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埠之初,租界还只在外滩一带。从那到徐家汇,没有眼下的这般道路,出了今天中华路和人民路圈起来的县城,是一片乡村的田野。一个老外这样写道:“一路上不见树木,地面平坦,田里种着水稻和蔬菜。”
老外们游徐家汇,有乘车有坐船,甚至还有步行;我读到过的一个步行记录是花了两个小时。最后,在如水的月光里,老外怀着依依不舍之情离开了徐家汇。说路程只有5英里,也就是8公里出头。去徐家汇的老外,到此一游的地方主要集中在:天主教大教堂、土山湾工艺院、徐光启墓、还有天文台和气象台。
徐光启墓即光启公园。2003年重修,回复到1903年的模样。在重新竖起的大十字架的一横上,隽刻着八个烫金大字:“十字圣架。百世瞻依”。一个封建朝廷的重臣,在那个年代和氛围里,拜洋人为师、学习西方科学和文化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
之后到此的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他的《上海游记》第20节名叫《徐家汇》,全文以三个片段画面构成:1、明朝万历年间。和尚与传教士对话。2、清朝雍正年间。村姑、盲老人与拾起的十字架。3、芥川在徐光启墓。三段画面笔墨不多,却表达一个鲜明的主题:西方文化的传播和中西文化的交融。
1847年(清道光二十七年),梅德尔教士在徐光启墓旁购地建教堂,取名圣依纳爵教堂(天主教大教堂)。这里,从此成了上海天主教的中心。教堂可容纳2500人同做弥撒,不仅是上海地区最大的天主堂,也是中国第一座按西方建筑风格建造的教堂。到了20世纪初,成为近代中国最具规模与影响的西方文化传播地之一。
有的老外是游完龙华再去徐家汇的,说“约有三刻钟的路程”。让他们印象深刻的,除了教堂,还有比邻的土山湾工艺院。中国近代不少新工艺、新技术皆出自于土山湾,木工活也不差。德国铁路中国财团代表恩司诺撰写的经济报告提到:“这里培养好几百个手工业工人,在上海自己开业独立工作,有的作为雇员工作,他们基本是优秀的工人,手艺学得很好。”“在质量和外观的优美上一点也不差。从各方面衡量,中国的刻工水平不仅赶得上欧洲,甚至还强许多,他们只需要欧洲同行所需的一半时间完成工作,所以货品的价格就不可思议的低得多。”
到徐家汇的老外,也有去天文台和气象台的。法国天主教耶稣会建观象台在1872(清同治十一年)。1880年(清光绪六年)扩建为三层平台的八开间二层楼房。到1900年(清光绪二十六年),又在原址西侧100米处、今蒲西路166号处又建成一幢新的观象台。
在记者蔡博1903出版的《穿越西伯利亚乘火车走过俄国和中国》中,“徐家汇有着美妙的田园景色。徐家汇以它天主般的宁静,以它为儿童而建的慈善机构,以它神圣的氛围,构成了与不断汹涌着商机、喧闹和活力的上海的强烈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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