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光总主教
三月中曾到台南,拜访了几位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顺便也参礼了安平天主堂及中华圣母主教座堂。开山路这座古色古香的教堂,过去当然已见过,只是当年没有人介绍它的历史与建筑艺术,故不得什解。这次有幸拜见了本堂杨照阳神父,经他仔细解释,才真正领悟了当年建堂者罗光总主教的艺术天才。
跨出大门临去前,杨神父竟把我拉到一边,并低声向我说:“神父,你常在各报刊写作,是否能替我们写点有关总主教的文章?中华圣母堂今年将庆祝建堂四十周年纪念。”我当然表示我非台南教区神父,罗总主教当年在台南的种种,我几乎一无所知,因此请他另觅他人效劳,那知他依然坚持不放,“你只写你知道的就好了,你在辅大任职多年,就写些总主教在辅大的工作情形吧!”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我第一次见总主教,应该是在一九五○年夏天罗马朝圣那年,那年全体热纳亚同学赴圣京朝圣,并与于斌主教在伯多禄大殿前合照。可惜那时中国神父修女及修士很多,自己又只是一员无名修士,因此只见到罗光蒙席的身影,连握手问安的机会也没有。后来从热纳亚到比利时到美国,除了偶尔还在天主教报刊上略知总主教的一点消息外,其他也就一无所知矣!
首次正式拜见总主教,那已是民国六十二年的事了。那年我来辅大任教,为了教区的归属问题,曾赴台北主教公署与总主教商议。总主教一听我有意加入台北教区,立刻表示欢迎:“欢迎你来,本教区神父所有的一切权利你都有,希望你长期住在台北。”但正式近距离认识他,还是他任辅大校长以后的事了。
民国六十七年于枢机功成身退,请辞校长职务, 新校长就由罗总主教继任。总主教在位十多年,八十一年才正式辞校长职。在这十多年期间,总主教真替辅大做了不少事,现在让我们先听“辅仁大学创七十年纪念特刊”中的一段记录:“罗总主教以其远瞻恢弘之志,将辅大发展为全科大学:对学术发展成熟之系所设硕、博士班,推动学术广度,配合国家社会之需要增设院系,除发展为七个学院、四十二系组、廿二研究所外,对学校行政组识,大刀阔斧,进行整合及调整。民国七十年全校行政大楼野声楼落成启用,从此学校本分散在各院之教务、训导及总务单位集中办公,象征辅仁多元行政体系迈向一元化……”
罗总主教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工程师,在他任内,辅大几乎年年多有一栋新大楼拔地而起。除了前文所说的行政大楼外,学生活动中心大楼、艺术学院大楼、玫瑰女生宿舍大楼、夜间部大楼、外语学院大楼等等,均在他任内先后完成,其它拓宽或加盖之大楼更不计其数。但最令人惊讶的,且人人以为不可能的,则是他千方百计,竟把辅大后面的那七甲农地,变成了学校的大运动场。
当然,除了扩展外,他对学术方面的努力也不落人后。他一心推动文化交流,在任期间除了设立中西文化中心外,还举办了多项国际会议,如纪念利玛窦来华四百周年中西文化交流国际学术会议、第一届国际文化与宗教研讨会、南怀仁逝世三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当代中国文化研讨会、国家建设与儒家精神学术会议等等,真是不胜枚举热闹非凡,使辅大盛名蜚声国际。
我毕生有幸,竟能遇到这样一位杰出的好主教及好校长,个人当年职务关系,曾多次赴校长办公室约谈,校长从来不摆架子,总是笑咪咪地说声“请坐” ,就静静地用心听我的诉说,只要你说得有理,校长好像从来也没有拒绝过任何要求。记得当年做了十二年系主任,实在筋疲力竭想辞掉那个重担,校长竟立刻答应,并在罗马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叫我去休息一年再说。回校后,他问我要不要做人事室主任的工作,我又如何能推辞?一年后又把我调到夜间部,一做又是漫长的十几年!
敢作勇为,但对部下亲和、诚恳、信任、让人放手去做从不干涉等等,这是罗主教留给我们最深刻的印象。
总主教终于去了,但他现在正在天上为我们大家祈祷,希望我们再接再厉去继续他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