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yle type="text/css">
</style>上文中,圣座礼仪圣事部部长 罗伯特.萨拉枢机表达了他对现在教会礼仪的困惑:这困惑来自不少人心中对梵蒂冈第二次大公会议的误解,导致梵二教导未能真正落实。在以下的部分,枢机愿意分享他的几个建议,让教会、让神职、让平信徒重新出发。
枢机就是在这最后的部分提到邀请他的司铎兄弟于将临期时开始朝东献祭(ad orientem),这建议引起了不同的反应,不少人感到惊喜,但更多人被吓人跳。据某位当时在场的神父所说,当时西敏教区的尼古拉总主教礼节司吓得呆了一下,大概下巴都掉在地上。但要首先一提的是,在枢机的建议中,朝东弥撒仍属次要,他首要的建议是要加强礼仪培育的质素深度。可见,枢机要求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礼仪参与,而并不是梵二后礼仪改革中,某些倡导者只着眼于改变礼仪,却忽略了培育信友的信理及灵修。
萨拉枢机即使在建议的部分,亦呼应着他在讲辞最起初对“神圣礼仪”的解释,显示他对礼仪的认知并非基于个人喜好,而是扎实于传统的礼仪观。
丁、今时今日,我们应怎样迈向更忠实落实《礼仪宪章》?
按梵二众教长本意,及梵二后所出现的不同情况来看,我希望提出一些实在的建议。它们是关于怎样在现今世代更忠实地落实《礼仪宪章》。我虽身任礼仪圣事部部长,我全然谦逊地作为一位司铎和主教来提案 [评论员: 枢机明确地表明,他在这里的呼吁是他以个人身份的呼吁,而非作为礼仪圣事部部长。这点令笔者想起教宗本笃十六世写《纳匝肋人耶稣》也是以个人身份,而非教宗身份去写。这一点就看得出,枢机并不希望以权力压人,反而愿意让礼仪的吸引力作主导。这谦逊的表现的确是所有礼仪人员都需要学习的:自己只是礼仪的仆人,让礼仪在教会的心中发展。 ],但愿它们在教会内能有利于推广成熟的反省、学术研究,及良好的礼仪做法。
相信各位不会讶异,若我首先提议重新审视我们礼仪培育的质素深度,并思考如何使神职人员、献身者和平信徒充满礼仪的精神和力量。我们常假设,候选的司铎或终身执事,已充分“知道”有关礼仪的东西。然而,梵二在此非为执意于知识。当然,《礼仪宪章》也强调礼仪研究的重要性 (参阅15-17节) ,然而,最根本的礼仪培育是让人沉浸于礼仪,并进入我们慈父至深的奥秘内。这就是在问怎样才能生活于礼仪的一切富饶中,至使我们酣饮于其泉源后,常渴望其喜乐、其秩序与美丽、其宁静与默观、其欢跃与朝拜,并渴望它将我们亲密地与主连结的能力。就是这位主,在教会的神圣礼仪仪式里里外外工作。 [评论员: 要沉浸于礼仪,对礼仪的认知不可或缺。但最佳的礼仪培育,就是一个好的礼仪氛围。这是单纯在书本的学习所不可能达到的。就单单讲到 ars celebrandi (举祭艺术),如何以精准利落的节奏进行礼仪,就是书本所不能示范,而靠着活着的礼仪所传递的。 ]
因此,那些受训于牧民服务者,不论在修院或培育所,应尽可能满全地生活于礼仪中。终身执事候选人亦应有一段较长的时间沉浸于密集的礼仪生活。我并希望加上这一项:古老的罗马礼——意即旧礼 (usus antiquior) ,其整全而丰富的举行,应纳入为神职培训重要的一环。 [评论员: 为什么枢机认为旧礼,一个很多人都觉得是“守旧”、“教友难以参与”的礼仪,是培训神职重要的一环?是枢机的理解出错,还是梵二后的礼仪专家忽视了旧礼仪的重要? ] 假若我们没有体会过梵二教长们所熟悉、并曾孕育出世世代代众多圣人的礼仪传统之美,我们怎能在传统诠释法原则下理解并举行革新后的礼仪仪式呢?怀着有智慧的开放之心,面对教会奥秘和数以百年计的丰富传统,并以谦逊受教之情,听从圣神对今日教会的话语,都是归属耶稣基督的真正标记:耶稣就对他们说:“为此,凡成为天国门徒的经师,就好像一个家主,从他的宝库里,提出新的和旧的东西。”(玛13:52)
[评论员: 笔者首先觉得有趣的,是枢机并不是用罗马礼特殊形式(Extraordinary Form of the Roman Rite) 来形容旧礼,却用古老的罗马礼(more ancient use of the Roman rite)、旧礼(usus antiquior )。这虽然和教宗本笃十六世在其自动手谕《历任教宗》相异,却其实更接近大家信友平日所用的语言。
除此之外,枢机的用心却很接近教宗本笃的说法:新旧礼仪需要“互相增益” (mutual enrichment) 。这不就是说新礼仪有需要旧礼仪的地方吗?旧礼仪也有从新礼仪得到益处的地方。枢机跨越了那种“旧礼不好”、“新礼不好”的无谓争论。枢机,和教宗本笃,的意思就是:两者各有益处,为了信友的利益,起码在现时需要两者并存。所以,那些还在不断评击其中一方的人其实还未明白教会的心。 ]
若我们留心此事、若我们新晋的司铎执事真正渴望礼仪,纵使他们的礼仪状况,和当地教会处境的发展机会,比不上修院或主教座堂的规模,他们自身亦能培育那些托付给他们的子民。我留意到很多在类似状况中的司铎,以礼仪的精神与能力培育他们的会众。他们的堂区,都是表现卓越礼仪美的楷模。我们应谨记,庄重简约不等于极简主义或粗疏庸俗的风格。正如我们的教宗方济各在其宗座劝谕《福音的喜乐》所指:“教会传播福音,而同时她自身也通过礼仪的美领受福音。礼仪既是庆典又是泉源;作为庆典,礼仪庆祝福传的任务;作为泉源,礼仪衍生出教会日新又新的自我奉献。”(24节)
第二点,我认为要清晰地理解参与礼仪的本质,即梵二会议所倡议的真实积极参与(participatio actuosa) 。对此,近几十年间出现了诸多混淆。 《礼仪宪章》第48节提出:“因此,教会操心焦虑,切望信友参与这奥迹时,不要像局外的哑吧观众,而是要他们借着礼节和经文,深深体会奥迹,有意识地、虔诚地、主动地参与神圣活动…”梵二认为“参与”首先是内在的,并源于“明了礼节和经文”。为能成功并硕果丰盈地参与那神圣奥迹,不可或缺的条件就是要人的内在生命沉浸于天主内,并由祂亲密地占有。感恩庆祭本质上必须由人打从内心活出。天主希望在我们心内与我们相遇。教长们邀请信众咏唱,并与司铎应和,并担任那些合法适合他们身份的礼仪职务。然而,他们且要求信友的这些行动都是“有意识地、虔诚地、主动地参与”。 [评论员: 内在的参与为先,外在参与为次。笔者跟新辅祭经常说,明了礼仪的意义是“内功心法”,要练好这心法,外在行为这些“拳脚外功”才有威力。否则的话,没有对礼仪的内在参与,辅弥撒怎样出色都只是花拳绣腿,不能帮助我们“举心向上”。 ]
若我们明了内化礼仪参与的优次,我们将避免陷入近几十年来,那些过份出位、喧嚣害人的礼仪活跃主义(liturgical activism)。 [评论员: 那些将礼仪变成舞台,又要灯光效果、又要电影式或流行曲式的音乐。这些不是过份出位、喧嚣害人是什么? ] 我们参与礼仪并非为表演,亦非为做事给别人看。我们参与,是为借着内化外在的礼仪仪式、祷词、动作和标记,连结于基督的行动。或许我们这些蒙召于礼仪服务的司铎,需要比他人更牢记此事!然而,我们也需要培育他人,特别是小孩和青年,要教导他们礼仪参与的真义,和恭祷礼仪的真正方法。 [评论员: 青年弥撒是什么?就是能令青年人举心向上,朝拜天主的弥撒。要帮助青年人参与,不是要舞台效果,不是弥撒中播电影或舞台剧,而是一台正正经经的弥撒。 ]
第三,我已提及过,一些梵二会议后的改革措施,可能是按那个时代的精神而凑成。而且,教会的忠实男女学者,精准考究日形增长,查问这些革新,是否确实地为落实了《礼仪宪章》的目标?抑或这些革新已经实在偏离了其意愿?这类讨论,有时出现在“革新中的革新”(reform of the reform)的主题下。我亦留意到哥饰神父 (Fr Thomas Kocik)去年于纽约“神圣礼仪论坛” (Sacra Liturgia USA) 其间发表了他对这议题的研究。
[评论员: 革新中的革新。革新中的革新。革新中的革新。很重要所以要说三次。礼仪发展不是 1962年停下来,也不是2003 便停下来。礼仪会因应教会对礼仪及教理的认知慢慢发展,觉得现刻的礼仪已是完美,没有再改变的需要只是骗人骗己。在历史中,礼仪也曾有不健全的发展,需要更新让礼仪的真谛重现:现在也一样,现在的礼仪也有使礼仪真谛变得模糊的地方,也需要日后小心的研究及更新。 ]
我并不认为我们能排除礼仪改革后再次进行官方改革的可能性和意愿。因为其动议一方提出了一些重要的论点,就是努力忠于梵二会议在《礼仪宪章》第23节所坚持的:“保持优良传统,并同时开放合法进展的门户”。它必须由细致的神学、历史和牧民考量开始,详细研究。并且“除非教会的真正确实利益有所要求,并且保证新的形式,是由现存的形式中,有系统的发展而来,即不可改革。”
诚然,当我在四月获教宗接见时,教宗方济各嘱咐我着手研究有关“革新中的革新”的事宜,并研究罗马礼两种形式能如何相互丰富。这将是一项漫长而细致的工程,故此我恳望诸位忍耐并为此祈祷。但我们若要更忠实地落实《礼仪宪章》、实现梵二的愿景,此事宜须小心研究,并行之以合理的清晰度、祈祷内适当的行动,和对天主完全的交付。
[评论员:“革新中的革新”将不会是十年二十年完成的工作。过于仓促改变礼仪所带来的恶果,是大家都应紧记的教训。故此,期待着“革新中的革新”的信友,应怀着耐性,以祈祷协助教会礼仪的发展。同时,信友们要继续学习礼仪,尝试在每一次礼仪获得益处。 ]
我们司铎和主教负担着很大的责任。我们的善表,能多么建立良好的礼仪习惯;我们的疏忽、例行公事的态度和谬误也会多么伤害教会及其神圣礼仪!
我们司铎必先要成为朝拜者。我们的子民能分辨出哪位司铎献祭时心怀信德,哪位在献祭时匆匆忙忙、不断留意手表,似乎急不及待要返回处理牧民工作、赴会,甚或赶看电视。各位神父,我们能做的事情中,再没有一样比庆祝神圣奥迹来得伟大重要。让我们留心对礼仪的怠惰和冷漠的引诱,因为这都是魔鬼的诱惑。
我们须紧记,我们并非神圣礼仪的作者,我们都是其谦小的服务人员,我们服从于其纪律和法令。我们亦有责任,培育那些在礼仪职务中协助我们的人,深入礼仪的精神与能量,以至其礼规。有时我留意到司铎坐在一旁,由非常务送圣体员分送圣体圣事:这是错的,也是对司铎职务的否定、并且把平信徒神职化。发生这等事件,显示培育出现了重大的谬误,并须改正。 (参阅玛14:18-21) “拿起那五个饼…递给门徒,门徒再分给群众…吃饼的,男人就有五千。” (谷6:30-44,玛14:18 -21)
我亦注意到,有司铎和主教在穿上祭衣准备献祭后,拿出手提电话及相机,并在圣礼中使用。这是一糟糕的迹象,负面地反映出,他们对穿上祭衣所要履行的职务的意识问题。穿上祭服的我们转化为“另一基督”(alter Christus)并成为“基督本身”(ipse Christus)。故这些行为是亵圣的!不应有穿上祭衣的主教、司铎、执事或在至圣所的人在拍照,即便是在大型共祭弥撒。可惜,司铎们常在这类弥撒中作这些事、彼此交谈或漫不经心的坐着。我认为这都是一些迹象,迫切提示我们反思,这些规模庞大的共祭弥撒,是否合宜。特别是当它们引导司铎作这些不堪于所举行奥秘的恶表,又或许它们规模大得会导致有亵渎圣体的危险。
平信徒在圣祭中拍照也是同等的恶表。他们应以祈祷参与,而非把时间用于拍照。
[评论员: 枢机特别提醒神父及信友不应在弥撒中拍照。的确,除非在特殊情况被委派作某次礼仪的摄影师,普通参礼的信友不应拍照,参礼的神父更不应拍照! ]
我想向所有司铎作出呼吁。也许你们已读过我一年前(2015年6月12日)在《罗马观察报》(L'Osservatore Romano)所撰写的文章[评论员: 笔者早前已翻译了,并刊于《乐山乐水》] ,或看过在今年五月《基督徒家庭》报刊(Famille Chrêtienne)与我的访谈。在这两次场合中,我均指出尽快回复(祭献)共同方向的重要性,即在那些我们指称上主的礼仪部分中,司铎及教友应一起面朝同一方向-东方或至少是圣堂后殿-以面向将要来临的主。这做法是当前礼仪法规所准许,并完全合法地适用于现代礼仪。诚然,我认为这是确保天主实为我们弥撒中心的非常重要的一步。
[评论员: 枢机指出了一个重点:朝东礼仪完全合法。这跟喜好无关。有关这方面的礼仪规定,笔者将另文解释。但枢机已带出了结论:这是合法的。即是说,枢机没有颁布新的规则,只是在礼节容许的范围内,建议其中一项他认为有益于天主子民的做法。 ]
由此,亲爱的司铎们,我谦友地请求你们,以明智的态度及合适的信理培育,在一切可行的时间及地方落实这做法,并怀有牧者的信心,相信这对教会及我们的羊群来说是良好的事。你们在牧民上所作的判断,将决定具体方法和实行的时间,但也许可在一个非常合适的时间,即今年将临期第一个主日,当我们请求“主将来临”、“祂决不迟延”(将临期第一周星期三进台咏)时开始做这事。亲爱的司铎们,我们应再聆听,天主借耶肋米亚先知所作的哀叹:“他们不但向我转过脸去,而且也以背向着我。”(2:27)让我们一起再转面向上主吧!基督徒自他领洗的那一天,只知道一个方向:日出东方(the Orient)。 “你进入且对抗你的仇敌,背向他的面,以示摈弃他。你应面朝东方(ad Orientem),因为凡摈弃魔鬼的人也转向基督,并直接凝视着祂”(圣安博《论奥迹》第三章,St Ambrose, 'Treatise on the Mysteries')
[译按:引文为想像意译,原文为'cui renuntiandum in os putares',Dom G. Morin 认为putares 与'sputares'相通,也可译作“唾他的面”,以示摈弃](thou did enter to discern the adversary, and by way of renouncing, to spit in his face),可作另解]
[评论员: 一如枢机在整篇讲辞的取向:信理培育先行,外在行动紧随。枢机不是说:“你们向着教友不行,要转过来!”枢机是要神父们,首先自在礼仪中获得果效,然后再将这果效宣讲开去、培育信友,最终就是将这恩宠再结果,成为一个实质的礼仪行动。
枢机不是单单要求神父朝东举祭,而是要求神父们有一套的行动纲领,要将自己及信友,由内心到外在都转向上主。这就是呼应着二十世纪初,礼仪运动起初的学者所希望的,就是以教友灵性得益为目标,培育为扶助,礼节为表达般的礼仪灵修。 ]
同时,我亦谦友地向我的主教兄弟们作出呼吁:请带领你们的司铎及人民,特别是在主教座堂及教区内大型的弥撒中朝向上主。请培育你们的修生以使其明白,事实上我们不是为成为礼仪崇拜的焦点而被召选为司铎,相反,是为团结基督的子民,如友伴般于同一敬拜的动作中联合一起,带领他们走向基督。请在你们的教区、主教座堂、堂区及修院内推动这简单但意义深厚的改革。
我们作为主教有一个重大的责任,而终有一天我们要对这管理者的身份向天主负责。我们不是任何东西的拥有人!没有东西是属于我们的!正如圣保禄宗徒所教导,我们只是“基督的服务员和天主奥秘的管理人。身为管理人,他必然要表现忠信”(格前4:12)。我们有责任确保在自己教区内,所有有关礼仪神圣的事物都被尊重,而我们的司铎及执事们,应不仅遵循礼仪的法规,更应深明它们的来源,即礼仪的精神和力量。当阅毕由美国俄勒冈州波特兰教区桑普尔总主教(Archbishop Alexander Sample)于2013年在罗马所发表“主教:教区礼仪生活的管理者、推动者及守护者”(The Bishop: Governor, Promoter and Guardian of the Liturgical Life of the Diocese)的文章后,我感到十分鼓舞,且在此鼓励我众主教兄弟,认真研究桑普尔总主教的意见。 [评论员: 桑普尔总主教对礼仪非常重视,《乐山乐水》之前也介绍过他。 ]
所有礼仪职务人员应定期作良心的省察。 [评论员: 在每人都应定期省察的同时,礼仪人员应特别为自己在礼仪中的参与作省察,因为他们的决定、行动都影响很多其他信友。 ] 我推荐大家利用荣休教宗本笃十六世《爱德的圣事》宗座劝谕(2007年2月22日)的第二部分“感恩祭(圣体圣事),应举行的奥迹”(The Eucharist, a Mystery to be celebrated)。作为主教会议于2005年协作的成果,这劝谕自发布迄今已近十年,我们可反思,在这些年间,我们究竟作出了多大的进展,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完成。我们在天主面前必须抚心自问,在自己的岗位上我们可以,及必须做些什么,以实现教宗本笃的愿景。
对此,我愿重覆教宗方济各对我的要求-延续荣休教宗本笃所开始的杰出礼仪工作(见枢机于2015年在美国纽约市举行的“神圣礼仪会议”(Sacra Liturgica USA )所发表的讲辞)。新教宗的上任,不代表他前任者的工作已经作废;相反,正如我们所知,荣休教宗本笃十六世的礼仪理念和履行的措施忠于梵二会议教长们的目的及意愿,教宗方济各均推崇备至。
总结前,请容我提出其他简单的方法,有助更忠诚地实践《礼仪宪章》。其一,我们必须恭唱礼仪,咏唱礼仪的经文,尊重教会的礼仪传统,并欣然乐用属于我们的圣乐宝库,特别是专属罗马礼的音乐—额我略赞。 我们必须咏唱礼仪圣乐(sacred liturgical music),而不光是宗教音乐(religious music),更非俗劣的歌曲。
[评论员: 首先,不是所有宗教音乐都是圣乐。只有圣乐适合在礼仪中使用。另外,我们要恭唱礼仪而不是在礼仪中唱歌。笔者之前已有提过。欢迎教会乐师提供你们的意见! ]
我们必须正确平衡礼仪中本地话和拉丁文的使用。虽然梵二会议有意允许更广泛使用本地话,特别是读经,但它从来没有打算及暗示罗马礼彻底独用本地话举行。尤其借现今的印刷技术,当用上拉丁文时,要协助大众明白,应该大有可能,也许可在弥撒圣祭礼中,及在没有共同本地语言的国际聚会中使用拉丁文。当然,诚如教宗方济各最近予我确认,当采用本地语言时,译本须忠于拉丁原文。
[评论员: 现在教会也全球化,多了很多国际聚会。以拉丁文做主干举祭,配合拉丁文圣歌,的确更显教会的大公性。而这个世代信友学识水平渐高,文盲比例历史新低,以翻译配合拉丁原文,对教友的阻碍应是史上最低的,我们实在不应低估信友的能力。 ]
我们必须确保“敬拜”(adoration)是礼仪庆典的中心。朝拜天主是我们礼仪的核心。我们在举行礼仪时,经常只停留在“庆祝”(celebration)的层面,而没有进入到“敬拜”里去;我忧心如果我们没有“敬拜”的话,或许我们未曾完整地及内在地( internally)参与礼仪。有两个身体上的状态,有助我们参与礼仪,甚至是不可或缺。第一个是静默,如果我在礼仪中不曾静默下来,而礼仪也没有给予我空间去静祷及默观,那我怎能朝拜基督,与祂作心灵上的结合?静默不仅在参与礼仪前后非常重要,它还是任何深层灵修生活的基础。
同样,在成圣体圣血时下跪(除非是病人)极为重要。在西方,这是一种以身体作朝拜的动作,使我们在我们的主天主面前谦抑自己。它本身就是祈祷之举。在那些已失去下跪及单膝跪的礼仪部分,这些动作应被恢复,特别是当我们领受主基督圣体的时候。 [评论员: 跪领圣体] 各位亲爱的司铎们,请按照我之前所说,可能的话,以谨慎明智的牧民态度,在这敬爱及朝拜的美丽动作中培育你的子民吧。让我们以爱和敬拜的心,再次在主基督圣体前下跪吧! “除非他在天主前下跪朝拜,默想他那耀眼的圣德,以使他在天主肖像中得以重新塑造,没有人可说是完满的(fully man)”。(R. Sarah, On the road to Ninive, Pauline Publication Africa 2012, p.199)
[评论员: 人不是天使,有身体及灵魂。我们需要身体及灵魂同时的朝拜天主。既然耶稣取了人的身体及灵魂,我们的身体和灵魂也一起朝拜祂。笔者早前也提过,身体的朝拜也是福传的重要一环。 ]
有关于跪领圣体一事,我想重提圣座礼仪圣事部2002年发出的公告,当中澄清“任何因教友跪领圣体的动作而拒绝他/她领受圣体圣事,是严重侵 损基督教徒最基本的权利的行为”(any refusal of Holy Communion to a member of the faithful on the basis of his or her kneeling posture [is] a grave violation of one of the most basic rights of the Christian faithful)(Letter,1 July 2002, Notitiæ, n. 436, Nov-Dec 2002, p.583)
[评论员: 有次笔者太太参与弥撒跪领圣体,竟然被非常务送圣体员问她是否教友。这首先显示了这位礼仪人员的无知,竟然不知道跪领圣体!另一方面,这也反映了香港的教友甚少以跪领圣体向圣体内的主表示崇敬。 ]
也有一点非常重要:为使各礼仪职务得以名副其实,并合乎神圣礼仪而庄严地履行的话,所有在至圣所的礼仪职务人员,包括读经员在内,也该穿上正确的衣服。礼仪职务人员他们本身,为了表示出对天主和所奉事的奥迹的正确尊崇,更理应衣着恰当。 [评论员: 正确的衣服。神职就应穿神职衣服,平信徒则穿平信徒衣服。平信徒不应穿得像神职般。《罗马弥撒经书总论》及《救赎圣事》训令已有明确指示。 ]
以上均是部份的建议,而我确信还有很多其他的做法。向你们阐述这些建议,是为了证明,这些是可行的方案以达致“以正确的方式,外在及内在地举行礼仪”(the right way of celebrating the liturgy inwardly and outwardly)。这亦当然是拉辛格枢机在他的巨著《礼仪的真谛》(The Spirit of the Liturgy)的开首部分中所谈及的意愿。 (Joseph Ratzinger, Theology of the Liturgy, Collected Works vol.11, Ignatius Press, San Francisco 2014, p.4)[评论员: 如果你还没有读过这本书,你一定要去读读。拉辛格枢机的这本书是当代教友要正确理解礼仪的一本重要资源。中文版亦于数年前译好。 ] 我鼓励你们尽己所能,实现这目标,一个与梵二大公会议《礼仪宪章》同出一辙的目标。
总结
我在开始演讲时,引用了二十世纪不同教宗有关神圣礼仪的教导,而当中的第一位,圣庇护十世的牧职格言是:“在基督内重整一切” (instaurare omnia in Christo )。我建议大家应思考这句子,并以此为达致更确切落实《礼仪宪章》的标准,因为每当我们参与神圣礼仪时,我们就是走进基督的心灵;当我们穿上领洗时的白衣或相恰于我们礼仪职务的服饰犹如“穿上基督”一样时,我们不会误踏迷途。
无疑,令人痛心的是自梵二大公会议以来,在教会礼仪生命中不仅有“光明面”,但“跟着这些光明面而来的,也有一些阴暗面” (alongside [the] lights, there are also shadows) ,正如圣若望保禄二世在《活于感恩祭的教会》通谕中指出(10节)。然而,解决这问题的根本正是我们的责任所在。但在问题存在的同时,我们很欣喜的发现,在这二十一世纪中,不少的天主教信友仍深明礼仪在教会生命的重要性,并奉献自身于礼仪宗徒事业,投身于即现今被广泛称为“新礼仪运动”(a new liturgical movement),这实是安慰及希望之源。
亲爱的弟兄姊妹,我感谢你们对神圣礼仪的贡献。我鼓励并祝福你们,因着你们的努力,无论是大或小,为达到“以正确的方式,外在及内在地举行礼仪”。请继续持守这宗徒使命:教会和世界需要你们! [评论员: Save the Liturgy, Save the World!]
我恳请你们为我的职务祈祷。
感谢!愿主降福你们!
©罗伯特·萨拉枢机
圣座礼仪圣事部部长
---------------------------
讲辞正文就此完结。希望各位读者都能花时间想想枢机的话。实在地看,枢机所提出的不是在礼仪的小修小补,而是每个人心里对天主的态度及参与礼仪的心态。
如果我们参与礼仪的心态未如枢机所劝勉的,我们应增强自己的礼仪培育,尝试以教会的心参与礼仪。负责礼仪培育的人,如家长、老师、慕道班导师、主日学老师、礼仪组成员等,他们更应自己好好学习,再引导小孩子、新教友及其他信友也能举心向上、以最大的热忱参与神圣礼仪。
请继续留意后续篇,我们会一起看看罗马方面在萨拉枢机致辞后数天的回应,并研究一下我们该如何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