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在线讯】据中国民族报的报道,15世纪末、16世纪初,东方和西方的文化都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虽然远隔重洋,但是遥相呼应。1498年,意大利开设了列奥纳多·达·芬奇学院,米开朗基罗开始为罗马圣伯多禄大殿创作雕像《圣母怜子》,德国画家丢勒的18幅铜版画《默示录》出版。与此同时,中国的瓷器工艺也在进一步发展,江西景德镇的花瓷成为中国瓷器生产的主流,彩瓷和紫砂器开始盛行。1545年,法国巴黎卢浮宫改建工程筹备动工,而中国北京则决定重建紫禁城的太庙。1582年,耶稣会传教士利玛窦到达澳门,而中国的青花瓷器,则从澳门运到了葡萄牙、荷兰。
这些事情,并非巧合,它们是东西方文化成熟的标志,同时也说明东西方两种文明间的交流和融合是必然的历史潮流。
在利玛窦和其他传教士在中国传教的过程中,西方的科学文化也在有意或无意间被引入,西方油画就是这样进入中国的。对西方油画在中国传播起到推动作用的传教士有罗明坚、乔瓦尼和利玛窦。罗明坚的贡献是将西方油画带入中国内地;乔瓦尼虽未入中国内地,但他在澳门进行了油画创作并培养了油画弟子,后来,他的弟子们深入中国内地发展艺术活动,对明代油画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而利玛窦的贡献则在于开辟了油画传入中国的有效途径,对推进油画在中国的扩大传播和转承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利玛窦凭借自己精深的天文学、地理学、数学知识和成熟的儒学修养,在传播西方科学技术的同时,巧妙地将西方天主教油画及其铜版画复制品呈送给中国的达官贵人,由此产生了一连串西方油画转承影响的效应。
1600年,利玛窦初到北京,就向明神宗万历皇帝进献了贡品,其中有《天主像》一幅,《天主母像》(即圣母像)两幅。这3幅画像给中国画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明朝姜绍闻在《无声诗史》中说:“利玛窦,携来西域《天主像》,乃女人抱一婴儿,眉目衣纹,如明镜涵影,蝺蝺欲动,其端严娟秀,中国画家,无由措手。”明朝顾起元曾亲眼看到过利玛窦本人及他带来的圣像,他在《客座赘语》中说:“利玛窦,西洋欧罗巴国人也,面晰白,虬须深目,而睛如黄猫。通中国语,来南京,居正阳门西营中,自言其国以崇奉天主教为道,天主者,制匠天地万物者也。所画《天主》,乃一小儿,一妇人抱之,曰天母。画以铜板为帧,而涂五彩于上。其猊如生,身与臂手,俨然隐起帧上,脸之凹凸处正视与生人不殊。人问画何以致此?答曰:‘中国画,但画阳,不画阴,故看之面驱正平,无凹凸相。吾国画,兼阴与阳写之,故而有高下,而手臂皆轮圆身。凡人之面,正面迎阳,皆明而白;若侧立,则明一边者白;其不向明一边者,眼耳鼻口凹处,皆有暗相。吾国之写像者,解此法用之,故能使画像与生人亡异也。’”姜绍闻在《无声诗史》中对西洋画家技艺的赞不绝口,表达了当时国人看到别开生面的西方绘画时兴奋激动的心情。而顾起元则在《客座赘语》中详细记录了利玛窦介绍西洋画的基本知识,分析了在不同光线照射下,产生明暗立体的现象,解释了中国画和西洋画两种不同的观察方法和造型技巧。利玛窦虽然不是一位专业画家,但是他给中国人上的第一堂西洋画法启蒙教育课,无疑在中国美术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客座赘语》中利玛窦关于西洋画技法的解释,是中国有史以来关于西洋画的最早记录。利玛窦对中西绘画言简意赅的论述,时至今日还是中国人学习西画第一堂课的内容。
1605年,明朝制墨大师程大约持南京总督的介绍信从安徽到北京拜会利玛窦,征求天主教铜版画,利玛窦提供了4幅,程大约把它们刊印在《程氏墨苑》第6卷之中。可想而知,假如利玛窦没有进献西方宗教油画给中国皇帝,就不可能产生这种上行下效的刊行传播,而这无疑对天主教在中国内地的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诚如陈援庵先生在1927年景印本墨苑卷末所附跋文中所评述的:“墨苑分天地人物儒释道合为一集,而以天主教殿其后也。时利玛窦至京师不过五六年,其得社会之信仰可想也。” |