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这篇反省并无意建立一套完整的教会学 ，它不过表达一下中国教会的发展，以及讨论中国生活品质实况，对教会的奥迹及使命所作的反省，设法将基督徒的神学和活生生的中国现实更密切的交融在一起。 本文分两个步骤来讨论。首先简述教会——天主子民 ——基督身体——圣神宫殿的概念，但本文重点讨论一下——教会乃是具有真实生活品质的团体。 一 、 教会——天主子民 普世教会就好像“一个在父、子及圣神的统一下集合的民族”（LG4）。天主子民是“天主的国”临在的标记。天主子民是救恩的圣事，也就是说“教会是与天主亲密结合，以及全人类彼此团结的记号和工具”（LG1）天主子民在圣经里有很老很普通的说法，只在旧约圣经就出现过1868次。天主子民基本意思是指那些在困苦中呼求上主的人，或以色列人民中的弱小者，或者直截了当地指“天主的家人”。因此天主子民与上主的关系，在双方订立盟约以前早已存在。 （一）旧约天主子民 旧约的天主子民被称为选民，它的被选透露出下面几个特征： 1〉亚巴郎的被选是为天下万民蒙受祝福（创12：3，18：8），他因信成义（创15：7），因而成了万民之父（罗4：18）。亚巴郎的后裔把他的被选和他所受的祝福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但不是血统的后裔，也不是古代中东的长子特权必须生效。而是天主所指定，所安排的人。因此不是依市马尔，也不是厄撒乌或勒乌本二人皆长子，而是依撒、雅各、犹大。 2〉亚巴郎的子孙形成了天主的选民，这一选派在申命记学派的神学家看来，不是因他们人多势众，或有什么比别的民族更大的价值或功德，而是因了上主对他们的爱，及对他们祖先的忠信（申7：7-8）。这样神学反省和自我意识奠定了被选者的身份而使之稳固，也使选民中再进一步被选的人：先知、国王、司祭，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及职务所在。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给整个选民供职服务，使选民成为“司祭的国家，圣洁的国民”（出19：6）。这些被选者与选民的关系，正像选民与其他民族的关系，不停留在自身，而是动的，向外开放的，促进天人交往的。 3＞可惜天主的选民整体来说，并没有认清这种身份，更没有实践他的职责,软硬兼施，在温柔的交谈，旷野中的会晤之后，现在决意把北国以色列放逐亚述（公元前721），南国犹大放逐到巴比伦（公元前587），让他们在国破家亡之后，留在举目无亲的异国，深深在反省，彻底在改造。 总之，就是在这种凄凉的岁月中，在流亡异乡的巴比伦，出现了上主仆人的诗歌，一批依撒意亚先知的弟子给天主的简选下了定义：“我所选的”就是“我的仆人”（依24：1－7）。他既不是国王，也不是司祭，也不是一般的先知，而是从母胎里就被天主召叫，被天主起名的仆人，他的全部生命是简选、是献身、是服务，“被简选”与做仆人成了一回事。 （二）新约及新民 1>“上主的仆人”诗歌所描述的那位仆人是谁？ 五百多年之久扑朔迷离，不知是指谁说的。指个人？指集体？指以色列或某一位先知？耶稣来临以后，他们的生活行止与诗歌中所描写的许多细节一指即合，这才揭露出上主仆人指的是谁，耶稣在受洗时被父称为“我所喜悦的”（玛3：17；依42：1）他的谦让，他对外邦人的使命是仆人的诗歌所描写的（玛12：15－21；依2：1－4）。他在显圣容及悬在十字架上时被称为“被选者”（路9：35；23：35）“他被列于叛逆之中”（谷15：28；依53：12）他为我们受苦，是要我们追随他的足迹。因为我们因他的创伤而获得了痊愈（伯前2：21－25；依53：5－9）。 耶稣完成了建立天主子民的使命。他选了十二宗徒们继续这个程序，建立执事（宗6：5－6）管理教会事务，选拔巴尔纳伯及保禄出外宣教（13：2）。听天主圣言而滋生信仰怀抱信仰的人都是来自天主的简选（格前1：26－28），因此，基督徒称为“被选者”（罗16：13；弟后2：10）。 但是被选者不该大意，因为他能变为被弃者，如果他对天主的简选不报以相称的回应，被选与被弃是天主的意愿及人的回应所造成的。当天主简选亚巴郎时，其他的民族像是被弃了，但那只是暂时的，因为亚巴郎的被选是为给万民带来祝福，耶稣便完成了这个祝福。 在各时代各民族中，所有敬畏天主行正义的人，都为天主所悦纳（宗10：35）。 天主的圣意不是让人们彼此毫无联系，个别地得到圣化与救援，而要他们组成一个民族，在真理中认识他，虔诚地事奉他。于是天主为自己选择了以色列民族，和它立约，逐步训导它，把自己和自己的计划显示在它的历史中，为自己而圣化它。这一切都是为了准备并预示因天主圣言取人性，所要实现的更圆满的启示，将要在基督身上完成的新约。“天主说，请看，时间已到，我将同以色列订约，我将和犹大民族立新约……我要把我的诫命投入他们心内，我要把诫命铭刻在他们心内，我将是他们的天主，他们将是我的民族……无论大小，他们都要认识我”（耶30：31－34）。因此，基督建立了这项新约，就是用他的血所立的新约(格前11；25)。 2>要成为天主子民有需下列条件： 子民的成员：不是藉自然生育，而是“由水和圣神”“由上而生”（若3：5）。 子民的身份：“做天主自由子女的尊严，天主圣神在他们心中，尤如住在殿堂里。” 子民的法律：“是像耶稣爱了我们那样的去爱别人的新诫命”，这是圣神的新法律（罗8:2;迦5：25）。 子民的使命：“是要成为地上的盐和世上的光，形成全人类合一，希望和得救强烈的种子。” 子民的终向：“就是天主王国，即由天主亲自在世上创立,继续发展，并在世界末日由他来完成的天主王国。” 3>玛利亚为旅途中的天主子民指出确切的希望和安慰： 人类的母亲，天上的母后，耶稣的母亲，身灵同在天堂安享荣福。她是教会将会圆满结束时的预像与开端。同时，在此人世，她给旅途中的天主子民明白指出确切的希望与安慰,直到主的日子来临的时候（参伯后3：10；LG68-69）。 梵二说：“希望所有基督信徒都向天主之母、人类之母，倾诉急切的祈祷。她曾经以其虔诚祈祷协助了初生的教会，如今在天堂，位居诸天神圣人之上；在诸圣的共融中，仍向其圣子转祷，使各民族家庭，无论其佩有基督的名号----在和平与敦睦快乐地集合为天主的惟一子民，以光荣至圣不可分离的天主圣三。 总之,天主子民及团体之中基本上是平等的，因为大家都是被选的,只有职务上的区别。与天主子民的本质要素相比较之下，制度中的职位成为次要的问题，“这一个民族的资格是天主儿女的地位与自由，天主圣神住在他们心中如在圣殿内。这一个民族的法律是遵照基督爱我们的芳表而爱人的新诫命”（若13：34；LG9）；这一个民族是旅途中的百姓，在世界的迫害与天主的安慰之中继续前进，宣扬吾主的苦难与复活，直到他再度来临。 二、教会——基督的身体 基督身体这一图象的有机性色彩浓于社会性色彩: 教会被喻为具有各种器官的人类身体，藉着内在基本动力，身体得以成长，自我修复，适应变化不断的各种需要。基督身体和任何自然生理组织不同之处，即在于它的神圣超越的生命动力。它就是所谓的圣神——视教会为基督身体的看法出自保禄，但是罗马书十二章及格林多前书十二章所强调的是地方团体成员间的团结、关注和同舟共济的情怀。 称教会为基督的身体，容易产生过于神化教会的流弊，它好似暗示教会急于与它的“头”结合为一体，即必立于“不可错误”之地，而这结合则成了生理及实体的结合，若圣神又被视为教会所有作为又可以归为圣神的行为。如此则个体成员的责任与自由的重要性，更值得教会内罪恶与过错变得不可思议。 在门徒一开始参与耶稣的生活，耶稣就给门徒启示天国的奥秘，分享他的使命，他的喜乐和忧愁。耶稣十分亲密的说：“你们住在我内，我也住在你们内……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条”（若1 5：4- 5）。此外，他又宣布一种在他与我们之间的神秘而真实的共融：“谁吃我的肉，并喝我的血，便住在我内，我也住在他内 ”（参若6：56；谷12：16-20；3：13-19；玛13：10-17；路10：17-20）。 三 、 教会——圣神的宫殿 教会内是一个具有生生不已的独特生命动力的团体，此动力就是圣神。 这内在创新动力显为多元的神恩，相互关照似建设爱的团体。真正神恩的团体必定深深意识到基督徒团体的有形组织：教宗、主教、司铎和信徒。但他是在复活主之圣神的自由气氛下接纳上述制度性的因素。 圣神是一切生命活动的原动力，也确实是使每个不同肢体得救的原动力。他用许多方法，使整个身体在爱德中建立起来，“现在我把你们托付给天主和他恩宠之道，他能建立你们，并在一切圣徒中赐给你们嗣业”（宗20：32） （参格前12：13；弗4：16；LG70:3;LG12:2）。 四 、 教会——先知性的团体 身为一个先知性的团体，教会继承了旧约先知的使命，尤其是耶稣基督的使命——“先知的先知”。 耶稣来到人群中宣讲天主之国，因他整个人的临在，天主之国决定性地显形于人间，耶稣的时代的背景，政治意味十分浓厚，他所说的大概和我们大部分的人从小所听到的不同，他并没有说快抛开生活中黑暗的，政治问题，致力于你们内心的灵修革新，其他事情自然会顺遂如意。耶稣时代的人生活在反放货者和税吏控制及压迫之下，他们十分敏感于罗马掌权者的统治。我们可以猜测，耶稣年青时一定目睹过他的同胞被速雷不及掩耳地捕捉弃市的情形。 耶稣来到这样一个环境中宣讲一个基本是入世性的天国道理，他必须答应日常生活中的许多现实问题。但耶稣宣讲时常揭露社会中不正义及迫害的本质，这是令当时权贵难堪之事，而且他并不太在意罗马的统治。他向百姓宣讲的，不外是国家内在的隐忧，国内的压榨和党派的争斗，比如，在寄居在加里肋亚的外方流民在耶路撒冷的当权者眼中不过是些卑劣的团体而已。 耶稣所宣讲的正义，有些是源自圣经中的先知及圣咏传统的思想，具有浓厚的团体色彩，也就是说：接纳那些因着罪过，痲疯，撒玛黎雅血统，不懂法律或其他任何原因而被遗弃的人们，使犹太成为一个在社会生活，文化传统和宗教信念上整合的真实团体。 如果天主是真实的主宰，也是独一无二的，那么，任何人若自行将人们划分成高下的等级，那是亵渎天主，这是正义的原始精义。故凡能接纳那群被遗弃者的人，才是真正认识天主并在人群中彰显天主临在的人。很多人认为若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贫富均等，人间就太平无事了。但是福音的看法却不同，富人得救的绊脚石并不在于他们的富有，所以耶稣当时不只应解决穷人的问题，同时也应而对富人所面临的另一种危机。宣讲这种天国之音，自然会引起误解及敌视，当人们不接受真理，又拒绝正义时，我们应该如何，就是真正的难题！我们一般人的解决方法是聚集雄厚的武力，暮兵聚众，引进精良的枪石骏掷，完全信赖他的讯息中真理本身的力量，而且他也深信人的心灵迟早会认识这真理的。 耶稣在敌视之下仍勇往直前，最后落得与百姓共患难及为百姓牺牲的下场， 早期教会亦步亦趋地跟随他的脚步，成为“殉道者”的教会。 五、教会——具有真实生活品质的团体 根据目前中国“时代征兆”，我们看到社会普遍对“生活品质”的关切及探讨，人们渴求一个高品质的生活，这是和耶稣基督所许诺的“更丰富的生命” 表面上不谋而合 ，故教会能表现出真实的品质，必能在社会中成为救恩的有效标记。不过，谈到生活品质，我们必须先反省生命的本质。 首先，我们发觉凡有生命之处，常常显示三种能力。其一，交往，沟通，共享的能力。其二，同化新成分及革除腐旧的能力。还有自我再造及自我实现的能力。 其次，我们若着眼于生命的内涵，便会发现所有生命具有的三种物质： 任何有机生物内在构成分均按一定比例以达平衡，而我们的教会的成员及职权的分配是否达到了平衡的比例。 生物的各种元素整合成统一的整体，成为一个能具体发挥功能的有机体。可见，我们教会的整合则建立于生活的天主圣爱之内。 整合而统一的整体常具有某种弹性，能适应不断变迁的环境及内外夹攻的挑战。 我们若观察人类生活的范畴，便会看到生活涉及各种不同的层面，物质的、经济的、社会的和文化的层面，人权，知识的层面，伦理，宗教和艺术的层面。而且所有的层面彼此息息相关。故唯有所有层面的生活均衡地成长才有意义。因此，我们可以尝试界定生活的品质：生活品质是指人类生活的八个层面：包括物质、社会、思想、伦理、艺术、政治、心理、宗教的均衡，整合具有弹性的成长程度。因此，作为天主子民，“即使我们是一支蜡烛，也应该，蜡烛成灰泪始干；即使我们只是一根火柴，也要在关键时有一次闪耀；即使我们死后尸骨都腐烂了，也要变成磷火在荒野中燃烧”《查理士、录马》。 此生活品质包括基督徒的价值体系，其终极反面价值 ，宗教应立于首位，然后是伦理，思想，接着才是各种工具性的价值。由此推之，任何的分法或二无论在生活的领域中是无法立足的，真实的品质常具有整体性和交融性。换句话说，过于简单的二分法“身体──灵魂，自然──超自然；俗世的──宗教的；此世──来世；教外无救恩──基督宗教的救恩等等”。并不足以彻底表达人类透过各层面的成长过程而显示的生活真貌。 最后，教会以一个具有真实生活品质的团体可提供的其它贡献。 1>促进个人发展，在传统的宗教观和世界观中的人，常需经历个人和自我觉醒的成长过程。如此人经由觉醒渐渐成为生活的主体，而非尽为其他目标工具,也唯有如此，个人才能成熟地经验到具有责任感地保存生活真实的品质，而且满怀信心地加以推展，如此社会大众才是建立于稳固的基础之上。 2>.培养基督徒基层团体时，既能顾及生活的多元性，又能具有较深入一般社会大众，如此个人成长才不致走向个人主义的极端。除了家庭以外，我们相信.这种基督徒基层团体对个人的成熟最有助益。 3>.在现代的消费社会中，培养中庸的克己节欲的精神，指出适当地使用科技成品的态度，才不致于最后被物所役。 4>.我们教会应尽可能地在自己的组织及行动中履行教会的社会观。如此一般社会大众才能清楚看到所谓高品质的具体形象，教会才会变成一个深具吸引力的生活团体。 六.结论 重述了教会天主子民本质的反省，也尝试提供一幅教会的新形象——一个具有基督信仰品质的生活团体，也论及一些应用中国现况的可能途径。 在前言里交代过，此文并无意推出一完整的教会学，而要进一步作一些有关中国教会当前处境的神学反省。因此其它的教会图像及不容一一详述。分了五部分来看教会天主子民的品质。从而，天主子民“在基督徒的群体里，对他人应当做到关顾是主动相助，即从外表的琐碎事上给予实质帮助开始”。《抓紧时间》查理士.录马着 “作为一个基督徒不代表要表现出某种宗教形式的行为培养某种形式的苦行或禁欲主义，然而最重要的是要作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同上) 参考书目： 《圣经神学辞典》台湾光启出版社 《神学辞典》上海光启出版社 《思高圣经》思高圣学会 《教会发微》汉嘶昆着、田永正译 《教会论》上海光启出版社 《神学论集》卷87 《抓紧时间》 查理士、录马 着 《梵二文献》教会宪章、68号、9号 《天主教教理》第九条、第二节一、二 、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