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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亚洲方式阅读圣经

时间:2007-11-05  来源:  作者:高夏芳 点击:

让我从圣经中的一个情景开始,云发挥这个主题。在耶路撒冷往迦萨的旷野路上,一个人坐在车上,阅读圣经。他不是希伯来人,而是从老远的厄提约丕雅,即罗马帝国边境一带来的一位太监。受圣神的推动,斐理伯趋前,和他交谈,最后,这位太监领受了洗礼。

  路加在宗徒大事录中描绘的这事迹(宗8:26-40),大家都耳熟能详。立时令我们触动不己的,是这位带领着斐理伯及初期教会踏出福传第一步的圣神那份震撼性的参与。不过,我们亦不应忽略同一的圣神在这厄提约丕雅人身上的奇伟妙工。这位太监本属于一外方文化传统:但对希伯来人的信仰产生共呜。在往耶路撒冷朝圣的归途上,他正用心地埋首阅读圣经。他的努力甚为真挚,心智的广博令人敬佩,寻求页理的态度极之严谨;可是他仍未能了解所读的经文:“若没有人指教我”找凭什么理解?”,“请你说:先知说这话是指谁呢?是指自己或是指别人?”。太监向斐理伯提出这连串问题,显示他极渴望得到了解神圣启示的钥匙。

  圣经的卷轴就汪他双手中:展开的、极具吸引力及法服性。不管读者是谁,经文都毫无保留地向他展示自己。在圣经中,天主的圣言就是平实地展现给这位外方人,并无抗衡,亦无坚持之意;神秘,但不蒙糊;引人入胜,但非功效立见。

  我正想以这精彩一幕所引发的思想,开始这次人会的第二部份:“如何阅读圣经”。大会指派给我的主题是:在亚洲氛圉下阅读圣经。那位研读圣经的厄提约丕雅人相信是极具象征意义的人物:他代表所有在致力了解圣经的过程中,需要克服重重文化障碍的人。我们很容易便联想到亚洲,可以用一个来自中国、印度、或日本等地的人代入,而那由耶路撒冷往迦萨的路,可被视为这容纳了全人类六成人口的亚洲人陆上任何一条路。
我将把反省集中在两点。

  首先,邀讲各位想想今日在亚洲人手上的圣经。本质上,圣经是开放给所有读者的。天主的圣言定然是要广传给不同文化,不同年代的所有人。基督宗教二千年历史中,天主圣言的传播----借用保禄精辟的句子:“圣道的奔跑”(得后3:1)----依循着圣神铺排的路线:从东方开始,这圣道传遍整个西方世界,再从那里回到东方,更深入地渗透辽阔的亚洲大陆。在这穿梭的过程中,圣经不断增长和被充实。今日,在亚洲人手中的圣经,充盈着这浩大而宝贵的宝藏。只可惜,亚洲人虽然明知这珍贾的价值,有时候仍未能承受这些内容,因为太回异了、太遥远了、太格格不入;简单说,太西化了!

  在第二部份,我会把焦点从这本书转移到其读者身上,问一问:亚洲人是如何阅读圣经的呢?有否一个亚洲式的圣经阐释?在圣言继续其“奔跑”路程中,亚洲可作出什么贡献,使之充实?我相信这些问题很育趣味和值得深思。不过,我希望不会引起过份的期望,因为,正如大家曹发现,这分享是很有限的。这三天大会上所发表的多篇文章,尤其出席这些大会的亚洲人士的演说,肯定能更有深厦、要完整地发挥这主题。

I.  在亚洲读者手中的圣经
1.1  圣经向多元性文化开放

  宗徒大事录中那厄提约丕雅人所读的依撒意亚经文是用那种语言、那种文体所写的呢?我们无从稽考。然而,那经文落汪一个外方人的手上,这点己甚具象征意义,可说是一种预视,证明圣经定可被各个文化所了解。天主的圣言自愿被翻译成不同的语言,被演绎成人类各种沟通的形式,这点可说是无可置疑的。时至今日,圣经----至少是当中的邵份----已被翻译成约2090种语言,以诗歌、音乐、艺术、舞蹈、电影等方式来表达,并被誉为艺术与文学的“基本符号”。骤看之下,这似乎是理所自然的,事实上,却是基督徒的圣经一个独有的特质,若与其它宗教的圣书作比较便清楚可见。不少宗教,不管它规限于某一种族的,或是传遍普世并渗透甚广的,也会执着于发源的语言和文化的权威。例如,很难想像一个神道教徒会不用日语,或是一个道教徒会不用中文来朗读他们的经书。时至今日,一个正统的犹太人仍会以希伯来文诵椟圣经和祈祷;回教徒始终视以阿拉伯语写成的可兰经为正典;而那些印度婆罗门大司祭仍沿用梵文写成的礼仪经文;为佛教徒或回教徒而言,若要把他们神圣的经文演绎成音乐,或改编成话剧或电影,可说是难以想像。

  基督徒的圣经足以迎合这么广泛的语言和文化,并不单是传教士努力的成果,或归功于基督宗教得环球性的扩展那么简单,而是圣经本质上蕴藏的深度神学原理所使然。我将在以下几点作简单解释。

1.1.1 “交托”给每一个人的圣经


  我用“交托”一词,除了是要表达天主选择人类的语言作沟通工具时所流露的那份谦逊和对人类的信赖外,还有基于希腊文paradidwmi这字在福音中的基督性意义。事负上,基督徒的圣经并不单止蕴藏着基督的讯息,圣经亦同时以具本质反映基督的奥迹。圣经就仿如基督的一个肖像,见证他不断的临在,延续他对整个世界和历史的“交托”。

  圣经以独特方式反映和宣认圣言降世与复活的期迹。天主自甘交托给这世界:圣言降世时,隐藏于人性的卑微之中;在圣经中,他则隐藏于人类文字的局限中,彻底无限智慧以一部书作其居所,天主的圣言甘愿封闭于一部经书的有限空间之内,甚至甘愿窒息于书写的文字的樊笼之中,好能在无尽的,充满生机的日常环境中复生,赋生命予每一世代、每一文化中数不胜数的读者。

  此外,我们亦察觉到圣经与圣祭礼仪间莫大的类比。在圣祭礼中,基督交托自己作永生的粮食:整个世界,整个历史透过这饼酒的标记被祝圣;在圣经内,人的文字成了圣事的标记,使全人类在基督内与天主结合。

1.1.2 从一而众

  以色列历史的序幕己揭示了天主救恩工程的一个特色。天王对亚巴郎说:“地上万民都要因你获得祝福”(创12:3)。这里的逻辑是:从一而众,迈向无限境界。找认为这逻辑亦适用于圣经上:从一部圣经至多部圣经。在圣经之内,我们亦可找到一些提示,指出经文的宇宙性,以及用不同语言和环境中繁殖这经文的必要性。以下是具中两个提示。

  首先,是若望福音中关于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经文(若19:19-22)。比拉多放在耶稣十字架上的罪状牌:“纳匝肋人耶稣,犹太人的君王”,是以三种语言书写成的,就是希伯来文、拉丁文和希腊文。这三种语言代表之三个氛围:耶稣时代的宗教、文化、社会政治体系。耶稣那年代的人,不论操那种语言或身处的环境,也必能了解这个有关耶稣基督普世王权的启示。十字架的讯息必须以多种语言画写,以最普世性的方式传播至四极;所有人,所有语言,所有文化必将被耶稣吸引,正如耶稣自己所说:“当我从地上被举起来时,便要吸引众人来归向我。”(若12:32)。

  另一经文是圣神降临的片段。宗徒宣讲之后,来自世界各他的人都惊讶奇怪地说:“这些说话的不都是加里肋亚人吗?怎么我们都听见他们用我们的话,讲论天主的奇事呢?”(宗2:7-11)。天主的造化跨越文化界限,栖息于每一个文化中;天主的圣言属于普世,能以任何一种语言传播。圣神降临提供了一个新人类的景象,相反巴贝尔塔故事中的景象:那里,繁多的语言造成混乱,导致分裂;这里,却是丰富的,唤起惊奇与赞叹----众人各以自己的语言和文化身分欢迎同一“福音”。是圣神带领并确保教曹得在整个生命中,保存这多元中的合一。

1.1.3 不断增长的书

  路加描写教会福传事业的发展时,喜以一简单但意义深远的句子:“天主的道渐渐增长”(宗6:7;12:24;13:49;19:20)。诚然,天主的圣言一旦被书写下来,其内容或篇幅便不会再有增补,但在拷贝或翻译,以及在数之不尽的版本而言,确时有增添。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增长,虽然并不显著:也难以量度,但要有威力:圣经的事实在教曹漫长的历史中,生生不息----透过人的生活及见证,圣经的可信性不断提高;藉释经和神学研究,圣经的深意不断倍添;藉礼仪庆典和牧民活动,圣经的活力与日俱增;因着参与不同的社会文化,圣经的普世性、普及性和文化适应,无止境地扩展。

  在今日:我们经常都会听到“功效史”(wirkungsgeschichte)一词,一个释经学的通用术语,用来表达文字在历史上影响的深远悠久。无疑,世上没有任何一本书像圣经一样,拥有那么丰富及漫长的“功效史”,没有另一本书增长至这程度,长得那么丰盛。

  大额我略在一个著名的圣经讲道中曾说:“圣经随着它的被阅读而增长”(Scriptura cum legente crescit)。圣经陪同阅读的人一起成长,圣经正是因着读者的阅读得到发扬;读者与圣言同步前进,更好说,读者与圣言彼此一起成长。

  天主圣言延展的潜能,与其莫大的应变力及不可抗拒的迎纳读者的力量有关。在注释厄则克耳的神视时,大额我略把圣经比拟作一个轮,以具圆状及不停的滚动,自我调节,以适应读者不同的意识形态及理解能力。

  圣经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传承过程的成果:是邻近地区,包括美索不达米亚、闪族、希腊犹太等不同文化的会聚点;成画后再继续向各文化开放,无限量地延展。没有一个文化能不被天主的圣言渗入。

1.2 圣经在亚洲

  刚才我们肯定了基督徒的圣经本质上是一部开放的书,一部必要传扬、延展,并进入每一文化,挑战生活的书。以下我想回到亚洲,看看圣经怎样确实地在这广大并多元的大陆上延展;圣经又怎样成功地在这些复杂的文化中作酵母。

  乍看来,情况并不乐观。在亚洲,基督徒可说是少数民族,只占人口的百分之三;若菲律宾人不计算在内,比率更跌至百分之一。因此,在大众文化中,圣经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我们很自然会提出一个与传教学家Walbert Buhlman所问的问题:怎会如此?地球上的各大洲都一一归化基督,即使非洲,到2000年时,将有百分之57人口是基督徒;为何亚洲,最着重宗教的一片大陆,却几乎成为教会的妄想?问题确发人深省。事实上,亚洲并不是教会的妄想,而是“传教工程的一大挑战”,如教宗在其牧函《迈向三千年》所言。我们的确可找到不少希望的标记,其中一点正是天主圣言在过往几十年的增长和传播,尤其是在对上十年间。

  无可否认,梵二之后,天主的圣言在教会的生活中建立了一个中心位置。那是说,经过几世纪的放逐之后,圣经终于回到天主教教会之内。在欧洲,这现象尤其显著;在亚洲,与其说是个回归,不如说是天王圣言的一种显现,圣经的发现。这并非因为亚洲不认识圣经,而是因为旨传教事业在亚洲开始,圣经从未占上一个重要位置。容许我从历史中举两个例子来说明。

  在教会最初数世纪,传教士积极传福音时,有时会发现需要为他们福传的对象创造一种文字,正如圣启禄及默道为斯拉夫人所作的;又或者在一个缺乏本土文学的地方,塑造一个文学体系来。东亚洲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在这里,传教士遇见的并非一个文化真空,而是充满多姿多采的宗教和古老传统的环境;他们面对的,是一些发达的文明国土,敢以高尚的文化和精炼的哲学来自夸。就以中国为例,传教士于十七世纪开始翻译圣经时,便发觉这是一项引人入胜又艰巨莫名的工程:差不多每翻译一个宇,他们都要决定采用一个全新造字,抑或是借用另有所指的现成词汇;前者不易为中国人理解,后者则容易引致混淆。例如在应用“天主”一词时,他要考虑这个原意是“上天的主宰”的名词,能否充份表达基督徒的主的身份?事实上,在亚洲翻译圣经,必须经过一个深入的对话与及牢固的本位化过程。最初几部翻译成亚洲语言的圣经,虽然是千锤百炼的成果,却在对话和本位化方面下的功夫不足,因此,始终未能普及。

  还有另一因素。1600-1800年代,基督宗教在亚洲蓬勃发展的时候,正值脱利腾大公会议后的保守时期。传教士与当时普遍的见解一般,认为圣经只应被一小撮人小心谨慎地阅读;为信仰而言,最重要的一部书并非圣经,而是教理。人们翻开圣经,只是为教义寻找证据!或为丰富讲道的材料;平信徒并不能直接接触圣经,只是透过神职人员的传教工作或在礼仪中的转达。为此,自天主教教会在亚洲出现,其伟大的传教士、严密的组织架构及效率、其慈善功绩、宏伟的教堂、欧化的宗教习惯等等,都比其灵修修养及神圣书本更为人所乐道。可是,为亚洲人而言,宗教文学对一个宗教的传播所产生的影响,远比任何西方人所想像的重要。佛教在中国的广传就是一个明证。400-600年间,数以百计的佛教憎侣及朝圣者不畏艰险,远赴印度访寻正宗的神圣经卷;韩国的归化又是另一例子:基督宗教的根基并不是由进入韩国的外方溥教士所奠定的,而是透过几个归化的韩人研读从中国带来的天主教书籍开始。

  梵二之后,圣经以一个全新的姿态传递给亚洲人。信徒与这神圣经书的接触,变得更直接而全面,更频密且活泼。个中原因,与改良的翻译及更着意的本位化工作不无关系。
透过这新的接触,亚洲的基督徒开始发现这神圣经书的壮丽。他们会惊奇这书与他们的思维,与他们的思想和表达的方式,是多么接近。他们熟悉这书的叙述风格、比偷和隐喻技巧,先知精简的神谕、富诗意的祷词、尤具是这书的智慧反省;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先人传递经验和生活智慧惯用的方法。圣经在读者面前展示一连串的符号和图像,说话与静默的生动交替,时间和空间活形活现的交织;听到的声音,属于天主,属于人,属于大自然,属于整个宇宙。人被吸引到这神秘的共融中,心境已攀上无限和完美的顶峰。这正是东方人对神圣启示的冀盼。

  梵二后这数十年间,亚洲所有教会加强了推动天主圣言的工作。圣经在那里占中心位置,那里的教会便充满生机。这几天协会各亚洲代表的发言己是明证。不仅在教会之内,即使在非基督徒当中,圣经都在散发其独特的魅力,并广泛渗透。正如在日本,半数家庭都会拥有一部圣经;即使在中国,那些所谓"文化基督徒”研读圣经,或对基督宗教产生兴趣的非教徒学者的人数正不断上升。

  不过,即使意识到圣经与其亚洲读者的距离在不断拉近,总不可因此单凭直觉,不加思索的研读圣经,对历史全然不顾,仿佛圣经是直接,不经转折便来到他们手中。当一个亚洲人阅读一部古典名著时,会恭恭敬敬,并满怀感激之情。他手上的书是重的,那是传统的重量,是经年累积的智慧的重量;当一个亚洲读者手握圣经时,感觉到的重量尤其特别:他感觉自己不单是旧、新两约的历史的承继人,更是两约之后所有世代曾阅读、学习并生活这圣卷的信徒的传人。读者感觉到被插置在那经历不同世代的洪流之中,忝迎并欣赏教父释经和中世纪研究的宝藏、现代历史批判方法的充盈、以及所有历来曾丰富这圣卷的各种释经方式。与此同时,他应警觉,避免这鉴盛成为一种枷锁,而要明辨、调较和加以分桁,使这遗产真能结出美果。

  在此,我们可问问自己:既然察觉到自己的文化氛围与圣经的竟是那么接近,并意识到从西方承袭来的宝藏后,亚洲可否发展出一套独特的方法来理解圣经吗?亚洲有什么可回馈从西方承受过来的种种?


  宗座圣经委员会1993年的文件“教会内的圣经注释”清楚指出:“一篇文章的阐释往往取决于读者的意向和关注”,所以,本位化的努力总不能间断。当提到一些福传工作只在萌芽阶段的国家时,圣经委员会察觉到“传教士难免带同植根于他们本身国家文化的天主圣言,致令新的地方教会要以各种努力,把这属于植根于异国文化的圣经,转变成另一个更贴合他们当地文化的形式。”(四.乙)
亚洲在过去十年已见这方面的尝试,只是,仍未出现一个全面而系统化的反省。当然我们不能期望亚洲人会发展有别于现存的科学化释经的方法和模式;甚至亚洲人对读烃的处理,可能找不到丁点儿称得上全新的元素。不过,特别的地方在于一种浊有的诠释触觉,一个具特色的见解,融汇于那奇伟的、环球性阐释天主圣言的工程的丰硕成果与和谐之中。今次的讨论中,我将把范围收窄在几项这类诠释的触觉。

 

2.1 “天主说过一次,我确实也听过两次”
            (咏62:12)---- 言有尽,意无穷

  犹大经师诠释圣经时,曾引用这节来指出圣经满溢的意思,小小篇幅中,蕴藏多多深意。圣经中每一词。每一字所蕴含的深意,远远超过其可盛载的。正如E.Levinas指出,每一字都是“那无限的一个奇妙缩影”’因此,读者必须“跨越字句”。圣经的阐释确具无限潜力。
东方读者比较容易意会这份无限,可能由于东方的书写方式也有类似特性。在古远,希伯来人读的圣经经卷,是以只有子音的字母写成。母音虽没有注明,却好像那看不见的生命气息,给这连串的子音赋以意义,化作文字。这些母音是弹性的,变化多端,灵活非常,读者每次阅读时始作定断;子音则是固定的,按特定方式排列,静候其意义彰显。若以创世纪中创世的图像作比喻,这些子音就好像列队给亚当检阅的动物一样,等候领受他们的名字。希伯来人这读经的方法就此成为一互动的过程,读者与经文的相互影响实无可避免。
这种特色普遍见于远东的书写方法。例如中国的象形文字,并不是由一串串的字母组成,而是对实物的一个概括、象征式的表达。运用西方字母的书写方法,促使人的思维依从一个预定的编排秩序,寻找个别单元在不同的逻辑模式中所占的位责,以理性分析,尝试找出具组合原则及脉络,并鉴定前因后果。这种方法培养读者建立有条理的程式,从事实质抽象观念,选实证而弃奥迹,取验证的真理而舍神话,重科学而轻艺术,拚字正确比书法漂亮重要,文法准确比文风细腻优越。
在阅读一般西方的字母文字时,为了掌握书写下来的文字的意义,读者必须致力理解,那就是“解理”解开客观的语法文理。不过,阅读东方的经书时,读者不其然被引领到文字和符号“以外”的境界。文字的意义不是个别成份有条理的总和;相反,这意义是自明的。这意义并不在各部份的理性分析中显露,而是在整体印象之中。在阅读过程中,读者与经文的关系,又或者媒介与讯息的关系都是相向的,象征性的,具备无限创意的互动空间。结果,东方语言中,大部份字都具备双重意义,其结构亦很灵活,没有一套套文法规则或文理系统。虽然东方已拥有悠久的文学传统和丰富的文字遗产,东方人始终不甚热衷于发展诠释的原则或模式。这穿越表面的倾向,培养人的思维去领会那没写下的、没说出的、没言传的,去访寻那给文字滋养、赋予深度及连贯性的那份宁静。
就让我们看看东方的书。那张丝布或纸张从不会是涂满颜色的,构图上总会预留大量空间;事实上,空间往往比着色的地方多。这空间并不是空虚的,而是向无限的开放,一份充满潜能的自由园地,一个跨越绘下的图画的邀请。这空间是图画的一部份,与几笔色彩,组合成和谐的一篇。
图画本是一种流动,从色彩转到光本身的透视,就如在诗篇中,从文字转移至四周的宁静:又如写作或阅读时,从看得见的进入那看不见的意境。所循的路线,是从有限而至无限,不断开放。古代中国哲学家老子,反省大自然的“道”时,以这两句开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东方人重视空白的空间和静默的时间。他们不喜欢为宗教著作或古籍制造冗长的评述或滔滔不绝的解释,因为说话的效力并不在于字数的繁累,禅宗认为,言词应当相似一个用以指向月亮的手指----人们望向月亮而不是望着指向月亮的那只手指。
这些东方文化的特质今读者更容易明白阅读圣经是一件历久常新的事。启示在不停自我更新,从不间断。一位东方教曹的教父,叙利亚的圣厄弗冷(EphremtheSyrian),把圣经比拟作一个水泉:“水泉能竭止你的干渴,你的干渴却不能把水泉耗尽”。断不能把研读圣经简化成经文的解码工作。一个读者接触经文时,只要不心存过多的藉口,假设和推测,将是开放的,谦虚并恭敬的,迅于迎纳惊喜,浸淫于无限,于伟大的宁静当中。他知道天主的智慧是广博的,正如智者息辣之子所言:“最初那个领悟(智慧)的人,还没有完全洞悉;最后的一个也没有完全领会”(德24:38)
诚然,以上所强调的几个因素,并不能视作东方专有的,或者过份片面地语大其词。要超越一篇经文,就得从对该经文的历史意识出发,否则,容易流于武断。经文本身要求读者作严谨的研究,要求读者尊重具历史身份,严禁任意判断。
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诠释圣经不能不顾及神学理据。圣经启示本身蕴含着内在的解释,绝不能在不同文化的表达过程中丧失。亚洲读者不自觉地超越文字去理解未被言传的内蕴时,必须谨记安提约基亚的依纳爵所说的“只有那真正拥有耶稣的圣言的人,才能同时明白其静默,并可触及完美。”

2.2 “问你的父亲,问你的长辈,他必给你讲述”
            (申32:7)── 温故知新

  众所周知,东方人与传统及祖系的连系十分强;这在知识及诠释方面亦可见一二。在探求真理利阐释宗教典籍的过程中,前人的经验,祖先、老师、智者、伟人的智慧均担当重要的角芭。孔子这样介绍自己:“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德训篇对智者亦有类似的描述:“明智人必考究历代古人的智慧”(德39:1)。不过,“问你的父亲,问你的长辈”这句,并不单指考查往迹。在研究历史及其演进的同时,东方人发掘到那永恒的真理;在受教于祖训的同时,他们体味到祖先的临在,彼此间有一份神妙的共融。
前述种种,皆通用于圣经的研读方面。事实上,圣经让读者置身于信友的承传当中,从旧约第一批主角直至今日的我们。读经能深化这历代以来所巩固的连系。任何一个阅读圣经的人都曹体会到翻阅一本家庭相薄时的情怀:逐渐认识信仰上的祖先,默想天主在他们身上发显的伟迹。正如希伯来书的作者觉得“……有如此众多如云的证人,围绕着……”(希12:l)。圣经就是把众多信仰的故事,结集成一个救恩的故事,把多个零星的对话,编织成天人间的一个伟大交谈。
多个故事及不同面貌的交缠,并不只出现在圣经的经文上,亦可在其傅承的过程中找到。我们已经谈及圣经的延展和传播。一个二十世纪的基督徒所阅读的圣经,累积着这些世纪以来不断多方的解释。著名的圣经学者Alonso-Schokel指出:“为理解圣经及其生命,传统是一个必需的媒介,圣经赖以为生,并继续活在传统之中;失却了传统,圣经便会死。传统与经文建立了一个互相爱动的关系,规范了圣经的逻辑和解释。”
历史批判法研究经文产生的成因与背景,传统则指出经文引发的效果,以及传统至现今世代的过程。在某一世代达成的效果,成了传给下一世代的解释的一部份,就此一代传一代,源远流长,生生不息。
这过程开始时,东亚洲并未参予其中。那么,亚洲读者中途加入时,怎能成为这进程的一份儿?我们不期望那是自然而然,没有阻挠的事。一方面,在思维和文化背景上,亚洲读者比其他人更切身体会到与祖先和师傅交流的必要性,以达致一个得传统及教会团体支持的理解;另一方面,亚洲的读者觉得那极为西化的基督教传统为他们而言,比为其他读者更遥不可及。
“雅典与耶路撒冷之间有何连系?”这是第三世纪戴都良讽刺的问题。这问题暗示的答案是“没有”,因为作者不认为基督宗教有融入希腊罗马文化的可能。可是,教会往后的发展证明他错了。今日,我们不再问这问题,反而深信把天主圣言植根于各文化中,不只是件可能的事,而是必要的事,要相信多个世纪以来圣经提供的丰硕果实是所有信徒的产业,因此必须广传于所有文化环境。就如西方人一样,一个亚洲基督徒定可在奥斯定,在多玛斯,在其他基督徒作者身上,看到自己信仰上的祖宗。为了解圣经,东方及西方的基督徒会求救于他们共同的祖先,依循同一个传统,不单因为这是个具权威的模范,而是基于一个本质上的需要:我们必须浸淫于天主圣言那赋予生命的溪流,好能领略个中的一切。
可惜,具体而言,亚洲在这方面并没有充份的发展,教会传统与亚洲文化传统之间的距离仍然过大。若能更深入认识圣经单释的历史,以及细心反省天主圣言在不同年代、各种环境下活跃的传播,可大大促进圣经在亚洲文化的植根。
我相信亚洲的基督徒尤其能从教父的释经学的宝库获益。教会最早期的教父是“传统的优越证人”。他们对圣经的阐释,虽不是毫无缺点,仍是别具价值的,因为这些阐释与其源流十分接近,而且,正如教宗庇护十二在《圣神默感》通谕中指出,教父的贡献在于“他们对天上事理有细腻的直觉,以及他们在属灵层面上的触角精锐”。他们开展了植根文化的工程,并是教会这方面永远的导师和典范。这些早期的教父,尤其来自东方的教父,广泛地运用了意象系统、图像、比喻和隽语。由此,东方读者在参考他们对天主圣言的心得时,会倍感亲切。
我们还要注意一点,阅读人家的注释固然能丰富自己的知识,但断不能以此代替亲自阅读圣经的经文;读古人的注释,不是消极地跟随古人,而是在一个建设性的,互相交流的情况下,与他们一起研读有关的经文。希伯来神学家F.Rosenzweig这样描写自己的经验:“当我对某段圣经记载产生兴趣时,我会参阅所有关于这段的传统注释,经文在我们希伯来人历史的位置,以及经文在基督徒传统的模样。……若果我突然发现自己成了这些圣经注释者其中一员,那么,我便知道我已了解该经文了。”
这样阅读圣经,确能扩阔理解,并同时把读者自己文化内的传统、伟人及贤哲牵涉到这交流当中。就这样,一个中国人可以找到孔子或老子的一些教训与圣经的内容融合的地方;一个印度人会发现在Tagore或甘地深度的灵修反省中,亦有基督的教训的痕迹。不单如此,要可伸展至不同宗教的交流。如RaimundoPanikkar谈到“印度教中佚名的基督”。又有学者把耶稣的一些特质与佛祖比较,或把基督宗教与佛教各自的特色作比较。圣经因而成为交流的理想园地,读者仿佛是成书的天主圣言与及撤在历史当中的“圣言的种子”间的媒介。在圣经这园地上,信仰上、血统上和文化上的祖先聚集及交谈。这种伸展的交谈正好彰显启示的宇宙性:天主希望与整个人类谈话,聚集所育人到一个敕恩的交流中。

2.3 “你的语言是我步履前的灵灯”
            (咏119:105)── 一个智慧式的研读

  甘地谈及印度教圣典的阐释时指出,要理解经文的意义,首先要“亲身体验真理”。他实在指出了一个东方普遍的诠释技巧。圣典中所追寻的真理,并不是抽象的、推论式或抽离现实的真理,而是实在的,活生生的;这真理教人善度生活,是旅途上的光明,让人“审查自己的行径”(箴14:8);这真理喜往圆融的智慧中显露,而非在理性的知识上。
圣经中的智慧文学包括一系列的书卷,而智慧文学占的位置亦相当重要。旧约中,智慧文学是一个会聚的地方----就像大大小小的河流汇流到大海一样。在这里,法律、历史以及先祖的传统会合;世界性的问题得到反省;希伯来思想、希腊文化以及当时流行的哲学碰面。就连新约也多次指出基督及他的训言中不少智慧之言:他比撒罗满伟大(参阅玛12:42),不过,他的智慧并不属于那“智慧及明达的人”,而是“启示了给小孩子的”(路10:21)
圣经中,智者在默观大自然以及生命的姿采时,感受到当中的奇伟,但面对人生存的各种矛盾和荒谬时,又感到软弱无力。智者不曾尝试消除问题,或者逃离现实,相反,在深入现实的底蕴和生活的体验后,他发现那掌管万物的神秘秩序。制者不曾解释每件事情的“为何”,但在无比的惊叹中,发现天主、世界、人类、生、死、时、空、个人与社会等之间那和谐的阕系,即使这关系有时隐藏在冲突和凌乱当中。
智者常常深思现实。佛教的禅宗说智者有“第三眼睛”,诚是那看清底蕴、深入肤浅表象所隐藏的地带的慧眼。中国神学家宋泉盛以这图象发扬了一套“第三眼神学”。我们可以把这第三眼睛的诠释应用到圣经的理解方面。
基于圣经的智慧特质,我们大可预期亚洲读者会较容易掌握圣经的思想,尤其在阅读智慧文学的时候。亚洲读者较容易意会溢自经文的那股活生生的协调力量,尤具是在遇到读经时很普遍的二元分立的危险----信仰与诠释,思想与生活,认知与行为,服从与创意,明悟与皈依等不调合时。
由于智慧是实用的,圣经的智慧文学并不单是经文的阐释,也是一个生活的阐释。希伯来人释经学中常见的一个公理,亦通用于整个亚洲氛圉,那就是:生活圣经,便能更了解圣经。大额我略曾在一篇讲道中清楚表明:“如果要明白所听到的,便得尽快实践所领会的”。行动并非理解的后果,而是构成理解的一个元素。认知和行为两者间确是个循环的迟作。当耶稣说:“履行真理的……来就光明”(若3:21),就是这意思。
以这种智慧的方法采读经,今读者满怀感激而赞叹,同时诚恳地感到自己的卑微。一如旧约的智者,读者认识到智慧的肇基是“对天主的敬畏”,而非拥有天主的事理或自身的生命。经文的真理并不是靠读者的分析、组织和推理而得到阐明,而是经文本身的内容光照人的明悟及思维。当启示的内容太过高超、耀目,远远超过人的理解力时,有智慧的读者便曹俯首崇敬,把经文藏于记忆中,收于心坎内,希望以心来领略,希望经文的意思在生活的经验中,逐渐得到阐明,直至其深意金然显露。王尔德(OscarWilde)有一名言:“有些作品很有耐性,长时间以来也没被人了解,原因是这些作品为一些还未有人提出的问题提供了答案。这些问题在答案出现了很久很久以后才出现。”圣经可算是第一部这类作品,而亚洲人首先发现这点。
事实上,亚洲德盲方面的培育,仍然着重背诵。禅宗的老师喜欢把“公案”交给自己的门徒。这些“公案”是一些表面看来无从理解的隽语。门徒要背诵这些“公案”,不断重覆又重覆,日以继夜地深思,直至这些隽语的意义自明。最终的目标是让这些隽语“启蒙”,好使一直在深思的人达致“洞悉”。可能有人批评亚洲人这种缺乏逻辑,没有系统分析基础的知识,只顾背诵,不求甚解;但这也可彼视作一种智慧的表现,媲美玛利亚的智慧:纵然玛利亚没有即时之解一切,却“把一切默存在心中,反覆思量”(路2:19,51)。

2.4 “这话离你很近……就在你心里”
            (申30:14)── 以心体心的研读

  天主的圣言应被固守在人的心头上。根据亚洲人的思想,心脏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与圣经的思想一样,亚洲人视心脏为人的内在生命的泉源。心不单是无尽的情感、爱念和欲望的发源地,亦是思维、智慧、决策和整个伦理生活的中心;我们在心内与主相遇;心亦是圣言成长、结果实和转化生命的土壤。
不少在东方流行的默想方法,今日己传遍西方。这些方法一方面致力把人的肉身与心神彻底开放,另一方面把时间和空间扩阔,让所默想的说话慢慢降落在心灵深处,再从那里渗透整个人。
当基督与正前往厄玛鸟的两个门徒相遏时,耶稣起初责备他们的“心竟是这般迟钝!”(路24:25)。直至耶稣向他们解释圣经后,他们感到自己的心是火热的(参阅路24:32)。迎纳天王的圣言意味全心的改变。
因此,在圣经中,天主向人的心讲话,亦在人的心中活动。不过,同样真确和伟大的一面是:透过圣经,我等人类得以进入天主的心内。教父对此深信不疑。圣大额我略说:“研读圣经是学习透过天王的说话去认识她的心”,多玛斯亚奎纳把读者比喻作那位把头紧靠在耶稣胸膛上的门徒,并指出研读圣经是透过耶稣圣心本身,去了解那彰显耶稣圣心的圣卷,。圣经是一座把心连心的桥梁,由天主的心通往人的心’再由人心达至主心。
当一个读者进入天主的心,他/她会逐渐达到圣保禄所说的:拥有基督的心意”(格前2:16)怀有“基督耶稣所怀有的心情”(斐2:5),在天主的心内,体味她给全人类的爱,融会于他远远超乎人类逻辑的睿智之中。
孔子回顾自己的思想历程时,形容最后的阶段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他与天王、与世界及与其他人已达至完全心意契台的境界。
可能这股亚洲人极之重视的心灵的力量,并未被基督教神学家所充份发掘。在亚洲,基督宗教的讯息往往是以教义的形式供理性研究,未能达致心灵的交通,心灵上的福传似乎被交托于生活的见证和爱德的工作上,而这些工作仿佛与神学的反省各不相干。相信一个更深入的圣经研究和以天主圣言为中心的心灵的皈依,可再次唤醒这潜能。
亚洲的文化和宗教偏爱于反雀痛苦、慈悲与怜悯、博爱、和平与共融。这些主题成了这些文化和宗教与圣经讯息的稳固联系,断不应单从理念的层面处理这些主题,而是要以心来对待。
看看亚洲地区的非基督徒学者剖白圣经对他们的影响,当是非常有趣味的。例如,甘地坦言极受新约的影响,他相信耶稣的教训本质上是东方人的教义,与他所信奉的印度教教条不谋而合。甘地把山中圣训与他称之为其“神修字典”的Bhagavad-gita作比较后,声称看出两者基本的一致性。他忆述个中的经验时,说:“耶稣在我生命中,占上相当的位置……自我开始阅读山中圣训时,立时感到其美妙,这训言直闯进我的心内。”
由于亚洲机督徒对整体、对生活的满足和对圆融的渴求,他们对“和平”,这圣经思想应有更深的理解;同样,亚洲基督徒对矛盾(paracdox)、生与死的协调,欢乐和忧苦的并存、满溢和空洞的应和、阴和阳的共处等所怀的敏锐髑觉,亦有助他们以惊人的透彻方式接触巴斯卦的奥迹。看来,他们几乎感受到天主圣心面对人心所遭遇的肩苦时所受的折腾;他们懂得走近十字架,颌悟天主的大爱和怜悯:因着这爱和怜悯,天主透过自己的苦难来拯救人的疾苦。他们仰望这把喜乐与忧苦连结的奥迹,正如耶稣在妇女生产的比喻中所表达的(若16:21-23)。他们明白到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每一个受造物,在上主眼中都是珍贵的,宇宙万物都被邀请去和谐共处,不以自我为中心,亦不互相欺诈。无怪乎东方的神学家能以独有的创见和敏锐的触觉,发展一些思想,如天主的伤痛,(KazoKitamori)“天主的静默”,“天主的孤单”(shusakuEndo)或天主对民众(Minjung)的怜悯,就是对那没有声音,不能辨认,但有绝对权利成为历史的角色那批受苦大众的怜悯(CyrusH.Moon)。
因此,我认为一个“以心体心”的读经法将有助建立一个亚洲的基督宗教学和灵修学;这对神圣启示以及对亚洲的文化也有裨益。由此而再进一步,发展一个崭新的教会及社会意识,一种新的福传风格,指向亚洲人的新纪元。

2.5 “同你谈话的我就是”
            (若4:26)── 一个释奥的研读

  结束这次讨论前,我想重提一个信念,那是每个基督徒,不单亚洲的基督徒,应有的信念:每一次阅读圣经,不管文化的背景,不论采用什么方法或取向,皆应旨在与基督相遇。
尽管基督徒与希伯来人、回教徒、印度教徒和佛教徒一样,拥肩一本圣画,基督宗教“并非圣经的宗教,而是基督的宗教”。因此,圣经阐释不可能以经文或该书为目标,却应产生释奥(mystagogical)的作用----引领所有人到达基督的奥迹。
这讨论开始时提到厄提约丕雅人研读圣经的一幕。藉着圣神的带领和斐理伯的协助,这人终能透过水的洗礼接受基督。结束这讨论时,我打算引述另一片段。这片段与第一个片段不无关系,又是我们在这大会期间选为“神圣阅读”(lectiodivina)的片段:基督与撒玛黎雅妇人的相遇。
再一次,我们重临撒玛黎雅境,即那厄提约丕雅人归化的地方----一个始于读经的归化。同样,这里有水这表征和初期的误解。今次,这妇人并非在阅读一篇经文,而是与她以为是普通一个犹太男人的耶稣相遇。今次并非斐理伯或任何一个传教士以无比的耐性引导这妇人,而是耶稣亲自带领这妇人认识她自己。耶稣是过程的目标,与此同时,他诱发并引导着整个过程。籍着“水”这表征,耶稣把妇人从她肤浅的期望释放出来,引颌她前进,迈向那奥迹:耶稣指示给妇人他实际上比她的祖先还大,而他的恩赐比她传统的遗产还丰厚。耶稣与她的心交谈,深入她生命的深处,教她迎纳天父,把以心神、以真理来崇拜的无上境界介绍给她,帮助她明白到人类投奔天王的整个旅程,同时亦是天主趋近人类的旅程。这次相遇,不只是人类寻找天主,跟他说话,还有天主也在不断发掘真正的朝拜者。到最后,耶稣把他自己,以及相关的救恩奥迹启示出来。妇女决意进入这奥迹之内,亲自作证,并加入传福音者的行列----因为这奥迹本质上甚具感染力,包容所有人。
我将诚此结束,因找亦有意留一些刚才提过的“空间”。这空间肯定比以上一大堆说话漂亮得多。我只想重覆一句相信是最重要的话,那不是我的说话,而是耶稣向那撒玛黎雅妇人,以及所有读圣经的人所讲的圣言:“同你谈话的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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