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起,推开窗户,眺望远山,它们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宁灰色的氤氲之中,似一位矜持的玲珑女子,若隐若现,与人保持着一段亦有亦无的适当距离;紧邻的柳川河面上长着一层乳白色的毛毛,朦胧得柔情,教人恍入梦境;乡村四野,躺在一片宁静祥和里,只有偶尔,邻舍的几只狗不经意地叫吠几下,才划破了这春晨的宁静。
我就着湿漉漉缠绵的晨岚,慢慢地踱到了堂屋的拐角处,忽然,一团粉红的亮色迷闪着我的眼睛,原来是院子里的几棵桃树在一夜之间都绽开了花骨朵儿,她们开得很紧簇,很热闹,很烂漫,密密匝匝的都往外挤,生怕不被人瞧见似地,使人联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叫做:“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再往院子里往前走,晓风轻拂着,仿佛母亲温柔的手摩挲着我的脸,我携“爱”而行,眼前成团成团的、嫩绿草绿鲜绿的、在雾霭中呈梦幻的水墨画状,它们大块大块不同的造型吸引了我,哦,原来那分明是柳树、香樟、法国梧桐和尤加里树呢,它们的树冠弥漫出了一大片的嫩叶,它们违抗着人类“乍暖还寒”的吁叹,只要春的节令一到,那丝丝绿色生命的萌动, 岂不就按耐不住地跑出来?——向早春的世界如期报到,决不拖延。
贺知章《咏枊》中吟:“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四季轮回,万象更替,人间原来是如此的有格有致,大自然充盈着如此鲜活的生命力,茫茫宇宙间洋溢着那亘古不灭的永恒灵动的气息。我大声地吟咏起了《圣咏》里的一句诗:“诸天述说你的荣耀,穹苍传扬你的手段。”(咏19:2)向上主表达我由衷的谢意和赞美。
我沉醉于眼前的良辰美景中,不,更确切地说,我恋恋地屈拜于上主浩荡无际的造化里,我深深地溶化于上主伟大广瀚的奥妙之中。
我让思绪任意飘渺:主啊,洪蒙初开,创世伊始,你说有就有,你有命则立,你造生万物,万物就欢呼你的名!
“咚——,咚——”不远处乡村教堂的钟声响起来了,袅袅娜娜地随风飘荡,漫过我的耳际,我仿佛听到了整个宇宙在高声欢唱:“请众以声洪的铙钹赞美上主!请众以响亮的铙钹赞美上主!一切有气息的请赞美上主……”(《圣咏》1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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