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神父、修女、修士、教友:
2012年是普世教会的福传年,也是我们上海教区的开教先驱徐光启诞辰450周年。作为徐光启的一个老粉丝,三年前我曾写过一个牧函,现又写这第二个牧函,和大家分享我这几年学习徐光启的几点感受,希望大家都能重视他、纪念他、宣传他,以他为榜样来为上海教区的福传出力,同时也恳请他为我们教区的牧灵福传工作转求天主。
一、一位适合任何世代的人
台北光启社和江苏电视台合作录制过一部大型纪录片《徐光启》,我注意到其英文标题是:A Man for All Seasons,当时觉得这个题名太传神了,因为这曾经是人们对英国圣人多玛斯·莫尔(1477-1535)的颂扬,多玛斯·莫尔是英国著名的政治家和人文主义者,在亨利八世的时候殉道。当得知他去世的消息,他的好朋友荷兰天主教神学家伊拉斯谟称他是a Man for all seasons,一个适合任何世代的人。
是什么品质让人将徐光启比作圣多玛斯·莫尔?莫尔和徐光启一样,均曾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他们都不喜权术,不善营私,看淡官场的升迁,莫尔对羡慕他职位的人说:如果我的人头可以换一座法国的城池,那么,国王准会让我的人头落地;徐光启坚辞阉党为拉拢他而封的官爵,从不趋炎附势,结党舞弊。他们在其位,谋其政,体恤民众。莫尔看到资本积累过程中人民的苦难,揭露圈地运动中“羊吃人”的血腥,在文学史和思想史上留下了辉煌的著作;而徐光启看到天灾人祸带给人民的苦难,试图用科技救民,给我们留下诸多不朽的科学篇章。他们在乱世虐政中坚守良心,为了教会的益处,莫尔拒绝宣誓承认亨利为英国教会的最高首领,宁可入狱乃至受死也不要自由;徐光启在教难来临的时候,毅然上书为传教士和自己的信仰辩护,并以自己身家性命担保。他们智力超群,但是从不恃才傲物;他们天性温和,热爱家庭,生活简朴,爱好友谊,信仰虔诚。生前,他们备受人民的尊敬;嗣后经年,他们的价值仍然不断被发现。直到今日,莫尔还是一个受社会不同阵营所推崇的人,教会高度肯定他的圣德,1886年列他为真福,1935年列他为圣人,而共产主义阵营将他的《乌托邦》看作是共产主义思想产生的重要来源。徐光启也是如此,人民高度评价他那种爱国爱民、清正廉洁、刚正不阿、追求真理的品质,将它视作中华民族的珍贵遗产。徐光启去世近380年以来,这种评价一直没有改变。特别是进入20世纪以来,从推崇 “德先生” (民主)、“赛先生”(科学) 和“反对基督教”运动 ,到传统价值遭到质疑的后现代运动,徐光启的形象在国人的心目中不仅巍然不倒,反倒日益丰满高大起来, 从“爱国爱民的科学家”,到现在的“中西文化会通第一人”,社会各界没有忘记徐光启。…… 多玛斯·莫尔在百年前被列为圣人,徐光启亦是当之无愧的呀!
我还联想到的第二个问题是,如果要把a Man for all seasons翻译成中文,直译就是“一个四季之人”,“一个适合任何时节(任何世代)的人”,如果意译,那就是“不倒翁”,“常青树”等,然而,“不倒翁”在中国文化中有贬意,指的是处事圆滑,八面玲珑,运筹官场,长保权势的人;而“常青树”则指那种稳健博大,具有历久弥新的感染力和影响力,侧重了精神性的层面,但得在前面加上限定词“××常青树”才能使用,那么,徐光启最适切的就是“科学界的常青树”和“教会的常青树”。
二、科学界的常青树
我在上封牧函中已经介绍过徐光启的科学贡献,当时有一个感想,世人往往将科学和宗教对立起来,只说他作为科学家的科学贡献,回避他的信仰。然而,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徐光启自己从来没有把科学与宗教信仰对立起来,不仅如此,他在领洗入教之后反而更加热切地追求科学,成绩也更为显著。这非常值得我们教友深思。
人们往往认为科学是道德中立的,是客观的,然而,一种没有社会道德和伦理良知的科技会沦为杀人工具:为了狭隘的民族主义,合成氨的发明人哈伯,在一战期间为德国制造了毒气弹;为了蝇头小利,那些科技人员可以为不法厂商提供各类足以致命的添加剂。科技应该以人为本,承担社会责任。徐光启的科学实践是以人为本的,是充满忧国忧民的责任心的,他的科学精神在现代社会尤为可贵。他提倡“实学”就是因为农事、水利、数学、天文、兵法、屯盐、工艺等“实学”,都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他之所以在农学方面成绩最大,因为那是“生民率育之源,国家富强之本”。他说自己每次听到“他方之产可以利济人者”,就会尽量去收集、育种、总结经验并推广,希望人民因之受益,不再饿肚子。比如托人从福建三次带来蕃薯作种,钻研蕃薯往北种植的各种技术,推广种植,是因为它易栽培且高产,“足以活人者多矣”。他对棉花种植和蚕茧养殖的技术总结,也是看到纺织是江南家庭重要的生计来源。他研究在滩地种植木棉的技术,是为替官盐军队烧饭的灶民忧心,因为海水变淡,他们生产困顿,种植木棉可以解决灶民的生活问题。 他将水稻引入中国北方,他改良诸多种作物的种植方式,总结经验撰写了六十卷的中国最著名的两本农学著作之一《农政全书》,为提高农产量和农作技术提供指导。据统计,他一生涉足的科学门类共有农业、军事、天文、气象、水利、建筑、机械制造、测量、制图、医学、音乐和会计等十二个子目,他的每一项研究都是从造福人民的责任感下进行的。可以说,正是爱国爱民的高尚情怀,为徐光启的科学研究提供了无限的领域和主题。
徐光启的科学研究中还有一种超性的责任感。徐光启和传教士接触之后,开始了他“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先须翻译”的科学传播过程。在徐光启和利玛窦的时代,自然科学还没有和神学分离,它们浑然一体,都是人们荣耀天主的方式。正因为如此,徐光启将利玛窦的学问分为三种,从大到小分别是修身事天之学(相当于形上学、伦理学和神学等)、格物穷理之学(物理学)、象数之学(算术几何及其它科技)。不过,传教士们在传教中有不同的侧重,比如利玛窦认为,象数之学对于中国有帮助,可以“富国足民,代天养民”,因此,他和徐光启合作翻译《几何原本》;而熊三拔认为,对实学的关注,将人们的注意力,从拯救灵魂转移到低下的“器学”,对传教没有帮助,因此一开始徐光启提议翻译《泰西水法》的时候,他是有保留意见的。为了说服熊三拔,徐光启提出了一个重要见解,那就是科学也是善工。科学不仅仅 “代天养民”,还激起人们对仁义的追求,它虽然属于“小”学,但人们可以由小见大,看见天主,更重要的是,科学和宗教是天主救恩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正如我们在行哀矜的时候,有形哀矜和神哀矜一样,科学拯救身体,宗教拯救人灵,身体和灵魂不可分。因此,科学追求也是一个人的美好德行的一部分,可以为天主作见证。
三、教会的常青树
徐光启为人稳健务实,智力超群,信仰坚定。利玛窦神父在世的时候,非常欣赏徐光启的学识及品德,在日记中赞美徐光启,说他“天资美好,秉性善良”,“注定了要他美饰这个初生的教会”,他欣赏徐光启,答应和徐光启一起翻译科学著作,利玛窦口传,徐光启笔录,两人从1605年开始共同翻译的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对中国近代科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是一个文化传教的典范。在教务的事情上,利玛窦也尊重徐光启的意见,徐光启认为不行的事情,就不办,比如当时利玛窦想通过结交宦官得到长住北京的许可,徐光启反对,认为结交宦官,就卷入了派系纠纷,不利于传教。1605年耶稣会神父欲在北京购置新居建堂(即南堂)的事情,应邀前去商量的几位中国人中就有徐光启。
在同誉为明末中国天主教三柱石的三大儒者中,徐光启是当之无愧的教会领袖。曾任耶稣会东方巡视员范礼安的助手、葡萄牙人陆若汉神父于1615年前后访问中国,之后写信向总会长报告说,在与徐光启、李之藻和杨廷筠交流之后,发现三人中只有徐光启的信仰理解比较正确。也难怪在礼仪之争的时候,争论双方的耶稣会和多明我会、方济各会会士们都引徐光启的着说为自己辩护。利玛窦去世之后,教会历经各种风波的打击,徐光启用自己的影响力保护新生的教会。1616年,明朝的陪都南京出现了士大夫对天主教的迫害,史称“南京教案”。徐光启给皇帝写去著名的《辩学章疏》,以身家性命为传教士担保。当形势无法改变的时候,徐光启令教友保护北京利玛窦墓地,吩咐上海家人收拾房屋给避难的传教士居住,他是当时传教士最大的保护人。渐渐地,在中国天主教很多重大事件中,教友们都推举徐光启作代表,去起草发表教会的声明或文件,比如推举他回复当时伯辣民枢机主教致中国全体教友的信。
徐光启的身上具有天主特别的恩宠。还没领洗的时候,他曾做过一个异梦:梦见进入一个大殿,里面有三个小堂,其中两个有圣像,一个无像,有声音提醒他向圣像敬拜……直至三年后罗如望神父将公教要理讲解给他听的时候,徐光启才恍然大悟,知道天主早已将真理默示给他,当夜他挑灯夜读,把从罗神父那里带回的书全看完,欣喜不已,惊叹“平生善疑,而今日已无疑”,要求神父给他领洗,又经过一个星期的要理学习,他平安地领了洗。他的亲人们也随之一一奉教。
徐光启的信仰真实坚定,生活圣洁而虔诚。从入教到临终,他恪守教会圣事,宗教生活从无懈怠。在北京,他的住处和圣堂之间有一条通道,即便是朝政繁忙的时候,他也不忘每天抽出时间做祈祷,文献说,徐光启恭敬圣体,有时领圣体时竟忍不住流下泪。他凡事仰望祈求天主,他每次离开家、探亲访友,都会在圣像前祈祷,祈求天主提醒他不忘作为教友的责任。他也不断苦工,经常守大斋,穿苦衣打苦鞭,苦身克欲。临终前一个月,他安排好工作,专事崇修,一个月内告解三次。前来探望他的官员,无论奉不奉教,看到他的床上放着圣牌、念珠、苦衣和鞭子,都非常感动。
作为教友楷模,徐光启热心福传。首先,他主动装备自己,在耶稣会士的指导下,按照依纳爵的“神操”做避静;他发现庄稼多、工人少,神父们写的教理小册子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就不断鼓励神父们多撰写传教文字,甚至帮助神父校订、誊写书稿,尽管这项工作完全可以雇文书帮忙。当他发现神父过分繁忙,分身无术,他就努力学习拉丁文的发音,承担起传教先生的责任。虽然没有确实记录徐光启领多少人信教,但是因他皈依的人数真不少:1608年请郭居静赴上海开教时,不到两月,领洗者有50人,不到两年,共约200人领洗,这些人大多由徐光启劝化预备;1622-1623年回上海居住时,他请毕方济从北京到上海,这年因徐光启劝化领洗的人数有120人,而毕方济这年还在松江为一家90人授洗,同时有秀才25人入教,数月后,又为89人授洗,之后又在附近一小村中为12人授洗。受他影响而皈依的著名人士很多,山西绛县,上海嘉定、松江等地的开教者都是受徐光启影响的学生或亲眷,还有另外一些人则在朝廷部门担任官职,为信仰作了美好的见证,为圣教传播提供便利。
徐光启真是一个爱人如己的典范。他敬爱神父,邀请郭居静来上海开教时,他派他的儿子乘船溯江而上去陪护,然后他又亲自乘船迎接,又买房送给神父;罗如望神父去世,他服孝一年,因为他在罗神父那里领洗。徐光启对身份比自己低的普通教友也十分尊敬,在弥撒或其它宗教场合,总是邀请几位教友和他坐在一起,这些人“极为尊敬他的崇高地位和尊严,简直看都不敢看他”。不仅如此,他对那些诬陷中伤自己的人,不记仇,不报复,良善之德,火候功深。徐光启待人仁慈,常常用自己的钱财给病人、在监者、年老者派发救济,人们称他为穷人的“共父”。大家都知道他去世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两银子,几件旧衣服,其它就是书稿,然而,有一个学者对他最后一年的收入进行过统计:仅皇帝赏赐的就有白银100两、钱4000贯,保守地算相当于现在41万美金,250多万人民币,还有8匹绢丝!他的儿子徐骥给父亲写的传记中说:自己的父亲不但“于物无所好”,而且宅心宽厚,看到别人生活艰难,“有求不忍辞,必曲为捐助”。
早期传教士们称赞说:“他是一个罕有的虔诚和生活圣洁的典范,教徒们都效仿他,外教人都钦佩他,评价说,还有任何人像徐保禄一样的圣洁吗?”(“保禄”是徐光启的洗名,后来也有人称他为“徐上海”)。他死后,罗马的耶稣会总会长命令全世界的会士为他献弥撒三台,纪念这位圣洁的教友,教会的恩人。在他去世300周年的时候,曾任外交总长、国务总理,当时已成为本笃会士的陆征祥给中国的主教写信,要求推动徐光启列品。上海教区惠济良主教慨然应许,令教区的公教进行会奉他为主保,同时还准印经文:“救赎万民之天主,曾赐尔仆徐保禄既虔诚敬主,复尽忠圣教,热心救人灵魂,恳求尔赐彼荣登圣品,俾中华全国人民及早归化。亚孟。”规定念此经文可获50日大赦。 著名爱国老人马相伯也曾积极推动徐光启的列品事,他曾作《求为徐上海列品诵》。在纪念利玛窦逝世四百周年的时候,教宗本笃十六世明确地说:“对利玛窦神父的钦佩,不应使人忘记那些中国人的角色及影响。……他们中的首位及最著名的就是生于上海的徐光启。他是学者、科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农业学家,官至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等朝廷的一品大官,为人正直,虔诚信仰天主教,终身服务国家,为官廉政,治学严谨,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举个例子,正是他说服并帮助利玛窦神父把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一部几何学的基础课本翻译成中文,也是他向皇帝极力举荐精通天文学的耶稣会士,并委托他们改革中国历法。”……我们教会没有忘记徐光启。
四、天主教上海教区的丰富遗产
徐光启在中国人民心中有特别的地位,在普世教会有特别的意义,他在上海文化史上也具有特别的地位,他至死都是中西文化的奇妙组合:死后墓地既有朝廷追封加谥,也有教会的拉丁文碑铭和十字架;由他的墓地发展出来的徐家汇,成为中国近代文化的传播中心。有人称他预表着上海文化的那种开放变通、中西汇聚的特征和视野:机灵,随和,勤奋,开明,精通传统文化,现实社会也周旋得开,而且心灵门户敢于向陌生的世界文明开放,吸取并自然地融入自己的人生。我还要进一步说,徐光启是上海教区的奠基者和开创者,饮水思源,他丰沛的德表也在我们教区留下了地域特色。
首先,徐光启是信仰本地化的探索者。如果说“利玛窦神父是宣讲福音及与本地文化对话最成功的一例,成为在清晰的教义与谨慎的牧灵工作之间掌握中庸之道的典范”(现教宗语),那么徐光启既是利玛窦的文化对话的重要伙伴,也是文化对话结果的坚定不移的执行者。1607年他的父亲徐思诚去世,徐光启与利玛窦及其他神父们仔细商议丧礼议程,把不符合基督宗教信仰的礼仪全部放弃,只保留了中国儒家的缅怀先祖的古礼,隆重新颖的葬礼在信徒和非信徒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起到了移风易俗、传播信仰的作用,是礼仪本地化的最初尝试。利玛窦去世之后,耶稣会的长上明确要求在华耶稣会的负责人龙华民神父,遇事要征求徐光启和其他信教士绅的意见,尊重“利玛窦规矩”,然而很多神父过于乐观地估计形势,盖大教堂,高调聚会,刺激仇教者的情绪,引发教难。
中国教会初期风雨飘摇,徐光启的护教能力是有限的,但是他坚持“利玛窦规矩”,尊重中国文化,谨慎行事,保全教会。1622年在沪居住时,他要求同行的毕方济神父,不要做大规模的教徒聚会,而要分批轮流望弥撒,领圣体。1626-1627年再次在沪居住时期,从南京被逐出,经过松江,最后匿居在徐家的李玛诺和黎宁石神父,受到松江知府的通缉,准备投案,当庭为教会申辩。徐光启则主张,正面冲突会激发更大的仇教情绪,引发教难,对教会整体发展没有好处,顺其自然,仇教情绪自然平息,因此派儿子秘密将传教士送到杭州杨廷筠家躲避,不久事态果然平息。之后的潘国光神父(1637年到上海传教)深谙此精神,善于变通,适应当时的社会习俗,赢得各级地方官员的好感,并得到他们的特别保护,正是在这个基础上,经历数次教难后,上海教会所受的影响小,教会生存空间大,教友信仰基础好,禁教结束后很快就能复兴。
当然,徐光启脾气温和,善于变通,并不意味着他容易在信仰上妥协,或者福传教务上没有进取精神。教难中上疏据理力争,阐释公教真理,努力通过合法渠道护教,以身家性命担保,这样的信仰怎能是妥协的信仰?在外界环境恶劣,无法作为的情况下,他对自己和家人的信仰生活提出高要求,告诫儿子“教中事切要用心”,发现孙辈有拜偶像的情形,即严令制止,并规定将再犯者逐出家门。一旦社会环境许可,他就为教会争取利益,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安排传教士,给他们合法地位,从而保障他们的传教工作,比如他安排毕方济到南京协助修历,从而恢复了教难后的南京教务;安排李天经教友接管历局,推荐耶稣会士们进北京的历局工作,龙华民、邓玉函、汤若望和罗雅各等耶稣会士先后进入历局,为下一代耶稣会在中国的传教工作打下了基础。
第二,淡定做人,低调做事。我前面说过,徐光启是爱人如己的楷模,他对物质生活要求很低,谨守神贫之德,然而对于教会和有需要的人总是慷慨解囊。徐家世孙记载说,徐光启所得俸禄,一份留给家用,一份献给天主。崇祯元年(1628年)官复原职,他还兼任宫廷的日讲官,徐光启把日讲官的报酬分为三份:一份济贫、一份给监犯、一份供给在京的教士,当时京城很多教友也效仿徐光启向教会捐赠,在此基础上就形成了一个最早的善会。
按照文献记载,我们可以认为,徐光启极有经商的头脑,以及大规模种植生产的经营能力,现存有多封家信是关于作物或蚕的选种问题的,指导家人在市场竞争中占优势;1613年后,他在天津用很低的价格,买荒地屯田500亩,试种水稻等作物,虽然头一年没有像样的收成,但很快成功,和佃农四六分成;在浦东,他有一批佃农开垦淤积的新地(这里我还想大胆地猜测,徐光启的农庄别业都是特别的传教基地,徐光启和其他的地主不同,不仅佃农的生活得到特别的关注,佃农的灵性也得到特别的滋养,因此,徐光启佃农的聚集地金家巷和张家楼才成为重要的会口)。明朝官员的俸禄不高,但是皇上给徐光启的赏银不少,不过他临终的时候,“囊无余资”,千金散尽,他的“花销”真大——大部分都用在教会和慈善上,他的儿子说,父亲帮助他人的数目,甚至家人都不清楚,因为“未尝一一与家人言”。
在徐光启的榜样下,他的家人对教会都非常慷慨,如四孙女玛尔弟纳出资造了“敬一堂”(我要特别祈祷该堂能早日归还教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另一个孙女甘地大,她效仿先祖的德表,全力支持神父组织各种善会,并出售自己绣品为穷人筹钱,上海的各类善会和仁爱救助工作在这个时期制度化:教会除了定期的宗教活动,如望弥撒、讲道理之外,还热切地开展慈善事业,救助疾病患者和贫穷者。上海教会服务穷人、形神哀矜并重的传统,和徐光启的感召分不开。
我虽然不敢说这些传统现在已经在上海教区完整地实践出来了,但是,我们一直在向这个方向努力。
五、结语
2012年是徐光启诞辰450周年,也是利玛窦诞辰460周年。2013年是徐光启去世380周年。 我呼吁教友们能在这两个特别的年份,多了解徐光启。政府和学界将这个爱国爱民的科学家、政治家看作是“城市的名片”,各级地方部门修复了和他有关的文物古迹。
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去参观这些地方。当你们在徐光启纪念馆看到“科学先驱”、“道德楷模”、“科学先师”等颂扬的时候,更要看到徐光启科学精神背后的道德和超性驱动力。能效仿他的科学理性精神,在各行各业兢兢业业,做出成绩,为天主作证。
我也希望大家学习他的信德和爱德,在世俗化的大潮中保守信德,行出爱德,更活出望德。做好自己的灵修,建立和天主深刻的关系,同时也能积极参加教会的福传工作,支持光启社的文字福传工作,支持教区光启社会服务中心的工作,关心周围的年迈者、农民工和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更重要的是,有教友在患重病时,你们要让徐光启转求,早日发圣迹,以求罗马教宗能列他为中国的第一个精修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