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传统上有人认为圣母是没有痛苦和死亡的,因为这二者都是罪的后果,而圣母身上一点罪也没有,故此不该有痛苦和死亡。
在判别这种说法正确与否之前,我们首先要分辨清楚,他们所指的究竟是那一种痛苦?那一种死亡?的确,有些痛苦明显是罪的后果,这种痛苦圣母是没有的,但如果说圣母在形体上和生理上不经验到任何痛苦,则未免言过其实。果真如此,圣母又怎可被称为“痛苦之母”?
从创世纪的启示中,神学家看出,在人间有两种不同情况的痛苦,一种是和谐的,另一种是分裂的;只有后者才足真正的痛苦,它伤害人的最深存在。也许,我们用一些实际的例子,读者更易明白。譬如:有两个好朋友,彼此的关系甚为和谐、深厚。有一天,甲朋友见到乙朋友时,用力拍了对方一下,表示热诚的招呼,当然,乙朋友在形体上一定会感到疼痛,但我们可以肯定,乙朋友不仅不会恼恨甲朋友,反而心理会高兴,明白若非挚友,不会来一个这样的招呼,虽然在形体上他不可能不觉到一阵疼痛。
相反,倘若甲乙二人本来关系就很不好,互相敌视,如此,甲方只要轻轻碰一碰乙方,或者甚至只是一个轻微的举动,都会令到乙方心理紊乱、愤恨、和思念报复,这样的痛苦是真正的痛苦,它烫伤人的内心,不易痊愈。
由上面的例子观之,所谓真正的痛苦是在一种分裂、不和谐的关系中所经验到的痛楚,这种痛苦伤害人的身心和整个存在。至于在和谐和爱的关系中所经验到的痛楚(不论是肉身的或精神的),都只是表层的,中会蚕食人最深的存在。有时,形体会受损,但心灵却是健康的。
我们说,在圣母身上,一定没有分裂及不和谐的痛苦,但我想我们不必在她身上排除那种和谐和爱的疼痛。圣母是正常的人,许多自然的、生理上的痛楚,她有可能经验得到。在十字架下,圣母目睹自己的爱儿,遍体鳞伤,受尽凌辱,慈母的内心不可能无动于衷。
然而,由于圣母与天主、与她的儿子、与万物都在一种和谐和爱的关系中,故此,痛苦不但不会伤害圣母的最深存在,反而,痛苦成了一个标记,显示着玛利亚对天主及对人的爱,具有积极的意义。圣母是真实地经验到痛苦,一种并非有罪的痛苦,而且她以这种痛苦参与了那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无罪的痛苦,襄助了救赎工程的完成。
至论圣母的死亡,我们认为,圣母的尘世生命亦会结束,但圣母一定没有那种所谓有罪的死亡。人本来是精神与物质的结合体,人身上物质的部份必然会改变和解体。
在创世纪中,天主用了灰士来造人,然后在人的鼻孔内吹了一口气,赋予人生命。(参阅创世纪二7)人既然是来自士,所以最后要归于土。但“归于土”和“死亡”不同。在圣经中谈到死亡的时候,大部份是指犯了罪与天主割离。
因此,真正的死亡是在与天主及万物分裂的状态下归于土。换言之,归于土是人的必然命运,但归于土可以有两种不同的情况:一种是在与天主及万物分裂的情况下归于土;另一种则是在与神及宇宙和谐的情况下归于士。
前者是真正的死亡;后者只是一种现世生活的结束和存在形态的改变,它不仅不是真正的死亡,反而是永生的开始。
圣母一定没有第一种死亡,但我们不必也排除圣母身土的第二种死亡--结束和改变。圣母是无罪的,与天主结合无间,她的归于土反而是她与圣二吏密切结合的开始。由此观之,我们仍然可以说,圣母没有真正的死亡--与神及宇宙分裂而归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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