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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

时间:2008-07-26  来源:  作者: 点击:

这本爱德的宪章企愿表达出那将若望兄弟会、隐修女、传教修女及第三会会友结合在同一个福音家庭里的精神。这本宪章并力图指出这个精神专有的取向,首先是说明在这些团体里的共同处,接着再详明每一个团体的特色。
这本宪章愿意尽可能地保持与若望福音相近的精神,后者乃是根源,而为了依照圣若望的父性而生活,就必须不断地追本溯源。此攸关了解圣若望独有的恩宠特色,以力求在今日为耶稣和教会活出同样的奥秘。

序言
圣若望在他的福音里把圣言的奥秘与羔羊心灵受伤的奥秘结合在一起;他给了我们这最后、丰盛满盈的瞻仰。就某方面来说,若望福音并不是必要的,但如果我们了解这个新的盟约是一个爱的盟约,也说是瞻仰的盟约话,那么,若望福音便是非常必要的。若望福音是一部默观的福音,是为了交战、为了超越而赐给的“小书”(默十),为使我们坚持到底,“一直到底”(若十三 1 ),而不致于中断。
因为我们在默示录里看到正当教会的历史及我们的历史处于最激烈的争战,在第六及第七号角之间时,有一个天主仁慈的俯视、眷顾;并且为了使我们在这些作战中获得胜利,有一个天主特别的助佑。此特别的助佑是以“小书”和两位证人来象征。但若望福音很明显地给我们指出这两位证人就是圣母和圣体圣事,二者是以如此令人惊异的方式紧连着。
我们必须时常重读默示录第十、十一及二十章,因为它们向我们启示了圣若望修会的圣召。

小书
这本“小书”(默十),在嘴里甘甜如蜜,但在肚子里却神奇地发苦,我们的确可以说它就是若望福音。但是若望在写默示录的时候,他的福音尚世!所以必须往深处寻找这本书的意义。这本小书,不正耶稣临在的奥迹及十字架的奥迹吗?十字架的奥秘总是包含这两面,因为它是耶稣最强而有力的临在——在十字架上,衪完全给出,比在白冷时还多。于白冷,衪是在温柔中给出;而这里,衪是在爱中给出。十字架是一个完全爱的施予,圣体圣事的存在便是为使我们了解这一点。在圣体圣事里,首先直接赐给的十字架,藉着十字架,然后才是光荣。圣体圣事给了我们“爱”最深、最强的一面。

千年王国
这本在嘴里甘甜如蜜,在肚里发苦的小书是十字架的奥秘,是圣体圣事的奥秘,是我们基督徒生活的奥秘。因为在我们的基督徒生活里,有很深的甜蜜,有对天主疯狂的喜乐、爱的甜蜜,有时我们很不容易活出这种喜乐,因为我们害怕。我们也怕痛苦,不过这是正常的:是十字架!但是喜乐呢?喜乐是在那伫立十字架下的圣母的内心最深处;是在那伫立在十字架下的若望的内心最深处;这喜乐是在我们心灵的最深处,它应该时常存在。(注 1 )
在默示录所说的,那魔鬼不能够进入的“千年“,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这千年不能以时间的方式来懂,而是要从精神方面来懂它的意思:是千年的喜乐——我们说“千年”,是为表达它的强度,显示它超越一切的挑战,是默观的直接果实。
我们应该求圣母教导我们如何利用这些战斗,如何接受它们,而不让这些战斗抹杀我们的喜乐、静默及天主的临在。整个传教生活是一种作战,而魔鬼藉着这些争战,力图把我们从奉献的默观生活中引诱出来。
圣神要在我们身上做出比这些战斗更深刻的事,也许这就是“千年”(默二十3)的意思。自从耶稣的奥迹来到之后,在地上有一个平安,这平安是在我们的内心最深处,并已得到了胜利、为了天主而取得的决定性的胜利——它是一种喜乐的奥秘,平安的境界,魔鬼是无法进入的。
我们必须祈求,让这喜乐胜过所有的争战,让这个喜乐存留在我们心中,强过一切。它是天父的爱在我们内胜利的记号,这爱藉着圆满的仁慈被通传给了我们。这个喜乐是父在我们身上的爱大过一切的记号,它笼罩我们,支持我们。这是在圣母无染原罪始胎的奥秘中,父对她所做的预备仁慈,这仁慈延伸至圣母所有的孩子身上,所以是父及圣母对我们每一个人的仁慈。圣母难道不用她胜利之后的大衣紧裹住她全部的子女吗?

(注1)在十字架时,在圣母圣心内有一个很美的绽放,有她对耶稣的属神爱情的花朵,使得她在圆满的喜乐中。在十字架时,有耶稣的微笑,在十字架时,有圣母玛利亚的微笑,也许这就是圣若望修会在此二十世纪末所应该保有的。在十二世纪时,有人把十字架上的耶稣雕刻成微笑的模样,但没有展示圣母玛利亚的微笑。也许就是我们应该要在我们的生活中显露出圣母玛利亚的这个微笑——透过泪光的微笑,如同在沙莱特的圣母显现一样——那透过痛苦和眼泪的圣母的微笑。这就是我们应该要活出的。它是有一点要保留给那些愿意进到圣母最深处的奥迹里的人,他们也就是那些极为接近圣若望的人,他们真正地领受他做他们的父亲。
圣若望在十字架时领受了圣母玛利亚的微笑,圣母玛利亚在十字架时对耶稣的微笑是为了若望的,为了使若望领受这微笑。当耶稣告诉圣母玛利亚:“女人,看!你的儿子“时,圣母玛利亚在泪光与微笑中注视若望。她把给耶稣的微笑也给了若望,而她给若望的微笑,就是那我们所应该领受的,以便即使是在痛苦及争斗中,即使是当我们心碎时,仍然保有这个对耶稣、对圣母玛利亚、对我们的兄弟的微笑。微笑是爱的胜利表达。当爱情是胜利者时,它绽放在微笑里——并且是一个贞洁的微笑,因为是一个贞洁的爱——这微笑攫取一切,欢迎别人,并且又是一个赠予。

两位见证人
我们应该依靠这仁慈而生活,并且我们必须活出这喜乐,藉着圣体圣事,这喜乐被赐给了我们,但同时(无法分开)又必须活十字架的奥迹,两位证人(默十一)便是与此相连。圣母活在喜乐中,她是喜乐的源头,她是“我们喜乐之因”,同时她又是在同受苦的奥秘中被赐给我们,使我们能够以一种隐藏、属神的方式与十字架结合,赖着圣母,因着她的临在我们得与十字架更为结合,因为她曾独特地活十字架奥秘。
因此,这本“小书“阐明两位见证人,而两位见证人使我们了解我们若望家庭的圣召。
这两位见证人具有非凡的效力,但同时天主又允许大龙、巨兽杀死了他们。他们必须接受内在的殉道(按照默示录,他们的死是一种内在的殉道),没有被埋葬,只被抛在街市上。这表示如果我们愿意忠信到底,一定得在街市上受到最严重的诽谤、中伤,而无法自卫、无法得到安葬。
如果说“小书”与两位见证人的奥迹和圣若望及他所有应该活共同奥秘的孩子们有特别紧密的联系,那么我们明白这是天主赏赐给我们的一个美好恩宠。这并不是因为我们当得起、我们聪明或我们有美德,而是一个完全白白给的赏赐。属于若望、与他相连、让他作我们的父亲、靠他的父性而生活,这是多么美好的恩宠。
兄弟爱德
我们得用“小书”和两位见证人的启示来思索圣若望带给教会什么?他所带给教会的,正是爱的见证、基督之爱的要求和坚持到底的爱情——基督是爱的祭品,“他爱他们到底”(若十三 1 )——一直到那把利剑刺痛了圣母的心。
如果我们注意此双重的作证──圣体圣事和圣母,我们会看到它们的果实便是兄弟间的爱德。圣若望在他的第一篇书信里恳求我们在作战中要有兄弟爱德──因为他在这篇书信里论到假基督“他们是出于我们中的,但不是属于我们的”(壹若二 19 )。这些假基督并非教会外的一些宗教,而是出自教会内的一些讽刺、可笑的模仿,他们破坏了信仰的目的,一直到完全摧毁它为止:他们就是那些无神观念主义。在这样的处境下,需要一个完美的兄弟爱德,这是圣若望要放在我们心中的大秘密。在默示录、第一书信及福音里都提到“如同我爱了你们,你们也该照样彼此相爱”(若十三 34 );十五 12 )。福音第十五章说明了教会的果实便是兄弟爱德,它光荣了父,并为绝对的爱作证。
圣若望要在我们中间所实现的便是:从圣体圣事及圣母圣心中涌出的满盈的兄弟爱德。我们只有紧连着盟约──在圣体圣事和圣母圣心内的盟约──才能活出兄弟爱德的奥秘。这个双重盟约的成果便是兄弟爱德。此兄弟爱德为我们而言,应是我们的父亲圣若望所愿意的最后果实。有赖圣母和圣体圣事,他得以最卓越地活出兄弟爱德的奥秘,圣若望的两大秘密即在于此。为此,我们总是称他为“那位紧靠在耶稣怀里的”(参看若十三 25 及二十一 20 )。若望的特点正是在于他对圣体圣事和圣体圣事的果实──“你们该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了你们”──以及对圣母,都有极为内在的认识。并且圣母也是若望的“特权“,他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度共同的生活。只有在一个包含困难、交战和喜乐的共同生活中,兄弟爱德才能完全地绽放、发展。
若望和圣母之间的连系是共同生活中实践兄弟爱德的典范。经由圣母圣心,我们应有足够的爱来承受我们全部的兄弟──无论他们是笑口常开或是不苟言笑的人,牧童或三贤士,依撒格或依市买耳,雅各伯或厄撒乌。耶稣在把圣母交给若望时,同时也给了他共同生活。因为通常母亲是共同生活的核心,否则就不可能有共同生活。只有在母亲的心内,那些常造成心理方面强烈对峙的来源的不同遗传才可互相结合。在圣母圣心内,这些差别都被超越、被背负者,并且毫无限度。她的孩子们对她而言没有什么等级之分,他们是受到伤害的人;并且那些最可怜的、最谦卑的,要比其他人更受到关心。在白冷,她以同等的态度来接待牧童们及三贤士,因为爱德在一切之上,它是神性的。我们是出自天主的家族,而如果我们是天主的家族,我们就要同耶稣一样,接受最大的贫穷……
一、
若望家庭的精神
圣若望是我们的父亲,是他实现了我们在教会内的合一。我们不就是要把在若望福音结尾,耶稣所说的那句神秘的话保存在我们心中,作为我们的秘密吗?伯多禄在获得耶稣给他的使命:“牧放我的羊群”之后,看郅那跟着他们的若望,遂问耶稣说:“主,他怎么样?”耶稣告诉他:“我如果要他存留直到我来,与你何干?”(若二十一20-22)。若望的奥迹不正应该要存留在教会内,直到耶稣再来?并且,凡是愿意靠圣若望的父性而生活的修道团体,不也应该要活同样的奥迹吗?圣若望修会在这二十世纪末叶渴望将这奥迹生活出来。
若望的奥迹便是耶稣所爱的门徒的奥迹,他就是在最后晚餐时,将头斜倚在耶稣怀里的那位。在圣体圣事奥迹里的耶稣和祂爱徒的心灵之间有一个独特的联系。这个联系在建立圣体圣事时,藉着若望在耶稣身旁如此个人的、亲密的临在,被启示给了我们。伯多禄自已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利用若望作媒介,来向耶稣提出这个令他如此伤心的问题:“谁是那位出卖者?”但耶稣回答的方式,只有若望能明白。若望的奥迹不就特别在于他是那位忠信的门徒,跟随他的师傅一直到十字架下吗?在十二位门徒当中,只有他出现在十字架旁,而在十字架时,耶稣把祂的母亲交给了他。
因此,圣体圣事、十字架的智慧及圣母的奥迹是圣若望要教导我们以特别的方式生活出来的三个奥秘。我们应该要好好了解这三个奥迹在天父的上智里是非常紧密结合的。这三大奥秘显示了特有的两大成果:耶稣体血及爱母的赐予。由此,这三大奥迹把耶稣司祭职的奥迹圆满地彰显给我们。这两个赐予只有在护慰者亲自嘘气之下才能圆满地领受。而护慰者正是为此被赐给了我们,祂使我们得以完全依兄弟爱德的奥迹而生活。这不就是那结许多果实,光荣父的葡萄树吗?

1、圣体圣事
圣若望在他的福音第六章给我们揭开了耶稣对生命之粮的伟大教导。这是一个独特的珍宝,我们绝对不要忘记它。
增饼奇迹
在这篇讲论之前,先有惊人的增饼、增鱼奇迹。耶稣是在大批群众跟随祂如同羊群跟随牧人,走了一大段路之后才作了这个增饼奇迹。在耶稣的门徒当中,有两位似乎很不安,也许有点受到试探:耶稣到底够不够意识到所发生的事?这么一大批群众将能吃到饭吗?带这么一大堆人来到这什么也没有得吃的旷野来,实在是开玩笑。这个小小的传教团体太穷,无法真正承担什么责任的……我们感觉得出气氛有点紧张,接近抱怨、不满了。而耶稣是在询问了他们,接受他们不安的表达之后,才作了这个奇迹。这个仁慈的举动显示出祂对祂所爱的民族有的一种既如此人性又如此神性的关怀:Misereor  superutrbam “我很可怜这批群众”(谷八2)。父藉着把玛纳白白赐给在旷野中的以色列人来彰显祂的仁慈,而耶稣完成了这个仁慈的作为。这批跟随耶稣的群众实在是处于一个精神的沙漠:他们真的等待那应该要来解放他们的默西亚吗?
但是,有别于父在旷野白白地赐给了玛纳,耶稣要求小孩把拥有的干粮奉献出来。是从这个小孩的赠予,耶稣行仁慈的举动。当然,祂原本不需要这样,但祂愿意有这个合作。同样,在加纳祂也要求仆人们的服从。祂对仆人所要求的是服从;对小孩,则是要他献出所拥有的。然后从这些人的善意,祂以一种全新、白白地赏赐,作出丰盛多给的仁慈。
每个人都吃饱之后,耶稣要求门徒们把剩下的碎块收集起来。在感谢欢乐之际,群众们想要立祂为王。如果有像这样的君王每天免费地给你面包和鱼,而不用工作,那就太棒了!然而耶稣来并不是为了助长懒惰,祂来并非首先为了实现一椿世俗大业,祂不愿首先被视为解放现世痛苦的默西亚。这是为何当祂一看出他们要立祂为王,便独自退避了。
门徒们在与群众收集剩余时(那五个大麦饼与剩下的碎块装满了十二筐),难道没有被接触的群众所感染吗?但他们比群众早些定了神,了解到他们已伤了耶稣的心;因此,一旦可以时,他们便下到“海边”,往葛法翁去了,那时是耶稣住的地方。“海上起了大风,便翻腾起来。当他们摇橹大约过了二十五或三十斯塔狄时,看见耶稣在海面上行走,临近了船,便害怕起来。但祂却向他们说:‘是我,不要害怕!’他们便欣然接祂上船,船就立时到了他们所要去的地方。”让我们仔细看这两个记号:增饼和耶稣的临在,是在夜里,湖上,以及这个临在的效力。那里不是有一个对圣体圣事奥迹的美妙准备吗?
第二天,群众睡醒后,在葛法翁找到耶稣,便问祂:“辣彼,你什么时候到了这里?”耶稣的回答严厉地指责了他们,让他们看到他们寻找祂的方式是多么人性,并且他们滥用了祂以如此大的爱情所赐下的赠与:“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你们寻找我并不是因为看到了神迹,而是因为吃饼吃饱了。”耶稣的心被这么粗鲁地使用祂的赠与所伤害了。他们不仅没有因这些记号而被吸引去寻找、信从祂,反而只是追求自身的物质利益。耶稣无法忍受我们找寻祂单是为了物质上的好处,把祂看成只是现世的默西亚,首先是为了给“可损坏的食粮”(若六27)而来,而非为了给天主圣言的食粮而来。
耶稣也给他们这个命令:“你们不要为那可损坏的食粮而劳碌,而要为那存留到永生的食粮劳碌,即人子所要赐给你们的,因为祂是天主圣父所印证的。”看!耶稣带来的创新,它对我们的时代尤其是真实的:今日的世界不正只是为了现世的利益而劳碌吗?那些要跟随祂的人,耶稣要求他们:工作是为了天主的话及圣体圣事的奥迹。天主的话是父和子赐给的食粮;而圣体圣事是父所赐给我们的爱子的身体。

生命之粮
耶稣的这一切教导皆是指向食粮的奥秘。祂首先提醒我们信德的伟大:“天主的事业就是信从祂所派遣来的。”我们在这儿无法详细分析基督这篇带有预言性的讲论,它是如此重要、如此创新,赋予了耶稣所宣报的圣体圣事奥迹一个属神的光。我们此处只提出几点。
群众们再次地要求一个神迹,好能相信耶稣。“那么,你行什么神迹给我们看,好叫我们信服你呢?”这个要求是基于他们的祖先曾在旷野中吃过玛纳。耶稣前一晚才白白地给他们行一个神迹,但他们却将之霸占了,并且,这对他们而言变成是一种权利:耶稣应该为他们重作昨天晚上所作的举动。但耶稣无法接受这个要求,因它已不再是一个穷人的要求了。“并不是梅瑟赐给了你们那从天上来的食粮,而是我父现今赐给你们从天上来的真正的食粮,因为天主的食粮,是那由天降下,并赐给世界生命的。”耶稣来,首先并不是为了要给祂的民族地上的食粮,并非为了重作玛纳奇迹。祂来,是为了给那出自天上、赐与生命的真正食粮。
群众们在惊异于耶稣刚刚告诉他们的话之余,要求祂赐给他们这新的食粮。耶稣于是向他们解释祂是谁:‘我就是生命的食粮;到我这里来的,永不会饥饿;信从我的总不会渴。’看,这就是新的大启示,天主为了祂的子民所做的新的临在,一个自我交付的新方式。耶稣不仅是羔羊,祂也是真正的食粮。在祂内只有付出、完全地给予,如同食粮被赐给所有的人及每一个人。祂相对于每一个人就像食粮完全相对于那取用它的人、好被转变成那个人一样,或更正确地说,在这里是为了使取用祂的人实体地转变成祂。因为这食粮是真正的食粮,是耶稣在爱中把自己给出,好让我们变成祂,以便与我们达到一个生命实体的结合。“我生活已不是我生活,而是基督在我内生活。”(迦二20)。
在旷野所赐给的玛纳乃是那真正恩赐的遥远预报和预像:耶稣——天主,把自己赐给祂的子女如同粮食被赐予那要取食它的人。为了领受这恩赐并赖它而生活,必须相信。而耶稣指出人是多么没有能力相信。这就是祂内心的痛苦“你们看见了我仍然不信。”(若六36)对那付出自己的人而言,没有什比不被接受更痛苦了。为什么这个民族相信天主的话,却拒绝相信耶稣所说的话:“我是生命之粮。”呢?耶稣告诉我们:“凡父交给我的,必到我这里来;而到我这里来的,我必不把他抛弃于外,因为我从 天降下,不是为执行我的旨意,而是为执行派遣我来者的旨意。派遣我来的旨意就是:凡祂交给我的,叫我连一个也不失掉,而且在末日还要使它复活,因为这是我父的旨意:凡看见子,并信从子的,必获得永生;并且在末日,我要使他复活。”、为了领受耶稣作“真正的食粮”,必须把一切都交给父、做父可爱的子女、做一个小孩子:“父啊!我称谢你,因为你将这些事瞒住了智慧和明达的人,而启示给了小孩子。”(路十21)只有相信天主的父性才能使我们接受耶稣是生命之粮的奥迹;因为是父赐与食粮,祂的食粮。这奥迹使我们发现父独特的旨意:祂要耶稣不失掉任何一个祂所交给祂的。这即是父的妒爱。这妒爱要求耶稣——生命之粮,在末日时,复活父所赐给祂的人。这是耶稣生命之粮的奥迹,它向我们启示父的最后仁慈;末日时身体的复活。因为耶稣生命之粮的奥迹正是在向我们启示爱子生命实体的赠予。藉着这个赠予,我们成为父的爱子,活祂永恒的生命:不仅在我们的精神内,也在我们的肉躯里,在我们整个的存有。
窃窃私议与圣体圣事的应许
面对这极至爱情的揭示,犹太人们开始窃窃私议。他们不了解:“这人不是若瑟的儿子,耶稣吗?他的父亲和母亲,我们岂不是都认识吗?怎么他竟说:‘我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呢?’”耶稣带着爱回答他们:“你们不要彼此窃窃私议!凡不是派遣我的父所吸引的人,谁也不能到我这里来,而我在末日要叫他复活。”这是父和子的共同事业。一切以父的吸引作开端。是父在我们内所唤起的,那源自父的初次之爱使我们得以相信耶稣是生命之粮的奥迹;并且耶稣要藉着复活完成父的事业。如果我们发现并接受父的吸引,便不会再窃窃私议,也不会在祂爱的工程上再放置障碍了。这爱的工程就是要把我们给耶稣,而耶稣——生命之粮将在末日叫我们复活。的确,耶稣提醒我们:“在先知书上记载:‘众人都要蒙天主的训诲。’凡由父听教而学习的,必到我这里来。”
耶稣再次地指出无法赐予永生的玛纳与那愿意给予、并且给予永生的、从天降下的食粮之不同后,肯定地说:“我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生活的食粮,谁吃了这食粮,必要生活直到永远。我要赐给的食粮,就是我的肉,是为世界的生命所赐给的。”这是第二个大肯定,它相对于第一个,以一种预言的方式使我们发现圣体圣事的奥秘。这个以预言方式宣报的奥秘让我们看到第一个肯定——“我是生命之粮”——要求一种具体实现,它需要基督把血肉给出作食粮。因为“生命之粮——真正的食粮,为了我们的关系,需要成为我们所可以吃的食粮的来源,就如同我们吃的食粮一样。这个“我是真正的食粮”,其实在性要求:必须是我们可以吃它,甚至是在感官上。这正是耶稣这个肯定独具的特色,完全不同于“我是世界的光”,祂只是用言语说而已。
但是,这样的实在性却招致议论,它令人无法忍受:“这人怎能把他的肉赐给我们吃呢?”我们相当明了面对这样的肯定,人的理智会起的反感。因此,藉着指出 这个如此奥秘的食粮对我们救恩的必要性,耶稣再次更强烈地肯定:“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他的血,在你们内便没有生命。”并再次地说:“谁吃我的肉,并喝我的血,必得永生。在末日,我且要叫他复活,因为我的肉是真实的食品;我的血是真实的饮料。”这便是耶稣要为那些相信祂是生命之粮的人实现恩赐的更大应许。并且,确实是藉着祂体血的位格赠予,祂要为我们成为“真正的食粮”,因为藉着这个赠予,祂赐给了永生,并许下要使我们复活。所以,就是因着祂把体血给出作食粮饮料,祂对我们而言才是真正的食粮,完成了那由父开始的天主事业。耶稣明确地说:“谁吃我的肉并喝我们血,便住在我内,我也住在他内。”“吃他的肉并喝他的血”的特有果实便是住在祂内,而祂住在那取食祂体血的人之内。
耶稣把体血当食粮、饮料赠给我们,这是祂做真正的食粮,天上的食粮的方式。所以,“耶稣是真正的食粮”的奥秘赋与了祂体血的赠予目的。亦即,基督的肯定:“我是生命之粮”赋予完全属神及深度的意义。耶稣应许给出自己的体血,好使我们能住在祂内,依靠祂是生命之粮而生活,并在末日时,使我们能在自己的肉躯内活祂的复活奥迹。
藉着这个应许,即——把祂的体血赐给我们作食粮、饮料,耶稣表明祂渴望与我们一起实现的生命的合一。这合一类似存在于祂和父之间的合一:“就如那生活的父派遣了我,我因父而生活;照样,那吃我的人,也要因我而生活。”这就是从天降下的真正食粮的奥秘与玛纳神迹之间的天壤之别:一个赐永生;一个则无法赐予对死亡的胜利。
第一个分裂
这个如此创新,如此属神的教导并未被所有聆听的人接受。许多人作此结论:“这话生硬,谁能听得下去呢?”
耶稣在祂的心灵深处知道门徒们的窃窃私议,遂以最后的仁慈问他们:“这话使你们起反感吗?那么,如果你们看到人子升到祂先前所在的地方去,将怎样呢?使生活的是神,肉一无所用;我给你们所讲论的话,就是神、就是生命。”如同和尼苛德摩、撒玛黎雅妇人一样,耶稣知道祂的话被那些窃窃私议的人以一种人性、肉性的方式来领受。为此,祂要帮助他们不要掉入陷阱,不要用庸俗、肤浅的方式来诠释祂的话。因此,在许下要把祂的肉赐给我们作食粮的同时,祂表明:“肉一无所用。”这个对比是非常强烈的:一种是用属神的方式来领受祂的肉;另一种则是肉性的方式。一切天主的话、天主的赐与都应该以属神的方式来领受,因为天主是属神的。耶稣内心很深的痛楚不就是因为看见人们是怎样地接受祂的教导,尤其是他们怎样地接受祂的秘密,祂的肉的赐与?
当基督启示给我们祂的大爱,将祂自身赐给我们作生命之粮时,“祂的门徒中有许多人退去了,不再同祂往来。”于是耶稣想要看那些留下来的人他们的心意:“难道你们也愿走吗?”耶稣让他们自由。“西满伯多禄回答说:‘主!唯你有永生的话,我们去投奔谁呢?我们相信,而且已知道你是天主的圣者。’”面对如此真实的声明,耶稣的心开放了:“我不是拣选了你们十二个人吗?你们中却有一个是魔鬼。”是耶稣先爱了祂的宗徒及不断加入的门徒,但这并不阻止他们可以不回应这个召叫、不再同祂往来、拒绝相信祂,如同犹达斯一样。是在面对耶稣刚刚启示了祂是生命之粮和祂应该赐祂的肉作食粮和祂的血作饮料时,犹达斯拒绝相信,并背离了耶稣。“这话生硬,谁能听得下去呢?”他没有勇气坦承他的软弱、他的缺乏爱。他控告耶稣:“这话太生硬。”并依靠别人的舆论:“谁可以听得下去呢?”
这个爱的最后启示有如一把“双刃的利剑”(希四12)。对一些人而言(伯多禄、若望……),它是在忠信上一个新的付出;对另一些人而言,则是一个自我封闭、彻底拒绝的机会——这对基督是一个很大的痛苦的来源。这就是西默盎预言的第一个实现,这把利剑刺透了耶稣的心灵,并因着祂,也刺透了圣母的心灵(路二35)。
应许的实现
此应许的实现藉圣若望(若十三)和圣路加(路二十二)传达给我们。
给门徒洗脚——若望福音十三章的开头指出逾越节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是非常的重要的:“在逾越节庆日前,耶稣知道他离此世归父的时辰已到,他既然爱了世上属于他自己的人,就爱他们到底。”圣若望想要提醒我们这是耶稣在我们中间,人世旅途的最后一刻。一切都在对圆满爱情的忠信中进行。圣若望愿意通传给我们的便是耶稣爱的遗嘱,这遗嘱要在耶稣与门徒共度最后一个逾越节时赐给我们。犹达斯也在埸,圣若望强调:“魔鬼已使依斯加略人西满的儿子犹达斯决意出卖耶稣……”犹达斯的身体虽然在门徒中间、在耶稣身旁,但他的心已远离了。是他自己离开的,因他决定要出卖耶稣。耶稣知道,但忍受着;在祂的内心,祂已接受了父的这项最后旨意。耶稣被剥夺了这最后一次与祂的近人在一起的喜乐,与他们在平安中共度最后一餐的喜乐。祂必须对这个出卖者的在埸忍受到底。在耶稣的心里,犹达斯深深地破坏了这份在亲密中告别的喜乐。只有耶稣知道犹达斯的阴谋。祂的心默默地承受着它。
耶稣与十二位宗徒以极大的热火度过了犹太逾越节礼仪的晚餐之后,在感谢父对祂的子民独一无二的仁慈时,耶稣在祂的内心完成了这最后的感恩逾越奥迹。“他从席间起来,脱下外衣,拿起一条毛巾束在腰间,然后把水倒在盆里,开始洗门徒的脚,用束着的毛巾擦干。行及至来到西满伯多禄跟前。”耶稣首先朝他走去。西满伯多禄从外在来看耶稣的举动,以致于无法忍受,他反对道:“主!你给我洗脚吗?”由于他不了解耶稣这个没有预先通知、不曾见过的创新,这如此不相称他的师父和主子的行为引起了他的反感,伯多禄拒绝与耶稣的行动合作。但耶稣坚持:“我所作的,你现在还不明白,以后你会明白。”耶稣要求一个绝对服从的行为。即使伯多禄不了解,他应该要有完全的信赖。然而,他对耶稣仍是过于人性的爱使他继续抗拒着:“不,你永远不可给我洗脚。”为了说服伯多禄,耶稣让他看到这个拒绝的后果:“我若不冼你,你就与我无分。”于是伯多禄屈服了。他不愿意与这位是他的师父、他的主子分开,他要与祂有分。
若望没有提及耶稣对犹达斯的洗脚,然而这个洗脚礼是特别为了他。对这一点,耶稣在回答伯多禄时明白地指出了。伯多禄依他慷慨的本性,要求不只是洗他的脚,“而且连手带头”,耶稣回答说:“沐浴过的人已全身清洁,只需洗脚就够了。你们原是洁净的,但不都是。”原来耶稣知道谁要出卖祂。耶稣愿意单独面对犹达斯,以一种极尽贫穷、谦虚的态度,如同奴隶一般地出现在他面前,而祂原是师父和主子,这是为了最后一次让犹达斯看到祂专一的爱情,让他看到是耶稣先爱了他,并且尽管他此刻犯着罪,这爱一直都临在着。耶稣愿意让犹达斯看到祂仁慈的宽恕、善牧的仁慈。祂是那位渴望接近迷失的羊,渴望独自在迷羊身边的善牧。祂愿意全部都是为了它,好像这只迷失的羊独占了善牧的心一样。这个洗脚的新礼仪区别了两个逾越,同时又把它们结合在一起。这礼仪首先不就是为了犹达斯吗?如果伯多禄知道犹达斯的企图,他岂不是会更加起反感、态度更激烈吗?对他而言,对一个已经决定出卖到底的背叛者行仁慈和宽恕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事,并且对待一个出卖者,我们首先该有的也不是谦虚的举动。
若望对于自己与耶稣面对面的洗脚,什么也没有说。然而因着他对耶稣有独特权利的爱情,当他发现他的耶稣心中无限的贫穷和谦虚时,尤其是发现耶稣对每一位宗徒的偏爱,渴望将他们都聚集在祂的圣心内,超越一切的斗争、嫉妒时,他应该有独特地体会了耶稣这个洗脚的举动。
如果我们试着发现耶稣——仆人、奴隶——与每一位宗徒面对面的独特态度,一定很有意思。只有耶稣自己全然清楚这是个别的告别,并且因着宗徒们的不了解,使得耶稣对他们具有更大的爱情。这些告别是在极度的贫穷和耶稣宽恕、涤净的举动中进行。对于伯多禄,耶稣不正是要把他引入对权柄新的理解吗?伯多禄对权柄仍执着一种旧约法律的观念。耶稣要让他看到:祂——师父和主子,可以在极度的贫穷中执行祂的权柄,而没有任何的统治,因为这是一种完全爱的权柄。对犹达斯,耶稣不正是要表明祂这个师父、主子的权柄是一种善牧的权柄,祂首先寻求的是宽宥,无论罪如何深重!如果人承认自己是罪人,善牧便宽恕他、爱他。对若望,耶稣不正是要他看到天主的爱越强时,我们越是要纯洁、忠信吗?若望,被耶稣如此深爱着,他需要这最后的净化,以便憩息在耶稣的怀里,以便完全活出圣体圣事的奥秘。
这个洗脚对每一个宗徒而言具有个别的意义,但它也带有普遍的价值。耶稣肯定它:“若我为主子、为师父的,给你们洗脚,你们也该彼此洗脚, 我给你们立了榜样,叫你们也照我给你们所做的去做。”耶稣又补充道:“你们如果实行,便是有福的。”耶稣要求我们步武祂做同样的举动。然而这个举动的深意,不就是要教导我们最后净化的要求,好能活出耶稣为我们实现的新逾越吗?这个最后的净化,便是针对新的诫命,亦即兄弟爱德的新诫命。为了完全活出这个爱的诫命,必须有能力对我们的近人,天主放在我们路途上的人作仆人的举动:给他洗脚,随时待命,全然听凭他的支配,以奴隶的赤贫来接待他——这要求我们宽恕在我们心中对他的一切反对,宽恕一切会使我们保持远离他,造成与他有某种敌峙的因素。耶稣——师父主子,做这个举动是为了让我们看到祂内心圆满的兄弟爱德如何使祂能在拥有师父及主子的权柄同时,又可以始无前例地作这原是保留给奴隶做的服务。事实上祂赋予这个服务崭新的一面,因为祂是在白白付出的兄弟爱德中作这个服务。兄弟爱德并不强调存在于下命令者及服从者之间的差别;那些导致造成反的分裂和强暴的对峙便是由于强化这个差别而造成的(根据黑格尔著名的主人与奴隶的辩证法,它被马克思再运用);反之,兄弟爱德使那握有权柄的人得以更加亲近那服从他的人(成为一体),比他没有这权柄时,还更与对方结合。当他是被兄弟爱德引导时,权柄的执行不仅不会造成分离、对立;反之,会加强合一。这不正是神性的爱,兄弟爱德,对抗所有骄傲的诱惑的大胜利吗?只有神性的爱德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骄傲的诱惑本来是很容易藉着把权柄——服务变成是权柄——权势、变成是统治,而腐化权柄的执行。这不就是耶稣把自己给出作生命之粮之前,所要表明的吗?
对于渴望按照若望精神去生活的我们而言,了解耶稣强调对这个举动的接受是很重要的。这是要与祂“有分”的必要条件。与祂“有分”便是活同祂一样的天主爱的奥秘:十字架的奥秘,爱的胜利的奥秘。不过,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同意与耶稣合作,靠祂柔和及谦虚的仁慈之爱而生活,这爱宽恕并利用罪的后果,好能日益给出自己。我们必须同意与耶稣一起,为了每一个门徒而生活,如同仆人中的仆人, 爱的奴隶。每一个门徒对耶稣而言都是父放在祂身旁的近人。如果人们只是以服从祂、尊重祂是师父、主子,来与祂合作,仍嫌不够,我们必须活出祂对近人爱的奥秘,同意做每一个人的仆人、奴隶,屈尊于他,比他更微小、更贫穷,以便在仁慈中拯救他。不只是向他伸出援手,并且要背负他的软弱、他的缺点;洗他的脚,藉此来准备自己,以便有能力为了救他而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人若为自己的朋友舍掉性命,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爱情了。”
建立圣体圣事
是在洗了门徒的脚之后,耶稣接着用祂的体、血建立了圣体圣事,新的逾越。在教导有关生命之粮的奥迹时,祂以预言的方式所宣报的,都在祂与十二位宗徒一起的时候实现了,而犹达斯也在埸。耶稣拿起饼来,祝谢了、擘开,递给他们说:“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而舍弃的。你们应行此礼为纪念我”(路二十二19)。晚餐之后,耶稣同样拿起杯来说:“这杯是用我为你们流出的血而立的新约”(路二十二20)。这个以祂的体血所订立的新约是多么简单啊!它藉着耶稣所祝圣的饼、酒,象征性但又真实地实现了,这是一个令人惊异、令人震摄的盟约。当我们达到爱的所有要求时,爱会以一种最简单的语言来表达。没有比在吃饭时分享饼、酒更简单了,没有什么比耶稣的身体被赐给,和祂的血为我们倾流更伟大的了。这是被钉、被交付在十字架的耶稣为了光荣父和拯救我们所给的赠予。这个赠予是世上从未有过的最大的行为;这个行为藉着饼、酒被祝圣变成被钉及受光荣耶稣的体、血而被通传给我们。这即是祂的爱的遗嘱。这遗嘱在犹太人的第一个逾越就已开始准备,而完成于最后晚餐,并且藉着十二位宗徒及他们的继位人在教会继续着。这是耶稣明确的旨意:“你们应行此礼为纪念我。”
当我们要把自己交付时,我们处于最大的易受伤性。是在这一刻,耶稣表露:“但是,看,负卖我者的手同我一起在桌子上”(路二十二21)。在若望福音里说到:“为了应验经上所记载的:‘吃过我饭的人,也举脚踢我’(咏四十一10)。耶稣说了这些话,心神烦乱,就明明地说:‘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你们中有一个要出卖我。’门徒便互相观望,猜疑他说的是谁。”(若十三18-22)耶稣在传教生活期间,一直保持这秘密,门徒们并没有发现犹达斯对生命之粮的奥迹所持有坚决拒绝态度。他自始自终都隐瞒着他那越来越强烈的反对。
是在这时,福音作者详细地说出:“祂门徒中有一个是耶稣所爱的,他那时斜倚在耶稣的怀里”。在晚餐庭所完成的整个逾越餐过程当中,若望应该一直都占着这个靠近耶稣,“斜倚在祂的怀里”的好位子。圣若望并没有告诉我们他如何用信德、望德和爱德来体会这个圣体圣事的奥迹,他只是指给我们看他是如何地靠近耶稣:“斜倚在耶稣的怀里”,这样的方式比一切语言更高贵地向我们启示了在圣若望的心和耶稣的圣心之间美好的亲密关系,以及他对耶稣的强烈爱情。他就是在身体如此靠近耶稣之时,获得了耶稣体、血的赐予。这表达了若望对于那位是他的一切,并把自己完全赐给他的耶稣,很深的爱德的静默。在若望的福音里,又再明讲:“西满伯多禄就向他示意说:‘你问他说的是谁?’”西满伯多禄了解只有如此亲近耶稣的若望才能得到耶稣内心的秘密。这是为何他要用若望做中介的原因,如此他便承认了若望和耶稣的圣心之间很深的亲密关系(因为本来应该是伯多禄要问这问题的,他有这个权柄)。
“那位就紧靠在耶稣的胸膛上,问祂说:‘主!是谁?’”福音作者再次指出若望和耶稣之间独一无二的亲密:“紧靠在耶稣的胸膛”——这如同给了他一种权利直接问这个问题:“是谁?”耶稣的答复并没有说出名字:“我蘸这片饼递给谁,谁就是。”耶稣就蘸了一片饼,递给依斯加略人西满的儿子犹达斯。随着那片饼,撒殚进入了他的心。耶稣对犹达斯这个友爱的动作向若望揭露了是谁要出卖耶稣,因为把饼蘸在酒杯里,直接拿给朋友,是我们对朋友怀有爱情的最明显的记号。犹达斯在他要出卖耶稣的这一刻,由耶稣那儿取过这片饼,公开、存心地对祂说了谎;立刻,诺言之父便进了他的心。而犹达斯很清楚知道,他完全意识到耶稣这个举动的意义;但是由于不相信圣体圣事的奥秘,他不了解耶稣所做的。
天主因祂的上智而允许天主爱情的圣事其终极要求是在最后晚餐庭,在这样充满着猜疑气氛的门徒团体中实现。这是为了显示:尽管如此,耶稣仍然毫无防卫,在祂最白白付出的爱的静默中将自己完全交付,祂吸引若望到祂这里,并接受了犹达斯出卖祂。
由于若望是在极亲密中,独特地活了圣体圣事的奥秘,我们也应该要——如果我们愿意真正成为他所爱的孩子非常热心地活圣体圣事的奥秘,我们也应该要以子女般的大胆来求我们的父亲圣若望使我们能在与耶稣如此惊人的亲密关系中,活他所活过的,接近耶稣圣心,隐藏在祂内。耶稣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给出作生命之粮:祂是那彻底的仆人,把自己给出做食粮,意即祂完全是为了那取食祂、吸收祂的人。耶稣愿意为了我们而作这个把自己完全给到底的食粮。这食粮将我们变成祂,实体地把我们与祂结合。为此,祂要求我们有热心的爱情,一个完全付出、无所保留的爱情。
在今日的教会时里,我们应该步武圣若望,完全地活圣体圣事——赠与的奥秘。
在建立圣体圣事之后,耶稣给祂忠信的门徒“一条新的命令”:“我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你们该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了你们,你们也该照样彼此相爱”(若十三34;参照十五12)。而在若望的第一篇书信中,圣若望将写道:“可爱的诸位,我给你们写的不是一条新命令,而是你们从起初接受的旧命令”(若一书二7)。正因为这条命令来自基督,它不是如同法律一样刻在石版上,而是刻在耶稣的心内。
圣若望以非常独特的方式来领受这条新命令——他的第一篇书信显示出此点。对他而言,这条兄弟爱德的新诫命赋予了基督徒团体独有的特色。这是一个诞生于十字架、有着共同父亲的孩子们的团体;这团体必须为耶稣的爱作见证,使它出现在世界上。兄弟爱德是那以基督为树干,我们为枝条的真葡萄树的独有果实。藉着果实,葡萄树光荣了父——园丁。兄弟爱德的唯一典范是耶稣,那在十字架时,将自己给出的被钉的耶稣:“人若为自己的朋友舍掉性命,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爱情了。”
我们所应该要活的便是这样的兄弟爱德,努力以越来越大的强度及热心来活出它,直到我们的兄弟、我们的近人完全地付出我们自己。他们是耶稣放在我们的路上,并且与我们一起上路,度与我们一样生活的人,兄弟爱德应该在喜乐中实行、在欢乐中绽放、在一完全内在、属神的喜乐中,这样的喜乐可以与争斗、痛苦、甚至是我们人性心理方面的悲伤共存。这正是因为我们兄弟爱德的实行并非首先在人的心理层面上,它是更为深入多了,且能涵盖所有的感觉,将之净化,但不摧毁。如此属神地实行兄弟爱德,并非与我们的情绪、我们的感觉敌对,但它要求体现,这体现只能慢慢地、逐渐进行。

2.十字架的智慧与圣母被赐给
圣体圣事完全是为了十字架的奥秘,它以象征、且真实的方式赐给我们。我们不能只滞留在圣体圣事内,因为它要引导我们到事实、到基督的十字架的奥秘。圣若望独特地为我们揭露了这个奥秘,因为只有他向我们揭露了耶稣在十字架所实现的最后盟约,祂对圣母和若望说:“女人,看,你的儿子!”及“看,你的母亲!”。
圣母被赐给若望
我们要尽力了解这些话的含义。它们既然是耶稣向圣母及祂最爱的门徒所说的最后的话,便表示是耶稣对他们两位的遗言、对他们最后的旨意。圣安博称之为“家庭的”遗嘱,与在晚餐庭所立的“公开”遗嘱有所不同,那时众人都在埸,连出卖者在内。耶稣以被宰杀的身体及倾流的血作遗嘱,好能光荣父和拯救世人。在赐给了祂的体、血作食粮、饮料之后,耶稣还要在满盈多给的爱中赐给我们其人性心灵的秘密,即父赐给祂作母亲的玛利亚:现在祂也要把她赐给我们作母亲。藉着把她赐给若望,耶稣也特别地把她赐给了那些步武若望,渴望作忠信者的人,而藉着把她赐给我们,耶稣实现了祂为我们所能够作的最后一个赐予。祂自愿失去那位祂最爱的,她不仅是由父赐给祂作祂的母亲,并且也是与祂最为结合的,是她独特地活了祂十字架及救赎的奥秘。
我们必须明白耶稣把圣母赐给若望是正当圣母活同受苦的奥秘之时。在这个奥秘里,她与耶稣是“一体”,同在那完成祂生活的爱的祭献、十字架的祭献里。的确,圣母以她的信德、望德及爱德活耶稣祭献的奥秘,为能达成此奥秘,并使之完峻。但意思并非耶稣的十字架不完美、未完成,所以需要一个完峻;不,这“完成”指的是在白白地给出、不求报酬的爱中,爱的丰盈满溢的完成。的确,如果耶稣的十字架首先是一种正义的祭献、为了补赎罪恶,那么圣母同受苦的奥秘便不会存在。因为在正义的范畴里是不会有“丰盈满溢的”,白白“多给”的,这只有在爱的范畴里才存在。圣母在以信德、望德及爱德来接受她的牺牲时,满全、完成了耶稣十字架的祭献。由此,她奉献给父那耶稣所无法奉献的祭献:也就是活在信德中的理智其最深奥的部份,和活在望德中的人最深的渴望。由于实体结合的奥秘,耶稣人性的灵魂被圆满的恩宠所提升,所以祂存在的第一刻便拥有了荣福直观。结果,祂人性灵魂的高峰便不能当祭品奉献给父以光荣祂、拯救世人。为了使整个灵魂作爱的祭品奉献给父以光荣祂、拯救世人,必须有“一个人”活同耶稣一样的祭献,但是,以另一种方式来活,即用他的信德、望德和爱德——因为藉着信德,我们人的理智能够奉献给父,而望德使我们的意志得以在它最内在、最深入的渴望中奉献给父。圣母由于她成全的爱德和望德,以及好对耶稣如此深厚的爱情,使她能够于十字架时,在她的同受苦奥秘里,活与耶稣一样的奥迹,不过,是依照她自己专有的方式,亦即整个地被圆满的恩宠所圣化的无染原罪“女人”。
论至耶稣的司祭职,我们同样可以在说圣母将之补全完成。耶稣愿意以作圣母和若瑟的小孩子来度祂的隐藏生活。因此祂没有实行其大司祭的司祭职,除了在耶路撒冷,当祂十二岁时。那时祂与祂的父母来到耶路撒冷过逾越节,耶稣很仁慈地藉询问那些以色列经师来主动教导他们。对那寻找祂的圣母和若瑟,祂明明地说:“你们为什么寻找我?你们不知道我必须在我父亲那里吗?”(路二49)。是因着对父的服从祂才做这个教导;祂以被父所遣派的身份来做。这不正是祂的第一个司祭事业吗:给法律经师的教导,对天主的话的教导?而圣母和若瑟以他们的方式在信德和望德中,藉着他们的痛苦和焦虑与这个工程合作了。福音指出圣母和若瑟对耶稣的这些话并没有了解。但是圣母把这一切“默存在心中”(路二、51;参考二、19))。耶稣藉着让她注意到做父的事业来准备她的心作“女人”——新厄娃。
这表示耶稣自祂出生起到十二岁,及十二岁到三十岁之间,除了那三天在耶路撒冷的教导外,祂并未以“被父所派遣”的身份来公开、明显地生活,而是以一种隐藏的方式,如同一个在父母管辖之下的孩子,服从他们,不采取什么个人的主动,总是依赖父母的权柄来决定他自己的行事。我们因而可以总结地说在耶稣整个隐藏生活期间,圣母把她的爱子及爱子所有的活动奉献给父,并且,藉此,她以母亲的方式提前了祂司祭职的执行,一直到在加纳婚宴时,她的介入促使耶稣的时刻提前来到。在耶稣传教时,圣母以她的静静完全地配合“被父所派遣者”的生活。而在十字架上,耶稣把一切交在父的手里之后,她的肋旁被刺穿了,圣母在她受伤的心灵,再次静默地把耶稣奉献给父做被宰杀的羔羊。她首先奉献的是圣心的圣伤,这圣伤完成了整个十字架的祭献。的确是经由圣母把它奉献给父的,因为耶稣的身体已没有灵魂可奉献这个最后的伤害给父了。这刺伤是唯一实体的、唯一原本可致命的伤害。父愿意耶稣在被利剑刺穿之前就提早于十字架上奉献出祂的生命,好代为是祂自己自由地,在完全的爱中的交付。而圣母藉着奉献圣心的圣伤,完成了此祭献。
是在圣母那被圆满的恩宠所圣化的灵魂与耶稣极亲密地结合的一刻,耶稣把她赐给了我们。她被耶稣赐给若望作母亲,是她活出了同受苦及与被钉耶稣合一的奥秘。若望得到她,并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一同在亲密中。所以圣母首先通传给若望的,便是整个同受苦的奥迹,好使他能够活此奥迹。的确,他所接到家中的是那贞洁的女人及多产的母亲:她完全奉献给父,又在自由中,以“愿照你的话成就于我”来同意作天主子的母亲。但她所通传给若望的是这最后完成于十字架,同受苦的奥迹中的奉献与母性。若望是藉着同受苦的奥迹而得到圣母作母亲。因此,他被圣母召唤度同样的奥迹,要不然,她就不是他真正地挚爱的母亲了。
所以若望的确是以默观的信德、穷人的望德及热心的爱德来接受圣母。由此,他进入了与耶稣一种新的亲密关系,他以以一种新的爱情的眼光、默观的眼光来瞻仰耶稣。他对耶稣的瞻仰及爱情和圣母相同。与圣母所作的这个家庭的盟约是一种默观的盟约。此盟约赐给了若望全部圣母内心的秘密:她与耶稣圣心爱的合一,她与被钉耶稣圣心的净配的合一,这是因为圣母在十字架时活“我以忠信、慈爱、正义聘娶你”(参欧二,21)的奥秘。这奥秘被赐给了若望。若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生活,因为圣母对世人的全部母性及仁慈的爱情都通传给了他,好让他活出这个爱情。耶稣奉献祂的生命为了拯救所有的罪人,圣母从耶稣那儿领受了对所有罪人同样的圣爱。她奉献出被钉的耶稣,好使他们得到救恩。对她而言,这是比献出她自己的生命更为壮烈的举动。
若望由圣母,他的母亲那儿得到同样仁慈的爱、同样的奉献。他对世人爱的注视因而有了更深的仁慈与宽恕,尤其是对伯多禄、其他的门徒、他的哥哥雅各伯、犹达斯和大司祭们。他的司铎职务的执行由此展开了新的一面,因为在执行上与耶稣有了一个更深的亲密关系。以圣母为榜样,并与她一起,若望要奉献整个生命来光荣父,以宣扬他作为爱子的爱情比死亡还猛烈,这爱情胜过一切的痛苦、悲伤,因为他那充满爱情的意志与圣母的意志合一,而圣母的意志又和耶稣在十字架的意志合一:“我的食物就是承行派遣我者的旨意。”(若四,34)若望要奉献全部的生活,如同圣母,偕同圣母,以便拯救所有的罪人、可怜的人。他的传教热火扎根在圣母专一的爱内,她在十字架时,成为世人的母亲,在面对父的时候,在耶稣的圣心内,负起全世界人类的责任。圣母因其同受苦的奥秘,没的放弃任何人;为了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最悲惨的人,她甘愿做“被诅咒的”(罗九,3)。圣母由于是若望传教生活的母亲,她通传给若望她对最贫穷、最卑微的人同样的母爱。
职是之故,圣若望的父性所要传达给他挚爱的子女们的即是:对被钉的耶稣瞻仰的爱情,以及对所有的罪人、最可怜的人仁慈的母爱——并和圣若望一样,明白只有完全依靠在圣母同受苦的奥秘中属神的母性而生活,才能实现以上所说的。
渴的呼喊
根据若望福音,耶稣在把圣母赐给若望,为使圣母作若望自己的母亲,之后,便呼喊:“我喝”。圣母对若望属神的母性的第一个成果便是让他成为耶稣渴的呼喊的见证人,使他活如同圣母自己活过的这个耶稣最后的呼喊,与她一起:“他把她接到自己家里”。整个同受苦的奥秘,因着圣母与被钉的耶稣是“一体”,使她得以活内心的最后一个愿望:耶稣的渴。若望所接到家里、接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是那活在渴中的圣母。
耶稣渴的呼喊首先是向父发出的,并且也是针对所有的人,圣母、若望、及我们每一位。它向我们揭露了爱子人性的心对父新的爱的渴求:耶稣渴望爱祂的父,渴望完全不求报酬地爱祂,超过那在服从中,完美地实现的十字架工程。爱不是超越服从,远在服从之外吗?它是服从的根源,要求纯粹为了爱而爱。这不是一切真爱的特色吗?——它要求纯洁、不求报酬,同时又具有实在性、效率性,好为真理作证。在渴的呼喊及对父的要求:“在你面前光荣我吧!赐给我在世界未有以前,我在你前所有的光荣吧!”(若十七,5)两者之间不是存有连系吗?耶稣渴望有同父一样的光荣,这光荣显示了耶稣与父在共发圣神中的合一。
耶稣渴的呼喊也是为了圣母,祂的母亲。耶稣渴望母亲完全接受祂天主性体的吸引。正如祂渴望与父是“一体”,以便永恒地共发爱,同样,祂也渴望圣母与祂是“一体”,以便共发爱,并与祂一起拯救世人。这不就是在祂爱的调停里最深的秘密吗?祂渴望圣母藉着把她的恩宠通传给世人而完美地做他们的母亲,这恩宠要使他们在一个圆满的光及爱中做天主的子女。“当我从地上被举起来时,便要吸引众人来归向我”(若十二,32)。祂最先吸引的人便是祂的母亲。正因为她体验到一个贫穷、一个新的失去、最后的分开,祂要以更强的力量来吸引她。每次当耶稣要求一个新的贫穷时,祂使我们与祂更加结合。爱情利用贫穷,好能实现一种更属神的合一。如果说贫穷是圣爱的果实,它同时也是一种新的爱情的预备。
通过圣母,耶稣要更深地吸引那些忠信的人,也就是她的孩子们,来到祂的心中——尤其是若望和所有愿意做他爱子的人。如果我们想要做圣母和若望的孩子,我们就必须注意耶稣渴的呼喊,我们得尽可能深入领受这呼喊,并靠它而生活。因为这是圣母在若望身上(和在我们身上)属神的母性的第一个成果:使他做耶稣的呼喊的见证人;而这也是圣若望在我们身上第一个父性的成果,因为藉着在我们的天主性生命最深处领受这呼喊,我们保持了在我们内很大的愿望,切愿总是越来越爱那位渴求我们爱的耶稣。
圣若望也提到了那些完全以人性的方式领受渴的呼喊的人:“有一个盛满了醋的器皿放在那里,有人便将海绵浸满了醋,绑在长枪上,送到他的口边。”(若十九,29-30)耶稣并未轻视这好意、这人性仁慈的举动。祂同意接受此物质的赠予,但也表明了祂不会喝完它来减轻祂的痛苦。福音作者指出:“耶稣一尝了那醋,便说:‘完成了。’”一切都藉着这个耶稣的肯定:“完成了”而圆满达成。耶稣达成了祂的使命,同时又存留在渴中。父所派遣的那位已完成父要求的任务:但是,朋友、儿子总是不断地渴;因为涉及到爱子心中的爱,而这爱是无限的:它从来也不会满足,因为它不断地掘出一个越来越大的卑微、贫穷及渴的深渊。耶稣确实是那把父交给祂的任务完成到底的忠实仆人。耶稣人世的旅程结束了,祂现在只要把一切都交给父就好了,因为祂所完成的,并不属于祂:是父在祂的神圣人性内的事业。这说明为何它是如此简单。在我们的宇宙从未有过如此伟大的事业,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因为这事业首先是一种爱、一种纯粹是爱的事业,它以服从来实现。
圣心的圣伤
若望特别提到,在耶稣死后人们对祂所做的最后一个举动:用长枪刺透。“犹太人因那日子是预备日,免得安息日内——那安息日原是个大节日——尸首留在十字架上,就来请求比拉多打断他们的腿,把他们拿走。兵士遂前来,把第一个人的、并与耶稣同钉在十字架上的第二个人的腿打断了。可是,及至来到耶稣跟前,看见他已经死了,就没有打断他的腿;但是,有一个士兵用枪刺透了他的肋膀,立时流出了血和水”(若十九,31-34)。这枪刺透了已经断气的耶稣祂的肋膀,伤及到那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并使之流出最后的血和水。这刺伤本不是掌权者的命令;而是出于一个惊讶地看见耶稣已死的士兵,他自己主动做的结果。他所接到的命令变成是不必要的了,是他自己主动做出这个行为,而他所做的,事实上是唯一的致命伤,由此,使耶稣成了被宰杀的羔羊,即若望在默示录——最后的启示——中所见到的在光荣中被宰杀的羔羊。
按照天主上智的安排,这圣伤只该发生在断气之后,好让我们明白耶稣是自由地交付祂的生命为了光荣父(由此显示出祂对父的爱情强过死亡),及拯救我们(由此显示出祂多么地爱我们)——“人若为自己的朋友舍掉性命,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爱情了”。而这圣伤应该发生在耶稣断气之后,也是为了让我们了解耶稣是那真正彻底被宰杀的羔羊:人们甚至没有尊重耶稣的遗体。以信德的眼光,以天主上智的光来看,我们明白耶稣是把一切祂所能够给的都给出了:祂的血已全流尽,直到最后一滴。这圣伤不就是祂渴的呼喊之体现吗?对我们而言,这圣伤是祂的心对爱的渴望的“记号与工具”,这圣伤在耶稣的肉躯造成了最卓绝的爱的伤痕。因这圣伤包含了最大的被动性:一个尸首的绝对被动——耶稣的心已停止跳动——,以及最大的暴力,因是用长枪刺穿肋膀,深及心脏。就伤痕本身而言乃是可致命的;所以它是一特出的伤痕,因为它揭露了耶稣圣心对父、对圣母,对若望及对我们无限的爱。
这圣伤尤其也是一种被动的“姿态”,因为一个尸体自己不会再动了;但还可以受伤,还可以受苦。受伤和受苦是尸体专有的姿态,并且是以最强烈的方式受苦:一种完全纯粹的受苦(毫无抵抗)。若是伤到了心脏,那便是尸体的姿态了。如果天主全部的启示是用话和动作来揭露,那么我们可以了解最后的启示便是藉着长枪所刺出的圣伤来揭露。因为若是动作比话更深地表露出爱情,那么这个动作因着它是如此的激烈,并且接受它的对象又是如此的被动,以致于它强烈地彰显了耶稣圣心无限的爱情。这是渴的呼喊尽管如何地令人心动,也无法以同样极度的方式表达出的。因此我们了解为何天父因着祂的上智,愿意全部的启示藉着、并在耶稣圣心圣伤内完成,这圣伤来自那最后的动作。
圣若望曾是那最后动作的目击者,他在福音里强调此点;而他之所以作目击者,首先是为了他可爱的孩子们。我们应该要领受这个见证、按照这个见证而生活,并用这个见证的光来念若望福音,甚至全部的圣经,因为这个见证赐给我们最终的光来看一切的启示。后者是天主自己的奥秘及祂对我们仁慈的奥秘里无限的爱之揭露。
在把耶稣的遗体从十字架上卸下,并放入坟墓时,圣母以母亲的身份,得以作特别的目击者。这点,全部的基督信仰传统,以艺术将之表达给我们了,我们看到基督圣尸被抱在圣母双臂中;根据一位曾很细腻地解析杜林敛布的医生的作证,敛布上也有同样的痕迹。
圣墓的奥迹
圣母同受苦的最后一刻是圣墓的奥迹。圣母用她的信德、望德及爱德来度过降生成人的圣言在世上旅程的最后一刻:祂的遗体被置于地里,圣母因遵行安息日而与耶稣作永别了。圣母没有能够保有这珍贵的宝藏,这曾经被她抱过,她的天主的圣尸。她必须同意人们从她的双臂中取走,以便置放在我们的地里,这地自从原罪之后,成了败坏之地。人类的尸体全部在那里腐烂了。这就是耶稣所经历的最后一个贬抑。圣母用她的信德、望德及爱德来保持与这神圣遗体的合一。她经历了耶稣的遗体,灵魂及肉躯的最后分离,她同时经历了耶稣的灵魂下降到地府及肉躯安息在无名的地里。
但,超越这个实体的分离,圣母活在降生成人的圣言的合一当中,由此她教导若望和她所有的孩子忠实地活在教会的奥迹,藉着跟随羔羊一直到十字架、到坟墓、到复活。基督徒不是常有一个诱惑:把天主所结合的拆散,把天主所拆散的结合吗?这不正是我们信德及望德生活的一个诱惑:把一些区别(必须的)当成分离,而以辩证的方式来看这些分离?当教会将在“最后的星期”,当教会将特别地与圣墓的奥迹相结合时,这个诱惑要变得尤其强烈。这不就是我们在今日所觉察到的吗?我们分开了天主本来结合的:同意教会是奥体(基督妙身),但拒绝教会的圣统制;也就是说我们同意被圣神所引导的教会,却拒绝教会也是服从教宗及主教,在他们的管辖之下的。或是相反的,但这种现象大概比较少:承认教会现世、看得见的领导,但拒绝相信她那隐藏的、看不见的奥秘: 圣神的引导。同样地,并且是更明显,对于天主的话的奥秘也是如此。我们同意天主的话依赖某种文化环境,却不愿意把它看作是天主默感的话,具有一个超越文化、历史背景的意义。我们也可以是相反地(但较少):同意它是天主默感的话,却丝毫不考虑这话的发祥地、那里的环境因素。
与伯多禄的盟约
圣若望在他的福音里所给我们传述的最后一次耶稣复活的显现是在提庇黎雅湖边奇迹性的捕鱼。耶稣三次问了伯多禄,这是为了把祂的羊群委托给他:“你喂养我的羊群。”只有若望福音记载这最后的显现及耶稣对伯多禄的问话:因此我们要特别对它们感兴趣。让我们注意当时的情况,通过它们,耶稣建立了与伯多禄的盟约。
首先,我们看到伯多禄的发动:他号召耶稣的门徒去捕鱼。在他三次否认耶稣之后,这是若望福音提到伯多禄第一次的发动。这个发起完全是现世的性质。伯多禄不正被诱惑再回去他的老习惯吗?在抛下他的鱼网跟随耶稣之后,这不是意味着他现在又想重操旧业吗?耶稣不再以看得见的方式与他在一起他不是屈服于这样的诱惑吗:再回到那原适合他,与他的本性相符,并做得很好的工作?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发动似乎没有结什么果实;它真的是天主所祝福的吗?一整夜,他们什么也没有捕到。从人的观点看,他们的工作毫无所获。这对想要再回到他的工作的伯多禄而言,不是一种可怕的考验吗?
耶稣以一个非常柔和的挖苦来指出事实:“孩子们,你们有些鱼吃吗?”(若二十一,5)但是,因祂是如此地仁慈,祂并没有纠正他们;相反地,祂来帮助他们:“向船右边撒网,就会捕到。”当工作是在耶稣注视之下进行时,它不会使我们远离耶稣。但如果是根据我们自己的主动、我们自己的旨意,便总是会有助长我们想要在心理上自立的危险,并且就我们基督徒生活的层面而言,它是不会结果实的。
最后,我们注意到:是若望第一个发现耶稣的临在。若望应该完全是基于爱德,才会答应伯多禄的召唤。他的心仍是清澈的,有能力辨认出耶稣遮掩的临在。伯多禄立刻听信若望所说的整顿了样子之后,便朝耶稣赶去了。这个小小的细节很有意思。我们在耶稣面前和当耶稣不在时,举止的方式不太一样,尤其是内在方面。当耶稣不住在我们心内时,很快地,我们又回到  完全人性的习惯了……。
若望在伯多禄面前的角色于此显示出来,并且是他采取了这个主动。揭开中在人性的不同活动之上,有耶稣的临在,这不就是默观者的角色吗?复活的耶稣不再受我们人性条件的阻碍,祂完全活在这些限制之外,如同是分享了造物者天主的无所不在,因为耶稣藉着祂的死亡和复活,而做救世的天主。在祂圆满的恩宠中,祂再造了我们;有祂的恩宠进入的地方,便有祂的临在。
在耶稣自己所预定的湖边,耶稣祝福了饼和鱼,并递给了门徒们,吃完了早餐之后,耶稣把伯多禄带到一边问他:“西满,你爱我吗?”按照福音,这真的是第一次耶稣问这个问题。祂已经问过门徒们有关他们对祂的信德以及这信德的内容;而伯多禄代表十二位回答了。现在,耶稣直接问伯多禄对祂的爱情:“西满,你爱我吗?你比他们更爱我吗。”爱是个人的,并且要求一个个人的回答,我们全部的生活都要与这个抉择相符。信德可以在团体内共同宣誓:伯多禄可以代表十二人回答(玛十六,16);但是,因着爱本身的特点,爱不能以同样的方式来声明。耶稣藉着这样的方式来询问,是想要在个别地委托祂的羊群给伯多禄之前,先探测他的心。的确,为了管理基督的教会——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国”(若十八,36)——当然需要有明智、很强的正义感,但,首先必须对被钉及复活的耶稣有忠实的爱情,好使这爱情把仁慈散发到耶稣所有的羊群身上,他们是父的羊群。我们管理教会与管理一个建立在正义上的现世国度有所不同,因为教会是建立在属神的仁慈上。耶稣一共问了伯多禄三次,这是祂以前对信德、望德所没有做过的。此点同样深具意义:对耶稣的爱岂不是最终的、绝对的吗?没有什么在它之上!
由此,我们也可以体验到这个通过耶稣的爱情盟约乃是三位的。它实现在与父、子及圣神的关系中。它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再重新建立与圣祖亚巴郎、依撒格和雅各伯的盟约,以便成全这先前的盟约。
爱的盟约亦包含了对那三次的否认,一种极其仁慈的宽恕。当耶稣原谅人的时候,祂甚至利用罪恶的后果来建立一个更深厚的爱的关系。
这个爱的新盟约完全依靠、相对于耶稣——善牧,即那在丰泽的草埸上牧放祂的羊群的善牧。伯多禄的临在是为了做耶稣善牧的具有生命的记号与工具。这盟约由于完全依靠、相对于耶稣,因此它是有限度的,它要求以一种属神的贫穷来实行。耶稣很确定地告诉伯多禄这一点,当后者问祂应该要对若望做什么时:“伯多禄转过身来,看见耶稣所爱的那个门徒跟着,即在晚餐时靠耶稣胸膛前问:‘主,是谁出卖你?’的那个门徒。伯多禄一看见他,就对耶稣说:‘主,他怎样?’耶稣和他说:‘我如果要他存留直到我来,与你何干?你只管跟随我。’”这并不是说若望居于盟约之外,不用听伯多禄的管辖,而可以直接附属于善牧耶稣的权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耶稣要亲自直接干预,为把若望的任务、使命保留给祂自己,然而若望完全顺服于伯多禄的权柄所应执行的范围之内。在这方面,若望甚至应该比其他的人更听从顺服伯多禄,因为他比别人更与伯多禄结合,不过唯有活出与圣母爱的母子关系,才能有这样的顺服。圣母对若望属神的母性之成果不就在于使若望对伯多禄有了一种子女般的服从吗?并且,对于所有想要成为若望真正的门徒、爱的门徒及愿在教会里度一真实的默观传教生活的人,这一点仍然是真实的。

耶稣与若望之间隐密的关系
耶稣对若望的这句话保持着一种神秘性,这是为何有如此多的方式来阐释。我们必须领会它的神秘意义。“如果我要”不正显示出耶稣内心很深的愿望吗?对伯多禄,耶稣给他一个命令:“跟随我”;但,在这里,祂并未命令,而是表达祂内心最深的意愿:“我如果要他存留直到我来。”这个愿望、心愿,是要若望“存留”,不是肉体的存留,而是以属神的方式存留之意。爱已攫取了若望的心,并使他以圣母的心一爱耶稣,而耶稣的心愿便是要若望存留,直到祂光荣地回来。这不可能是一种命令的成果,只能是爱的不求赏报、满盈多给所结的果实:圣神和圣母隐藏的工程。
在伯多禄和若望之间有一种美好的互补,因为他们两人藉着阐露耶稣司祭中保职的主要两方面,而参与了基督救世主独一无二的王家司祭职。这中保职首先把耶稣与祂的父连接起来,为朝拜父、默观父。其次把祂与所有的人连接起来,为拯救他们、引导他们归向父。因此,这需要耶稣极为接近世人、认识他们,好能爱他们,就他们是有能力取悦天主、成为天主的义子——并从那里,有能力彻底地适应他们、说他们的语言,与他们一同生活在他们的文化里,完全属于他们,但又始终是整个地属于父。
我们看到耶稣的这两位门徒如何活耶稣的王家司祭职。一位比较是阐明司祭职内的第一种,与父的联系;另一位,则是阐明第二种联系——但它也是主要的——与世人们的联系。
如此,我们就可以了解耶稣要祂的爱徒若望的精神存留的心愿。耶稣希望有像若望一样的默观的宗徒、挚爱的门徒。祂不能够用命令的方式,但祂的心愿对祂的朋友们而言是比所有的命令还更具强制性。为了达到此点,使他们成为若望所爱的神子和圣母挚爱的儿女,活共同的精神,圣神要求他们得步武若望,做一个完全付出、热忱的宗徒,深入地接近一切基督放在他们路上的人们,但绝不要忘记他们的生活架构是默观的。他们应该努力做真实的宗徒,渴望成为默观的人;对于这一点,他们知道凭他们自己是不可能达到的,因此,他们应该不断地恳求耶稣、父、圣神和圣母。
为了使他们的渴望能够保持真实,而不变质为一种缺乏行动的意向,他们将注意是否忠实于所要求要的做心祷时间,好让信、望、爱三超德的实行能够成为他们作为基督的门徒和父的孩子的生活里最深的要求,并受到保护和喜爱。赖此日日地操练信德、望德、和爱德,他们得以向圣神表明他们的渴望:也就是与耶稣圣心内最深入、最个人的部分,亦即爱子与父的连系,一起进入静默的爱的亲密关系的渴望。
与耶稣圣心亲密地来往非但不会使若望宗徒的弟子们远离世人,反而让他们能以更属神、更敏锐的眼光来看人,并得以辨别在他们身上哪些是圣神的事业,哪些是属于魔鬼及所有受魔鬼影响——假基督的,如同圣若望所说的。
步武圣若望,他们对伯多禄和他的继位者将抱持极大的爱情和依赖,并且当后者要求帮助时,他们定乐意而为,且他们一定以一种极为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一帮助这些继位者,也就是说藉着祈祷。我们要把对伯多禄的爱和忠信用来对待所有宗徒的继承人,即主教和司铎们:绝不要当众批评他们,而要以爱来保卫他们。

顺服于圣神,护慰者
若望福音向我们启示有关耶稣对护卫者所作的预言性教导,是一个取之不竭的宝藏,它要求我们特别地按照它来生活。
让我们以越来越深的渴望来分析、默观福音第十四、十五及十六章,在那里圣若望让我们看到父所赐的圣神,赖耶稣的祈祷赐给了我们:“如果你们爱我,就要遵守我的命令;我也要求父,他必会赐给你们另一位护慰者,使他永远与你们同在;他是世界所不能领受的真理之神,因为世界看不见他,也不认识他。”(若十四,15-17)这位父因耶稣之名in  persona  Jesu(注1)所派遣给我们的,祂是那在父怀里 in sinu Patris (注2)的耶稣亲自派遣给我们的,祂被耶稣派遣给我们,为了让我们从内在来活耶稣所教给我们的一切,并且藉着帮助我们度与耶稣越来越亲密结合的生活,护卫者要逐渐引导我们到全部的真理。“当那一位真理之神来时,他要把你们引入卫切真理,因为他不凭自己讲论,只把他们听到的讲出来,并把未来的事传告给你们。他要光荣我,因为他要把由我所领受的传告给你们。”(若十六13-14)
确实是藉着与圣神亲密依赖的生活,我们能够完满地光荣耶稣和父,因为既然耶稣说:“凡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为此我说:他(指圣神)要由我领受而传告给你们。”(若十六,15)
但我们绝对不要忘记耶稣亲自宣报的,有关护卫者的赐给:“我去,为你们有益,因为我若不去,护卫者便不会到你们这里来。”(若十六,7)为了让护卫者到我们这里来,必要条件便是基督看得见的、感觉得到的身体离开我们。我们必须同意超越感受得到耶稣临在的恩宠,才能够领受护卫者。而这个离别是藉着十字架、在极端痛苦的分别中发生的,它要求同受苦的奥迹。我们必须与圣母一起活这个爱的奥秘,贫穷和信德的奥秘。
耶稣接着强调圣神个别的作用:“当他来到时,就要指证世界关于罪恶、正义和审判所犯的错误:关于罪恶,因为他们没有信从我;关于正义,因为我往父那里去,而你们再见不到我;关于审判,因为这世界的首领已被判断了。”(若十六,8-11)
世界的重罪在于把天主的话当作是人的话,在只听信科学家的话时,拒绝了天主的话——如此的拒绝导致不再相信耶稣是父的爱子和我们的救主。我们不能忘记耶稣的话:“人子来临时,能在世上找到信德吗?”(路十八,8)。信仰的逐渐丢掉,其根源在于一种不只是个人的、也是集体的骄傲(巴贝耳塔为其预像):人们想要免去天主,自认为能够自己救自己。(注3)
圣神同时指给我们看世界的正义并非耶稣的正义;因为耶稣的正义是十字架智慧的正义,是被仁慈和宽恕所笼罩的正义。
最后,圣神要指正我们一直到我们的判断,这判断不可再是像世界一样的判断,而是光荣的耶稣的判断;是祂爱的胜利的审判要来光照我们。
如果我们愿意做圣若望的爱子,就必须逐渐地发现护卫者,真理之神,圣神在我们生活中的地位。圣神要让我们了解我们真的是父的子女,祂所钟爱的孩子,的确,我们是义子,但我们也真的是祂的子女,被祂以无条件的爱、全然的仁慈所拣选,好藉着基督耶稣,并在祂内,永远地活天父的奥秘,这基督是圣言成了血肉,为了光荣父及拯救我们而接受被钉在十字架上。我们是在耶稣基督,独生爱子内活出这个对父的子女关系。在默示录里,圣若望会讲到羔羊的婚宴——(默十九,9),他让我们看到新娘(默二十一,2及9)教会,在她爱的凯旋中:“他将那从天上,由天主那里降下的圣城耶路撒冷,指给我看。这圣城具有天主的光荣;城的光辉,好似极贵重的宝石,像水晶那么明亮的苍玉。”(默二十一,10-11)
做圣若望的爱子,就是要靠此刻末世的望德而生活。藉着爱德和信德,我们确定这个胜利已经在我们的心灵和理智内了。并且我们活在这个胜利的临在之下,它不断地赐给我们属神的德能。我们不就是要继圣若望之后,做“羔羊的宗徒”吗?
从同受苦到升天
圣母升天是直到目前被启示给我们的最后一端信理:因此,它给予终极的光。而这光不谛是特别为了我们的,因为它是圣若望的最后一个秘密,他静默地保守这个秘密,留给最后时期的教会去负责正式揭露它。所以我们应该自问:为何对于圣母升天,若望要在教会面前自行隐退,如同对于耶稣的复活,他同样是由伯多禄的自行隐退?
圣若望的缄默属于他对我们的父职之一;这个静默被允许、被愿意,好使我们更接近圣母、更加相信她的偏爱。如果圣母要求若望对她的安息及升天坟奥秘保持缄默,那是为了让若望更贫穷,同时,藉这使若望与她的光荣圣心结合的秘密,让若望更亲密地与好连系在一起。现在,圣若望要求我们让圣母的静默教育我们,好进入与她的光荣圣心,与整个在光荣中的她,更大的亲密里。圣母的静默是为了让我们注意到她的母职是实体的特色,也就是说为了使我们明白她的母职是与一切相关的、撄取一切。
在这个教宗把圣母升天的奥迹和爱的新五旬节连在一起的时期,我们不是应该要特别注意到前面所说的吗?圣神不是想要藉此,让我们体会到祂所要启示、而尚未启示给教会的一些秘密吗?
但,这些秘密其实是很贫穷地启示给我们的,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的母亲如何由地上到天上,由争战到光荣。为什么天主允许这样的贫乏、无知呢?这是为了使我们常是从同受苦的奥迹、经由它,来开始活圣母升天的奥迹,并且从不离开同受苦的奥迹。的确,我们不能有光荣的经验:我们在这人世间将永远无法像在光荣中一样地活出这爱的胜利。但是,我们并不因此而少活一点爱的胜利,因为并非光荣的模态成就爱的胜利。并不是因为有耶稣的复活,十字架切才是光荣的。不,基督的十字架本身就是光荣的,因为痛苦完全被圣爱改变、背负。十字架对我们而言,是爱的大胜利的彰显,并且这就是十字架的智慧:天主的爱情的胜利,它比死亡还猛烈,它吞了死亡,利用死亡来彰显它实体的绝对。
所以我们问:“既然我们在同受苦的奥迹里已活出爱的胜利,那么圣母升天的奥迹给爱的胜利增加了什么?
首先我们要仔细地看圣母受光荣的奥迹是十字架奥秘的终极成果。的确,如果无染原罪始胎真是天主圣三(尤其是圣神)通过基督的十字架,共同的杰作,(此杰作并不破坏人的本性),那么,我们便可以说同受苦的奥迹在最后的时刻——即圣母的安息,乃是圣母和基督,乃是人性和他的救赎者的共同杰作。不过,进入光荣同时又是天主对祂的小孩子所作的最后一个白白的恩宠。的确,圣母的最后一个行为——亦即发信德、望德和爱德——是她和恩宠合作的工程,但进入光荣,即使是对圣母而言,也是一种完全白白得到的恩宠。是天父以祂做父亲的方式来感谢她,把她领进与祂的最亲密关系中。圣母的受光荣正是典型的父职的举动,因为天父特有的成就便是使那出于祂的,住在祂内。因而圣母由父那儿所得到的光荣以一独特的方式把它内在化了——”所有君王的女儿的光荣都是内在的”(注4)。
然而,这个奥秘被赐给了我们。并且在赐给我们时,它给予了爱的胜利(我们在同受苦的奥迹里所活的)独一无二的内在性(注5),圣母在她的光荣中,变成了恩赐圣神的工具。
这不就是爱的新五旬节的意义吗?教宗以先知的姿态把它和圣母升天的奥迹连在一起。天主利用在光荣中的圣母通传给我们圣神最深奥、最个别的奥秘。由于圣母连她的肉躯也被光荣,她的调停因而可以完美的实现;并且,圣母因着她母亲的身份消除了我们的限制(母亲抱着孩子,让孩子走路的步伐不再是同他平常一样)。
圣神的恩赐本身,及为了恩赐本身(爱的五旬节),要求我们与圣母升天的奥迹结合在一起,好使我们同圣母一样,在心内与圣神深深地结合。圣母的调停一点也不会减损恩赐(有如运河规定、限制了泉水的涌出),反而使我们能够如同圣母一样领受恩宠,并且像她一样,以相同的圆满、力量、清彻来活这个恩宠。
圣母受光荣和圣神的恩赐这两者之间的关连应使我们了解到圣神将同样地被赐给我们,如同祂曾被赐给在光荣中的圣母一样——只要我们愿意领受祂。
由十字架到圣母升天,圣神是在圣母于若望身旁时被赐给她的。在耶稣升天之后,圣母仍必须留在人世间,这是为了使她能够达到世上所能够有的终极的信德、望德与爱德行为,与被钉的基督亲密的结合,一直到与祂满溢的恩宠相会合之时(注6)。圣若望的在场是为使圣母得以彻底地活同受苦的奥秘。藉着他的司祭职,他是圣母得以处在实现中、终于这个同受苦的奥秘,并越来越将它活出来。“我去为你们有益,因为我若不去,护慰者便不会到你们这里来”(若十六,7)。耶稣自告隐退,为了让圣神在圣母和若望的心中实现一个全新的盟约,它也许是新约里最隐藏、最神圣的盟约。
在圣母这方面,她通传给若望她对荣福直观的渴望,并教导他如何活天主的话、圣体圣事(它使得她活在“此刻”的恩赐,而不会停留在过去,即使过去是多么地神圣(注7)和兄弟爱德。
而若望把一切他所活过的,全给了我们。为此,我们必须恳求若望对我们执行他的父职,好让我们能够领受他从圣母那儿得到的一切,使我们了解在圣若望的父职里最伟大的便是赐给我们圣母的静默。
(注1)“但那护慰者,就是父因我们名所要派遣来的圣神,他必要教训你们一切,也要使你们想起,我对你们所说的一切。”(若十四,26)
(注2)“当护慰者,就是我从父那里要给你们所派遣的,那发于父的真理之神来到时,他必要为我作证”(若十五,26)。圣神也使我们提防有关这世界的一切,藉着让我们看出,作为耶稣的门徒,我们不能够再成为世界的门徒,跟随它、学习它。没有人能同时事奉两个主人(玛六,24)。藉着圣神,会有一个彻底的抉择,并且这个抉择应该越来越明确、清楚。
(注3)参考“DC1788期,590页,1980年6月15日”教宗在抵达巴黎,向法国主教谈话时,特别阐明了“超诱惑”的现象。
(注4)咏四十四,14(按照Vulgate拉丁译本)
(注5)因为天主的爱战胜了物质,导致肉体不再是一个使外在化的元素,与中心(灵魂)分离、四散;相反地,它把一切的感觉都内在化了。这也许是圣母升天的奥秘会如此隐藏的原因之一。在圣母升天的奥秘会如此隐藏的原因之一。在圣母内的一切仿佛都被天主吸入了。她的肉躯让她有实体的东西可以奉献给父,并且是赖此肉躯,实体的奉献得以光荣地实现,也就是说在爱的胜利中实现。
圣母在同受苦的奥迹里,以圆满的爱情来度过牺牲的祭献:她完全地奉献、付出,没有为自己保留什么。并且,由于她的肉躯,让她能做如此的奉献,让她能把一切交给了你们,然后在完全的赤贫中,令全部都由爱情白白无偿地更新。这并非依据她的功劳,而是由于爱情的白白赐给,不求报酬。并且最后的牺牲越强、越大时,越会在最绝对的无偿中受光荣,而且这光荣越会让光荣的身体更加地完全依赖父的旨意。以天主的方式来爱自己的身体便是:爱它是如此完全地依赖父,就它是可以作爱情的祭品来奉献而爱它。人的身体最高贵之处,便是可以作爱的祭品献出。身体受光荣的奥秘因此光荣了这个奉献,在这一点上,我们再度遇到了内在化,只有在一个把一切都奉献给父,为能更加地依靠祂的爱而生活的灵魂里,爱的胜利才能存在,这灵魂了解到它是唯一重要的事。
(注6)圣母活同耶稣一样圆满的恩宠,但她是以得到的方式(而耶稣则是泉源),如同在圣三内,子由父得到一切,而父把一切都给了子。就存有的方面,圣母当然仍是受造物;但是,就天主性的生命方面,在耶稣和圣母之间则有实的合一,在信德、望德和爱德方面,圣母有一个同样圆满的天主性生命。在恩宠界里,耶稣把一切祂能通传的,全都通传给了祂的母亲。祂可以通传祂全部、圆满的恩宠。
(注7)默观生活中很大的一个恩宠便是:永远也不会活在回忆里,而是一直都活在赐给我们、并且越来越被赐给我们的此刻的奥秘里。圣母在十字架时,以感受得到、看得到的方式被耶稣赐给了若望,但在她升天的奥秘里,并因着她升天的奥秘,她更加地被赐给若望。
二、
家庭的生活:各种不同的团体
刚刚我们所谈到的一切圣若望家庭的精神,深深地结合了这个家庭的所有成员,并要求越来越活出这个精神一直到永生……和基督的再来。
不过,必须承认在这个大家庭里,有不同的方式来活出这个精神,唯在实体上仍是同样的(即同一个精神架构)。
这些不同的方式不应该导致在不同团体之间的对峙、批评的眼光和敌意——这些都将是错误的——而是相反地,要形成一种神圣的竞争,每一个团体关心着如何把她自己的圣召阐释出来,好让圣若望家庭的精神能在教会内完全地实现。
我们再予以补充,兄弟爱德的要求应使这些团体越来越合一,它要求每一位成员——无论是会士、修女或第三会会友——绝对不要在外人面前批评若望家庭的成员。耶稣自己告诉我们:是魔鬼在天父的田里撒下了莠子(玛十三,24-30)。反之,如果有一位成员受到批评,每个人都应该帮助他、支持他。第一个传教工作便是:在世人的面前作证基督的爱情在我们的心内胜过所有的对峙、分歧和敌意。这作证是不可缺少的;如果它不存在、那么其它的作证很可能会被缩减到无,失去了它们的效力。
在圣若望家庭的核心里存留着爱子的祈祷文,它对世人的救恩负有责任:“父啊!愿他们在我们内合而为一,就如你在我内,我在你内,为叫世界相信是你派遣了我。我将你赐给我的光荣赐给了他们,为叫他们合而为一,就如我们原为一体一样。我在他们内,你在我内,使他们完全合而为一,为叫世界知道是你派遣了我,并且你爱了他们,如爱了我一样”(若十七,21-23)。
我们对耶稣默观的爱情,和我们对上主放在我们周遭,为度同我们一样的生活的人的兄弟爱德,二者的共同成果便是心与灵的合一,即初期的基督徒团体都是一心一意的那种合一(宗四,32;参考二,44-46),我们都应该特别注意,但不是仿古,在宗徒大事录里,提到有关初期的基督徒团体的章节,今日的世界对它们尤其敏感。
1、 修士和神父们
圣若望修会的会士们藉着把自己奉献给童贞圣母,藉着同他们的父亲圣若望一样的方式,从被钉的耶稣得到圣母,他们将越来越明白他们特有的恩宠正是依这个精神而生活,了解这是耶稣个别地对他们每一位和全体的召唤,为向今日的教会和全世界作证耶稣圣心的爱情之绝对至上:耶稣对祂所要光荣的父的孝爱,对祂所要拯救的世人的爱情。我们的父圣若望,藉着圣母,半完全地活出它,并且他愿意我们藉着他,在他内也同样活出。
在初学阶段及陶成的几年当中,他们将努力完全活出这个精神,好对整个修会而言,他们是一个不断地更新、不断地重生热心的提醒,为使修会不致堕入耶稣在纠正厄弗所教会时所做的遣责,这个教会特别是若望的教会。
耶稣和圣神期待圣若望修会有这样不断更新的热忱。两座陶成的会院必须意识到他们在这一点上很特别的责任。圣母在这方面会供应他们,如果他们一直求她的话。
在做旷野的会院及那些较直接专注于默观的会院,应该要特别地活出对圣体圣事的热心。这的确是旷野的会院的角色。如果一位会士获得了做一年、六个月或两个月旷野的许可,这当然是为了他个人的圣德,但也是为了修会所有的会士的圣德。
对于那些住在比较是默观的会院之会士们,要求是同样的,这是为了使众人越来越活出对实践兄弟爱德的热心。我们的三愿把我们彼此连接在耶稣圣心和圣母圣心内。我们不能离群索居,必须了解耶稣的爱在我们的心内越强时,我们越是有能力为那些耶稣放中我们周遭、路上的人付出我们自己。
在那些传教会院,神父和修士们将尽力忠信地在圣若望的父职下生活,做耶稣的爱徒,同时在他们心内,在他们的意志里保持爱父的旨意胜于一切的渴望,并且愿意尽所有的可能来达成父的旨意:如同耶稣“完全只做父的事业”。为了使传教生活合一,只有存留在默观、瞻仰的注视里,并注意到我们的兄弟精神上的赤贫,以便帮助他们离开这种赤贫。因为天父要吸引我们进入与祂的亲密关系,使我们做“爱子”,并且托付给我们,如同祂曾托付给祂的爱子耶稣一样的使命。
不过,耶稣要我们足够地谨慎,以一种属神的、而非属人的谨慎,使我们的传教生活只接受那些不会阻碍我们默观生活,甚至是修会生活的工作。正是这个问题,我们得时常用长上的忠告和光来看、来面对。因为我们不应该随便接受任何一种传教活动。我们的生活有它自己专有的特色。并不是我们的传教活动赋予它专有的特色,仅管说有一些传教活动构成了我们生活的主要部分。这些传教活动应该是我们默观和修道生活专有的果实,如同是它的光芒一样。一位教区神职人员有他的方式来做本堂神父,而圣若望的神父则有另一种方式。这一点,必须藉着求圣母和圣若望来教导我们发现它。因为,我们力图发现这个精神,以此精神来从事活动,那么,便没有一个传教活动本身会与我们的使徒“生活”相对立。为此,面对责任和事业的进行,严格来说必须仔细地看何者是传教活动的特色。传教活动首先看的是人们的圣化;而各种事业包含一个共同的善。为了使一个堂区能够在若望修会神父的负责之下,并且为了让若望修会的神父们,能把他们修道默观生活特有的恩宠通传给堂区,在俗的第三会会友以主动的方式来与此传教生活合作不就显得很重要吗?因为在俗教友的圣召正是包含照管基督徒生活所有的现世面。那些被托付给圣若望修会的堂口必须被会士及第三会会友的传教生活从里面来支撑,同时又完全尊重不同的教区有其堂口专门的组织。由此,圣若望修会将带给教会它专有的恩宠;这恩宠就深义来说是一种传教的恩宠,并能够依据不同的模态而涵盖堂口各自的事业。
在堂区的事业之外,圣若望全修会不也应该与圣若望若望学校有一种联系吗?即然她关切建立一个避静及教导的灵修中心,我们可视之为一种“圣若望之家”。堂口在其专门的及教区的组织上仍是属于堂口,但它需要圣若望之家经常予以注入生气、活力。
传教活动由于默观,得以吸引教友和非教友朝向耶稣、圣母,朝向在圣体圣事中和在天主圣言内二者的临在。堂口不正是首先应该要成为一个耶稣临的地方吗?通过它的做证人——会院的成员和信友们之间的兄弟爱德,得以有耶稣光芒四射的临在。
这即是三种吸引的原动力:天主的话、圣体圣事和兄弟爱德。其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并且只有在默观和团体的生活中才能活出。这不就是圣若望自己的神恩吗:天主的话的奥秘(生命的圣言(若一,1)),生命之粮(圣体圣事)和在兄弟爱德内结出丰富的果实?当然,依据会院不同的传教要求和它们的成员特别的恩宠,在每一个会院里,将会活出对天主的话、圣体圣事和兄弟爱德不同的顺序。但一定都要有这三大奥秘在,如同圣母和若望他们曾经活过一样。在会院,每一位成员的最深意愿里,都应该愿意真实地追求它,并且不断地关心如何适应那些与会院非常接近的教友和非教友们。

2、隐修女
至于圣若望的隐修女,藉着将自己奉献给童贞圣母,及以她们的父亲圣若望的方式由被钉的耶稣得到圣母,她们将越来越了解,她们特有的恩宠便是完全地活(出)这精神的最大要求及它的纯粹性。她们应当意识到圣神要求她们在今日的世界中活圣母的奥秘,如同圣若望活过的一样。
隐修女们必须明白她对全修会极为独特的责任。她们知道对于非常投入于传教生活的宗徒们而言,在实践上保持默祷和默观的优先,以及在对耶稣召叫他们跟随祂,无论祂到哪里的回答中,保持对热忱不断地更新的要求,意即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维持初次之爱的热心,这些都是不容易的。这就是为什么她们必须在耶稣和圣母面前,同意度一个默祷和默观至上,符合它各种要求的生活,她们个人的圣召不只是她们对自己的责任,也是与她们的传教兄弟和她们的传教修女有关。她们必须背负着她们在作战和困苦中的兄弟、姊妹;并同意在信德、望德和爱德的静默中,为了他们而忠实地在耶稣和圣母身旁——有一点类似梅瑟在山顶上,当以色列子民在山谷里作战时,他向他的天主举起双手;每一次他放下手的时候,军队便败退。
隐修女们永远也了解不完她们的忠信是她们的传教兄弟和传教姊妹能够忠信的必要条件。这并不是因为她们比较有圣德,而是由于天父的旨意愿意有这样属神的合作。因为这个合作得用很大的贫穷和谦逊来实现。隐修女们必须步武圣母,完全进入福音的微末精神,并且在别人、她们的兄弟、姊妹,尤其是她们自己的眼中,成为非常隐藏的,好让耶稣和圣母能藉着她们、在她们内,实现这个伟大的家庭奥迹,这个属神的合作。
为了努力回答这个类似圣母在若望身旁之同样圣召,隐修女应该力求以一样完全属神的、内在的方式来活修会的精神:首重默祷、渴望默观、兄弟爱德、对真理的寻求、做手工,对于后一项,她们特别以若六、27的光来实行:“你们不要为那可损坏的食粮劳禄,而要为那存留到永生的食粮劳禄,即人子所要赐给你们的。”
对于隐修女而言,强烈而有内涵的兄弟爱德应是默观的开花结果,兄弟爱德乃是通过她们的团体生活而显露出来。藉此,她们给予对耶稣和圣母热烈妒爱的胜利一种活生生的见证。她们将要求圣母不断地把静默的强化,和她们将自己完全慷慨地为别人付出的热心,结合在一个很深的贫穷及含蓄里。后两者是兄弟爱德在默观生活中独有的体现。
隐修女们的默祷和默观应完全隐藏在圣母内。这是圣母的奥秘成了她们的奥秘。她们应该是要在耶稣圣婴旁活喜乐的奥秘,但目的是为了濒死恐慌及被钉的耶稣其交战、痛苦的奥迹和光荣的奥迹。十五端念珠被赐给她们即是为此,为了使她们在圣神的吹拂下效法圣母。显然地,首先必须不断地再回到圣母在她的同受苦的奥秘里,因为这是若望得天独厚地由圣母那儿所获得的大奥秘。是圣母在十字架下同受苦的奥迹,与被钉的耶稣成为“一体”的时候,若望得到她作母亲。是在这一刻,耶稣把她赐给了若望,而非在加纳婚宴时。
圣母以圆满的信德、望德和爱德来活同受苦的奥秘。这是基督徒的默观完全系于耶稣的朝拜、爱的全燔祭  为了光荣父和拯救我们而奉献出祂整个生命  的奥秘。这是新娘的奥秘,以她做新娘的身份,尽所能地与新郎真正地做共同的事业,以便达成祂专有的事业及补全它。圣母以她的信德、望德和爱德完美地活出这奥秘,因为正是藉它,圣母得以补全和达成了被钉耶稣、她的净配的事业。关于此点,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了,但我们再提一次,为强调那些完全献身于默观生活的修女们要首先活出被欧瑟亚以先知的方式,所宣报的奥秘:“我要永远聘娶你,以正义、公平、慈爱(注1)、怜悯聘娶你;以忠实聘娶你,使你认识我是上主雅威。”(注2)这是雅威与世人的盟约达到它的高峰,并且是在那里,圣母临在着,Stabat  Mater  伫立的母亲。是在那儿,她做救主的母亲、救主爱的奉献之净配。
圣母所活出的,她的爱子若望也必须活出,并且所有子女也应该以若望的方式来活出。这就是耶稣所要让伯多禄明白的。是爱的秘密把耶稣和圣母,耶稣和若望紧紧相连。这是一个卓越的家庭盟约,而我们的隐修女应该要活出它。
她们全部的生活都是为此,她们生活的深义就在此。她们必须为整个修会、全教会、全人类而活出它,因为耶稣是为了所有的人而死。
基督徒的默观越是同圣母的默观及被钉基督的默观相结合,越是会属于个人的,如此一来,在我们内、在我们心内最深处所拥有的都要被这个基督徒的默观攫取。它也越会是普遍性的,不排除任何人。这基督徒的默观延伸到所有的人和最贫穷、最不幸的人,他们在耶稣和圣母的心内,以及在我们隐修女的心内总是占有最好的位置。在圣神及圣母圣心内,我们的隐修女不就是应该要为了今日的教会及今日的世人不断地活圣母同受苦的奥秘吗?第一所会院的建立,Pellevoisin的会院,即深具这样的意义。是那些可怜的人,最可怜的人,他们呼唤了她们、要求隐修女的临在。
(注1)Hesed希伯来文:友谊之爱,给予,应该是彼此互相的。天主的这个hesed呼唤在人身上的hesed,灵魂的赠予。
(注2)欧二、21-22    看耶三十一、31-34。
厄三十六,26-27。
3、 传教修女们
传教修女们在圣若望修会也扮演一个主要的互补角色。针对隐修女所说的,也是对传教修女说的:她们必须活对默观同样的渴望,但这默观对她们而言,要求成为传教生活——为耶稣对今日世界的仁慈作证——的泉源。她们必须在一种最伟大的属神的慷慨及最彻底的贫穷中给出自己,这要求她们不断地越来越深入修会的精神:默观的心祷,寻找真理,为了传福音的使徒生活,在我们如此俗化的世界里为耶稣对世人的爱作证——为此,她们要以小会院的方式,这些小会院愿意做光和爱的绿洲。
传教修女对默祷的忠实将使她们有一个越来越具深度的礼仪生活,并带有美感,不过并不因此就失去了它的内涵。兄弟们常常由于传教生活的忙碌而无法有一个符合他们愿意有的美丽礼仪。而传教修女在她们的能力范围内,应该尽力实现一种可以帮助信友们祈祷的礼仪、帮助他们发现圣母置身在她们中间,与她们一起祈祷。这应该是重要的,可作为针对兄弟们的传教活动的一种互补。 我们隐修女的礼仪则要保持极度的不彰显,如同圣衣会的一样:这是属于她们的特恩。至于传教修女们,则应该强调礼仪,以单纯、简化,但是美的,来表现它。然而,这些不应该妨碍到默祷的优先,它对整个圣若望修会而言,是最基本的、首先的要求。事实上,是这个默祷至上要在我们传教修女的礼仪生活印上简单及深度内涵的记号。
藉着她们的默祷生活,传教修女得以不断与圣母同受苦的奥秘相结合,并且她们将越发了解到对默观若没有强烈的渴望,便没有传教生活。即使她们无法保留同隐修女一样多的默祷时间,她们也应该以各种方式力求在她们的心中维持对默观的强烈渴望。为此,她们将要保持对寻求真理的切望,无论是在哲学或神学上。她们将要求兄弟们帮助她们在心中维持这样热烈的愿望,同时,试图逐渐地藉着她们自己,达到属于她们自己的智性陶成,并且绝不忘记她们对默祷、礼仪生活、真理的渴望的忠实是她们帮助、补全兄弟们的最佳方法。
但是,也许是藉着她们的合一,她们兄弟爱德的果实,最能够表现出她们隶属于圣若望修会。藉着真正地依圣若望第一篇书信的精神而生活,她们将不断地提醒她们的兄弟,耶稣在祂爱子的祈祷文里所表达的内心之愿望。是在这一点上,传教修女能给予被怨恨、嫉妒、敌对所分化的今日世界,耶稣临在的第一种作证。是首先从那里,她们必须要表示出她们对耶稣、对兄弟的爱情。对隐修女而言她们应该要活出同样的合一,但比较隐藏。而传教修女们则必须把它明明地彰显出来。听见一个会士批评他的兄弟已经是非常伤人的事了,更何况是一位修女批评她自己的姊妹,这真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事,因为我们期待一位妇女有更大的爱心和仁慈。圣母和圣家在我们修女的心中不是应该更为临在、明显吗?

4、 第三会会友
圣若望修会的精神要求体现在生活于世界中的基督身上,无论他是一个背负着公教家庭的丈夫、妻子,或是独身而兼有堂区、社会、政治责任的,或是离群的隐居士。他们是我们在俗的第三会会友。会友并非修道人;但他们藉着洗礼奉献给耶稣和圣母,入第三会应可以让他们更深入地活基督徒的恩宠,向圣德迈进。
对于若望修会的所有成员,修道人或第三会会友,基督徒生活的目的、圣德、与耶稣和圣母的“感情”、亦即“在心内”的亲密结合都是一样的。只有耶稣知道他们中哪些人与祂最结合,哪些人是祂所偏爱的门徒。至于“实际的”结合,因为它体现在我们人性的全部活动里,直至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感觉、我们的情绪,以及就某方面而言,也在我们的本能里,因而有着非常不同的方式。
的确,一个修道人必须藉着他全部的生活来表现他完全奉献给耶稣和天主,并由此证明天主的爱所具有的超越性及妒爱:它要求他的一切,并且要求他度一个越来越相似耶稣,父的爱子的生活,按照贞洁、神贫及服从的精神,以一种看得见的方式体现在一个独居生活或团体生活里。修道人因此需要选择合适的生活方式,与世界分开,并整个属于耶稣。并不是他所生活的世界要来指点他方式,而是通过修会会宪,他自己必须去发现的。
那些奉献给耶稣和圣母的第三会会友应该度一个在世界中,在他们所生活的现世世界中奉献的基督徒生活。当然,他们还是可以选择最适合他们的圣德,让他们的奉献得以体现的方法,但是,这些方法仍要属于人性的团体的方法。第三会会友自己也应该了解,这些方法常常强迫他们,因为他们必须在世界中工作,赚取生活费,而如果他们已经结婚,则是他们家庭的生活费。的确是采用这些方法的精神可以使他们作证,并且使他们得以与那些一起生活的人有所区别。这是为何在他们之间所形成的团体不应该是一个在他们所生活的环境中(他们的家,他们的堂口)新增的团体。在他们之间所应践行的,更是一种精神和心灵的共融,在寻找中的共融,用若望福音和修会精神的光来彼此帮助,彼此扶持及在他们之间活出一个简朴的兄弟爱德,他们不应该和别的教友或本来与他们一起生活的人分开。他们的作证首先将是个人的;但是,他们将注意到为他们之间的共融和与他们所附属的会院的连系作证。
不过,不要排斥让第三会会友担任团体的职务,甚至从事一项共同的事业,例如,在一个会院的保护协助之下,负起一个现世和教育性的职务,如同在PeIIvoisin的圣若望望德中心(帮助开戒毒的年轻人度新的生活)。修会除了圣若望学校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事业。但是修会可以作促成、唤起的工作;并且在开始的时候承担它们。不过,促成、发起的神父必须有足够的神贫精神,好能逐渐地隐退,让位给一个在俗的第三会会友,而他自己则愿以传福音的角色自居。
这些小的第三会团体将替神父所发起的事业服务,而神父自己则可以在精神上继续帮助他们。他们并不是修道团体,而是一种基层团体,由于实践一项共同事业而聚合的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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