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你们应当心,不要在人前行你们的仁义,为叫他们看见;若是这样,你们在天父之前,就没有赏报了。
6:2 所以,当你施舍时,不可在你们前面吹号,如同假善人在会堂及街市上所行的一样,为受人们的称赞;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获得了他们的赏报。
6:3 当你施舍时,不要叫你左手知道你右手所行的,
6:4 好使你的施舍隐而不露,你父在暗中看见,必要报答你。
6:5 当你祈祷时,不要如同假善人一样,爱在会堂及十字街头立着祈祷,为显示给人;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获得了他们的赏报。
6:6 至于你,当你祈祷时,要进入你的内室,关上门,向你在暗中之父祈祷;你的父在暗中看见,必要报答你。
6:16 几时你们禁食,不要如同假善人一样,面带愁容;因为他们苦丧着脸,是为叫人看出他们禁食来。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们已获得了他们的赏报。
6:17 至于你,当你禁食时,要用油抹你的头,洗你的脸,
6:18 不要叫人看出你禁食来,但叫你那在暗中之父看见;你的父在暗中看见,必要报答你。”
前言:四旬期是悔改和更新的时期。圣经中有许多关于悔改的经文,为什么每年四旬期的开始,教会总选用同一的福音章节?而且这段福音似乎与具体的悔改(离开或改善哪些具体的罪恶)有些不相关。因为本段福音上所提到的都是好事,如:施舍、仁义、祈祷、禁食,既然做善事了也要悔改吗?默想再三,我们可以发现由圣神带领的圣教会的高屋建瓴、用意深长。是的,我们的悔改不仅要义无反顾地离弃一切具体可见的罪恶,且也要在一总的善事上净化动机、精益求精,完全为天主而做,好能获得最大的赏报。这才是悔改最核心的要求,最终极的目标。
一、 只求天父的赏报
犯罪作恶、离弃正道的后果只能是酸楚和痛苦。经上也说:“当你们作罪恶的奴隶时,不受正义的束缚;但那时你们得了什么效果?只是叫你们现在以那些事为可耻,因为其结局就是死亡”(罗6:20—21)。因此,悔改就是要重回天主的正道。除了在明显的恶事上要扭转外,在一总的善事上,我们也要谨慎,要净化,好完全行走在天主的道上,免得使善事变质,价值贬低。
受三仇的不断干扰、哄骗,我们会发现这条规律:“就是我愿意为善的时候,总有邪恶依附着我”(罗7:21),也会经验到:“有些道路,看来正直;走到尽头,却是死路。连在欢笑中,心亦有感伤;欢笑的结局,往往是痛苦”(箴14:12—13)。因此,耶稣渴望我们能审慎地避开一切干扰,单单注目天主,使所有的善行弹无虚发,获得最大的效益,而不是半途而废,或层层渗漏。
怎样理解只求天父的赏报,而不是求人的称赞呢?因为,人的称赞,或世界的回报是极有限的、是易变的、是靠不住的,但天主是永远可靠的,永不改变的,他的慈爱永远长存的,他的恩典直到万代。所以我们投靠天主,总比倚赖人好。对你再好的人,心中再亲爱的人,关系再密切的人,有一天总要改变,总会动摇,总会叫你失望,只有天主才是永永远远绝对可靠的。经上说:“投奔到上主的怀抱,远远胜过信赖同伙。投奔到上主的怀抱,远远胜过信赖官僚”(咏118:8—9)。有讲道家用哈加尔的故事来启发我们。
“请看创世纪第二十一章十四节至十九节,在我们思想这段圣经之前,先要明白这事的背景。亚巴郎的妻子撒辣久不生育,就向丈夫建议,把自己的埃及婢女哈加尔与丈夫同房,因而生了依市玛耳。十三年后,撒辣蒙天主的应许生了依撒格,于是就把哈加尔及她所生的儿子驱赶出门。当哈加尔被迫出走之时,亚巴郎就为她预备一皮囊水,哪晓得在沙漠中迷失了路,水也喝尽了。正在进退维谷,放声大哭的时候,天主差遣天使来安慰她,并开了她的眼,看见附近就有一口水井,她便把皮囊盛满了水给儿子喝。在这件事里,我们要看重八个字,就是:一皮囊水与一口水井。一皮囊水是人给哈加尔的供应,喝一个时辰就完了;一口水井呢?乃是天主的预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口水井原本就在哈加尔身边,但她看不见,一个劲地抱着孩子在哭,以为自己没有盼望了,要渴死了。但天主开她的眼睛,使她看见就在身边,有口活水井。
对我们人生而言,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教训。我们今天用世界的眼光所能看见的,只是一皮囊水,我们从人得到的帮助,也只是一皮囊水。往往有了一皮囊水,我们就满足了,有依靠了,就可以靠着这一皮囊水度日了。但总有一天,这皮囊水要喝干的。假如我们生活寄望在这一皮囊水之上,有一天我们也要放声大哭的,像哈加尔一样的说:我们渴死了。假如我们把生活寄望在一口活水井上,我们就能把忧愁变为喜乐,把干渴变为饱足。”
主在今天的福音中反复劝导我们,在行善时,不要只求人的称赞,属世的成功,更要全力追求天父的赏报。换成哈加尔的故事的喻意来说,让我们不追求属地属人的一皮囊水,而要寻求来自高天的活水倾注。孰轻孰重,孰多孰少,我们自会掂量和选择。
二、 看见暗中的天父
在理智上,我们都知道天主的赏报要远超世界所能给的。可是,如何让每一件善事都直接地与天父挂起钩来,而不受现实的成败利钝的牵制呢?耶稣在福音中多次苦口婆心地提醒我们,要让暗中的父看见,就是在不断地开我们的心眼,让我们注目暗中的天父。哈加尔经过天主的开眼,看见了活水井,同样,我们也要求天主常开我们的心眼,好能真实地活在他的临鉴之下。
谈到这一点,许多的基督徒实在汗颜,我们明知道天主无处不在,处处都在,却常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要说,教会内的一些圣人,都能从一些小事上经验到主的临在。就连中国古圣先贤对天主无所不在的意识亦非常清楚的。他们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又说“战战惊惊,如履薄冰”等等。对孩童的培育,从小就教导他们要慎独,因为“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故君子慎其独也”《中庸》。它的意思是:“道”是不可以片刻离开的,如果可以离开,那就不是“道”了。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也是谨慎的,在没有人听见的地方也是有所戒惧的——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在独处的时候也是谨慎的。”
为什么我们的理智知道,却对天主的临在没有体验呢?那是因为许多的罪蒙蔽了我们心灵的眼目。“为洁净人一切都是洁净的,但为败坏的人和无信仰的人,没有一样是洁净的,就连他们的理性和良心都是污秽的”(铎1:15)。在祈求天主不断开我们的心眼的同时,更要有意识地离开或断绝那些引我们犯罪跌倒的人、地、事物。“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看见天主”(玛5:8)。
当无力挣脱罪恶时,我们更要凭信心不断地宣认,在信心中认出天主。信心的宣认就是“不注目那看得见的,而只注目那看不见的;那看得见的,原是暂时的;那看不见的,才是永远的”(格后4:18)。
这句宝贵的圣经,其实是上天之门,是得救要径。如何从残酷、强大、充满罪恶的境遇中逃脱呢?就是转目不看它,只转目那位使我们得力的主。另一处宝贵的圣言也指明:“所以,我们既有如此众多如云的证人,围绕着我们,就该卸下各种累赘和纠缠人的罪过,以坚忍的心,跑那摆在我们面前的赛程,双目常注视着信德的创始者和完成者耶稣:衪为那摆在衪面前的欢乐,轻视了凌辱,忍受了十字架,而今坐在天主宝座的右边”(希12:1—2)。当罪恶与仇敌层层围攻时,当务之急就是“卸下各种累赘和纠缠人的罪过”和转目注视耶稣和他如云的见证人,获得逾越的力量。
某百废待兴的堂区,要召开多年来的首次教务会议。在筹备会议上,大家正按部就班地接受各项会务布置,却突然站起了一位资格颇老的先生,仅仅是为着自己当天能坐在主席台上,发表了过多言论,扰乱了筹备会的有序进行。当大家同意之后,他又说自己要发表至少半小时的讲话。大家只好耐心劝解,他终于勉强同意发表讲话五到十分钟。然而,第二天会议开始时,却仍未见到他身影,电话也处于未接状态。直到会议结束,他都不曾出现过。
会后,有一位弟兄打电话询问情况,并提醒他不该如此任性妄为,若是不来至少该电话通知大会时,那位老先生却开始咆哮,并责怪他多管闲事。他被发了一通无明之火,很是难受。一时之间很想把老先生在会前会后不可理喻的表现昭告所有的堂务人员,不过他忍住了。但这种挣扎和难受却一直窝在心里,挥之不去。自己到底为什么难受?待他慢慢静下一些后,才知道自己难受就是因为平白无故地挨骂受气。可是,这一点气真的不能消吗?是什么原因让他难消这气呢?原来,他的心里一直回响着那人的发怒吼叫,使他走不出来。这时,他想起“该卸下各种累赘和纠缠人的罪过,以坚忍的心,跑那摆在我们面前的赛程,双目常注视着信德的创始者和完成者耶稣”的经文,专心注目耶稣了。他看到耶稣在众人的唾骂、侮辱、鞭打之时的沉默、宽恕、怜悯和祈求,就好比大海一样的深沉、宽广、从容、镇定,他就宣告,我就是大海,我就是耶稣的爱子,一切让它过去,一切让它过去。如此,宣告几次之后,他的心就平静了、释放了、自由了,感谢主。天主其实一切就在我们身边,只要我们转目向他,必会经历他的拯救和大能。
三、 收获最大的赏报
主耶稣在福音中一再引领我们的目光集中在天主的赏报上,说明天主的赏报是极大无比的,是值得全力争取的。即便多次行善后,无人体会其中的艰辛,也不能看到及时的收获,甚至离梦想的成功反而越来越远时,我们仍要注目天主的赏报。因为“这现时轻微的苦难,正分外无比地给我们造就永远的光荣厚报”(格后4:17)。
天主到底给我们哪些赏报呢?耶稣说:“我实在告诉你们:人为了我,为了福音,而舍弃了房屋、或兄弟、或姊妹、或母亲、或父亲、或儿女、或田地,没有不在今时就得百倍的房屋、兄弟、姊妹、母亲、儿女、田地──连迫害也在内,并在来世获得永生。”(谷10:29—30)。可见,天主的赏报有今世的,也有来世的。对于来世的部分,我们可以藉着增长的信德与活泼的望德预尝到:“我实在以为现时的苦楚,与将来在我们身上要显示的光荣,是不能较量的”(罗8:18)。
对于今世的赏报,我们实在可以列出长长的清单:如健康、平安、自由、罪赦、知识、阳光、雨水、空气、鲜花、父母、家庭、朋友、等等,哪一样是我们罪人本该得的,而不是天主给我们的赏报?或许,有人会说,这些连外教的人,不信神的人都有享有,算不上什么。真的是这样吗?其实,当这些人认识天主的大爱后,认清了自己的罪后,一定会认出这一切原来都是天主爱的礼物,是对他们的赏报。如果,我们对这个说法仍有异议的话,让我们再看一段圣经,就足以说明天主对人的赏报是怎样的“眼所未见,耳所未闻,人心所未想到的”(格前2:9)。
经上说:“传布福音者的脚步是多么美丽啊”(罗10:15)。传福音者的脚步美丽之处在于天主不断给他们各样的赏报,其中最主要的是心灵的赏报,赐给他们坚毅的信心,美好的盼望、增长的智慧、不熄的爱火。这些无形的资产使他们成为最为富有,最为强大的人。福音中那位锲而不舍的撒种者,为什么会有持之而恒的动力,难道不是天主赐他的吗?为什么他的一次次撒种会逐步迈向成功,难道不是天主带领的吗?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诠释这段福音:
刚开始传福音时,他以为在人多热闹的大路上传福音,成功的机率会很高,可是,他没考虑到匆忙赶路的人,追求着世界的名利,他们只能听而不闻,且魔鬼的干扰也很多,使他们听了就忘。后来,他发现一些人在路旁的石头地里休息,以消除行路的疲乏,他又开始了传道。显然,这次的效果比第一次要好一些了,至少他们愿意听,愿意接受。不过,因为他们生命的目标尚未锁定在福音上,所以,圣言不能扎根。第二次的失败并没有使他停止传道。当他看到那些处于恶劣的环境,艰难奋斗,又终无所获,就如荆棘一样不如结果的人,他想这些人最需要福音了。他满怀期待的又一次播种,可是,这些人总不能从世俗的焦虑和财富的迷惑脱身出来,又使他的努力和好心落空。直到最后,他找到了谦卑良善的田地,收获了百倍的果实。如果没有天主的带领,没有天主的赏报,一位完全外行的传道者、一位轻意草率的行动者、一位经历多次彻底破产的失败者,怎么可能一步一步跨越失败,迈向成功呢?他的成长过程就如经上说的:“信仰上还要加毅力,在毅力上加知识,在知识上加节制,在节制上加忍耐,在忍耐上加虔敬,在虔敬上加兄弟的友爱,在兄弟的友爱上加爱德,”使他在认识基督上真正成为工作又结果的人(参伯后1:5—8)。天主亲自的引领、启发、教育是给传福音者最大的赏报。因此,传布福音者的脚步确实美丽。
结语:在四旬期的开始,我们深深感谢圣教会为我们选用这段福音,不仅让我们痛悔并远离一切的恶,且在一切的善事上只求天主的赏报,看见暗中的天父,收获最大的赏报。让我们在一总的事上,净化自己,死于自己,让我们“边行边哭,出去播种耕耘,载欣载奔,回来背着禾捆”(咏1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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