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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天主

时间:2010-09-20  来源:网络  作者:香港公教真理学会出版 点击:

愿望

给我一份愿望,一份饥渴

为攫取那燃烧的烈火,

那如贞女、如赤子的新火,

那伴我到世上来的爱,

那隐藏的、非人间的爱,

那曾在我心、我灵内工作、活跃的

那一份爱。

永远、永远在我心里把这爱燃烧起来:

不息的期待,无止的对天堂的恋慕,

永不知厌足期望。

让不可知的乐园不绝地暗示的,和那

不可形容的洞见,

把我引向它;

让我不停赞美的名字。

愿这高涨的、神圣的渴望,

这幸福的使者,首先接触,

在我灵内辟地,

好使我易于珍惜,品赏和观察;

因为不是对象,而是对事物的觉知,

给灵魂带来并施予幸福。

主啊,使我的觉知成为的 ──

觉知、感受、品味、自足和眼光。

这都是真实的、真正的喜悦,

是活的、奔流的、内向的、溶化的、光亮的,

天堂式的欢怡;其余一切基于欲望的,

不过是玩偶,

是火焰中的光,

是烈火中的热。

Thomas Traherne

追求天主

  威尔 (H.G Well) 的著作:“墙上的小门”,描写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在伦敦的街道上游荡,不知怎样走到嵌在一面白色的墙里的一扇绿色小门前。孩子推开门,望见里面一座奇妙迷人的花园,一直伸向无止境的天边。他在花园里找到称心的玩伴。有一位老妇给他一本书,书里面记载着从他出生以来所发生的一切。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弯下腰轻吻他的睑,他马上发现自己独立一人留在一条长长的街道上哭泣。

  之后,小男孩曾多次寻找那扇门,但没有一次找到。最后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座迷人的花园。不久之后有一天早晨,人们在一个地下火车站附近的一个洞穴里找到他的尸体,在不远处的一面围篱上,开了一扇小小的门。

  这个故事是人追求幸福的一个寓言,人最终的追求是心灵对真理、平安与爱的追寻求。每个人都在寻找通到最后满足的那扇门。可见摩尔 (Thomas More) 称他的书为“乌扥邦” (Utopia) 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明白这是一片永远 ── 永远的土地;世上根本没有乌扥邦这回事,没有完美的人类社会。完美只能通过死亡之门而求得。

  每个人都要天堂,虽然他们对于天堂的想法,形形色色,不一而足。有些人从丑恶的滥用大自然、药物、性或酒中寻找,这不但不能通向一座迷人的花园,反而趋向悲惨和自我灭亡。也有些人只能透过他们自己的世界远远地窥探它 ── 无论是模糊或是光亮。他们明白,他们真正幸福的一刹那是来自“光明之父”,不过,这也是仿效永恒的仿效品而已。这样一来更加深了他们对永恒的喜悦之渴望:

我们内心恒久的无理性的渴求

不断地喃喃细语,叨念着,

不可理解,无止境的、永恒的

── 天主。

Rupert Brooke

在每个人之内都有一分超越这个感官世界而趋向那不可掌握之境的冲动。这可能表现在诗歌、其他艺术形式,或其他人道主义的事业中,不过最重要的是表现在称为爱的生命的奥秘之中。透过这种种方式,人的精神通向真理、善或美,无疑,这些都是天主的属性。人可以从司铎生活或修道院的围墙内寻找天主,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天主必须在工厂或办公室、课室、农场或商店,和在人们种种活动中寻找。

  透过工作和祈祷,我们可以找到天主。祈祷给予精神力量,工作的价值与力量,这样,透过工作,人们可以接近天主。祈祷使人了解语言文字所不能表达的天主与祂的方式。祈祷是爱的燃料,爱使人能洞悉他人的本质,这是理性所不能做得到的。圣方济亲吻一个痳疯病人,达米安照顾一只豹,高比为另一个人而舍弃自己的生命 ── 这些人都透过并在他们的弟兄身上找到天主,学会了以强有力的洞察力去认识祂。

  天主是不能从象牙塔里找到的。祂也不是被锁在西班牙的古堡内。只有在普通人的劳苦中,在为求生存而流的汗水中才能找到祂。应该敢于走向各种奇异的地方去寻找天主。不能满足的对至圣者的渴求,应该足以督促人不只从他存在的深处,同时也从他人的心灵之内,寻找祂。这是人类最伟大的探险故事。它从天主的创造力创造人类生命,和启发人踏上这个朝向真理的神坛之途开始。从那时起,这个旅程就一直持续下去。所有的人,全部都牵涉在内;他们都感受到它的压力和吸引力,都渴望着这个旅程的终点。而这旅程的终点,无论他们意识与否,就是天主本身,而那吸引力就是这位伟大的天主不可言喻的爱。

天主的奥秘

  有人说,所有可见的事物都包含一个不可见的奥秘,而最大的奥秘就是天主。

  这天主的奥秘实在是默想的好题目。从一个意义上说,关于祂的、完全真实的事,我们所能说的是太少了,而从另一方面看,有意义的却是太多了。“我们可以说得很多,需要很多词汇,但我们所能说的全部是‘祂的一切。’”语言文字不能表达天主;任何人也不能把“一切”限制在一条定义的范围之内。祂是难以形容的 ── 在一切概念的思想之外。任何代表祂的东西,无论是一个理念或想像,注定是错误的。“说天主不是什么似乎更容易……你要问祂是什么?眼睛还未见过,耳朵也未听过;祂也未进入人的心里。为什么要从唇舌之间寻找那还未到心里来的?”圣奥思定这样说过。不过,灵修人士明白,他可以与不可掌握的有接触,可以感受不可理解的临在,可以爱在感官之外的事物。

  在这一生之内,没有人能在天主的光荣中与祂面对面相见。以色列人甚至不能直视反映在梅瑟面上的天主的光辉。祂常常隐而不露,然而祂却从自己的种种作为,像从祂大熔炉爆射出来的火星一样的点滴作为,向我们显示祂自己。创造、降生为人、救恩以及祂为人类所订的种种计划,透射着我们接触不到的、祂的光亮。虽然这些都是奥秘,却是了解祂的本质的关键。我们永远不能渗透这些奥秘的原因和方式,然而灵修的人常常尝试透过这些奥秘,不是去解除天主的奥秘,而是走近答案,或至少走近答案的外层。

  我们在思考有关天主的问题时,必须保持自己的人性,然而也应该时时记住:天主不是人性的升华。天主是聪明的,但不是像人的智慧那样聪明。祂就是智慧本身,而我们是不能了解智慧本身的。祂是神圣的,但不是人的那种神圣。祂的神圣是从祂的伟大而来的;那是奥秘的、有力的、威严的、令人可敬可畏,然而很吸引人。面对着天主的神圣,人自惭形秽,深感自己的空无。人觉得失落,完全被无限的敬畏尊祟的情绪所压倒。这正是亚巴郎的感受,所以他不禁慨叹:“我要和我的天主讲,尽管我只不过是麈土、是灰烬。”伯多禄跪在基督脚下,也是受到同样的震憾说:“请你远离我吧,因为我是一个有罪的人。”依撒意亚先知这番话说出了天主的神圣:“我看见吾主坐在崇高的御座上,他的衣边拖曳满殿。色辣芬侍立在他左右……他们互相高呼说:‘圣!圣!圣!万军的上主!他的光荣充满天地!’”这神圣是指天主道德的完美,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指祂绝对的不可亲近、祂的奥秘。在祂之前,天使也要掩睑,而先知更要哀呼:“我有祸了,我完了!”天主的奥秘涉及一个矛盾,祂是如此超越,然而又是如此亲近。在无限与有限之间是无限,然而在爱的天主与祂的受造物之间是亲密的存在。

  自古以来,圣保禄最能体会这份天主奥秘。他在致罗马人书上这样综合他的感受:“天主的富铙、上智和智识,是多么高深!他的决断是多么不可测量!他的道路多么不可探察!有谁曾知道上主的心意?或者,有谁曾当过他的顾问?” (罗11:33-34) 即使是有奥秘经验的人士 (保禄自己是其中之一) ,尽管他们比常人更接近奥秘,他们仍不得不承认他们自己的不足,必须承认,他们所经验到的,只不过是那不可言喻的真理微弱的一闪而已。

在受造物中寻找天主

  在大自然后面隐藏着不可理解和不能言传的天主形象。然而,祂虽然是隐藏,但我们仍能透过精神的意象 (不是人的肉眼) ,看到祂一些模糊的影象。

  约伯说:“哦,这只不过是祂的外围方式而已,我们所能听到的,是多么轻微的耳语啊!”不错,的确是耳语,但只要我们能静下来,还是可以听得见。正如一个艺术家总会在他的作品中留下他自己的人格的痕迹一样,天主也在创造我们的世界时,留下祂的影象。因此,圣咏的作者能赞叹:“主、上主,你的名是世上最美妙的名。”白郎宁 (Robert Browning) 也曾这样写:

美、奇妙和力量,

塑造了各种东西的形、色和光,

阴影,变化和讶异,

然而这一切都是天主造的。  

赫金 (Gerard Manley Hopkins) 也说,“这世界是表达天主的语言、讯息和表情;天主充塞在一切之内,任何人,如果知道怎样接触它们,它们马上就会放射出祂的火花,就会燃烧起来,就会诉说有关祂的事。”

  在这些具体的实物后面是那不可捉摸的,从它的结构透露出来的或多或少的形象。它们不是那真实意象的不透明体;它们有某种透明的质素。它们表达了在一个世界之内的世界。那看来如此真实和不能渗透的,其实不过是另一个真实的影子而已。圣詹斯告诉我们,“每一个最好的,最完美的礼物,都是由光之父而来的,在祂之内没有任何变化或改变的阴影。”天主璀灿的光辉击散世界的黑暗时裂成亿万的磷光。光源是不变和不可改变的,但它的反射使我们的世界充满了祂透亮的临在。在这千千万万的“碎光”里,我们见到居住在不可及的光辉里的那一位某些形象。祂的至纯的光保持不变,但从无数组成我们存在的成份中,我们模糊地看到反照着天主闪烁的属性。我们见到它们纷陈扩散,因为我们的视力弱,我们不能把它们聚拢合拼成一个整体,因为我们见到的只是反映而不是形成它们的真实。

  在那些有精神境界的人来看,世界是天主的比喻,夕阳景色,不只是太阳在物理学上的光辉而已;花朵也不只见到它们的形状、颜色和香味而已。大自然还有一种隐蔽的,圣奥思定称为万古常新的美。寻找天主包括寻找真、善、美与爱。一个阳光绚烂的早晨,一个迷人的黄昏,处处流溢着生机的春天,花香、乌语,振人心弦的音乐,儿童天真无邪的笑睑,男欢女爱 ─ 这一切都是真实模糊的影子,是保禄所说的一片黑色的镜子,反照着天主璀璨美丽的光辉,反映着天主的慈爱和喜悦。在“小王子”这本书里,小王子说:“在你们的世界里,人们在一座花园里种植了五千株玫瑰,然而他们仍找不到他们所寻求的。然而,他们所追求的,也许根本就可以在一朵玫瑰花中,或一滴水里找到……但是他们是瞎的。我们必须用心灵去寻找。”天主无处不在,甚至在最卑微、最细小的物件里,但我们必须用心从这些地方去寻找祂。

祂的伟大可从细微的东西找到,

因为那铸造闪电摧毁性锋芒的那位,

也设计飞蛾脆薄的翼上美丽的图案,

也给风一串忧伤的眼泪。

B. D. Gerard

透过痛苦寻找天主

  自古以来人一直为世上有痛苦存在这个谜而百思不解。它像一条黑线,穿过人生这幅缀锦画的画面,人们都责怪那个画工破坏画面,把这条黑线织进图案里。

  人的生命充满了光与黑的矛盾。“人生而受苦,就像火点必然向上一样。”没有人的生命可免于“暴烈命运的刀箭所伤害。”每一个人都必须独自迎战“这场隐蔽的永恒之战”。根本没有一条通往终点的铺满樱草花的小径。但是痛苦可以把人从自满中拉出来,逐渐把求改进的愿望灌输到他心里。那些想征服埃弗勒斯峰的人必须准备忍受辛劳和保持过人的耐力。这并不是说人应该欢迎痛苦,刻意为自己制造痛苦,而是说在不可避免时,人应该接受痛苦。人因为受了苦就迁怒或贬抑天主的助佑,这是愚蠢的。他们应该提起勇气去迎接痛苦和寻找解决的辨法。

  我们不知道,永远不会知道痛苦这个奥秘的答案。不过我们知道天主对于我们的每一项痛苦都有一个很好的答案。接受天主的爱的受苦者,可能不能明白他受苦的理由,但他知道他可以好好利用他的痛苦,并透过他的祈祷,把痛苦变成一种爱的方式。换言之,他的痛苦可以成为把他拉近天主的工具。田力森 (Tennyson) 这样写:

在我的光减弱,

血在流、神经在痉挛,

心快窒息,

一切的运转都低沉的时候,

请靠近我。

这一点,我们从露德回来的病人所表现的平安和坚忍中可以看到。虽然他们希望有奇迹使他们脱离病苦。不过即使没有,他们也学会了怎样利用他们的痛苦。“如果你愿意成全,来,背起你的十字架来跟随我。”这些话在二十世纪的今天仍有意义。到底,这是一位透过十字架和死亡获得光荣的完人所说的话。

  当一个人只渴求他自己的短暂事物,他的存在就变成无意义和令人厌恶的痛苦存在了。享乐主义者纯然为个人享乐而活;痛苦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和恐怖。他不知真爱 (不是虚伪的爱) 所带来的平安、和谐及平静为何物。爱并不保证痛苦将结束,但爱确实能提供勇气和安慰的解毒剂。对于基督徙,有关痛苦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天主的爱;永恒之爱可以净化和转化痛苦。天主亲自领导我们。祂降生为人向我们指示,十字架怎样表达了爱,因为十字架是痛苦这个奥秘的答案。

  十字架是一个谜。天主承担了痛苦以表达无限的爱,这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奥秘。但我们能透视十字架而看到痛苦是爱的一种方式,而爱可以把痛苦转形,使它不但可以忍受同时也有价值。受苦的人可以利用他的痛苦作为寻找天主的工具。痛苦就是把他拉近天主的工具。当基督死时黑暗笼罩着大地,受苦者可以把他自己的黑暗与基督相联;这样,当光来临时,一如光临于复活的基督一样,光就会和基督一起来。

信仰之旅

  创造人类的天主要人去找祂,但人只能透过信仰寻找天主。圣保禄说过,没有信仰,任何人都不能讨天主的欢心。

  信仰是人对天主的回应。信仰是天主的一个影象,虽然不是面对面的,但是在人的灵魂深处,在人的存在最深的。除了天主,不能传达给任何人的圣所。这个影象,不是从人的视觉上说,甚至也不是思想上的概念,而是对一个深深意识的临在的体会。有信仰的人不是一个见到意象的人,也不是幻想家。他面对着生命严酷的真实,却同时也意识到它们之后还有一个更深刻、更真的事实。纽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说:“除了我们所见的这个普遍的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相当广泛又相当接近我们的,更美妙的世界,有另一个虽然我们看不见,然而包围着我们,比我们所见的更美好的世界,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看不见它。在我们周围的,是无数我们不能看见的东西,来来去去,在守候着、在工作着、在等待着,这就是那肉眼见不到,只有信仰才能看见的世界。”

  这是一个可以不断加深的信仰。它是一个走入黑暗的旅程,但是提着一盏驱除黑暗的灯行走。这是一个有着天主在一边维护着的精神探险。圣里约称信仰为“伟大的灵魂的力量,是在忠诚的心灵内燃烧的光。”它是一种“力量”,因为它给生命一个目标,开拓向前走的道路。它是一种光,因为它是天主的光荣在灵魂之内的反映。我们的旅程应该朝向光。我们必须以信仰回应内心这些秘密的拖曳,因为它们是天主呼唤我们到祂那里去的声音。

  “有一年事我是知道的,过去我是瞎的,现在我能看见。”那个被基督治愈的瞎子这样对法利塞人说,同时,自从基督行了这个奇迹以后,两千年来,有无数男女的心灵盲目也被治愈了。

  这些人是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在他们存在之内的黑暗里,这个影象是怎么来的?把他们之内的障碍提起,给他们显示一个新世界的力量是怎样的?答案是一个需要加以分析的神圣的奥秘。有谁能了解造成这样一个心灵完全转向的内在精神力量是怎样的?信仰就是用来形容这个奥秘过程的专有名词。这就是圣保禄所说的,“信仰是未见之事的确证”。信仰新领域的发现。信仰包括方向的完全改变,人格的重新调整。这是天主在世上的工作的一幅美丽的图画。没有人能离开信仰而找到天主。这是在人内心上演的一幕戏,在这幕戏里,他接触到天主并把自己完全交给祂。因此,圣奥思定祈祷:“主、我的天主,请点亮我的灯笼,烛照我的黑暗。我们都接受了的满全。因为就是那照亮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的真光,因为在之内,没有变质或改变的阴影。”

渴望天主

  灵修生活的基础就是对天主的渴望。这是渴望与祂接触,渴望感受祂的临在,渴望知道祂对自己的事务的关心,渴望得到圣依纳爵所说的有关天主的“内在知识”。

  这种知识不是由推理而来的。这是纽曼所说的与“概念知识”相反的真正知识。这种有关天主的真知识是由透过与祂心灵上的接触,透过在自己的经验中品赏和观察上主的美善而来的。与这个渴望得到有关天主的“真知识”分不开的是意识到我们的存在,需要祂维持。我们这位天主不是一个遥远不可及的存在。我们不必在思想和祈祷中,超升到星星那里去找祂。祂不是冷漠和遥远的。祂充满我们的存在;祂临在于我们生命的每一个阶段。

支配我,

天主 ── 施予呼吸和面包,

世界之源,海洋之力;

生与死之主;

在我之内接骨连筋,铺填肌肤,

当躯体几乎被毁灭时,

的修补多可怕,

要重新教导我吗?

再一次,

我感受到的手指,再找到了。

以上是赫金的诗,他终身以耶稣会士的身份寻找天主。

  追求天主的渴望在世界历史上的每一个阶段都一样热切;只不过,人们不是常常都能明确地意识到这份渴望,但人们不安宁和不满足的情绪就是一个暗示。这渴望是起自要求更好、更满足的愿望,这渴望只能在与天主共融中达到满足。历史中一再向起这份渴望的回响。它也不只局限于一个地方、一个民族或一种宗教之内。然而天主始终在回避。这只有加深人们对祂的渴求。人们对祂的爱与温情的认识更加深他们对祂的渴望。天主与人玩捉迷藏的游戏。祂要一个信仰的回应。“寻求,你必能找到;敲,门必能为你而开。”

  我们越寻求天主,越接近祂,我们对祂的渴望越殷切。圣奥思定这样写“我的天主,有时把我投入一种奇异的情况,把我带进一个非笔墨所能形容的甜蜜深渊;如果这种情况一直保持下去,那我就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么了,不过那一定不是我现在的生命了。”圣奥思定从他存在的深处,感受到自己对天主的渴望在跳动,体会到追求天主的人所经验的那份甜蜜。许多世纪以前,圣咏的作者也这样写过:

天主,我的灵魂渴慕

真好像牝鹿渴慕溪水。

我的灵魂渴念天主,生活的天主,

我何时来,能把天主的仪容目睹?

咏42:2-3

圣安森响应圣咏作者的渴慕之情说:“主,我并不企图寻求的高深博大,因为我不能把我的理智,放在你的水平上,但我渴望能看我所心仪的真理一眼。”对神修有涉猎的人知道他可以接触那不可接触,那不可捉摸的,可以感受到那不可理解者的临在。可以爱在感官之外的那一位。他知道他可以找到天主。

透过圣经寻找天主

  我们的主回答那位高声赞美他母亲的妇女说:“聆听和保存天主之言的人更有福。”给这个答覆的是天主之言。

  我们没有宗徒的特权,能听到耶稣亲口所说的话,但他仍透过圣经向我们讲话。他藉着他的话临在,因为在教堂内诵读圣经时就是他本人在讲话 (参阅梵二礼仪宪章) 。当我们热心地恭读圣经的章节时,就是天主在向我们讲话了。祂不只为了教导我们而向我们讲话。无疑,祂是为教导我们而讲话,祂教我们救恩史,教我们有关祂与祂子民的盟约、祂王国的种种;祂也为了引导我们接近祂而对我们讲话。圣保禄在得撒洛尼前书中说:“为此,我们不断地感谢天主,因为你们由我们接受了所听的天主的言语,并没有拿它当人的言语,而实在当天主的言语领受了,这言语在你们信者身上发生了效力。” (得前2:13) 

  我们透过圣经而找到天主。祂向我们讲话,但我们自己也应该用心聆听。圣经是有关天主与人建立关系,以及天主逐渐显露祂自己的故事。在圣经开始的部份,“我们难得听到祂一个字。”最初圣经常以一个带领着他的子民,克服敌人以便进驻预许的福地的战争英雄来代表天主。我们所见到的祂是有威严的,惩罚对祂不忠和犯过错的人们。但越读下去,我们越看清祂的真面目,祂是一位慈爱的天主。天主最初与祂的子民所立的,子民应该服从祂的诫命的盟约,最后成了刻在人们心上作为一个爱的回应的盟约。“我必赐给你 (他) 们另一颗心,在你 (他) 们脏腑放上另一种精神;拿走你 (他) 们铁石的心,给你 (他) 们换上一颗血肉的心。” 则(11:19)厄则克耳以上这番话得到圣若望的回应:“法律是藉梅瑟传授的,恩宠和真理却是由耶稣基督而来的。” (若1:17) 基督是盟约的实现。他以天主的官方注释者身份前来,他告诉我们,凡是见到他的,就是见到父。

  因此,我们应该在圣经里寻找天主。圣经不只是一部为过去的年代而写的书。它包括对每一个年代和国家都具有启发性的文字。在它的每一页里,你都可以感受到圣神的气息。作曲家罗西尼 (Rossini) 曾获法王赐赠一只手表,不久一位朋友对他说:“你不知道这只表的真正价值。”罗西尼说他很清楚这是一只贵重的手表。他的朋友便向他借用这只表。朋友接过表,按了一按一个小小的隐蔽的活纽,表面弹开,里面竟有一张美丽的罗西尼画像。罗西尼戴着这只表不少时候了,但他从来不知道它里面所蕴藏的是什么。对于圣经我们也可能是这样。我们可以阅读它,但不能发现它所蕴藏的宝藏。我们必须按那个祈祷和默想的隐蔽活纽,才能找出它的真正价值。

  我们应该与圣经有三度接触,就是说,天主应该从圣经的章节里走出来,进入我们的心灵和思想。圣经表达天主和祂伟大的工作;智慧书说圣经是,一面“反映天主的工作、形象和美善的明镜。”圣经由圣神所充塞、贯彻。它对我们生命有深刻的意义。圣神正在呼唤我们,激发我们渴望创造及爱我们的天主。

进入自己的旅程

  科尔 (Carlyle) 曾经说过,人的不快乐来自人的伟大;因为在他之内有“无限”这种质素,他以全部的才智,也不能把这质素压在他的有限之下。另一方面,人的幸福却在于把他自己之内的无限找出来。人格的深处就是天主与人相会之处。人就在此处展开他在精神领域内的冒险、在每个人的生活经验深处,这个冒险故事逐步展开。这个自我与天主的冒险是如此奥秘和使人敬畏,我们只能在信仰中接纳。透过信仰,在最深一层的自我意识到它与天主的接触,不是某种可以感觉到的身体接触,也不是语言文字可表达的接触。这是伴着内在的平安与力量而来的一种意识。偶然,透过祈祷和默想,会从半知觉的阴影里,涌升自我与天主共融的喜悦与气息。这是以下一个圣咏作者的经验:

普世大地,请向上主欢呼,

要兴高采烈地事奉上主;

走到上主面前,应该欢呼!

在这种时刻,天主似乎近在身边。祂临在的神奇力量触动人的心弦,使在自我与天主之间爱的关系,变得有意义和强有力。这时可以感受到伯多禄在基督显圣容时所感受到的精神快乐。当时他只是简单的说:“主,我们在这里真好。”

  但我们不应该依赖这样的时刻。还有其他的时候,自我是在黑暗之中,甚至在痛苦中寻找天主的。在天主的临在中,信仰比感受更重要,天主临在除了显圣容的时刻之外,还有那痛苦的时刻,所以我们应该注意,无论我们的安慰是多么大,在这之后很可能就来一个孤独与痛苦的黑夜。这是我们寻找天主的考验时期。这时信仰与希望应该并行,在这种时候,天主可能更接近我们,因为这表示我们对祂临在的信仰更深刻。一切似乎都和祂的临在相反,就在这种似乎矛盾的情况下,信仰成长了。

  当信仰成长时,爱也成长了,因为信仰是爱的通道,这样一来,人性的爱与神圣的爱结合起来。这表示一种奇妙的内在光荣。人的人格得以神圣地转化了,尽管他仍然生活着,为生活而奔波劳碌,欢笑和哭泣,忍受生命旅途上种种的挣扎与考验;虽然他不一定有意识地感到,然而在他内心,总有一种力量,一分光荣,透过他受现世羁绊的事业,伸向远方。他身披比世上所有王袍更辉煌灿烂的光辉,因为他拥有了天主。因此,人有一个双重的冒险故事,一个有关现世和精神生活的故事:

因为人是精神与肉身的混合体

所以必须对精神也对身体服务

可见与不可见,两个世界在人内相会;

你不能否定身体。

T. S. Eliot

短暂与永恒,同时存在于人之内,并在自我寻找天主这个伟大的探险旅程中,携手并进。人很容易成为张力的中心,常被自己的欲望和奇想束缚,他必须向外求解脱。这是圣奥思定的经验:“我叹息,为被自己的,比铁更强的意志所束缚的我,深深叹息。”

在人之内的自我是如此顽强,它必然会在我们的水源中下毒。它有力量转而针对它自己,而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天主特意把人造成一个奥秘体,在理智方面有意志、有力量,使他能寻找解决这个谜的答案,不过不是在他自己之内而是在他之外,只有在他之外这一位才能给他所要的答案。因为只有在天主之内,自我才能完全被认识,只有当人来到天主面前,在祂的临在下,与祂面对面相见,一切才会清楚显示出来。

透过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寻找天主

  基督是通向天主的道路。任何寻找天主的人,必须来到说过“我是道路、真理、生命”的这一位跟前。

  耶稣是天主在人性之内最完美的表达。他说过“见到我的就见到父”。但是,即使在基督内,我们也不能看到那给予世界生命与光的万古常新的美:即使在基督内天主还是隐蔽的。他显示天主,同时也隐蔽祂的光华和威严。然而,仰望基督的也仰望天主,这是对的。我们用人性的眼光默想他的人性,我们对他的认识越多,对天主的认识也要相应增加。

  这样,我们不只能认出天主的方式,同时对天主也有一点知识,当然不是见到祂的具体形象而是知道有关祂的属性。“因为命令光从黑暗中放射的天主,以光照射我们的心,给我们有关基督脸上的光辉的知识。”

  若翰两位门徙离开他,沿着河岸在基督后面走着,基督转过头来对他们说:“你们找什么?”他们说:“师傅,你住在那里?”“你们来看看罢!”耶稣回答。他们去看了他住的地方,就在他那里留宿了一夜。这是他们伟大的精神探险故事的开始。他们找到一位将要完全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从他那里学习到爱,学习如何寻找天主的师傅。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记得,只有通过基督,我们才能不断地、真正地寻找天主。与祂在一起,不会有追随邪神的错误,也不会有按着自己的意思和肖像制造天主的危险。他说过“除非透过我,没有人可以到天主那里去。”他是天主把自己传达给人,人透过他投入神圣的生命的工具。透过他的生命、死亡和复活,天主的救赎计划,达到了最高峰。复活的基督,成了全体受造物之首,他的工作就是领导人们走向天主的宝座。因此,教会常以“藉着我们的主基督”这一句来结束它所有的祈祷。

  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身在二十世纪的我们,如何透过基督找到我们通向天主的道路?到底,基督是在一个与我们非常不同的时代。这个生活在两千年前的牧民背景下的人,他当时的思想和生活方式,怎能把我们领向天主?

  答案当然是:基督所生活的文化或环境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基督的精神。从阅读和默想他的生平、语录和行动,我们可以掌握他的精神。他的语言和行动,显示他的为人,是把我们引向他内心生活的工具。他不是已死的过去一个鬼魂。他是耶稣基督,昨日、今日、永远都是一样。我们向他的祈祷有助于我们了解他、爱他,并且透过这了解与爱,更接近天主。基督取了一颗心以便向我们显示,可以用人的方式爱天主。在他之内的这份人性之爱最后将我们引向神圣之爱。神圣之爱是一个奥秘,而他却是通往这爱的钥匙。他的爱是一团火,照亮这个奥秘,不是在于启示奥秘的深度而是从这奥秘流出来的爱的急流。“我以一份永恒的爱爱你们”,天主透过圣经这样对我们说。这爱是祂透过祂赐给世界的圣子对人们的爱而启示的。

  基督是人的生活中心。他把人的生活扩大、提升,并唤醒人对于无限的渴求。他的文字不是诗人的文字。也不像任何其他人写的表达思想和传达概念的文字。他的文字是大量地给予人的,是有力量的。这些文字不只传递理念,同时也传递力量和精神上的精力。就像锤子一般,这些文字能够敲碎悲观主义和幻想,开拓通向希望与等候的道路。这些希望与期待,必须留待拥有爱的天主后才能实现。

透过我们的近人寻找天主

  有人说,我们大多数人都被深深地禁在那个似乎不能逃避的自我牢狱里,那个黑暗绝望的自我牢狱里,而我们都相信,整个世界在包围着我们,要寻找天主,就必须爬过我们自己发明的那面围着我们的幻想围墙。

  我们只能透过爱这样做。如果爱被关在自我内,它便是自我矛盾,最后变成一堆灰烬。爱的本质是向外伸展的。爱必须向他人传达它自己。有一个古老的故事讲一个经师,有一次他问他的门徙如何知道夜晚结束而白昼再回来。“可不可能是这样?当你看见一只动物在老远,你就可以说它是一只羊或狗。”一个徙弟说。“不是这样,”经师说。“会不会是当你看见远处一棵树,就能说出它是无花果树或是橄榄树?”另一个门徙说。“不。”经师说。“那么,那是什么?”门徙问。“那是当你看见任何一个男人或女人,而能从他或她的脸上看到你的兄弟姊妹的时候,因为如果你不能这样的看人,无论是什么的时候,为你仍然是黑夜。”

  见到每个人都是你的兄弟姊妹,应该不是基于他们都是人类的一份子,同时也因为他们都是天主创造的爱的对象,因此,我们对他们的爱也包括天主的爱。我们的近人成了通往天主的道路:

我寻找我的灵魂,

但见不到;

我寻找我的天主,

但祂回避我。

我寻找我的弟兄,

三者我全都找到了。

正如圣经告诉我们的,即使最堕落的人也是按照天主的肖像造的。我们必须从他们的身上寻找天主,即使祂的肖像已经被歪曲和亵渎了。天主仍然隐藏在这个人之内等待着再显现。如果可能,一种爱的关系可以使天主显现。我们应该明白,我们的近人在创造发展和精神进步两方面都需要我们。在爱他时我们无形中把自己带近天主。“从来没有人见过天主”,圣若望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天主必住在我们内,祂的爱必在我们内获得完全。”除非我们能在他人身上见到天主,否则我们不能爱在我们内的天主。如果我们憎恨他人,其实就是在憎恨我们自己;如果我们轻视他人,我们也轻视自己。这就是爱人如己的意思;我们爱自己因为我们爱我们的近人。我们与近人携手前去找寻天主。我们不能只凭自己的力量寻找天主。固然爱可从行动上显示出来,但只是行动是不够的;行动应该配以了解和同情,这是以己度人,努力以接触自己的心灵和感受的方式接触他人的做法。基督与我们的近人认同,我们可从所遇到的每个人身上见到基督。加尔各答的德兰修女说:“不要到天涯海角去找天主,祂就在你所在的每一处。”她是指你周围的贫苦、孤独、害病和被蹂躏的人。我们的近人之所以在就是我们的天主之所在。

  根据传说,有一晚厄涵 (Abou Ben Adhem) 醒来,见到一位天使在写一部金书。“您在写什么?”他问。天使回答说:“爱上主的人们的名字。”他问天使自己的名字是否也在里面。“不在。”天使说。他于是这样恳求:

那么,我求你,

写我是一个爱弟兄的人。

天使写了便隐去。第二晚

天使在一道强光中再来,

显示受他们对天主的爱所祝福的名字,

看,厄涵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Leigh Hunt

祈祷的旅程

  没有祈祷就不可能有寻找天主的事。其实祈祷本身就是寻找。

  祈祷打开自我与天主的交通路线。只要飞机的驾驶员继续透过雷达和控制塔保持联系,他就在正确的航线上,他不必见到前面的路线也能安全地把飞机飞到目的地。他也可以在夜间飞行。同样,一个信仰的人也可以与天主保持联系,天主就是他的控制塔,祈祷就是雷达。他可以在黑暗和困难中继续向前行,可能有时他会觉得自己越出轨道和看不见摆在前面的道路,然而只要他的信仰是强的,他知道可以带着以下这一位圣咏作者的心情,继续向前行:

他为了自己的名号的原因,

领我的踏上正义的坦途。

纵使我应走过阴森的幽谷,

我不怕凶险,因你与我同在。

咏23:3-4

  祈祷是启示天主临在的光。我们只能在这光的照耀下继续寻找天主。圣雅风 (St Alphonsus) 说:“天主是我们的光,灵魂离天主越远,它就越深地陷入黑暗之中。”

  我们以多种不同的方式透过祈祷而寻找天主。我们从世界的美丽和伟大中寻找祂,从我们的近人和我们自己存在的最深处寻找天主。我们从自己开始,因为除非我们能先在此找到祂,否则不能在别处找到祂。我们必须深入自已存在的中心去发现天主的临在。除非我们向祂开放,否则我们不能感受祂真实的存在。

  我们所寻找的,是与赐予我们存在并继续支持我们的这一位共融。这是一个爱的旅程。这是爱追寻万爱之源的旅程,它的终点就是爱者相会。这是一个伟大的奥秘。只要我们真诚地、耐心地踏上走向天主之旅,我们就可能找到本身是爱的天主。

  我们在祈祷中转向天主,因为有一股不可抑制的渴望要得到祂。但我们必须首先摆脱妨碍真正祈祷的一切行动。如果我们在祈祷中寻找天主是为了寻找自己自私的兴趣,我们的寻找是从劳无功的。如果我们忽视近人,我们的祈祷也没有什么价值。

爱得真,祈祷必诚

爱一切,无论大与小;

因为爱我的主,

创造与爱一切。

  爱推倒妨碍祈祷的围墙,开拓通往天主之路。祈祷的旅程就像生命的旅程,有必要克服的阻力和困难。有安慰也有悲伤。信仰与爱是旅程安全不可缺少的要素。因此,圣奥思定这样祈祷:“天主,在太初,你曾命令光透射笼罩一切的黑暗,请也对我可怜的灵魂说:‘有光。’于是光必定充满我的灵魂。没有,我就不能分辨光与暗,真与伪。这是因为失去天堂的光造成的心灵的混乱,导致精神的盲目,甚至灵魂的死亡。”

透过圣神寻找天主

  “天主的爱藉着所赐予我们的圣神,已倾注在我们心中了。”圣保禄说:“圣神亲自和我们的心神一同作证:我们是天主的子女,我们既是子女,便是承继者,是天主的承继者,是基督的同承继者。” (罗5:5;8:16-17) 

  我们必须透过天主的圣神寻找祂。“只是圣神能给予生命,肉身不能成就任何事。”圣若望这样说。圣神的生命就是在人灵魂之内的天主生命;当我们在祂的光荣中与祂面对面相见时,这生命就要停止寻找天主的行动了。高迪奥 (Paul Claudel) 这样解释圣神:“这是不断发展的气息,它渗透、扩大、安慰,澄清我们本性的各种才能,并把它们置于一种浮悬、有条理和清晰可见的情况,使一切都不能抗拒神圣的目标。”这样圣神在一个人之内制造一个已圣化的居所,使它成为天主完美的家。圣保禄说:“你们是天主的宫殿,天主圣神住在你们内。” (格前3:16)

  基督向我我们显示圣神的全部力量。他在井边与撒玛黎雅妇人的谈话显示了圣神转化的力量和归依天主的事实。基督所说的水,变成了在撒玛黎雅妇人内心“涌到永生的水泉”。对尼苛德摩,基督说:“风随意向那里吹,你听到风的响声,却不知道风从那里来,往那里去:凡由圣神而生的就是这样。” (若3:8) 如果我们要迎接天主,让祂带着全部的爱与力量,进入我们的存在,我们需要这新生命。天主是这样爱这个世界,以致派遣祂的儿子到世上来。这位儿子,完成了他在世上的工作后,又转派他的圣神,作为永远不变之爱的保证。  

  在我们世俗的世界里,精神生活很容易蒙上不真实的色彩,而圣神也要变成一种幻想。很多人就像基尼书中的依达 (见Graham Greene Brighton Rock) 一样,在火葬仪式中听了神职人员的讲道后,毅然转向宗教。在以前,“在阳光普照的日子,一杯酒在手,宗教对她来说根本毫无意义。生活是照在黄铜柱和红宝石色葡萄酒上的阳光,是见到你所支持的外围马已过了终点,马主的色彩标帜正在迅速上升时的心跳。生活是可怜的费力在大游行之中,在的士引擎声中、在车里吻她那一刻。”问题是许多人把生活和宗教分开。他们不明白,圣神参与他们的日常事物,不明白最后使生命有意义的还是圣神。依达所爱的东西会好像火葬场里的花朵一样凋谢、消逝,然而它们都是一个人达到永生的工具。他们不能意识到天主以特别的方式创造人类,因此,只要他们不从祂的爱游离出去,他们也能享受依达所爱的种种。

  圣神的临在的确是一个奥秘,但这也不应该使他变成一场梦。这个奥秘,说到底,无非是爱的圣神的奥秘,不但应该给人类生活带来尊严,同时也应该带来目标和鼓励。他的伟大也在于此。人是被无限广大的空间和动力,重重叠叠的星星,火一般的银河所包围,在不可想像的距离之间旋转,并被限制在充满爆炸力的物质范围之内。相比之下,他的力量似乎极之微小。然而,在他之内有一种能力,可以通达他之外最遥远的星星,比全世界物质所包含的任合东西更强有力:

因为爱是天主赐予人,

在普天之下唯独赐予人的礼物。

爱是圣神的礼物,人只能利用这礼物寻找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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