八次访问张学良时,是在他出院前三大。这一次我拿了封信,请他鉴定:那封信是张学良亲笔写给已逝世的监察院副院长刘哲先生,使用的是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部的信封和八行信纸,内容是:“敬制兄大鉴:达夫兄来汉,闻兄患牙疾,深为悬念。牙虽小患,于人体关系甚大,目下为医生最注意之事,弟在欧已除牙两枚,身体恢复,于除牙甚有关也。盼兄勿以小患而忽之。达夫转述尊见,足征兄爱护周至,不遗见教在远,至言恐弟误解兄为个人谋一层,我等半亡国奴,果何人斯,安有如斯之念乎?请兄勿以弟为满肚恶念,而以亚念污及兄也!一笑。盼兄早痊,能早来汉,以便有所指教。此请近安弟良顿首五日”。

张学良用放大镜,看了再看,黯然良久,我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颤抖,稍后他说:“这是我的亲笔函。”他再度思索了一下,向我问道:“信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我回答是刘哲先生的公子刘政原先生所赠。他又沉思了一下说:“请代问候政原兄。”(记者按:信中之达夫系刘达夫,当年任甘肃省行政专员。细看邮戳该信抵达北平之日是二十三年四月八日。)

就在这次--也是最后的一次--访问中,他告诉我为什么他要研究明史,并且强调“上帝将消灭(中共)那个魔鬼”。

惯看秋月春风

这篇断断续续的访问,没有触及政治问题和一些敏感问题。因为在第一次访问时,双方约定,不谈政冶。做为一个“继业新闻记者”,我必须遵守这一诺言。只能和“少帅”闲话桑麻。那种情趣也正如三国演义引言中后段所写的:“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杯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1981-09-18/联合报/0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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