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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素描

时间:2012-06-05  来源:天主教在线  作者:思葭 点击:


向普天下所有劳苦的父亲们致敬!并预祝父亲节快乐! 

像千千万万个普通的中国农民一样,我的父亲淳朴、厚道、诚实,可与许多人又不一样,虽生在农村,可他开明,眼界远,尊重知识分子,骨子里清高、脱俗。

美国心理学家霍尔说:“一两遗传胜过千吨教育”(若俩人在相同的社会背景等教育下),我现将这句话拿来放在我的身上,觉得再合适不过。我以为我的气质遗传密码深深地秉自于我的父母亲,远远地超过了我相貌上的,假若现在我的身上有一种“清高”的气质,那么它绝对来自于我的父亲;而我的母亲,我认为给了我善良。

父亲十五岁丧父,因爷爷在“大跃进”吃大锅饭时不偷不抢不诈(其实,那时的“抢、偷、诈”该另外解读),终至活活地被饿死,当是中国千千万万个冤魂之一。做为长兄的父亲过早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什么苦活没干过”?艰难的求生程度可想而知,从此陶成了父亲坚强、勤劳、任劳任怨的本色。

儿时,父亲待两个弟弟尤其严厉,可他从来不打骂我,哪怕是我的失误或真正地参与了弟弟们的同谋,他也仅仅只是喝叱两个小弟弟,而对我,他总是“不听不闻”,他的包容度极大的爱,深深地招来了房族内同辈姊妹们的艳羡,现在想来,父亲当年如此地纵容我,莫非是他内心深处里极“绅士”的缘由?

八十年代生产队解散之前,他是最末任队长,记得分了“单干”——承包生产责任制到户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终于熬到头了。我想,这个“队长”的称号大概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吧?要不,他怎么这么说话呢?或许聪明的他,早已悟出了某种制度下的不对劲儿?

他是地道的明白人,只上到小学五年级,可他认得很多字,记得小时候,常见村人将从各地寄来的信件拿给父亲看,叫父亲读给他们听,而他总是自豪地高声地“朗读”起来,当然,当他读到正文中有什么苦涩事或者什么“难言之隐”时,父亲的声调会马上起了变化,年少的我发现,父亲真是个心慈之人。

父亲计算得尤其快,记得他任全村的会计时,常将算盘噼里啪啦拨得一溜烟地快,而我站在边上,只有惊叹的份儿。现在,同样地,我们村里的红白喜事,人家都喜欢邀请他做帐,因为他精确到毫厘不差,现在村里仍流传着当年父亲记账清楚的一个段子:说他不仅精确到几元几角,而且绝对精确到“几分”上。

父亲不像那个年代里的农人一样,老叫子女们干活(可以理解,因为当时连谋生都困难),他吃苦负重,常一个人揽了所有的重活苦活干,他的辛酸和劳累,永远珍藏在我记忆的一角。现在仍记得,我少时因羡慕堂姐姐们到山上去抓“柴禾”——那是农历八月份农民上山砍柴后留下的些许碎末,于是我偷偷地背着父母亲,背上捆绑着一个宽大粗笨的竹篓子,拿一把竹耙,跟着她们到山上去抓柴禾……结果被父母亲知晓了,从此被没收了上山“拾掇”的机会,父亲总是说:“家里的柴担子一年到头都烧不尽呢,干嘛用你去劳神?”对于两个弟弟也是这样,他从没有苛责他们去做这个那个,父亲以他宽大的肩膀独自承担着的苦难者的角色,为全家人遮风挡雨。

我于八十年代后期考上了大学,他显得非常地高兴,居然请来了所有的教师、亲朋等,大摆谢师宴,一整天,父亲的脸上散发着欢乐的光芒。

父亲劳累了大半辈子,十几年前,村里的田地被征用得寥寥无几了,家里只剩七分田了,他才转手,白白地送给外来人员耕种。但他同样不得闲,即热衷于村里老年人休闲场所的建设。他积极地参与图样筛选、选购材料等繁琐事儿,建好后,他成了铁打的老人迷,一有空,就往那地方走,下棋、看电视、打牌等,现在,我们村的场所人气颇高,好多村外的人,也都喜欢前来凑热闹。

父亲多次被推选为老年人协会的副会长,可他都婉言谢绝。我知道,他不是客气,他是真的不要,对那些名呀、利呀,他都看得很淡,可也有例外,某年,北白象镇评选“老有所为奉献奖”,一村一人,他因众望所归“理所当然”地获奖,居然将那个红辣辣的证书抽出来,拿到镇上去复印,将复印件放在原处,然后再到照相馆里买了个红木镜框,将原件给裱了进来。当我的母亲说及此事时,我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老一世,嫩一世”,现在,这个镜框高高正正地挂在厅堂里,好有意思。

某年,村里进行换届选举,当时150多个老人到场投票,父亲居然得了129票,因票数过高,他无可争议地被选为会长,记得那年四月份我去看望他时,他却早早地吩咐我说:“九月九重阳节的来历是什么,你帮我查一下,我到时要准备说一下的。”我听了涌上一份莫名的感动,“多么负责的人啊”,是呀,还早着呢,我亲爱的老爸。

父亲从不说别人的坏话,拿母亲的话讲,他的嘴里蹦不出任何肮脏的词汇,打死也出不来。我一直佩服父亲的洁身自好,因为小时候去生产队那里,有些人可会骂了,而且骂得都很难听,可我分明地发现,我的父亲从来不会,他和别人不一样。

父亲没有酒肉朋友,不是他抠门小气,而是他不喜。这点可以从他的“朋友圈子”看出来,他们一来我家,大都是端坐着和父亲正儿八经地念叨什么,非常地稳重和有秩序。

时年已六十余的父亲,从田里“退休”到现在,一直有一大爱好,就是侍弄花草,我家的院子还算宽敞,摆满了他买自白象镇104国道线边上“欣欣花场”的许多花草,一年四季,我家的绣球花、鸡冠花、兰花等轮番上阵,院子里一派生机。几年前,我的好友,执教于柳市英华中学的澳大利亚人格林小姐来我父母家,欣赏了这爿花草后,她连说:“Amazing!” (令人惊叹!) ,“A  terrific job!”(做得棒极了!)我把它们翻译给父亲听,父亲脸上的笑靥散开,像一朵观赏菊。

父亲对老祖宗高尚书充满了尊敬(参文《故乡的云——高友玑墓感怀》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7052f90100835t.html),当故乡建造高尚书祠堂时,他与村人一同赴楠溪江、青田、丽水等地寻找上好的大木材料做祠堂前的柱子,当它们被运到后,他和村人一起一根一根地亲自背至小山上的祠堂里,有一次,他带领我们去看这个建好了的祠堂时,指着正门前面的两根柱子说:“看,这两根柱子是我亲自背上来的。”我听了,不知怎地,很感动。

父亲家共有五间半大房,现在西边的三间二层楼房全都出租,给外来工人居住,但父亲和母亲总会定期去那些租赁房去打扫公共场地,比如楼梯、通道、客厅及阳台等,而且每到年底“掸新”时(“掸新”属温州方言,即农历年底进行全面大扫除),他都与母亲去把那些个租赁房的地面、窗户、楼梯等给洗得干干净净,有一次,他说,光楼梯就和母亲洗了半天光景,我听了后说:“爸爸,这是工人们该干的事情,他们有责任自己保持清洁么。”可我的父亲坚持说,他们大概忙呢,总得有人去打扫,我无言以对……

父亲的起居方式很好,每天必早早地入睡,但必定要看乡土气息浓厚的温州台“百晓讲新闻”和“闲事婆、和事佬”,还有浙江民生台“钱塘老娘舅”节目,然后每在清晨五、六点钟便起床,在花草点缀着的庭院里,有他的一张躺椅,他总喜欢躺在那上面,在故乡依山傍水的氛围中,听晨风袅袅,望山林郁郁,探华间美丽,呼吸着绝对负离子的山乡空气,然后就餐,然后赴那个老人休闲场所……

父亲于七年前才领洗进教,记得领洗那天,当神父往他头上倒水后,我看见了他极其灿烂的一张笑脸,那最是发自他内心的笑——永远地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成为我记忆中最珍贵的一帧镜头。

父亲常对我说:“千金万银,只需用上面几张;千间万间,只需睡一间屋。”每当说起某人拥有几个亿时,父亲总会淡淡地说:“滚滚红尘呀,看不尽喏,要这么多钱干嚒?”他的“滚滚红尘”吐字总是很“智慧”,如风样地被飘走……我现在仍喜欢回味他的这一句话,以及他说这句话时的那种静谧的时光、空气中飘满的淡泊的因子……它们无不递给我心灵的清明和氧气。

我的父亲,从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普通得在一大堆人群里,你根本认不出他有什么独到之处,可是他的人品和行为,深深地影响了我,他永远是我生命里最直接的楷模。

 

              (思葭初稿于2008年4月25日,修改于2012年6月5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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