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培类思神父(Aloysius Peiris S.J.)的回应──
教研中心不久前举办了一个九天的“带工”宿营,和营友一起研讨了两篇十分精彩的文章,其中一篇即培神父的“灵修与解放”。其中他对礼仪的论述,独到而精辟,在礼仪改革了廿多年后的今天,尤其值得我们深入的反省,也可作为今日大陆教会礼仪改革的借鉴。
培神父认为礼仪宪章要求的是生命的改变,但实际出现的却只是仪式的改变。他警告,如果我们忽略了生活,当新的仪式失去了新鲜感时,教会就会退回到原来的起步点。我这两年多次到大陆各地,包括一些神哲学院和一些教区,发现培神父的话可说是不幸而言中;就是我们的教区也有礼仪与生活脱节的相当广泛的现象。
他提出了“生活的礼仪”(liturgy of life)这观念,并引用了Schillebeeckx 所说的“世俗礼仪”(secular liturgy)一词。他坚持“生活礼仪”是一切“教堂礼仪”的母体,而不是反过来。如果教堂礼仪被抽离了生活和生活的处境,即是说离开了俗世生活的挣扎和其中的一切成败得失、悲欢离合,信仰与生活是无法人为地加以“整合”起来的。更清楚的说,第一次的流血牺牲(弥撒)根本不是在圣堂中举行,而是发生在加尔瓦略山上。
Schillebeeckx 认为,耶稣并非在一个庄严的礼仪中交出了他的生命,相反地,他是在一个路人皆见的世俗冲突中交出了自己;尽管这个冲突染上了宗教色彩。对耶稣来说,加尔瓦略山上的冲突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一刻,是他经验到崇拜的一刻,那也是他服从天父的一刻。这便是耶稣自己的礼仪、耶稣自己的祭献。没有生命的配合,根本便没有礼仪。
培神父在这里作了一个小结:“人生命的经历本身就是礼仪,就是对天主的崇拜……在耶稣自我牺牲的基础上,基督徒在这世界中的生命,现在就可以成为崇拜。”
在这里,一个最关键性的概念是:“在耶稣自我牺牲的基础上”,意思就是:在同一圣神内,借着基督、偕同基督、在基督内,我们的生活本身就是礼仪;而教堂的礼仪不过是一种表达、一个庆典、一首赞美诗。我们是在基督内正视人生的挑战,参与社会的建设,按天父的圣意和计划去重建世界的秩序,为一个更美好、更丰盛的生命而奋斗;我们以自我牺牲的精神生活福音,跟随基督,使自己的生命本身成为祭献,而在教堂的礼仪中和基督一起献给天父。
在这个角度下,培神父毫不犹豫地认为,教会的礼仪应以生活的礼仪为“泉源和顶峰”,他认为两者的关系不能逆转。因为礼仪之所以成为庆典和赞美诗,正是因为人在为了生命而奋斗之后,在筋疲力尽之余,仍可藉对基督奥迹的深沉默想和藉团体的崇拜而获得力量,重新去面对人生的挑战,直到在天主的国里庆祝那永恒的逾越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