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一次为死去的教友送最后一程,心中对于生死之间的希望,有了些许感触。生死之间,为信靠天主眷顾的人,充斥的是永生的希望,而为那些不曾了解复活希望的人,则是难以琢磨的折磨。
在为躺在病床上垂死的癌症教友祈祷时,我看到了他们脸上因着我们的到来,所露出来的希望的笑脸。听教友们说着病人所忍受的苦痛,我明白到他们所背负的苦痛十字架,但是从他们的笑脸,也感受到为信靠天主的人来说,痛苦是不能伤害他们对于天主的那份希望。除了天主,天地之间还有谁能赐予等待死亡来临的绝症患者满脸笑容的希望呢?
在医院中,看着一位插着各种管道和骨瘦如柴的老人,我试着理解和感受他所背负的身心苦痛,却不能够。身为一位年轻神父,我所经历的人生苦痛太少了。我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安抚老人家,只有简单几句的问候,更多是内心默默的祈祷。
老人家对圣体的渴望,让我看到了能够带给他希望的是耶稣圣体。几次探望和傅油,老人对未能教育儿女热诚恭敬天主的愧疚,以及对于死亡来临的坦然,实在是儿女们应该继承父亲的遗志,寻找那份支撑他九十多年人生希望的信仰。这是最能够告慰老人在天之灵的生活,也将成就今生的希望。
在匆匆赶往另一位病危老人家里时,她的老伴也在旁边悲伤地坐着。病床边围绕的都是苍蝇,看似人生即将走向另一个开始了。我尽量用学得不顺口的方言告诉老人家,她将要去见耶稣了,耶稣将要接她到天堂。老人家满脸笑容地回答:“好,好,好,好”。怀着喜乐,领受了走向永生的生命之粮耶稣圣体,天主看了也会认为好。
旁边坐着的老爷爷却一言不发,眼中满是泪水。要送走一起走过人生七八十年的她,为他来说,定有着很多难以言说的辛酸。看着她准备好安抵天乡,悲伤之余,也多了一份希望。第二天,她真的走了。在追思的时候,我看到老爷爷仍旧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在一次紧急傅油时,我看到的是一位四十多岁没有妻儿的残疾教友,躺在脏乱的家里。他的母亲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而他则痛苦地呼吸着。傅油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够送他去医院抢救,至少能够不这么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然而,贫困家境让他们放弃了昂贵代价所能带来短暂的生命的延续,而我站在那里也显得很无助,心中甚是悲痛,觉得这太残忍了。下午接到了他离世的消息,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听教友们说,他很虔诚,热心恭敬天主,为别人祈祷。好天主看到了这一切,定会为他的仆人讨回公道。
在短短几天看到了病人在生死之间,经历的却是这个世界上难以言说的大事──他们此生画上了句号,但是死亡将他们带向了另一个永生的开始。他们脸上的那份希望的笑容,让活着的我们,虽未经历生死之间,却看到了自己不久将来必定会同样走过的经历,对于信仰带来的希望,有了更加坚定不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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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欢喜,中国一位年轻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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