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影《沉默》,由马丁.史柯西斯(Martin Scorsese)导演,他在影片中探究信仰苦难与救赎的问题上,信仰是否在「沉默」?而影片似乎把观众的心理引向另一个主题: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不是唯一救赎人类的方式。
在当今人性文化,这种想法已处于上风的位置,似是而非的影响了欧洲人的想法,产生对基督信仰的质疑,像黑格尔的「天主已死」这一理论,来加以否认苦难、救赎价值,并从世界观角度出发,再一次在该影片中表现出来。
在这一后现代价值观的背景下,人们的宗教信仰,完全被物质世界所取代,认为为了救人,背教也是可以接受的。那麽,就等于说在否定苦难是毫无价值、也毫无意义了,并且为背教者粉饰,为降低殉道行为的崇高价值,甚至认为是一件鲁莽的事。
这部电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导演似乎想要告诉世人,天主是沉默的,这用鲜血换来的信仰也是沉默的……这种现代主义,渗透教会内某些自由派人士,他们试图说服,基督信仰也可以不用苦难,而信仰对人生的定义是:信仰以人性为主观,人性关怀……现在欧美教会,普遍存在一种观点:为救人灵,背教也可以接受的,这在《沉默》就流露出来。他们会认为,只要能在中国传教,即使接受爱国会,付出这样的代价,梵蒂冈也是可以接受的。
说到罗马天主教会在东方遭受的挫折,从日本德川幕府时期禁教就开始,天主教会是在沉默中生存,无声无息的苦难延续,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主殉道,当电影的画面移动在这些可歌可泣、痛苦但悲壮的先烈们,他们的鲜血是为主的荣耀,为这异教国家——日本这片土地上,埋下信仰的种子。这埋进土里的种子死去,然后像春耕的麦子,发芽、生长,成为多年后得以复兴的教会。
是的,基督的死亡才能救赎人类;而殉道者的血赚取复兴的时代。正因为有这些人前赴后继的榜样,才有今天的日本教会,才得以发展,甚至也可以说:是他们用生命见证信仰,才有今天的日本信仰自由、宗教自由。
从日本十七世纪教难历史,我不得不联想到中国,大清王朝康熙皇帝直接与天主教发生的冲突,是因为「礼仪之争」所引起,它的后果影响着以后几位皇帝对待天主教的不宽容政策,后来更发生「天津教案」。我们无法再重返历史的噩梦,因为历史往往都是沉重的;可沉重的历史,就像一块碑石,永远铭记,时间会过去,风雨会过去,铭记的痕迹永不会被抹去……
罗马三百年地窟教会,二十万人在黑暗时代书写了谱写了那感动后世千万人的信仰,是让人值得赞叹的伟大史诗!他们在凯撒面前,没有改变初衷的信仰,就如耶稣一样被钉十字架上完成了信仰。先驱烈士们如圣保禄一样:「这场好仗,我已打完;这场赛跑,我已跑到终点,这信仰,我已保持了。从今以后,正义的冠冕已为我预备下了。就是主,正义的审判者,到那一日必要赏给我的;不但赏给我,而且也赏给一切爱慕他显现的人」(弟后4:7-8)。不止如此,教宗方济各曾说:「今天的殉道者比初期教会时代还要多。写到这里,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蔚和平神父,以及还有多少人因为信仰而遭受不公正的对待?
至少在中国大陆还没有改善的今天,当然,我们也很庆幸生在这片国土上,天主借此给予考验我们信德的机会。我们身为中国人、中国教友,应该感谢天主,我们爱自己的祖国,为维护国家尊严和完整统一,甘愿献出一己之力,哪怕是我们的青春和热血。但是,我们不会放弃信仰,坚决不会!
我不否认,人性是有软弱的一面,如文革时期的一些主教和神父们,就像洛特里哥神父一样,在做抉择的最后那一刻,人性的声音会对他们说:「踏下去吧!踏下去吧!妳脚上的疼痛我最清楚了。踏下去吧!我就是为了要让妳们践踏才来到这世上,为了分担妳们的痛苦才背负十字架的。」
他们的内心会充满痛苦,艰难的挣扎。是的,我也不能抹去这段痛苦,记得文革时,在群众批斗会上,红卫兵问这修女:「你信天主?还是信毛主席?」修女回答:「我信毛主席,也信天主。」修女还是没能幸免,当场就被红卫兵拉下去枪决。「凡在人前承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也必承认他;但谁若在人前否认我,我在我天上的父前也必否认他。」(玛10:32-33)
电影《沉默》不仅是一部影视作品这么简单,它所要表达的思想,已超过其本身的价值,它在教会内正不断漫延和放大,我不认为它是信仰大片,所谓「大片」是含有商业味道的词汇,它更谈不上「信仰」。我观察到,有很多人喜欢这部片子,甚至于出现一边倒的同情和赞同,似乎「弃教」给现代人的信仰,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不要害怕那杀害肉身,而不能杀害灵魂的;但更要害怕那能使灵魂和肉身陷于地狱中的。」(玛10:28)
如今,该影片在很多人的心里产生了激烈的抉择,尤其在这俗化的人性社会里,加以完美的包装:不管他们背叛多少次,主耶稣都是以怜悯的目光注视罪人。
吉次郎才会在内心深处挣扎、谴责和宽恕;今天,这种声音也在爱国会回荡著:「踏下去吧!踏下去吧!」他们没有谁在逼迫下做出的,都出于自愿的,为了「三百块钱,举报一个神父」行为,向党宣誓:「我们独立自主自办教会」。「踏下去吧!踏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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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小剑,一位大陆地下教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