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于我是一种味道。
听音乐是一种类似于棒棒糖的味道,我可以慢慢地消受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或者一整个冬季……人各有所好,而我一直迷恋女低音,这显得有点迥异;但于我,这是天性,不作人云亦云。
在这低音的圈子里,我偏爱于关牧村、徐小凤和蔡琴。我认定她们的歌是这个嘈玩世界的一泓清泉,深沉、入静,汩汩地流注我心内,使我能得到些许的超脱和冷凝。
先说关牧村。在八十年代,她演绎了名篇如《月光下的凤尾竹》、《妈妈》和《一支难忘的歌》等,低沉的嗓音极富磁性,宛如天籁,透出一种质朴、亲切、浓情,也有壮美,宛如夜色中的缕缕清风,轻轻地慰拂心田,流过去了,却带来了一个个过往的故事,激荡起了另一个个满含的希望,不明心境的一种沉淀感,在厅室里弥漫着,连空气都盛满了温柔、绵缠、醇厚的质感。
记得当时看她的音乐电影《海上生明月》,那电影题材蛮简单,情节也不怎么样,可是我就冲着那几支歌儿,说什么都好看。
之后,又有一惊喜。央视1989的春晚上,我的“低音家族”里又添了颗星星,她叫徐小凤,她那会儿演唱了《明月千里寄相思》和《心恋》两首歌,大气、宽厚、娴熟的嗓音,自家国故园的另一边飘来,令人如春风般沉醉,兀自带给人孤月幽蓝、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之感,那几近完美的音质诠释着:“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 “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息,请明月代问候,思念的人儿泪长流”,我发觉,迄今为止,彼情那景,无人能超越。
在八十年代末,从台湾又舶过来一个“天人”,曰“蔡琴”,记得我当时提了一笔“巨款”,在温州五马街路口老新华书店二楼的外文部里转悠,最后将目标锁定在精品柜里的一张昂贵的台湾原装进口的蔡琴专辑上,我如期地将它收入了囊中,痴痴地听了一遍又一遍……
以上三人,我又愿做一比较,窃以为最喜蔡琴(后来才知道她是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惟有她的嗓音最具天鹅绒般的特质,“或采明珠,或拾翠羽”,都无法不将人带入一个温润的磁场。
《不了情》:“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春已尽,忘不了花已老,忘不了离别的滋味”,似月迷津度,若银汉无声转玉盘……
《你的眼神》:“象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似寒梅碎影洒一地,风过竹林了无痕……
《恰似你的温柔》:“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柔,到如今年复一年”,若天心明月、雨晴花陌、菡萏初开……
我无法一一评说以上三位各自演绎的串成珠、联成串的首首名曲,这儿,我暂且含英咀华。
音乐真是个无垠的大海,在其海边,我只捡拾着属于自己的心海贝石;潮流总是一次次地与我擦肩而过,而我总是一笑了之,而且时常笨拙得连招手都不会,可是我愿意,固守着自己心底一方纯静的田园。
最后,我想用北宋浙江词人张先的词来定格:“如解凌波,泊烟渚春暝”,写的是两位女神,登船、停泊、清波、烟雨、凄迷、伤逝,最后静听——诸多自然界美妙之音符;在我,当与以上三位女低音的歌声邂逅时,是否就有这样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