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天窗说灵修 ──与生命结合的神奥灵修── 徐锦尧
神奥之为神奥，就是因为它的“不可说”。这篇短文说出不可说的东西，还请了两位本地专家加入这个“智者不言，言者不智”的行列，就是为了揭开一些神奥东西的面纱。 神奥灵修(Mysticism)，按霍士神父的见解，是虽然不可以准确地下定义，却是可以描写的；他分为二十一点来探讨。为方便起见，以下将以“灵修”一词代替“神奥灵修”。 一、经验──灵修离不开生活的经验。印度灵修学家Kabir 说：“我只说我亲眼见过的东西，而你只是不断引用圣经！”要真的认识一只牛，也要包括嗅过牛的味道！ 二、非二元化──我们的灵修经验应是统一和整合的，不分割、不分离。Meister Eckhart 说：“要做到一在一之内，一和一一起，一由一而来；在天主和灵魂之间是没有居中物的。”灵修的目的是破除一切的“分别”、“异化”和隔阂，促进共融。 三、慈悲情──Thomas Merton 在去世前两小时说出了这样的话：“慈悲情就是十分敏锐地体会到，一切生灵都是互相依存、彼此交织在一起。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一部分。”有了这样的体会，我们还能不爱、不同情、不慈悲为怀吗？ 四、联结──灵修家要负起联结的责任，尤其把我们自己的经验和别人的经验相联结。藉标记、故事、神话、音乐、礼仪，使人与人之间那不可言谕的、最深的、生命中的经历得以互相交融，甚至让时间和空间、人与非人、过去和未来，都联结起来。 五、惊叹──懂得惊讶和赞叹是灵修人的特质之一。他对自己、别人、世界，和对在他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感到由衷的惊讶、赞叹和肃然起敬。他不会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却为一切存在之物的伟大和自己能成为宇宙的一分子，而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幸运。 六、肯定世界──甘地说：“羽化登仙之路就是使自己与万物协调”。我们要学习拥抱世界；神经质的人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一种阴谋在陷害他，灵修人却相信有一种宇宙力量在支持他、完成他。他相信和渴望宇宙最后爱的团体终必出现。 七、右脑──心理学家相信人的左脑帮助人去分析、思考、说话，右脑则主宰人的整合、联结的功能，帮助人经验人生与事物的整体性和整全性。灵修家会充分发挥右脑的功能。 八、自我批判──灵修帮助人跳出自恋、自怜、自责和自我憎恨，看到自己原是天主的肖像、充满上天的祝福。真正的灵修家也会由于对教会的爱而批评教会，使教会当局感到不自在。 九、心灵知识──灵修在于养心，养心在于养体。心在体内而非在头中。身体祈祷、打坐、呼吸祈祷等都有助于开放心灵。但心灵知识只是“非理性”而非“反理性”。 十、返本归原──人要努力回到源头。一方面它是指天主，另一方面它是指事物的核心，指泥土、地面、河流。人可以在最难辛的劳动中经验到与神同在的极乐。 十一、女性与阴柔性──这样的灵修人看到的世界是互相依存的而非二元的，是互相庆祝而非互相竞争，重慈悲而不重法律，互相滋润而不定罪。他们心中的神也是一个“造物无言却有情”及“无为而无所不为”的大主宰。 十二、万有在神──这是指天主在万有之中而又超越万有(panentheistic)，但万有却是在天主内，正如鱼在水中，水在鱼内。M.Eckhart 认为只有无知的人才把天主创造万物解万物在天主外。有些灵修家自称是“无神主义者”，就是为了与这些“信徒”区分开来。 十三、道可道、非常道──灵修家相信经验，但不相信语言能准确道出经验，他要用图像去表达这经验，因为这比语言更接近经验。所以我们有时可利用图像去作默想，以达到对不可言传的事物的领悟，和人与人之间那超语言的沟通。 十四、静默──静默并不消极，它是一种积极的探索，探索深度、回归源头。在太空中、在深海中、在广漠无边的沙漠里，都有一种异常的宁静，让我们去聆听图像、观察声音，在拥抱静默中经验自己的存在，进入神圣的氛围。 十五、空无与黑暗──灵修人有能力投入黑暗、品尝空无、接触那不可触及的无形之物。无端横祸式的痛苦有救恩的特质，使我们的心灵茁壮。我们可以接受痛苦与疑虑，并容许我们进入那痛苦与疑虑的漫漫长夜之中──接受它们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 十六、童真的游戏性格──灵修人要学习游戏人间，运用丰富的想象力，变成小孩子。天主之于智能、艺术家之于其作品、音乐家之于声音与和弦、情人之于对方的身体、灵修家之于天主，都存在一种“游戏”的关系。天主实在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天主！ 十七、心灵正义──正义就是和谐与平衡。我们惯用左脑，本来就有一种内心的不平衡；投射到社会上就成了社会的不正义。灵修人有一种内在化的平衡，能整合光与暗、存在和工作、激情和静默、嬉戏和严肃，某至可以爱仇人；这都是社会正义的基础。 十八、先知性──先知就是付诸行动的灵修人。霍士神父认为灵修人一定会付诸行动，因为他内心充满活泼生机、生命充满活力，自然会抗议社会不义的存在。这种人很易被视为是危险的和带来麻烦的人物，五伤方济各、多玛斯、M.Eckhart 都是这一类的人物。 十九、同在的心灵──灵修人有一种愿意与人、与万物同在的心灵，在静默中、在惊叹中、在联结中、在受苦中，都与人同在。他跨越责难与愤怒，相信一切都有新的机会、新的可能。甘地就是一个与民同在，并能以非暴力去将仇恨转化为有创造性能量的人。 二十、真我──灵修人需让自己在主内重生，让内在的我、新的我诞生出来。Eckhart认为这个内在的我就是“在我们每人之内的宇宙基督”。Alice Miller 认为“杀害灵魂”就是个人被阻挡进入自己的真我之内；在不重视灵修的文化或环境中，此事会经常发生。 廿一、世界性的大公──世界需要一种真正的、全面的大公主义，让所有文化和宗教里的优良传统能结合起来。人类亟需灵修的深度，需要自律、庆典、礼仪，去唤醒沉睡的自我。在这方面，霍士神父认为基督宗教应为曾压抑其它宗教及因此造成的伤害而忏悔。
（徐锦尧节译自 Matthew Fox "The Coming of the Cosmic Christ" p.4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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