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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与希望

时间:2010-02-05  来源:《信德报》2010年1月10日,2期(总第397期);2010年2月1日,4期(总第399期)  作者:漠道 点击:

苦难与希望

 

 

古希腊神话里有这样一个故事。人类获得普罗米修斯为其盗得的火种后,宙斯大怒。为抵消火带给人类的福祉,他想出一个办法。他命火神、智神、爱神等造了一个美女,然后亲自给她注入恶毒的祸水,为其取名为潘多拉,意思是“具有一切天赋的女人”,因为众神都赠给她一件危害人类的“礼物”。宙斯把她送到人间,她便径自来到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埃庇火修斯的面前,请他收下宙斯给他的赠礼。那是一只盒子。纯朴善良的埃庇火修斯高兴地接受了。于是,潘多拉打开了盒盖,里面的灾害便黑烟似地飞了出来,迅速扩散到地上。可盒子底上还深藏着唯一美好的东西:希望。但潘多拉依照宙斯的告诫,趁它还没有飞出来的时候,赶紧合上了盖子,因此希望就被关在盒内了。

应该说,希腊人理解和面对苦难的这种方式是非常乐观积极的。因为他们没有由于苦难而一叶障目,像悲观主义者那样完全否定人生的意义,而是肯定了人的伟大与世间的美好——借着普罗米修斯所盗的火种,人类有能力创造福祉;并且这些福祉是如此的美好,以至惹起了神的嫉妒,而把灾难降到了人间。希腊人很聪明,竟将苦难存在的原由说成是神的“嫉妒”,这岂不正好从反面更加肯定了人的伟大与世间的美好吗?而且,在他们看来,尽管人生有诸多苦难,却并不像海子所说那样,在“遥远的远方,一无所有”,因为毕竟还有希望在。无论如何,人生是有意义的,是值得过活的。更值得欣赏的是,希腊人没有停留在对苦难的解释上,不像某些哲学家那样对苦难进行没完没了、细针密缕的解析,甚至用种种“积极的理由”去装饰苦难——比如说苦难能够助人避免生命的危险,能够激励人上进,能够塑造坚强的人格等等。然而,那怕说得再天花乱坠,那怕赋予苦难再多的意义,也不过是画饼充饥的空谈而已,因为苦难仍然是苦难,仍然是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受的事实。这就好像一个人在骑马时突然中了一箭,他的当务之急不是停下来仔细地去想到底这支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是谁射的,为什么射他等等问题,而是赶紧逃命。可以说,希腊人是懂得逃命的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逃命的方式。悲观主义者也在逃命,但他们的方式似乎太过狼狈。希腊人却不同,因为他们所运用的方式是希望。我觉得,以希望来超越苦难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希望能够给人确定性,能够填补苦难所产生的空虚,从而能够使苦难变得可以承受。当然,希望有远有近,苦难的可承受性也会相应地随着希望的远近而改变;希望越远,苦难的重力自然就越轻。这就像杠杆的作用一样,假如说苦难是阻力点,希望是动力点的话,那么希望离苦难越近,在撬起苦难时就越费劲;相反,希望离苦难越远,在撬起苦难时就越省力。然而,希腊人的希望似乎有些短浅,因为他们将之寄托在了有限可朽的人与尘世上。很难说这种希望的力度是否大于苦难的力度;即使这种希望真的能够撬起苦难,也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搞得筋疲力尽,也许,在超越苦难时所受的苦最终会与苦难本身扯平。所以,尽管“我们需要大大小小的希望来维持日复一日的生活。但如若没有超越一切的大希望是不够的。”(教宗本笃十六世,《在希望中得救》通喻,第31号)

那么,这种能够使人超越一切苦难的力度最强的大希望是什么?当然是永恒,因为永恒“最远”,从而最有“力度”。拉辛各说得好:“人之为人的尊严并不在于与现时有关的目标,而是超越现时的永恒目的。那具有价值和值得被支持的东西,主要是与永恒有关的东西……假如人有永恒的未来,那么他现在的样子就会为这种未来所决定。如此,现在就会充满意义,就会变得不同寻常。”《真理的合作者》,520日)基督信仰就是将希望寄托在永恒上的宗教,“因为通过参照复活的基督和超出死亡而给予生命的天主,它将永恒视作了一切事物的参照。”(同上)

 

 

教宗本笃十六世在其通喻《在希望中得救》里深化了他作为神学家拉辛各所提出的此种基督徒的希望的思想。他指出,我们需要在天主透过基督对人所显示出的爱中来解读基督徒之希望的参照。换言之,基督徒之所以将“复活的基督和超出死亡而给予生命的天主”视作其永恒之希望的参照,乃是因为天主借着基督的降生、苦难、死亡和复活爱了世人。圣史若望感慨说:“天主竟这样爱了世界,甚至赐下了自己的独生子,使凡信他的人不至丧亡,反而获得永生。”(若 316)天主对人的这种爱,在教宗本笃十六世来看,涵盖了基督徒之希望的确定性的全部范围。

基督徒之希望的确定性首先在于它能够在天主的爱中寻获其现实性。基督徒所希望的不是一个渺茫无期、遥不可及的未来,而是一个实现在耶稣基督这个人身上的事实。由于对人的爱,由于对生活在苦难和罪恶中的人的同情,天主降生为人——耶稣基督;这位耶稣有人的生命,过过人的生活,并像所有的人一样死了。因此,作为人,基督为人是可亲近的,因为他在各方面与人相似,受过试探和苦难,能够同情人的弱点(希 415)。只是他没有为苦难和死亡所摧毁,反以复活战胜了它们。即使是他的复活也不是飘渺的事实,因为在其生前,他曾多次预言了自己的复活,并在复活后显现给了宗徒们和其它见证人——若望宗徒不厌其烦地说,这位复活的基督,“生命的圣言”是他们听见过,亲眼看见过,瞻仰过,以及亲手摸过的(若一 11)——以向人证实“他就是复活,就是生命。信从他的,即使死了,仍要活着;凡活着而信从他的人,必永远不死。”(若 1125

既然基督有能力使自己复活,那么他也就有能力使我们复活。当然,基督的复活以及我们在末日的复活并像拉匝禄的复活——他还会再次经受人生的苦楚与死亡——而是一种超越了苦难与死亡的复活;在这种复活后的神性生命里(celestial life,或说天上的生命),一切泪痕都将被拭去,再也没有死亡,没有悲伤,没有哀号,没有苦楚……(默 214)。可是,也许我们会问,耶稣说谁都不知道末日与天国圆满实现的日期,那么对这种神性生命的希望岂不依然是渺茫的吗?不,天国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种遥远的、坐落于星辰之上的国度。教宗本笃十六世说:“天主是希望的根本:不是随便的那种神,而是有人的面孔,并爱我们到底的天主——祂既个别性地爱每个人,也爱全人类。祂的王国不是想象出的未来,不是那种永远无法抵达的未来;祂的王国是在祂被爱,和祂的爱及于我们的地方。”(《在希望中得救》,第31号)这位从起初就爱了我们,并爱我们到底的天主,在现如今不也一样深爱着我们吗?而我们现在不是也可以爱祂吗?这样,天国岂不是在如今就可以临现,基督徒的希望岂不因而是非常现实的吗?

然而,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是:生活与信仰的经验显示出,那些爱天主和被天主所爱的人并没有摆脱苦楚和死亡。既然如此,基督徒所谓的“现实的”希望又有什么用?它的“确定性”又在于什么?

事实上,基督徒的希望的现实性并不在于摆脱苦难本身——没有任何宗教或者哲学理论能够使人实际地摆脱苦难,除非死亡——而在于摆脱苦难和死亡所产生的空虚与惧怕的俘虏。换言之,怀有基督徒的希望意味着不再孤单、不再无奈、不再无望地承受苦难。因为基督徒之希望的确定性在于被爱的得救。人是被爱所救赎的……一个人在其生命中经历到大爱的时刻,就是他‘得救’的时刻,因为这大爱赋予他生命新的意义……人需要无条件的爱。他需要一种能够使他说出这些话的确定性:‘无论是死亡,是生活,是天使,是掌权者,是现存的,或是将来的事物,是有权能者,是崇高或深远的势力,或是其他受造之物,都不能使我们与天主的爱相隔绝,就是与我们的主基督耶稣之内的爱相隔绝’(罗 838-39)。假如这种绝对的爱绝对确定地存在,那么无论他在特殊的环境中发生了什么,人都‘被救赎了’。这就是耶稣基督‘救了’我们的意思。经由他,天主为我们是确实的,祂不是世界遥远的‘第一因’,因为祂的唯一子成了人。透过他,每个人都可以说:‘我生活在对天主子的信仰内,他爱了我,且为我舍弃了自己’(迦 220)。”(《在希望中得救》,第26号)

非洲圣女巴吉达(J. Bakhita)的故事很能说明这种被爱的得救。教宗在该通喻的开始时讲述了她的经历。她约于九岁时被贩奴者绑架,五次被苏丹贩奴者出卖。为奴期间惨遭虐待,常常被鞭打出血,身上有上百个疤痕。最后被卖给一位意大利领事,随其来到意大利,并认识了主耶稣。在经历过可怕的“主人”后,她终于相遇了那位本身就是“善”的主。她知道这位主凌驾于那些凶残的“主人”之上,并且也认识她,期待她、爱着她。她还知道,这位主人自己也接受了悲惨的命运,但现在却“坐在天父的右边”等待着她。所以她有了“希望”,而且是伟大的希望:“我确定被爱,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为此大爱所期待。所以我的生命是美好的。”

看来,只要被爱着,即使有患难缠身,生命也仍然可以是美好的,因为人能够在被爱中发现生命的意义,也能够从中获取面对和超越苦难的力量。为此,教宗说:“尽管有种种挫折,人依然保有伟大而真实的希望;这种希望只能来自那爱了我们,并爱我们‘到底’,直到一切都‘完成了’的天主(若 1311930)。凡为爱所感动的人,会开始理解‘生命’实在是什么,并会开始明白洗礼中有关希望的话:透过信仰,我期待‘永生’——真正的生命;它是完整而不受威胁的,圆满单纯的生命……生命的真正意思不是什么我们自身内或出自我们的事物,它是一种关系。生命的全部是与那生命之源的关系。假如我们与不死的,本身是生命和爱的那位建立了关系,那么我们就是在生命之内,就真的‘活着’。”(《在希望中得救》,第27号)。

可见,天主的爱是人生命之意义的根蒂,只有它能够让人觉得不枉此生。不过,天主的爱并不单单是人在苦难中的慰藉,好像它只有减轻人心理负担的功能似的。若不然,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就完全可以取代天主了,从而把希望寄托在祂身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不,之所以说天主的爱是人生命意义的根蒂,乃是因为在天主的爱内有真的、永远美好的生命,而且祂愿意将之通传给人。

教宗说,如果我们与祂建立了关系,我们就能够拥有这生命。不过,也许我们会问,作为有死的人,我们如何能够与天主建立关系呢?圣史若望在其福音中清楚地指出,我们是通过与基督的共融来与天主建立关系的(若 146)。因为他与父原为一体(1030)。而且他来到世上,就是为了使人认识父(118)。谁认识他,就认识父(149);谁爱他,就必为父所爱(1423)。“就如父是生命之源,照样他也使子成为生命之源”(526),因为父的旨意就是使凡信从子获得永生(640)。总之,永生就是:认识父,唯一的真天主,和祂所派遣来的耶稣基督(173)。而天主之所以愿意透过基督赐给人永生,乃是因为祂爱了世人(316)。

可是,具体地说来,我们借着基督与天主所建立的关系如何能够超越死亡而继续呢,或者说,天主的爱如何能够使人永恒?拉辛各这样解释到:“在自己的生活中,我们经验到,一个人在他死后,仍然会以某种方式继续存在于那些在他生前认识和爱他的人的记忆里。不过,他的这种存在只是他的一部分,就像他的影子。某一天,这些认识和爱他的人也会同样死去,而这种他们借着爱使之继续生存的生命也会因此而终止。但天主永远都不会‘过去’,我们之所以会存在和继续生存也是因为祂爱我们,因为祂创造性地‘想着’我们。我们的永生就建基在祂的爱上,而祂对人所怀有的爱永不消逝。在祂内,在祂的思想和爱内,不仅仅是我们的影子会继续生存;不,那在他内,在他创造性的爱内被确保继续生存的,是我们的整个存有和特别性。所以,祂的爱能够使我们不朽;而这确保我们的不朽的爱,就是我们所谓的“天”——天堂”(《真理的合作者》,1127日)

既然天主的爱能够确保我们不朽,并且那不朽的是我们的整个存有,即我们现在的全部所是,那么我们尘世的生命便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是的,世界与人本是“天主看了认为好”才存在的。尽管原罪使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成了“渧泣之谷”,但天主却从起初就将希望指给了人(创 315)。并且,这在“潘多拉的盒子”里深藏久远的希望最终由耶稣基督放飞了出来。于是世界焕然一新,因为时间与未来的黑暗之门被希望打开了。这希望就是天主对人无尽的爱。世界与人的意义在天主透过耶稣基督所显示出的爱中重新得到了肯定。从此,世界再不是“渧泣之谷”,而是“临近的天国”,因为那能够赐予人永远幸福之生命的爱临在其中。虽然由于物质的限制,人性的软弱,以及罪恶的可能性,天国很难在尘世中得到圆满的实现——人很难在尘世中完全接纳天主的爱,也很难以纯粹和全部的爱来爱天主——但它至少已经开始。因此,我们的永生也可以从现在开始。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基督徒的希望是确定而实在的永恒,并且永恒是其整个人生的参照:成败得失、喜乐忧苦,一切的一切都能够在这永恒的希望中寻获其意义。由于此种希望,基督徒知道他们的生命不会归于虚无(《在希望中得救》,第2号),因而能够喜乐,能够在困苦中坚韧(罗 1212),能够接受当下,并认真地在当下过活(《真理的合作者》,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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